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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吗?老夫不是在做梦吧?”
“莫说话,我正在祛除你身上恶灵”我催动真气,已是满头大汗。这恶灵当真顽固,驱邪真力到处,张铁嘴全身鼓荡,那恶灵却始终未见踪影。
“这恶灵阴魂不散,和你耗上了,都不让你好生治病,奶奶的,算它狠”。
张铁嘴哭丧着脸说,怎么你小子做事还这么冲动?我身上哪还有啥附体恶灵哦,我不想治病,是心疼钱嘛,你看这一个人一间的病房,一天得多少钱哪?
靠,你怎么不早说,浪费我这么多真气。我抹抹脸上的汗珠,忍不住埋怨张铁嘴。
张铁嘴不乐意了。你让我说了吗?老夫好不容易从床上下来,就被你一把按在床上,也不知你从哪儿学来的邪术,弄得老夫五脏六腑疼痛无比。
文小姐在旁边捂着嘴笑。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怎么一见面就吵架?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互相得多感动啊,我都想掉眼泪呢。
张铁嘴转过头,这才看见文小姐,愣了一下。
“这女娃子是谁啊,咋长得跟天仙似的?”
文小姐听得张铁嘴赞她美貌,心里很受用,连忙跑到病床边给张铁嘴捶腿,张铁嘴算了一辈子命,低三下四的做人惯了,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当下高兴地不得了,连赞文小姐又懂事又能干,不象我做事毛手毛脚。张铁嘴的铁嘴功夫无人可比,一会儿就把文小姐恭维地飘飘然,赖在张铁嘴身边舍不得离开,连他的满嘴口臭也不在意了。
我看他们两人谈得正欢。自己在一旁插不上话。又觉得眼里有些湿润。怕他们看出来。连忙退到了外面。其实我地心里很感动。张铁嘴终于安然无恙。要是在野外。我早就仰天大叫了。天可怜见。经过这么多劫难。兄弟们又重聚在一起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庆贺一下。
等我买了饭菜回来。张铁嘴和文小姐竟然还在兴高采烈地谈天论地。我不由地暗自佩服。张铁嘴确实了得。要是年轻二十岁。定能哄得女人们围着他团团转。我就不行了。想围着女人转都没有机会。
文小姐看见我拿着几包熟食和几瓶啤酒进来。欢呼一声接了过去。她把病房地小橱柜拉在中间。满满地摆了一橱柜。到底是女人。做这些家务活最麻利。等我搀着张铁嘴洗手回来。文小姐把碗筷都准备好了。一瓶啤酒也打开了盖子。
我们围着橱柜坐下。久别重逢。我强忍着心中地激动。举起酒杯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哪。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就象我们此刻地心情。啥也不说了。喝酒庆贺!”
文小姐端起酒杯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是得好好庆贺!方大哥。张叔叔要认我做女儿呢。不该庆贺一下吗?大家一醉方休才好。我不会喝酒。可是这杯酒我一定要喝。谁也别拦着我呀。
没有人拦着。她把一杯啤酒咕噜咕噜灌进肚里。放下酒杯。脸上立刻艳若桃花。
张铁嘴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干女儿真豪爽,老夫也喝了这杯酒,是得庆贺庆贺哦。
我愣了半天才回过味来,不禁又气又恼。合着这一老一少庆贺两人结成父女来着,没我什么事了。张铁嘴自己的女儿都没管理好,文小姐一个大城市女子,管得起吗?
张铁嘴和文小姐却很兴奋,两个人不停地举杯庆贺,全然不顾我在旁边郁闷。几瓶酒下来,文小姐不胜酒力,趴在酒桌边不动了。
张铁嘴连连叫苦,对我说“干女儿没喝多少酒啊,怎么就醉了?这下怎么办?”
我朝嘴里夹了一口菜,冷冷地说“还没喝多少酒?我可是一口没喝呢,都被你们喝光了。你干女儿在管委会上班,麻烦你这当爹的把她送回去得了”。
那怎么行?还是你送去。张铁嘴歪歪头想了个理由“我又不清楚管委会在哪里啊,还是劳驾你去得了”。
我当然知道管委会的驻地位置,管委会公安局就在那大院里办公,可是我不想去。张铁嘴看我不乐意,又摆开掌门人的架子,说不行就不行,不服不行。想想他这些日子吃苦,身体尚未恢复,我的心一软,只好答应下来。
幸好送文小姐回去的时候,管委会里静悄悄的,文小姐迷迷糊糊地倒还清醒,知道自己的单身宿舍。我把她送进宿舍里,姑娘家的房间精致干净,我也不敢再看,匆匆地赶回了医院。
第二天下午,我刚照料张铁嘴吃过饭,文小姐又笑嘻嘻地来了,这回她倒不送鲜花了,肩上扛了一个大背包。打开背包一看,里面全是时兴的衣服。张铁嘴的衣服早已破烂扔掉了,现在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他看到这些衣服,向文小姐谦虚了一番,转过头对我说“你看干女儿多好啊,给我买衣服,对了,你跟着沾光了,也有你的衣服呢”。
我冲文小姐拱了拱手,大着舌头说“多谢文小姐关心了,我们没钱还你,可怎么办?要不我给你打个短工吧”。
文小姐咯咯笑,对张铁嘴说”笑死我了,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油腔滑调的徒弟呀?”
