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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烟从她嘴里吐出来后,顺着风势朝我脸庞吹了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烟化成一个个圈圈,围着我转了几圈才消失在天地之间。
忽然,我身后猛地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是王诚才,他说:“妈,您咋跑坟地来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懵了,浑身瑟瑟发抖,脚下有些发软,一屁股坐在地面。
玛德,眼前这人是王诚才的妈?也就是说,我刚才在跟鬼聊天?
天呐,怎么会这样,怎么死者给我的感觉如此像人,我头皮有些发麻,双手插在地面向后退出,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离这老人远。
向后退了几步,我猛地想起先前的一幕幕,不对,传说中的鬼,都是青面獠牙,压根不会跟人这么说话聊天,是不是幻听了?
我扭过头朝后看去,就见到王诚才跪在地面朝那老人磕头,这下,我心中的想法被无情的泯灭,眼前那老人真是王诚才的母亲。
想到这里,我手下的动作更快,连滚带爬的来到王诚才身边,颤音的地问他:“死…死…死者怎么会跑到坟地来了?”
他一边朝那老人磕头,一边说:“刚才在山腰的位置,我恍惚间看到母亲的身影,就追了过来,路上摔了几次,顺着脚印才找了过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颤的厉害,想必他内心也是怕的要紧,这也没办法,任谁在坟场见到已经死去的人,心里都会害怕。
就在这时,那老人在我惊恐的目光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我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她每走一步,都紧扣着我的心弦,生怕她突然掐住我。虽说我是抬棺匠,可对于鬼神,我跟正常人一样,心里也是害怕的很。
她步伐特别慢,大概走了十来步,来到我们身前,双眼死死地盯着王诚才,淡淡地说:“诚才,你可后悔替为娘办丧事?”
王诚才浑身瑟瑟发抖,颤音说:“对我来说,母亲十月怀胎把我带到世间,没有母亲那十个月的辛苦,就没有我王诚才,替母亲办丧事,是理所应当的事,哪里会后悔。”
“你不记恨为娘没把那二十万给你?”那老人声音猛地咳嗽一声,声音有些沧桑。
“儿子不敢,那二十万是您辛苦赚来了,给谁是您的自由,儿子不敢有那念头,只想好好伺候您老人家。”王诚才拼命朝那老人磕头。
“你说的可是真话?”老人语气一转,严厉的问。
“母亲,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若有半句,让我被那天雷给劈了。”王诚才还是那副表情。
“哎!”那老人叹出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在王诚才身上打量片刻,叹声道:“起来吧!为娘还没死。”
“母亲,我真没半句假话,求您别吓我了,您知道我从小就胆小,连老鼠都不敢打。”王诚才快哭了。
我一旁听老人这么一说,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若是放在平常,死者说我没死,我肯定不会这么快相信,但是,刚才死者提到20万,我便相信了。
原因很简单,以前我们村子有个老人,生前赚了不少钱,那些子女为了拿到老人家的钱财,个个孝顺的很,对老人的可以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别说端屎端尿,估计老人让那些子女****吃尿都会干。
当老人的钱财被那些女儿瓜分后,那些儿女再也没有关心过老人,特别是老人死后,尸体在我们村子摆了七八天,无人无津,最后,是我们村子每人派点钱,才将老人的尸体抬上山下葬。
而,我眼前这老人,她估计是担心王诚才贪图她那二十万才对她孝顺,于是,便演了这么一处假死,闹了这么一处空棺。
想明白这些,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那老人尴尬的笑了笑,就说:“老人家,您把我可骗苦了,我一直以为这场丧事不对劲,捣鼓老半天,您竟然是假死,小子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着,我朝她拱了拱手,表示问候,这是我们八仙跟人打招呼的习惯。
她在我身上瞥了一眼,淡淡地说:“我也是无奈之举,多少子女为了父母的钱财,才对父母孝顺,我怕我儿女也是这样,事实证明,我那些女儿都是贪图我的钱财,还好我家诚才对我是实打实的孝顺,不然,我死了都不瞑目。”
闻言,我在老人身上瞥了一眼,淡淡地问了一句话,“那三年卧床也是装的?”
