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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架了出去。
余下的九人没再说话,李沧行一进这帐蓬时就运起了护身内力,随时作好了防备,他能感觉到其他九个人里除了那刘云峰外,个个也都是气贯全身,所以当谭纶突然出手时他一点也不奇怪,只是略有点惊诧这谭纶的武功也如此之高,能把浙东一带有名的独行头陀刘云峰一招制服。
谭纶回头又在队前巡视起来,当他走到钱广来面前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钱广来那鼓出一块的肚子来。
李沧行心中暗叫糟糕:“胖子没学过缩骨法,在北京城里又和这谭纶相熟,只怕会给看出破绽。”
谭纶道:“这位兄台不太象习武之人啊。”
钱广来变了调的声音在帐蓬里回响着:“幼时练过几天拳脚,后来好久不练,生疏啦!“
“不练也能举起那石锁?”谭纶的眼中光芒闪烁着。
“嘿嘿,我身上肉不少,蛮劲还有几斤。。”还没等钱广来说出最后一个字,谭纶的双指已经一招二龙戏珠,急袭钱广
来的双眼。
钱广来语速不变,把最后一个的字吐完,双足原地不动,整个人却是突然向前倾,一下子要撞入谭纶的怀中,这正是丐帮绝学沾衣十八跌的高明技能,貌似被动,实则是极厉害的反攻招式。
谭纶撤回了抠向钱广来双眼的双指,转以少林派的龙爪手相应,钱广来肥硕的身体滴溜溜地原地转了个圈,嘴上叫着:“谭大人手下留情啊!”身形上却是左摇右摆,一下子将三招龙爪手的厉害招数化为无形。
谭纶收了手,后退两步,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会丐帮的武功?”
钱广来哈哈一笑,他的脸上肉多,挤得面具也能动上一动,多少也有点微笑的样子:“谭大人,我可不知道什么丐帮不丐帮的,年幼时看一个老丐路过家门可怜,赏了他两碗饭吃,他就教了我几招,问他姓名也不说。我们来是为了领赏钱打倭寇的,大人若是想查我家世,我可不奉陪了哈。”
谭纶上下打量了钱广来两眼,说道:“瞧你这样,员外打扮,也不似那缺钱领赏之人,为何会与这些江湖英雄一起去与那些倭寇厮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钱广来摇了摇头:“嘿嘿,钱永远不会嫌多啊,我家那百亩地一年收的租子,也不过就是大人你一天开的赏钱。反正有这么多高手护着,我也应该是安全的,跟在后面打打酱油,收收人头啥的,没准运气好的话,还能杀掉一两个,不就发了嘛!而且谭大人你好象也不是武将出身吧,不照样领我们打倭寇?”
谭纶叹了口气,说道:“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也罢,大家去文书那里报个道,领了各自的腰牌,每人先发一天的银子,一会招满人后就开城杀贼。军士,让下批十个人进来。”
到了天色傍晚的时分,谭纶已经募集了一百多名高手,通过了检验的壮士们都被带到了城墙下的一块空地,有些人在数着到手的十两大银,眼睛放出了光,而更多的人则是在默默地擦着自己的刀剑。
相隔不远处的那些锦衣卫们,个个站得跟标枪一样,汗水在脸上流淌着,但没有人伸手去擦,那骑马的将官在马上同样一动不动,只有那马还在不耐烦地喘着粗气,间或抬起前蹄重重地踏在地上。
李沧行与钱广来一直坐在这帮高手中间不说话,对周围众人的观察却一刻也没有停下。
从兵刃和走路时的身法,以及散发的内息上看,这帮人五花八门,正邪各派都有,甚至在岳阳有过一面之缘的丐帮大忠分舵李舵主也带着两名精干弟子在这里。而西头的几名斗笠压得很低,一身黑衣打扮的显然是魔教的刀客。
城外倭寇们的叫骂声与嘲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那么地不堪入耳,城头值守的百姓与士兵们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有人指着城外大喊:“倭寇要逃!”
高手们一下子全都站起了身,连那些纹丝不动不动的锦衣卫们也有不少抬起了头。似乎想让眼光绕过这高大的城墙,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谭纶闻声匆匆地从帐中奔了出来,后面跟着帐中的那十个人,只见谭纶一下子飞身上了马,对着管城门的那军官道:“速速开城。”
“谭大人,张尚书下了令,任何人不许出城,小的……”那名守城军官迟疑道。
谭纶沉声道:“放跑了倭寇,你担当的起吗?别忘了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那军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咬了咬牙,一举手,道:“开城。”
随着十余名守门军士绞动起那粗大的转轮,巨大的城门缓缓地打开,而城头的军士也在此时开始放下吊桥,大家可以从打开的城门看到,那些倭寇们正向着西边秣陵关的方向奔去,身后是飞扬的尘土,黄昏的暮霭中,倭寇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谭纶高喊一声:“领过腰牌的,跟我冲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回追击倭寇
话音刚落,一匹高大的骏马如闪电一般奔出了城门,但那不是谭纶的座骑,而是一直在门前不作声的那名锦衣卫首领骑的骏马。
那数百名刚才还站如青松, 不动如山的锦衣卫士们,一下子排成了两列行军的纵队,紧紧地跟在这马后面,飞奔出城,他们身上鳞片锁子甲互相撞击的声音冲击着人们的耳膜,震撼着大家的心灵。
守门的军官急忙喊道:“沈大人,还没接到命令!”
