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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上用时,你独力难支。”
韩维桑微微怔了怔:“真正的剑雪,其实不过是皇宫侯爵大臣府上赴日绣女们……地位虽低微,却能探听到许多朝廷大事。昨日是我请李女官带我进到此处,也是宫中绣女替我牵的线。你……别怪她们。”
江载初确实也是第一次听说,见她略带忧虑的样子,低声抚慰道:“将你送回到我身边,我重赏她们还来不及。”
“不过如今川洮平民生活富足起来,却也不用将女儿卖给富贵人家做绣娘了,以后剑雪……也会渐渐没有了吧。”
江载初应了一声,心中却想着另一件事,心中略有些不是滋味:“难怪元皓行没跟着众人凑这个热闹。这么说了,他安排阿恒到是身边,是早就知道你好活着这件事了?”
“嗯,也没有很早,我是在七月的时候,派人同他联系……”
“他却不告诉我?”江载初冷冷笑了声,“你还替他求情,让他早日回来?”
“嗯……”
“依我看,他还是再留在锦州历练几年吧。”江载初的语气斩钉截铁。
韩维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却见皇帝表情已转为温柔,“走累的话咱们回去休息吧。”
“江载初,你为何不问我今后如何打算?”她拉住他的手,终究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江载初看着她,不意她会这么问,皱眉道:“这还需要问吗?”
她安静地看着他,神色中却略有一丝不安。
“我自然知道你不愿意和我一道回宫。”江载初轻声笑道,“另外替你备下了住处,你什么都不用担忧,只有……不离开我就好。”
韩维桑身子轻轻一震,什么都没说,目光盈盈地望向他,很快地踮起脚,在他薄唇上轻轻触了触。想要退开时,却被他扣住了腰,月光下那双凤眸迷蒙着情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只有这样吗?”
她莞尔道:“还要怎样?”
江载初忽然拦腰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走向暖阁,顺势低头看她一眼,轻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支开他们?”
夜半之时,韩维桑迷迷糊糊醒来了一次,却没睁开眼睛,伸手推了推身边男人。
“嗯?”江载初低低应了一声。
“我想喝水。”
身边传来窸窣之声,江载初起身去倒水了,又很快回来,扶起她肩膀,将一盏热茶放在她口边,低声道:“小心烫。”
屋内没有留下一个侍从,他堂堂帝王之尊,做起这样的事,却得心应手得很。韩维桑被他用力托起,锦被下是裸露光滑的肩膀,软软靠着他的手臂,喝了半盏水。江载初又将她放回床上,自己讲剩下的水喝了,又躺会她身侧。
韩维桑翻了个身,他的手却如影随形,依旧扣在她腰上。
大约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她伸手去掰了一下,他反倒将她往自己身边扣得更紧一些,胸口完全贴在她柔美的背上,手却从她腰下绕过去,抚摸在她柔软的胸前。
她的肌肤十分滑腻,可唯有下那里,那块凸起的疤痕,用指尖轻轻触到,也觉得惊心动魄。
“那个时候是不是很痛?”江载初的声音沉沉。
“还好……”韩维桑觉得痒,不由得往前躲了躲,“这样生阿恒的时候痛。”
他的掌心覆在那里,滚烫滚烫的,心中只是举得愧疚,生阿恒那样重要的时刻,他竟也一无所知。
“你怎么还不睡?”她着实有些被他闹得恼了。
“睡不着。”江载初低头挑逗般咬了咬她的肩膀,“想着一会儿要回去上朝,索性不睡了。”
“你不累吗?”韩维桑喃喃地说。
他良久没有答话,忽然间用力搂着她的腰,将她放在了自己身上。
韩维桑半睡半醒之间抬起头,眼神带着浅睡未醒的迷惘,长发柔柔落在他的肩上,让他觉得又轻又痒。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耳后,低笑道:“明早你睡个懒觉迷惘不让人来吵你,好不好?”
