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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娥华的眼中水波流转:“爹,我觉得你是想多了,这段时间以来,我觉得你总是对大师兄有偏见,女儿知道,您是希望我嫁给徐师兄的,其实,其实女儿也是这么想的。”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飞过两朵红霞,娇羞地低下了头,摆弄起自己的衣角来。
黑石道人哈哈一笑,眉头舒展了开来:“女儿,你这样想就对了,林宗才是真正可靠的人,武功人品,都远胜过那个耿少南,你如果能嫁给他,爹爹可是求之不得啊,哈哈哈哈哈哈。”
耿少南听到这里,不自觉地右手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骨节格格作响,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有哪点比徐林宗差了!
可是何娥华却幽幽地叹了口气:“爹,徐师兄自从那天的大婚之后,整个人都是那么地消沉,每天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谁也不接触,我担心,我担心这样下去,他的人会垮掉。”
黑石道人摇了摇头:“这些只是暂时的,毕竟要他一下子走出跟那个妖女的纠葛,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唉,这一切都是孽缘,不过这次耿少南想趁着妖女受伤去占便宜,抢了击杀妖女之功,我本来还真的担心让他得逞,幸亏上天有眼,没让他的奸计得逞,不然以后,我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何娥华勾了勾嘴角:“爹,女儿心里确实只有徐师兄,但大师兄对我来说,这么多年就象亲哥哥一样,这次他下山,女儿同样为了他夜不能眠,甚至,甚至还超过了对徐师兄的关心,总算他这次能平安回来,爹爹你又何必一直这样针对他呢?我爱徐师兄,并不意味着要跟大师兄形如陌路啊。”
黑石道人板起脸来,冷冷地说道:“有些事情爹现在还不能对你说,因为爹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一旦让我查实,到时候真相会大白于天下,你就会明白爹的所有苦心了,不过你记住一点,爹是绝对不会答应你,嫁给耿少南的,除非我死了!”
何娥华惊道:“爹,你怎么老说这话,太不吉利了。”
黑石道人恨恨地说道:“娥华,这些天你多陪陪林宗好了,不管怎么说,就算大婚是假的,你们至少也是师兄妹,现在他需要你,正好是你们能培养感情,更进一步的时候,千万别错过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眉头一皱,飞身出门,一下子推开了院外的大门,却只见一碗莲子银耳羹摆在地上,还微微地冒着热气,而四下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影出现。
何娥华轻移莲步,走出了房门,看着地上的那碗莲子银耳羹,幽幽地叹了口气:“大师兄,何至于此啊!”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回 得知真相
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树林里,耿少南双眼通红,冲着澄光道长咆哮着:“师父,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给黑石道长发现了,让他这样恨你,还说什么要查个水落石出,听他的意思,你是做了对不起武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请你告诉我!”
澄光道长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说道:“原来,他已经有所察觉了,怪不得会对你态度大变,事到如今,少南,为师也不瞒你了,紫光真人是我所杀,此事怕是给黑石查到什么线索了,所以开始对你我师徒严加防范!”
耿少南睁大了眼睛:“什么?紫光师伯他,他竟然是你杀的?这怎么可能,不是屈彩凤杀的他吗?”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那不过是我的说词罢了,其实当时的情况是紫光已经注意到了我的身份,那天锦衣卫攻山的时候,我为了救下陆炳,为你保留一个未来的合作者,不惜亲自去救,结果与紫光对掌之下,受了内伤,而且紫光察觉到我隐瞒的武当内力,事后也隐晦地给我警告,我想,以紫光做事的缜密,他一定也会跟黑石提及此事的,从那时候开始,黑石对你的态度就完全改变了。”
“我不能坐以待毙,本来我想联合陆炳,直接攻打武当,可是没想到屈彩凤居然会在那一夜变身发狂,杀上武当,这给了我一个天赐的良机,当时屈彩凤和紫光全力相搏,两败俱伤,屈彩凤受伤离去,而紫光也是最虚弱的时候,我趁机用屈彩凤留下来的剑,一剑穿心,本来事情很顺利,可是你们这时候突然赶来,为了不让紫光最后留下什么话,我只能给他灌下五步断肠粉,催他毒性发作而亡。”
“可就是因为这样,紫光死时的脸色发青,指甲紫黑,明显是死于中毒,黑石大概是看出了这点,加上之前紫光跟他透过风,所以对我越发地怀疑了,现在他没有直接的证据,若是有的话,只怕是。。。。”
黑石道长的怒吼声从林外响起:“澄光,我果然没有猜错,就是你这个叛徒,杀害了紫光师兄,我今天就要为武当清理门户!”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只见一条深蓝色的身影飞入了树林里,黑石道长须发皆张,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长剑挽起千层剑花,却是太极剑法中的精妙杀招,连环相接,如同滔滔江水,招招不离澄光的要害。
澄光一咬牙,拔剑而上,这回他用的剑法,完全不是武当的武功,乃是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奇门剑法,甚至还有不少剑招阴险狠辣,剑走偏锋,倒象是魔教的武功呢。
黑石恨声道:“原来,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实力,澄光,我,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叛徒不简单,带艺上山,却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功夫,连师父都说你这个,这个人阴沉得很,要我们,要我们小心,今天,今天我一定要为师兄报仇!”