远处传来那军官中气十足的声音:“事发突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代为向张大人禀报,就说沈鍊先行追击。”
谭纶刚才要冲的时候,差点撞上了那沈鍊的坐骑,急忙勒住了胯下的骏马,那马后蹄着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差点将谭纶掀下马来。饶是他武功一流,骑术不凡,紧勒住缰绳,身子紧紧贴住马身,这才没有坠地。当他把受了惊后狂跳不止的坐骑安定下来时,锦衣卫的队伍已经追出城一里有余了。
谭纶脸上尽是汗水,官帽也掉在了地上,李沧行听到他不甘地嘟囔了一句:“怎么又落后了!”旋即谭纶的大嗓门再度在众人耳边炸响:“重复一次命令,领到腰牌的随我来,今天誓灭倭寇,与诸公明早回城摆庆功宴。”
宴字还在空中回荡,谭纶的白马已经冲出了城门。高手们纷纷施展轻功身法,跟着白马后面一路狂奔。
李沧行在休息的时候就跟钱广来暗自商量过了,暂不全力以赴,若是情势危急时再全力出手。二人的功力相仿,这大半年的相处中也没少较量过轻功,钱广来一身的肥肉,速度却着实不慢,李沧行全力施展神行百变和梯云纵时也只能和他并驾齐驱。这一次二人都只用了六七成功力,跟在队伍的中间。
奔得十余里后,这百余名高手的队伍渐渐地拉开了大约有一里路的距离。谭纶的马乃是健骑,可日行八百里,奔出这十余里也只不过用了两柱香的时间。而众高手们功力不一,奔在最前的尚且气定神闲,落在后面的反而一个个气喘吁吁。
李沧行与钱广来一边夹在中间施展着江湖上寻常的提气纵跃的身法,不紧不慢地跑着,一边低声的交谈,二人都挺奇怪为何这些倭寇也能跑得如此之快,连前面的锦衣卫也没能追上他们。
正在交谈间只听到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兵刃相交之声,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前方一百余步的谭纶的坐骑一下子冲进了密林之中。
当李沧行奔进密林时。发现这里正在激战。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十余具是倭寇的,而锦衣卫的死者有三十多。一些受伤的锦衣卫士们倚树而立。点着火摺子,把这阴暗的树林里照得灯火通明,手持长刀的倭寇们正与锦衣卫们杀成一团。
沈鍊的马已经死了,倒在地上,肚子给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四肢还在条件反射式地抽动着,而沈鍊的腿上官裤也裂了道长长的口子,护胫甲给劈掉了一半,露出里面的肌肤。
看这样子。想必是倭寇在此地设了埋伏,以土遁的方式突然袭击,猝不及防下沈鍊的坐骑被开膛破肚,人也险些断腿。
与沈鍊对敌的是一名中年倭寇,白天的战斗中。李沧行看到这人是最先跳起以手接剑的一个,因为这人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足有十余条长长的刀疤,其状可怖,因此李沧行狠狠地记住了他。这人现在没带面具,脸上同样是两道刀疤自额及颊,随着他抽动的面部肌肉一跳一跳,仿佛两条蚯蚓。
沈鍊用的是标准的万里黄沙刀
法。李沧行是第一次实战中见到这门流传已久的西北武林快刀,只见他出刀快捷如风,刀刀狠辣,绝无拖泥带水,一把一尺三分长的快刀如一团跳跃的银光,把整个人都罩在里面。
而那疤面倭寇,则是右手长刀,左手一柄短刀,长刀的攻击威力之大,飞沙走石,而那短刀则用来格档沈鍊的近身攻击。
李沧行抛开对倭寇的仇恨,仔细看了一下他的刀法,发现这东洋刀法极为精妙。
疤脸倭寇的长短刀的衔接非常合理,长刀不是象中原武人这样以劈为主,而是更象峨眉紫青剑法那样,突刺极为精准,一旦不能得手,则马上长刀转削,短刀则护卫近身,防止沈鍊的近身缠斗,随着打斗的继续,他的长刀也不停地开始带动起地上的尘土石块,显然内力非同小可。
更厉害的是,沈鍊的刀法已经是极快,而这疤脸倭寇的刀法却更是几乎肉眼难辨,两人招招攻敌要害,却是很少出现兵刃相交的格挡,往往是一击不中或者见敌来得及救就马上变招换一处攻击。对比林中此起彼伏的叮当之声,这二人的打斗如舞蹈一样,动作极为优美,却又是凶险异常。
李沧行迅速地环视了一下树林,倭寇尚有六十人左右,锦衣卫士还有二百余人,一般是两到三个卫士合斗一名倭寇,这些倭寇战法极精,往往两三人一组,背后完全交给同伴,进退如同一人,隐隐有些合击武功阵法之妙。
白天所见的倭寇几乎全部投入了战斗,而那大红盔甲的首领却仍然戴着面具,坐在马扎上,双手拄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涓涓的红色小溪正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