靠,一定是张铁嘴昨天对文小姐吹牛,把我说成了他的徒弟。我气得不知说什么好,看来等张铁嘴康复后,一定要和他理论理论,能者为王,说不定他见我功法大进,来个主动禅让也未可知。
文小姐和我出来,笑着说,我发现你们师徒俩有好多相似的地方啊,说话都云山雾罩的,对了,算命是不是都这样?职业病?
我听了很不是滋味,没有搭理她。
“抱歉抱歉,生气了?”文小姐转到我面前说,盯着我说“好象你很大度啊,不至于和我这样的小女子生气吧?”
我连忙躲开她的目光,紧走几步。这些城市女子也真大方,大白天的堵住男人的去路算咋回事啊,也不怕别人看见。
文小姐从背后追上来说“我可没说你云山雾罩啊,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没有媳妇儿,嘻嘻嘻”。
张铁嘴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见了漂亮姑娘也头晕,什么都往外说?典型的重色轻友。
我恼道,这老头说话不着斤两,你千万别信他的话。他有一个女儿了,干吗又认你做女儿?当心他不怀好意。
玩笑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暗怪自己真的有点油腔滑调,这句话一下得罪两个人哎,文小姐定要大发雷霆不可。
不料文小姐听了并不在意,嘻笑了几声说“你这人说话就爱油腔滑调,什么不怀好意?张叔叔是个好人。对了,张叔叔以前娶过老婆哦,很漂亮的,他还说很象我啊,羞死人了”。
我差点笑了出来。张铁嘴的老婆可是个傻子,你要是知道了,不哭才怪。不过看着文小姐沾沾自喜的模样,我没敢把实情吐露出来。
正文第五十四章梅花信风(下)
张铁嘴在医院里住了十多天光景,身体还未复原,已经和医院的医患人员打成一片,躺在病床给别人算命。大概是人有了病灾更容易信命的原因,张铁嘴的生意居然很红火。虽然张铁嘴表面上不要钱,但别人怎会让他白忙活?总要捎一些钱和礼物给他,到后来自给自足,用不到我的钱了,相反我倒跟着赚了不少好吃喝。张铁嘴有了钱,财大气粗,把原先的小心收起,渐渐地又不把我放在眼里,摆起了第一代掌门人的臭嘴脸。
文小姐经常跑来医院看望,不过自从她从我嘴里得知我不是张铁嘴的徒弟后,就不乐意做张铁嘴的干女儿了,按她的话说,就是不愿意比我矮上一辈。张铁嘴白白失去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干女儿,弄清原因后,大发脾气,嚷着要和我比划比划,大家不做师兄弟了,定要分出高下,争出师徒名分不可。
我不想和张铁嘴斗气,听着他在病床上絮絮叨叨,着实有些气闷,所以每逢文小姐来,我就赶紧把张铁嘴交接给她,自己远远地躲了出去。不料这样过得两天,文小姐又不乐意了,跑到病房外面对我大发脾气。
“你这人怎么这样,干吗一见我就躲开?”
喂,你没弄错吧?我有点莫名其妙。张铁嘴一个病人,用不着我们两人同时伺候呀,咱俩轮流照顾他,正是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你看多亏你帮忙,我才忙里偷闲在这木椅上睡上一觉。
文小姐赌气说,你们是老朋友,相互照料是应该的,我算你们什么人呢?你要这么说,本小姐就不伺候了,你自己忙吧。
我吓了一跳,忙从木椅上跳起来,拦住文小姐的去路。你可别走呀,你怎么不算我们什么人呢?你是张铁嘴的干女儿啊。
文小姐跺了跺脚,更发怒了。“你这人不是好人,冒充人家长辈好玩么?”
不好玩不好玩。我说,也就是张铁嘴那厮喜欢冒充长辈,别人谁喜欢充大?我还没找媳妇了呢,岁数大了就更困难了,我现在就想冒充小弟弟。
文小姐反怒为笑,瞟了我一眼笑道“你还知道自己没有媳妇啊,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对了,我给你介绍个媳妇好不好?你有什么条件呀?说出来听听”。
“我哪有什么条件?一个大龄老青年。你们管委会有那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好吃懒做的儍大姐,尽可介绍给我”。
文小姐笑道。想不到你这人还这么谦虚。可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呀。其实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油腔滑调。
我说这些不过是逗文小姐开心。看她高兴了。连忙提醒她去照料张铁嘴。文小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人多力量大。咱俩还是一起去吧。
我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张铁嘴地房间传来一片吵闹声。紧接着“嘭”地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物体爆炸地声音。
进得门来。我和文小姐都惊呆了。只见一群人正在围着张铁嘴吵闹。更有一个老太太揪着张铁嘴地衣领不放。一只热水瓶不知被谁摔碎了。一地地水渍和玻璃碎片。
原来张铁嘴前日给一个病人算命。见那个病人挺富态。红光满面。一问之下是个政府官员。立刻恭维说“伏犀贯脑。背若有负。面赤耳圆。后骨隆起。大贵大寿之相啊”。病人忙问能活到多大岁数。张铁嘴信口开河说“倒也不算长寿。寿不满百。鲐背之年而已”病人听了大喜。有病之人能活到鲐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