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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难为情的是,木仙刚刚帮了陈家大忙。
我呆如木鸡似的愣了片刻,江灵猛地一跺脚,扭头就走了。
我急着“哎”了几声,江灵连头都不回,反而越走越快。
奶奶见状,咳嗽一声,对木仙道:“要不,你去我那里吧,家里就我一个,你也能陪我做做伴。”
木仙看着江灵远去的背影,笑道:“我当然乐的奉承您老人家。我刚才就是想气气姓江的,谁叫她先看我不顺眼,还总是一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
“别这么说,她是个好孩子……”奶奶一边说,一边拉着木仙走了,三爷爷说他明天和张熙岳一起去看陈弘智,说罢,和陈弘勇等人也离开了。
我冲着木仙的背影喊道:“木仙,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薛横眉的女孩子?”
木仙回过头道:“不认识。怎么,你又惹了风流债?”
我头疼地朝她摆了摆手,转眼就看见痴痴呆呆的表哥愣在那里,目光像定格了一样。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还是木仙的背影。
我笑着走到表哥身边,道:“在伏牛山的山谷里,没有注意到木仙竟这么美吧?”
“是啊!”表哥感慨一声,忽的醒悟,道:“胡说什么呢!我去公中大院休息去。”
我拉住他道:“咱们俩睡一张床,我的床五尺多宽呢!”
表哥挣开我,快步走去,道:“赶紧回去看看你家那位胭脂虎吧!姑父,走了!”
老爸悠悠道:“公中大院离你奶奶家,很近……”
我看了一眼老爸,老爸又道:“木仙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一愣,道:“你也看见了?”
老爸摇了摇头道:“看的不清爽,不能确定。”
我默然无语。
我和老爸快步回到家里时,江灵正红着眼睛收拾东西,老妈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劝,还夹杂着骂我的话,待看见我回来,一边喝骂,一边拼了命地递眼色努嘴挑眉毛,我自然会意,对江灵连哄带劝,等对方转怒为喜时,已经东方之既白了。
这是彻底的白天黑夜连轴转,下河除魅,收服河童,村北遭厄,抢救元化,破解血局,魂斗血童,大战御灵……期间还夹杂着薛横眉、表哥、木仙的杂事,真真是累的精疲力竭,身魂俱乏,待回到卧室,看见床,便飞扑而上,眼睛一闭,只寻周公去了。
这一觉直勾勾睡到中午,在老妈的连番打击下,我才不情愿地起了床。
用过午饭后,只说了片刻闲话,三爷爷便匆匆赶来了。
“弘智醒了!”三爷爷喜悦地道。
老爸也喜道:“好!”
我笑道:“这是好消息了——弘智叔有什么话说没有?”
三爷爷道:“他说是看见了一个年少时的玩伴儿给他打招呼,他一时犯迷糊了,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去了水边。”
“小时候的玩伴儿?”
“对。陈凯,就是二十年前毁掉庙会上的龙头龙身,随后淹死在河里的小凯。他不是好死,怨气不消,恶灵藏在水中,平添了血局的威力,二十年前被害,二十年后害人,真是不知该怎么说。”
我悚然一惊,喃喃叹道:“这也算是为虎作伥了——弘度叔叔他们的后事安排的如何了?”
三爷爷道:“公中拿钱来办,另外,按照族规,他们家里也有贴补。老人、孩子都归公中养。唉,人固有一死,早晚而已,做咱们这行的,五弊三缺,都看得很淡了。”
感慨唏嘘了一番,老爸道:“血童子死,御灵子逃了。接下来,该入疆,上天山了。”
我心中一动,这是二爷爷陈汉琪在我们出谷前交代的事情,天山,天书,那里线索众多。
而且,与陈家恩怨最深的血金乌之宫,二爷爷也怀疑其总舵就在天山。
太爷爷已经离家多时,说是云游天下,实则已经深入天山腹地,专为我和老爸的前站!
但,陈家的事情,应该还有最后一件,解决完毕,才算圆满收场。
第294章 锥心丧魂
接下来的三天里,陈家村平静无事。
陈弘智已经出了院,陈元成已完全恢复,陈元化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只是精神,却似越来越不济,郁郁寡欢,愁容满面,他心底的秘密仍未诉出,只越藏越苦。他开学在即,却无心准备要去学校,二叔、二婶跟着忧郁。
薛横眉在陈元成的陪同下,在陈家村四处走动,两人俨然是一对情侣模样,只未明示而已。知道她的人越来越多,求医问药的也多,薛横眉的医术确实精湛,往往妙手回春,再加上相貌周正,因此在村中人缘极好。
她也不急着回家、回学校,薛家人有不少名医在大学里担任要职,薛横眉便有恃无恐。
她跟着陈元成不时来我家里,一来二去,与江灵也成了好友。
木仙,只在前日游转了一圈陈家村,然后便出乎意料地安静下来,只待在奶奶那里,深居简出,竟似是换了一个人。
等到农历八月二十四,我睡到将近黎明时,似乎渐渐转醒,恍惚中,我见一根尖细锋利的锥子突然从天而降,猛地就刺入我的胸口!
