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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呢?”艾孜买提?铁木尔惊异地看着马洪问道。
“死了!死在了‘死神之吻’的手中。”马洪坦然地道,“也是他自食其果!养了一帮豺狼!”
“对不起!阿达西。”艾孜买提?铁木尔脸色歉然,赶紧对马洪道,“不该提及这些伤心事,让你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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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命运之神(十二)
“不知者不为怪!何来对不起之说?”马洪苦笑了一下,也赶紧安慰着艾孜买提?铁木尔,“既然柳青青失忆了,根本就不知道我马洪是谁,祝福是肯定的,就只能暗自祝福她了!”
艾孜买提?铁木尔不想再说什么了,主要是怕说出的话令马洪伤心,已经够苦的,再给他增加伤痛,就不是阿达西的做法,将牙关咬了咬,拍了拍马洪的肩膀:“阿达西,振作点!已经这样了,伤感也于事无补,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铁木尔永远站在你这边!”
马洪听了艾孜买提?铁木尔的这番话,觉得很欣慰了,在这么遥远的叶尔羌,还认识一位真正的朋友,在人生即将进入黑暗的时候,却有这么一位朋友在真正地关心自己,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当即迅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将泪水收敛了去,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来,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掩盖那种苦笑遗留下来的痕迹。
“这就对了!”见马洪的情绪和神色有了缓和,艾孜买提?铁木尔欣慰地笑了一下,“英雄流血不流泪!”说完之后,便离开了马洪。
马洪目送艾孜买提?铁木尔离开,一直看见艾孜买提?铁木尔的背影在一处假山之前消失,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夜色就跟这叶尔羌的天气一样,很冷,冷得马洪不时用手裹着他那宽大的紫色长袍,看着一弯上弦月和漫天的星斗。虽然躺在床上,虽然有暖炕,透过那一扇小窗,但还是很冷。
他知道自己即将又一次进入人生的低谷。第一次低谷是被秦宗关在了地下大厅的铁笼之内,一个家被“死神之吻”毁了,就剩下孤儿寡母,如今面临的又是一个新的挑战,未来的命运似乎已经让他无法选择,就如眼前的夜色。
就在这时,一个白影在马洪的窗前一晃而没,却从窗外飞进一块石子。上面包着一张纸条,马洪伸手便抓,将那包着纸条的石子抓在了手上,起身点亮了灯。灯光之下,只见那纸条写的内容:铁笼困住英雄躯,玉女厅内解自由;药橱之前嗅气味,玉凤楼下蛇钻洞。
这不是自己写给柳青青的吗?而且已经看见柳青青将那纸条毁了的啊!马洪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虽然内容熟悉。字迹却不一样了,再往下看,多了一行蝇头小字,沧浪亭外大树下。四更天时话重逢。
这沧浪亭不就是总督府后花园内,最里面的那个亭子吗?沧浪亭外哪里有什么大树啊?随后想到总督府后花园外。那天与艾孜买提?铁木尔相识,那里有一棵大树。距离这沧浪亭最近,有一里之远,是不是指的那棵树呢?有可能!
这纸条是柳青青写的?马洪心中巨震,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目光,随后再将内容看了两遍,放在灯光之上将纸条烧掉了。
顿时热血沸腾,暖意达遍全身,马洪意识到,这纸条一定是柳青青回给他的,说明柳青青并没有失忆!那么她怎么会假装失忆呢?也许在等一个机会或有什么苦衷,要在沧浪亭外的大树下述说?
马洪激动得坐立不安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将灯光吹灭,在房间内来回地走动,同时也在告诫着自己,要沉住气,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来,不能让青青的功夫白费,等待一个结果来!
这时,马洪发现外面的夜色也不冷了,就跟此时马洪的身躯一样,那眨呀眨的漫天星斗,仿佛也高兴了起来。
现在也有三更天了吧?那上弦月已经快到地平线了!马洪看了看天空,多么希望那上弦月快些落下。
为了稳定情绪,等待一个理想的结果,马洪轻轻地坐在了床上,心中悉数地回想着与柳青青在一起的那些时日。
好不容易挨到了月亮落下地平线,马洪才从床上下来,没有一点犹豫,关好房门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向目的地掠去。
虽然有漫天星斗,却还是月黑风高,要不是内功深湛和熟悉地形,马洪肯定来不到这么快。
是不是自己心太切了?来到那棵大树之下,仔细地扫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人影,马洪便暗自嘀咕着。
正在这时,一个隐隐约约的白影从树上飘下,落在了马洪的身后,轻声问道:“是马洪吗?”
