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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里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如果没有出现意外,生活会按照它固有的轨迹运行,我和张铁嘴修炼秘术,摆算命摊混饭吃,终老一生,虽不轰轰烈烈,却也自得其乐。但生活总会出现意外,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捡一些简单的秘术修炼后,虽然自觉不足,很多细微精妙之处尚不能融会贯通,但较之常人,总有一种超出凡人智慧的优越。不料经过几多意外,才明白自己所知其实有限。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出现这些一连串的意外,我又怎能发现自己修习的秘术只是沧海一粟,而且有着诸多的谬误,又怎能够吐故纳新、风云际会,最终走上从凡入圣的修真之路?可见古人所说“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实是至理名言。
我们用摄魂术探到胖主任的真实想法后,走后门送礼品,为张铁嘴的闺女成功改换了工作以后,正在闲暇时感叹官场的诡鹬黑暗不是我辈所能想象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胖子主任过了几天忽然得了离魂症,喜怒无常,经常现出痴呆模样,再加上胡言乱语,弄得单位、家庭乌烟瘴气。送到医院检查,却没有任何生理性病变,在医院修养了两个多月,病情却毫无进展。有人看他的模样颇象中医说的失心疯,就建议找个老中医看看,不料大小中医看遍,仍旧一筹莫展。最后还是一个云游道士说破了机关。他说观胖主任气色,正是失魂落魄之兆,欲求解法,须寻觅魂魄常去之处。他有聚魂一符,只卖三百六十元,可使白骨生肉,能令死者还魂。胖子一家病急乱投医,当下满口答应,只有胖子老婆嫌聚魂符太贵,和道士讨价还价。云游道士恼怒,说此价格乃应周天之数,童叟无欺,曾经物价局计量过,现在怎能随意讲价?但当不住那老婆的一再要求,价格一降再降,最后敲定一张符三十六元。那云游道士带着胖子家人到胖子踪迹可能到达的地方四处烧符,装神弄鬼,半夜里一家人鬼哭狼嚎,早已惊动了大小百姓。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纷纷议论这件奇闻。
我正在城里给人算命,听到这些议论,知道准是出了问题。那胖主任不早不迟,偏在这时得离魂症,肯定与我们那次摄魂有关。张铁嘴听我说完后也是奇怪,难道他的摄魂术功法不精,那魂魄拘出泥丸宫竟不能够回去?
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那胖子虽然可恶,毕竟还不是罪不可赦,怎能让他一辈子失魂落魄?不如我们再把那胖子的魂魄摄来问个明白,也免得那云游道士害人骗钱。
张铁嘴点头称是。当天晚上我们故技重施,把胖子的魂魄召在白圈内。那胖子住了两个月医院,似乎又胖了一圈,胖胖的象个皮球。他看见我们,高兴的露出笑模样。
“你怎么不回本体呢?”张铁嘴停住咒语,问正在笑嘻嘻的胖子人形。
“不乐意了”胖子人形回答说“我总想再看见你们,不乐意回去了”
我靠,我说胖子你脑袋胖成一坨肉了吧,我们又没和你拉亲戚,又没交情,你总想我们干啥?
“总想要你们送礼啊!”胖子人形笑嘻嘻地腆着脸。他说自己想通了,不收白不收,谁干工作不是多捞点钱呀。
怪不得,张铁嘴恍然大悟说,胖主任的魂魄的确回不去了。都怪我们那天摄魂后又向他送礼,让他误以为梦中虚无会变成客观存在,枉自沉浸在虚无梦境,再加上钱迷心窍,所以一魂一魄出宫不回。长此以往,一旦这一魂一魄迷失,胖子就无知无觉,成为现代医学上所谓的植物人了。
我问张铁嘴有何补救之法,张铁嘴只是摇头。他说自己功力不足,只晓摄魂秘术,不懂还魂大法,以后断不可随意摄人魂魄。连累胖主任成如此行状,心下着实不安,以后定要想法补救。
我说古人云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这胖厮贪官一个,因贪钱成了失心疯,纵死何足惜?咱们不用悲天悯人。不过由此发现咱们的秘术修行不深,今后还须找明师指点,方得正果真传。
张铁嘴连连点头称是。他说自己早有此意,奈何心系小女,不能出外云游,如今女儿已有着落,自己了无牵挂,正欲舍了这不赚钱的算命摊子,遍访天下明师。以前大诗人杜甫因家室拖累,未能修道,临死前后悔地说“妻子竟何人,丹砂负前诺!”,咱们可不能重蹈老杜覆辙,过得几日定要云游四方,一起证真果道去。
那胖主任的魂魄终究未能归位。他家人埋怨云游道士聚魂术不灵,要扭送到公安局告他是江湖骗子,那云游道士埋怨胖子老婆太过吝啬,竟敢于道符讨价还价,导致仙术不灵。
正文第八章〈琴心三叠〉之白棺材