那一刻,锥心刺骨,疼痛难当!
我立时便惊醒,方觉是南柯一梦,偏偏又一口气上不来,竟憋得我浑身血液都往上涌,头胀欲裂!
直直过了几分钟,我才恢复若常,如释重负。
一个梦,竟然有这等可怕的效果,难道是梦魇了?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汗水,连床单都被浸湿了,错愕之下,我又发现,自己力气消失了一大半,好像虚脱了一样,脑袋里也混混沌沌,只想睡觉,而那睡意,我竟克制不住!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数日来,我并没有做什么劳力费神的事情,与血童子一战之后,修养三四日,我的魂力也早已恢复,现在却是怎么回事?
我疲惫地从床上下去,打开灯,走到镜子前去照,镜中人的形象又吓了我一跳,向来精神抖擞的我,此时此刻萎靡不顿,恍如大病侵身!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只思索了片刻,便觉得心绪烦乱,智力竟然也下降了不少。
都是那梦害的?
我不停地用指甲掐自己的胳膊,让疼痛刺激自己的精神,以保证自己不致于昏睡过去,但我却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间,我灵机一动,难道是耳中鬼在作怪?
那厮侵入了我的大脑?
想到这里,我脸色一变,顿时懊悔当初不该下善心,收留血鬼河童,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养虎为患了。
但心中刚转过这一念头,耳朵里童童的声音便传来道:“主人,我没有作怪!”
我“唔”了一声道:“那是谁?”
童童道:“我不知道。或许是,是您今年犯了太岁?”
我狐疑道:“犯太岁?今年是什么年?”
童童道:“是兔年。”
我迷糊道:“那我属什么?”
童童道:“我怎么知道?”
我道:“哦,我想想……”
与童童在心里交流了几句,我便瞌睡地上眼皮、下眼皮捉对厮打了。我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不躺下来就不舒服。
身下就是床,我仰身躺倒,只觉得舒服极了,眼睛也闭上了,昏昏沉沉的,就要入睡……
“哇!哇!哇!”
突然间,一阵尖利的吼叫声把我惊醒,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感觉耳朵里兀自还有回声,鼓膜隐隐发痛,极不舒服,我没好气道:“童童,是你在叫?”
童童道:“我刚才跟您说话,您没听见?”
我想了想,隐隐约约记起来我们是在说犯太岁的事情,好像是说到我属什么了,便道:“我属蛇。你刚才说了什么?”
童童焦急道:“主人,我看您却是有些不对劲!您以前不是这样的,白天黑夜连轴转,也没见过您这么瞌睡,这么没精打采的时候。俗话说,太岁当头坐,无喜恐有厄。太岁星君流转反复,今年莫不是临到了您的头上,以至于您毁了身体?您要好好想想啊。”
我“嗯”了一声,道:“我也在努力控制自己保持清醒呢,不太管用。至于犯太岁么,所谓太岁如君,乃众煞之主,值年之时,如君临天下,不可冒犯。我属蛇,今年是兔年,不是我的本命年,所以首先是不坐太岁的。”
童童道:“主人,我对此不是很明白,据说太岁有多种犯法?”
我道:“是有多种。坐太岁、刑太岁、破太岁、冲太岁、害太岁——呵,好困……童童,你要大声跟我说话,要不停地跟我说话,不然我又要睡着了。”
我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愈发惊诧,却无法管住自己的瞌睡劲头。
童童连忙道:“好,好!主人,那您刑太岁吗?”
我道:“刑太岁乃偏冲。子鼠、午马刑太岁,与我无干。”
童童道:“那破太岁呢?”
我道:“卯午相破,我是巳蛇,无碍。”
童童又道:“那冲太岁吗?”
我努力打点精神,道:“酉鸡今年冲太岁,也与我无碍。”
童童道:“那害太岁吗?”
我连连打着呵欠,道:“害生于合,地支有六害,其中卯兔与辰龙相害,与我无干。”
童童道:“那什么都不相干,你无缘无故这样子是怎么回事?”
“唔,不知道……呵——呵——”
一叠声的呵欠不由自主地打来,我又仰面躺倒,睡着了……
等再次被童童吵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童童焦急道:“主人,您得赶快下楼,去找您父祖辈的高人,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觉得不能再耽误了,便努力起身,穿好衣服,然后下床,走出屋门,待下了两层阶梯之后,困意袭来,浑身软绵绵的无处着力,我忍不住蹲下身子,坐在楼梯上,不多时,便又已经入睡。
这次,童童再没有叫醒我。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一阵冰冷的凉意刺激在脑门上,这才使我悠悠转醒。
当我睁开眼睛时,但见刺眼的艳阳高高悬在天中,晴空万里,白云如絮,几只飞鸟悠闲地掠过树间,树下站着一丛高高低低的人影,一道道目光如钉子般打在我的身上,而我竟泡在一个六尺多长、三尺多宽、两尺来高的大胶盆里,盆里都是凉水,将我脖子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