这声音太熟悉了,让马洪魂牵梦绕,赶紧转过身来:“青青,我还真以为你失忆了,吓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父母还好吧?”柳青青没有解释什么,便直截了当地问着自己的父母近况。
“你们离开仙云山寨之后不久,你父亲便也离开了仙云山寨,就只有你母亲还在仙云山寨,挂念着你们的安危。”听柳青青问起父母的情况,马洪也不感到意外,生为儿女,理应挂念着父母,这是人之常情,也说明柳青青的意识非常清晰,马洪也就顺便大概讲了一下柳青青父母的情况。
“你怎么来这里了?是谁派你来的呢?”柳青青对马洪的行为不解,顺便问着马洪。
“没有人派,我自己愿意来!与惠能长老一道出川,长老回少林寺,我就来这里。还不是担心你……们,放心不下就来了!”马洪从来没有说过柔情缠绵的情话,就是说出这话来,声音都有些发颤,“听到镇主说你不见了,而且还变成了一头白发,就担心死了!看到你之后,心情稍稍得到了安慰!后来听艾孜买提?铁木尔说你失忆了,知道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又……担心了起来!”
“我没有什么,是装出来的,也是逼于无赖!”柳青青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幽怨,“我丢失了惠静师太,心里有了压力,加上师父的导引,内力过猛,一下冲破了玄关,才落得这一头白发来。后来在冰川上的夺宝大战,我由于得到了‘万年寒冰铁’,助长了体内的魔性,杀死了冰川附近的所有人,意识到那‘万年寒冰铁’的可怕,便决定将‘万年寒冰铁’放回冰川之下,让其永镇冰川底,便跳进了冰冷刺骨的冰缝之中,潜游到了下面的冰河,将‘万年寒冰铁’藏在了一个永远让人无法找到的地方,拼着最后一口气,跃出了冰缝之中,便昏死了过去。是陆庄主救了我,将我带到了林子中,生火将我救醒了!在夺宝大战之时,我知道了陆庄主就是大金的大贝勒,知道他救我的目的,就是看在‘万年寒冰铁’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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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命运之神(十三)
“所以你就假装失忆,让他打消了得到‘万年寒冰铁’的念头。”马洪听到这里之后,理解地道,“你为什么就不杀了他呢?”
“人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杀救命恩人,天理难容!”柳青青听了马洪最后一句话,有些生气了,声音有些激动,“以后别再提杀死救命恩人的话来!知道吗?”
“好吧!不提就不提!”马洪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他是大金的贝勒爷,大金对我们大明虎视眈眈……”
“不要给我说这些!大道理我懂。”柳青青也有些气往上涌,激动地打断了马洪的话,“那是朝廷之事,各为其主!我柳青青已经杀死了太多的人,造下了无边的杀孽,不可能再干出杀死救命恩人的这种天理难容的勾当来!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本想再说下去,觉得马洪千里迢迢来到叶尔羌,也不容易,便把话咽了下去。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马洪听柳青青这么一说,也就不再纠缠此事了,随后问道,“能不能考虑隐居呢?”
“失忆是最好的办法了!代善是大金的王爷,不可能在叶尔羌长期住下去!”柳青青信心十足道,“没有了‘万年寒冰铁’的着落,过一段时间,他就走了,回后金了,就不会再想这件事了。如果是隐居,带雨梨花宫的耳目众多,就如草脚医生,一个人飘泊江湖。够隐居了吧?最后还不是让带雨梨花宫的人给找到了?”
“可是在没有回后金之前的这段时间怎么办?”听了柳青青这话。马洪有些急了,“他可是要……要吃了大婚宴才会走!”
“实话跟你讲,我等的就是这机会!如果不大婚,他会相信我已经失忆吗?”柳青青自信道,“他一天不走,我就只有假装失忆,就算是今后他离开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我都会装下去,绝不会允许‘万年寒冰铁’重现!我这是为了天下!”
“为了天下,就让自己受罪吗?”听了柳青青的这话。马洪激动了,“为了天下,就让自己委身于伊卜喇伊木王子吗?”
“什么话?像我这有一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白发女孩,谁要啊?”柳青青气馁地反驳马洪。“伊卜喇伊木王子能要我,已经是我柳青青莫大的荣幸了!”
“我要啊!我马洪做梦都想!”马洪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能与青青一起生活,就是我马洪的目标!我来叶尔羌,就是放心不下你。我已经打算好了,我们可以重建马家沟,那里可是很好的隐居之地,只要我马洪决定了,需要用钱时,镇主会不惜一切地支持我们。”
柳青青沉默了。她原以为马洪只是当她是朋友,有一段同生死共患难,没有想到马洪却这么爱她,此刻她内心深处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都不能平静。
马洪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之后,也感觉到轻松了,不过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马洪,我柳青青值不得你这般对待!”还是柳青青打破了沉默,“这颗心。已经给了我表哥,虽然表哥心中有了肖晨,但我不介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扫除障碍,他有一颗济世救民的菩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