272。第272章空棺(37)
那老人见我这么一说,沉默一会儿,就说:“那三年是真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那三年是真的,那么老人应该没有行走能力,怎么会跑到坟场来?我把疑惑问了出来。
老人说:“我是来收脚印,按照阎王的规矩,只有半天,我早些年插花,学了一些窍门,将这个时间延长了,这才有体力爬到坟场。”
说完这话,老人好似有些累,就在王诚才身旁坐了下去,王诚才则用后背当椅背,让老人依靠在他背上,看似十分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能显示出王诚才的大孝。
有句古话说的好,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从一些细节上能看出一个人是否孝顺,至少,我不会想的这么全面,那王诚才不亏是孝子。
随后,我又问那老人飞娥子的事,她说的很模糊,大致意思是她在飞娥子身上动了一些手脚,我问她具体是什么,她就说,中国玄学博大精深,各行都自己不传之秘,仙侣婆这一行也不例外。
她意思是很明显,怕告诉我被我偷师了,我也比较自觉,没有再细问下去,就问她,“那河里的尸骨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她表情明显一变,身子有些颤抖,说::“河里是我男人,当年…当年…”
说着,她好似回忆起什么,抽泣着说:“当年,我们穷困潦倒,我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看中,拥有插花的本事,家里的经济逐渐好起来,本以为生活会因此好过些,哪里晓得,我男人竟然吸食大烟,为了吸食大麻,他经常偷我插花的钱,到最后,对我三天一小打,九天一大揍,我…我…我忍无可忍,就…就…就…就把他推倒河里淹死了。”
说完这话,老人家已经泣不成声,但,还是继续开口了,她说:“淹死他后,我怕他的鬼魂在河里找替身,害了村里的村民。就…就…就…就在他落水的地方布了阴阳锁福阵,让他的魂魄消失在天地之间,独留善念在河里。”
听到这里,我冷汗直流,都说最毒莫过妇人心,眼前这老人年前时将这话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不但弄死自己男人,更断了自己男人的来世路。
她好似看穿我的想法,也没解释,就说:“正因为当年一时气盛,做下如此逆天之举,晚年才会遭来三年卧床之灾,我本意想做场道事,将这灾难挡了过去,可,我怕会祸害后人,就任由那灾难降在我身上。”
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十分淡。边上的王诚才一直静静地听着,除了老人说推下河时,他身子动了动,其它时候,并无任何反应,看这样子,他应该多多少少知道这事。
“诚才,你怪为娘把你父亲弄死吗?”老人依靠在王诚才后背,淡淡地问。
“不怪。”王诚才说。
“为何?”老人问。
“儿子是您十月怀胎生的,无论您做过任何错事,始终改变不了您是我母亲的事实。”王诚才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无奈之意在里面。
“你啊…你啊!从小就是一根筋,长大后还是这样。”老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边上静静地听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羡慕老人,至少,她老了后,身边有这么孝顺的一个儿子,不知道,我老了以后,身边是否也会有这样的孝子?
随后,我们三人在坟场聊了五六分钟,我耳尖的听到一些鞭炮声,想必是出殡的队伍快到了。
我苦笑一声,就说:“老人家,既然您没事,这衣冠冢没必要弄了,您先跟老叔子回家,这边的事情,让我来处理吧!”
“不!你难道忘了,我没打算回去吗?棺材抬了上来,总不能空着棺材回去,这样不吉利。再者,我也没几天可活了,就让我躺进棺材里吧!”老人站起身,走到墓井旁。
“母亲,儿子好不容易再见到您,您不能就这样躺进棺材啊!”王诚才赫然起身,一把拉住那老人。
“诚才,这是为娘的决定,你就别再阻拦,以后带着你老婆儿子好好生活,为娘会在天上看着你们,保佑你们。”老人一脸坚毅的说。
“母亲,我…我…我们家不能没有您啊!”王诚才哭了,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傻孩子,为娘年轻时做了错事,若是享受正常命理,有些灾难就会降在你们身上,为娘活了一辈子,也没为你们一家做啥事,临死之前,就让为娘替你们挡些灾难。”老人朝王诚才罢了罢手。
“母亲,我…我…,您…您,何必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就算真有灾难,咱家一家人一起扛下来,您…您,何苦这样,这不是折煞您的子孙么?我有什么颜面再苟活于世。”
那王诚才一边说着,一边擦眼泪,也许是上了年纪,他哭声特别难听,但,听在我听来,却宛如天籁般,那么动听。
“孩子,娘是为了填补当年的错,你倘若真的孝顺,就把你父亲的尸骨背上来,让他跟为娘葬在一块,也算是为娘尽孝。”
老人溺爱的抚摸了一下王诚才的头发,因为老人身材较矮,她掂起脚。那王诚才身材高大,就算老人踮着脚,还是有几分困难,王诚才便跪在老人身前,将头依靠在老人怀里,双眼充满泪光,嘴里一直嘀咕着一句,“母亲,求您了,不要死。”
看到这一幕,我眼角有些湿润,世间之事,就是这样,处处充满惊奇,同时又充满无奈。老人年轻时犯下的错,老时悔悟过来,又考虑自己的丧事,这才造成了现在这一幕。
空棺不空,空的是人心,空的人们之间的信任,空的是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母子尚且如此,那些陌生人之间的信任又是怎样?
我忽然想起佛教的一句至理名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