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君山的路并不远,到了中午就靠岸。君山与岳阳楼遥相呼应,岛上郁郁葱葱,景致甚佳。更兼瓦栏酒肆一应俱全,全是娄湾的产业。到了岛上,只要有银子,什么样的享受都能找到。
娄湾已经为众人摆好酒宴,许多人却已经在船上吃饱了肚子,一上岸便直奔赌场。苏拙跟在人群最后,左右张望一眼,却没见着华平的身影。
万里赌场是岛上最大的建筑,整个院落有四五亩地之广。门口两名健壮汉子目不斜视,笔直站着。苏拙刚刚走进大堂,里面已经十分热闹。赌局早已开始,人声嘲杂。苏拙从当中一条通道走过,着实大开了眼界。
这里不单有骰子、牌九等各样赌局,连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也着实不少。他抬头见二楼并没有人,十分清静,便踱步上楼。刚到楼梯口,就见四个壮汉,一般高矮胖瘦,一样光秃秃的脑袋,将道路完全堵住。
苏拙一愣,说了一句:“劳驾!”
谁知那几人仿佛聋哑一般,动也不动,面无表情。苏拙从几人缝隙看去,只见娄湾胖大的身躯背对着自己。他躬着身子,连连点头。过了片刻,就直起腰背,转身向楼下走来。
四个壮汉并不聋哑,听见身后脚步声,身子向两边一分,让开一条道路。娄湾对苏拙视若无睹,径直下了楼。苏拙微微皱眉,又向楼上看去,居然看见卫秀坐在方才那个位置,向自己微笑。
卫秀淡淡说了一句:“让他上来吧!”
那四人果然听了吩咐,站到两边,放苏拙过去。苏拙四周打量一眼,只见二楼只摆了些茶桌,并无旁人。
卫秀正洗着茶具,身边一个小炉子上煮着水。她头也不回,道:“苏公子若是有兴趣,不妨坐下来喝一杯清茶。”
苏拙也不推辞,坐到卫秀对面,笑道:“刚才不小心看见娄老板对卫姑娘俯首帖耳的模样,想不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万利赌坊,背后的大老板竟是卫姑娘!”
卫秀淡然一笑,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地将茶叶拨进茶壶,提起烧开的水壶,将开水缓缓倒进茶壶里。
苏拙饶有兴致的望着,想不到她居然有如此雅兴。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卫秀为苏拙斟上一盏茶水,端到他面前,才开口问道:“苏公子怎么就一个人?那位华老兄呢?你们不是一直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么?”
第七卷 第十章 赌局
苏拙接过茶盏,摇头苦笑,道:“卫姑娘不要乱开玩笑,会被别人误会的!”说着抿了一口茶水,顿时一股清香在口中蕴开来,他不由得赞道:“好茶!碧螺春也只有配上君山溪水,才能如此相得益彰!”
卫秀对他能猜得出这茶中来历并不感到奇怪,目视苏拙,忽然说道:“苏公子似乎十分爱笑?”
苏拙微微一怔,道:“想不到卫姑娘观察入微,华平与我相交大半年,也没看出来的事情,居然被姑娘先发现了。苏某幼时小名就叫痴笑儿,后来也有人叫我笑痴,我自然是十分爱笑的。”
卫秀却叹了口气,道:“世上烦心事这么多,也只有痴人才能笑得出来……”
苏拙摇摇头,说道:“姑娘这句话说错了。正是因为烦心事太多,才要多笑一笑。不然活着也太无趣了。”
卫秀看着他,似乎在咀嚼这句话中的含义,许久之后忽然一笑,道:“苏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说着又为他斟上一杯茶。
苏拙略有深意说道:“我看卫姑娘才真是不简单!”
卫秀避开话中机锋,道:“苏公子到万利赌坊,怎么不下场玩两把?”
苏拙听她岔开话题,也不再多说,向楼下看了一眼,说道:“苏某赌技太烂,又是身无分文。要是厚着脸皮,下场跟这些高手过招,岂不是自取其辱,最后输得连裤子都不剩?”
卫秀噗哧一笑,道:“苏公子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吧!”
苏拙摇摇头,道:“这叫自知之明!赌之一道,七分运气三分谋划。运气无分彼此,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正输赢,就在那三分谋划上。除去赌技,还需心性、境界等等,这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若是自视甚高,笃定自己必胜,未必就不会输。反倒除却胜负之心,或许能拔得头筹。其中奥妙,谁又能尽知?”
他抿了一口茶,又道:“不过世人谁又能真正修心,抛却胜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一论到赌字,便有胜负二字。一旦有了胜负之心,心性难免左右摇摆,长久下来,必然伤身。”
卫秀抚掌大笑,赞道:“苏公子高论,真如醍醐灌顶,令人茅塞顿开。只不过,若是让娄老板听见这番话,怕是立马就要将苏公子赶出去了!”说罢与苏拙相对大笑。
笑了一阵,卫秀又说道:“不过我们这般枯坐,也是无趣。既然来了,就该入乡随俗。我们不如也在这里对赌一局,如何?”
苏拙一怔,道:“可是我苏拙穷光蛋一个,哪里有本钱来和姑娘对赌?”