澄光道长不说话,刚才他几乎失掉先机,若不是靠了邪派的那些诡异凶险的剑法打了黑石一个措手不及,只怕已经尽处下风了,那一日武当劫时,他被紫光重创一掌,直到现在也没有好,运气之间,胸腹之处总是有些滞塞的感觉,这让他的剑术发挥,大打折扣,武当剑法需要纯正的武当内力绵绵不绝,而他现在这个状况根本做不到,也只能靠这些新奇狠辣的杀招来拖延。
可是这些招数毕竟不如武当剑法来的光明正大,黑石道人的太极剑法浸淫多年,已经达到第八层,仅次于紫光道长,澄光道长平时就比他稍逊半分,这会儿内伤在身,又加理亏,就更是难以抵挡了,四五百招一过,澄光道长已经是守多攻少,败象乍现了。
耿少南的脑子很乱,一方面,作为一个武当弟子,知道了自己的师父才是弑杀掌门的仇人,这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到现在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另一方面,黑石道长这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招招不离澄光道长的要害,显然是要痛下杀手,甚至连废武功保一命也不可能了。
耿少南抬起了头,这时候二人的打斗已经到了紧要之处,黑石道长一招如封似圈,手中的长剑连绕三个气圈,直缠上了澄光道长的长剑,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想要收回这一剑,转刺为削,哪还来得及收回,黑石道长的剑圈,如同三个银环,直接箍上了澄光道长的剑,而他此时左掌猛地拍出,带起如雷声浪,如同怒涛拍岸一般,直击澄光道人的心口。
这一招乃是掌剑双绝的厉害杀招,先是以剑缠住对方兵刃,以粘字诀留下对方的人,然后一掌击出,是内力占优势的一方的最后一击,刚才打了这半天,黑石道长也试出澄光的内力不济,拼掌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才找了这样的一个机会,终于可以一击而中了。
澄光道长一咬牙,左手一圈一退,再猛地一推,同样是绵掌的招数,两只大手紧紧地合到了一起,剧烈的气浪把空气都劈开,扭曲着,沸腾着,阵阵气浪冲向了站在两丈之外,心神不宁的耿少南,把他的额前头发,阵阵掀起,连脸上的肌肉,也在剧烈地拂动着。
耿少南的脑海里,耳朵边,一遍遍地回放着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自己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被人抱起时,看到的是师父那张开心的笑脸,自己第一次练剑摔倒时,是师父扶起自己,为自己拭去嘴边的泥土,自己痴恋何娥华无法自拔时,是师父一次次地开导自己。
而黑石那冷酷的声音也一遍遍地在他的耳边回荡—“搞清楚你的位置!”“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娥华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武当没有你和你师父的位置,掌门之位,你们想都别想!”
小师妹的那张清秀的脸,带着无尽的忧伤,最后定格在了他的眼前,耿少南突然不可遏制地暴发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回 步入歧途
耿少南怒吼一声,周身的天青色战气一阵狂暴,飞到了澄光道长的身边,双掌疾出,一招天河日下,直击黑石道长的前胸,狂暴的战气透过了他护体的气墙,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心口,他“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箭,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十余步,撞上了一棵大树后,才软软地落到了地上,脑袋一歪,再也不省人事!
澄光道长长舒一口气,以长剑驻地,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生死相搏,也让他几乎到了极限,若是耿少南再稍晚片刻出手,只怕这会儿倒下的就是他了,他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看着黑石道长,放声大笑,多年来被紫光道长和黑石道长所压制,歧视的屈辱,一扫而空。
“黑石,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说我来路不明,心术不正吗,你不是和紫光一直把我当贼一样防着吗?怎么样,你们一个个还不是死在我的剑下!我告诉你,本来我还没打算把你们怎么的,但你们从没把我当成师兄弟,处处当外人防着,打压我,歧视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举起了长剑,眼中杀气浮现:“见到紫光的时候,告诉他,武当已经落在了我们齐王殿下的手上,这会是殿下取得天下的基业,你们这些食古不化,拥立太子的老顽固,就跟着太子一起下地狱吧!”他的长剑一振,就要向前刺去。
耿少南刚才一直低头不语,他一时冲动,想到这二十年来被澄光道长如父亲一样的养育之恩,又想到了黑石道长对自己的羞辱与歧视,那时候若不出手相救,只怕澄光道长就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