我和张铁嘴经过胖主任失魂一事后,认识到自己道术粗陋,于是一心只想寻师访道,对摆摊算命渐渐就疏于打理了。谁知道茫茫人海,尽是争名之辈,芸芸众生,皆为名利之徒,我们四处打探,也曾慕名求教过几位有道人士,攀谈过后才知道个个浪得虚名。外表锦绣,胸中实无半点真才实学。没奈何,吃饭要紧,我和张铁嘴又干起了算命营生。不过我们已经不在固定地点摆摊,而是四海为家,一面游览祖国大好河山,一面向善良人们招摇撞骗去了。途中张铁嘴遇一云游道士,道号青云子;据说供职于泰山碧霞元君祠;因母亲生病回家探望;他听说我们是访师求道,便指点我们到华山造访,或者能巧遇明师,得授真传。
我和张铁嘴虽然从未到过华山,但学过地理课本,又读过许多道术典籍,对华山西岳并不陌生。那华山其实是一座很大的山脉,只是因为有很多的断层,所以山与山之间不怎么连在一起,其中只有华山北峰最有名气。有名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的海拔最高,而是因为住在这座山峰里的陈抟老道士。陈抟,字图南,自号扶摇子,当时人称希夷先生。他对老子很有研究,道德经有一句话“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他的名字和号都是取自这里。据说他还是钟离权的徒弟,道术高深,坐卧皆可内练,其中睡功最为有名,“每寝处,多百余日不起”,民间有俗谚曰“彭祖活了八百八,不如陈抟一觉趴”,可见当时就已经很有名气。这位陈抟道者喜欢下山与京城文人交游,谈琴赋诗清谈治国良策。宋太祖宋太宗多次邀他出来从政,他却说“我心恋白云,侍君已不宜,且在深山外,何处不称臣”,不愿出山做官。后来他复入山林静心潜修,成为一名杰出的道家。不过他虽然功法精深,但从不作鬼神之谈,只讲克制身心,培养三宝,力探生命之本源,明了修道之坦途,所以备受世人的推崇。不象后来的一些道士故弄玄虚,给道家涂上了修炼成仙的迷信色彩,所谓“人能养神则不死”;到了晋代葛洪,对神仙事迹笃信不疑,抄录古籍,作了本《神仙传》,记载了很多求仙长生之道,但到最后葛洪本人也没有成仙。我一直认为道教贵为中国的国教,一度曾大兴其道,但到最后流于式微,搞些虚诞不经的封建迷信是根本原因,也很容易被世人戳破骗局,不象佛教那样,宣扬死后才能进西方极乐世界,看不见摸不着,才更有欺骗性。不过在我看来,所有的宗教都是麻痹人的精神,虚幻虚假,还是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党教育的对,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神仙鬼怪终属荒诞,只有依靠自己刻苦修炼,才能领悟秘法,求得性命双修、形神统一。
青云子的俗家名字叫孙连成;江苏赣榆人氏。我和张铁嘴从未见过全真道士;心生崇拜;当下着意结纳。那青云子很是健谈;他见我们一心慕道;以为道术中兴之兆;便将自己所知术数倾囊相授。但在我和张铁嘴看来,青云子所知术数甚浅;只是一些阴阳五行之类,我和张铁嘴私下窃笑。青云子见我们不信,正色说,天有二气,道分阴阳,五行生克,万物不息,二位如何不信?且以二位观之,二位皆为火命,今生须在水上在意。我和张铁嘴听得似懂非懂,哪里放在心上?青云子和我们盘垣数天;说本欲和我们一起到华山访师求真;奈何老母病重;不得淹留;他日还望二位到泰山碧霞元君祠相见。言毕和我们二人挥泪而别。
辞别青云子;我和张铁嘴商议了一下;觉得中国地大物博;如此盲目瞎找;很难遇到真正的奇人异士;不如就依这青云子之言;到华山游历一番。这一日我们正行到黄河渡口。黄河水含沙量大,泥沙淤积,渐渐会高于河堤,常常造成决口,历朝历代都苦于治理黄河水患。大禹治水的神话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他治理的主要就是黄河水。我们到这个不知名的黄河渡口那天,正值天下大雨,到下午三时左右,雨越下越大。我和张铁嘴在一间草棚下避雨;没想到这间简陋的草棚没能经住风吹雨打;一下子坍塌了;在里面避雨的几个人顿作鸟兽散。我和张铁嘴两人衣裳尽湿;张铁嘴从草棚跑出时还跌了一跤;浑身泥泞不堪。正在这时;一只小渡船慢悠悠的靠上了岸。刚才避雨的几个人就如看见了救星;争先恐后地奔向那只渡船。我年轻力壮;抢先一步钻进了船舱里。张铁嘴身体虚弱;又背着他那口形影不离的樟木箱;所以就落在了后面。他刚踏上一只脚;那船老大嫌人多,用篙向岸上猛一点;小渡船倏然离开河岸。我只看见张铁嘴身子一歪;连人带箱子”扑通”一声跌进河里。外面风大雨狂;河面浪起潮涌;张铁嘴顷刻间就已消失不见。船上的人个个大惊失色;船老大吓得直打哆嗦。
抓紧救人;你这个混蛋啊!我对那船老大怒喝。船老大大概吓傻了;脑筋已经转不过圈;对我的怒吼充而不闻。同船的几个人也是乱作一团;那只船本来就小;被我们这一阵晃动,船老大又拿不住篙,一下子倾覆了。几个人哭爹叫娘,在泥浊的水中各自挣命。我不会游泳,无师自通地练起了狗刨,幸而离河岸不远,最后终于爬上了岸,也不顾那岸边泥泞,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