卫秀道:“苏公子方才也说了小赌怡情,我们就以一两银子为注,谁输了也不心疼。”
苏拙听她这么说了,也起了好奇之心,问道:“姑娘想赌什么?”
卫秀俯视楼下大堂,看了一阵,伸手指着一张赌桌,说道:“我们就赌他今天是赢还是输!”
苏拙顺她手指看去,只见那张赌桌围了不少人,显然是赌得激烈。桌子两边各有一人,一个妙龄女子,身着万利赌场字样衣服,是坐庄荷官。对面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青衣,脸色有些难看。
苏拙疑惑道:“崆峒派掌门杜清风?”
卫秀点点头,道:“没错,他就是崆峒派掌门杜清风!我们就赌他今天能不能赢!”
苏拙皱起眉头,再向下看去。这两人正掷骰子比大小,那女子好整以暇,面色平静。杜清风轻轻将骰钟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自己掷出的点数,面色微微一变,脸上汗就下来了。
苏拙开口道:“我听说崆峒派七伤拳,一练七伤。若不是心性坚定之人,定然无法打成,更遑论当上掌门了。可是你看这杜清风到了赌桌上,却没了练武的修为境界。方才他一把输了百两,额头虚汗不断,气息短促,口干舌燥,干咽唾沫,双目游离,心火上升。如此状态,还要一味赌下去,只有一个输字。”
他顿了顿,又道:“他对面那个女子,始终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如此高下立判,卫姑娘还要坚持赌下去么?”
卫秀却笑了,说道:“苏公子这么说,是认定杜清风必输无疑了。既然如此,我就赌他会赢!”
苏拙哑然失笑,想不到这个卫秀似乎有些小孩儿的执拗脾气,明明知道自己必输无疑,还坚持要跟自己做对。虽然一两银子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如此行事,确实是大家小姐的秉性。
两人立下赌约,就再没向楼下看上一眼,似乎都认定自己必胜无疑,自信满满。卫秀泡茶功夫甚佳,两人就在楼上品茶闲聊,尽说一些江湖趣事,倒也自在。
不觉时光飞逝,天色渐晚。下人来报,酉时将尽。卫秀向苏拙一笑,说道:“时辰快到了,不知是谁赢谁输呢?”
苏拙一怔,这才想起赌约之事。他与卫秀聊了一下午,几乎将这件事忘了。忽然楼下传来一声爽朗大笑:“哈哈哈,老子又赢了!快给钱!”
苏拙一愣,听出是杜清风的声音,忙向楼下看去。只见杜清风已经完全改了一副神气,面前堆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足有千两。他得意满满,找了个布袋,将所赢白银一股脑装了,大声道:“走,喝酒去!”
卫秀忽然笑道:“看样子杜掌门赢了不少啊!苏公子,这赌局嘛,好像是我不小心胜了!”
苏拙只觉奇怪非常,想不到杜清风一幅倒霉鬼投胎模样,居然短短几个时辰,就咸鱼翻身。不过他是愿赌服输之人,也没多想,忽然摇头苦笑,道:“看来我才是霉运缠身,真不该赌的。等我找到华平,就将一两银子奉还!”
卫秀轻声笑道:“苏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不过也就一两银子,还是算了吧!”
苏拙一愣,卫秀这么说就像是以退为进,反而让他不得不尽快尽快将这一两银子还给她不可了。他开口道:“卫姑娘,借笔墨一用!”
第七卷 第十一章 惨死
卫秀点点头,不多时就有下人端上纸笔。苏拙提笔一挥而就,写下一张欠条,上面某年某日,欠卫秀赌金白银一两等等。写得十分详细,连利息几何也加了进去。
苏拙写就,对卫秀道:“这样怎么样?”
卫秀拿起欠条,轻轻将墨迹吹干,笑道:“苏公子果然是君子,这张欠条可比千金还贵重,我可要小心收好了!”说着当真仔细叠好,塞进怀中,贴身放着。
她对苏拙微微一笑,转身带着人便下楼去了。苏拙站在原地,直到楼上几人走得一干二净,才回过神来,却怎么也捉摸不透卫秀离去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下楼看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华平,不禁低声骂了一句:“忘恩负义的家伙,怎么一到岛上就没影了!”
然而骂归骂,苏拙身无分文,却是最要命的。他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只好索性坐在大堂里,拿些不要钱的果品糕点随意填了肚子。天色已晚,所有人几乎都去喝酒,赌坊里反倒清静许多。
苏拙这么混了一顿,起身向后院走去。他知道每个人在后院都被安排了一间客房,想要回房早点休息。后院一个人也没有,十分安静,连晚风吹拂树叶的声音也听得分明。
苏拙穿过走廊,忽然看见前面不远一间客房里烛光亮着。他不禁有些好奇,怎么居然还有人跟自己一样狼狈么?这个时候没有呼朋引伴去喝酒,反而独自留在房中。
他信步向那间客房走去,想看看到底是谁。谁知走到门口,就见房门大开,晚风吹进,烛火摇曳不定。房中空地上趴着一人,一动不动,身下一滩血水,肆意流淌出来,已经在地上凝结了。
苏拙心中一惊,第一眼先看了看地面,从房门到尸体的地上干干净净,既没有脚印,也没有血迹。他小心进屋,环顾了一圈,房中收拾得也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