韩维桑只觉得他真正是索求无度,害得自己第二日果然是过了午时才起来的。刚刚洗漱完,门外就是一阵脚步声,内侍来报:“夫人,是崔国夫人来了。”
韩维桑连忙道:“请她进来。”
“小姐——”那贵妇人打扮的女子已经站在门口,双目盈盈,“我知道你还活着。”
韩维桑乍见故人,亦是心神激荡,拉过了她的手。
她比起以前略略圆润富态了,只是眼角眉梢还是清秀,如同那年长风城初见,院中花满枝桠。
“这些年多谢你帮着照顾阿庄。阿恒入了宫,我也听闻,是你常常去看他。”
“那本是未晞该做的。”如今未晞已是一品崔国夫人,骠骑将军孟良的夫人,却还是以往那般泼辣直爽的个性,“那日孟良回来说陛下突然立了储君,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韩维桑微微笑了笑。
她犹自拉着韩维桑的手,想起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一串串落下泪来:“他们联名上书,要陛下立后,孟良也签了名,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气哭。小姐,他们没见过你受的苦,可我知道。陛下他……若是真的纳了别的女人,我心中再也瞧不起他。”
未晞犹记得那时她毒发时,全身蜷缩成一团,痛得难以自己的样子,微微打了个寒战,低声道:“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韩维桑看着她的表情,欲言又止。
“每次宫廷宴会上,你不知道那些夫人背后都会说些什么……这下她们再不能说陛下喜好男风什么的……”
“未晞,我不会入宫,也不会当皇后。”韩维桑静静打断她,嘴角的笑异常柔美,“我回来,只是想见一见你们,看看你们过得还不好。”
未晞怔住。
韩维桑并没有解释,知淡淡道:“这是陛下允诺我的……他一直这样纵容我。”
江载初是用过了晚膳才回来的。
他在灯下批奏折,她就陪着看书。
江载初显然有些心猿意马,草草翻了几本,正欲搁下笔,韩维桑恰好给他换了一盏茶,扫了一眼最上方的那一本折子。
“咦?”
皇帝若无其事地想收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谁写的?”
“……景云。”江载初勉强道,“是密奏。”
“他应该很讨厌我吧?”韩维桑笑道,“怎的还要立我为后?”
“讨厌你和立后这两件事上,我想他还是会选择后一件。”
韩维桑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挑眉望向皇帝:“你要怎么答他?”
“不立。”江载初叹口气,伸手将她揽在膝上,鼻尖轻嗅到她沐浴后带着的淡香,“我何时勉强过你?”
“可是你若是一直没有皇后,好像也不大对劲。”韩维桑低头,忽然觉得,他对自己,实在是好得不像话了。多年之后,史书上该如何记载这位后宫凋敝的君王?又该如何描述生母不明、极为突兀地就被立为储君的阿恒呢?
“我不要皇后,也不要后宫,你想想,光脂粉钱,一年到头就能帮国库省多少钱?”江载初一本正经道,“再者,一群女人钩心斗角,再弄出些外戚夺权的事来,以后阿恒的江山也坐不稳当。”
他虽是这样说,韩维桑心中却还是觉得有些伤感。
她这一生,对谁都好,只有对他,始终是太过任性了。
多少人要争那个位置而不得,她一句“我不愿”,他便再没有逼过她。
须知立她为后不过是一道诏书,一场盛大礼仪……可是将她藏在身后,要付出的心力,要堵住的闲话,要顶住的压力,他只一句云淡风轻的“不立”就过去了。
“我想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的善事。”良久,她回过身,双手拢在他的颈上,对她嫣然一笑,“不然怎么会遇到你呢?”
江载初深深凝视她,也只轻轻叹口气,带着促狭的笑意道:“那么……我大概是做了许多许多恶事吧。”
江载初最近有些心烦,倒不是哪里起了战事,或者闹了饥荒,只是阿恒和阿庄的师父们纷纷回报说,这段时间储君同洮侯的学业进度,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
他当即查看了两个孩子的功课,果然,文章写得乱七八糟不说,以往一套剑法韩东澜四五日就能学会,如今也要花上两倍不止的时间。至于储君,更是在兵部尚书连秀大人亲授的兵法课上睡着了。这是他以往最爱的科目,这下极大地打击了连大人的积极性,更是觉得有负圣恩,连连在皇帝面前请罪。
皇帝心中焦虑,想要找两个孩子谈谈,却又担心拔苗助长,左右为难。
这日在用膳之时,他的话也比往日少一些,韩维桑觉得古怪:“你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江载初忙否认。
她稍微扬眉,只是见他不愿详谈,便也识趣地不问了。
用到一半,忽听内侍的脚步匆匆,禀告道:“陛下……储君殿下今日……”
江载初瞟了瞟韩维桑,一句话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他又怎么了?”
“殿下今日背书时候挨了陆大学士的打……”
江载初眼风扫去,内侍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阿恒不会背书?”韩维桑只觉得匪夷所思,儿子几乎是过目不忘的记性啊。
江载初脸色有些尴尬。
“你瞒了我什么?”韩维桑冷了脸,“江载初!”
江载初终于还是把这些日子孩子们的表现说了出来。
韩维桑一直蹙眉听着,良久,才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英俊的脸上滑过一丝尴尬,低低咳嗽一声,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这几年一直是我带着阿庄在身边,现在又多了阿恒……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江载初微微抿着唇的样子,有些懊恼,像个孩子一样。
韩维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好啦,我知道你是好父亲,也没有怪过你啊。”
他“嗯”了一声,神色还是闷闷。
“阿庄和阿恒都是聪明孩子,不会无缘无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