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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余下来的人都在相互对峙着,似乎谁也没有力气再战了,但谁也不敢松气,似乎只要谁先撑不住,对面就会立马如嗜血狂兽一般咬过来。
只要他们站得住,这就是撑住了他们的性命。
晨雾之中,依稀出现了两个人影。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那两个人影之上,因为无法辨其面孔,如果是危自威与柳戚回来,自然就是天羽帮的联盟获胜。如果是陈如风与夜孤鸿归来,那就是天风帮的抵抗成功。
全场立刻屏住了呼吸,只要这两人的脸容一旦清楚显露在众人的眼前,胜负立分。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激动期待的表情,更有甚者连嘴唇都要出血来。
只是那两人的步履都极其缓慢,让众人心中更是焦急如火。
满空气都洋溢着血腥的味道,让人恶心作呕。
比起从炼狱之中归来的人,这些恶臭的气味,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尤其是胜利的那一刻,狂喜的心情就已经将所有的阴霾、所有的恐怖一扫而空。漫长的噩梦迎来了尽头,当陈如风与夜孤鸿露出了模糊的脸庞时,天风帮的一众人已经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宛如有惊雷劈落在翠华山之上。
天羽帮联盟的那些人,虽然自知大势已去,败局已定,但也是一个个如释重负,昨夜的恶战确实是令他们魂破胆裂,绝不敢再有第二次之经历。
夜孤鸿搀扶着陈如风,步入了众人的视线之内,恰好处于两方的中间。
看着夜孤鸿与陈如风身上不轻的伤势,天风帮的人的欢呼声这才稍微略略低了下来,但也是一浪接一浪。胡久未、柴元朗与刘宏纷纷跳到他面前,热切地帮他检视着伤势,大惊小怪地询问个不停,几乎连有没有咳嗽都要问上了。
陈如风看着众人大喜若望的表情,不禁也是绽放了得胜的笑容,但现在他根本无力再做多余动作,只能闭上双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步履冰与林乘均对视了一眼,他们刚刚都看着文子成跟着去了,却没有回来,约莫都能猜得个清楚明了。
他们二人识时务地跪倒在地,满脸求饶的表情,深深地对着陈如风磕了一个头,呼喊道:“我们……我们投降了!放过我们的性命吧!”
陈如风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又望了望四处躺满的尸躯,心中百般难述,一层层如山般的重量压在他的心头上,昨晚一战,又填了多少条性命在内呢?
既然现在大局已定,也没必要作过多的杀戮了。
一众联盟的人见状,也是纷纷跪膝模仿,对着陈如风磕头求饶,望能留下小命来。
陈如风见此状,默叹了一声,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轻声地说道:“你们走吧!”
声音虽小,但联盟的人都已经听得分明,个个欢悦而起,像被人割掉了尾巴的老虎一样,抢夺着逃亡的道路,不敢再回望一眼。
天羽帮连同他的联盟,终在今日覆灭了。
望着迅速逃离而去的人,陈如风在夜孤鸿的帮助下转过身来,对着一众天风帮帮众说道:“我们回去罢!好好安葬今日不幸丧命的兄弟,从账房里拨一笔款项出来给亡者的家属已作抚恤,这件事是回到帮里立马要做的。”陈如风叮嘱着胡久未道,他已经料到了自己回去后必然是有一段长时间的休养,根本就无力安排诸多妥善事宜。
想起了昨夜断魂于此的兄弟,个个人都是心中一片沉重,开始着清扫战场的工作,伤者被优先送回到帮中,而陈如风则坚持要留到所有的伤员回去后自己才在胡久未与夜孤鸿的搀扶下返回天风帮。
赤魔圣坛暗不见天日的洞窟内,文子成勉强回复了一点力气来能独自行走,不过只是速度上逊色以往许多。
君莫笑走在他前头,领着他往蓝玉儿闭关之所飞快地奔去。
曲折的回道,两旁是嶙峋突起的岩石,绝不及地面的平整光滑,人踩在地面上,都能引起一阵阴森的回响。
这里的空气,也散发着一股泥土的味道,或许是因为赤魔圣坛建于地底的缘故。
只要再过一条廊道,就到了媚尊的闭关之所了。
一个拐弯后,君莫笑惊诧地止住了脚步,文子成差点就撞上了他的身背。当他看到了拦路之人时,心中顿时慌乱一片,虚汗直流。
蛇尊甘信肩上那条巨蟒吐着蛇信子,双目之中透出一阵阵敌意的寒芒,似乎将要把二人当做腹食一般。它几乎能感觉到自己锋利的牙齿穿透那些新鲜的皮肉,溢出来的血鲜甜的味道了。
甘信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蛇头,两只眼似乎在说着“我看你们这次还不死”之类的歹毒话语。
“咦?怎么我们的白使蓬头垢脸地回来了?你不是将天羽帮经营得好好的吗?”甘信假惺惺地笑着问道。
君莫笑暗暗冷哼了一声,不过也不敢对这位蛇尊有着过于轻蔑之意,说道:“我们要去见媚尊。”
“嘿嘿,白使坏了大事,还有颜面去见媚尊吗?”甘信抱着双臂,丝毫没有要让路之意,他的身躯再加上卷着他全身的巨蟒,足以不留一丝可让二人强冲而去的缝隙。
“看来我们蛇尊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可怕。”君莫笑竭力保持着恭敬的语气,他身后的文子成默声不敢语,毕竟是自己败事在先,要他理直气壮地去跟甘信辩驳,根本是徒劳之事,只能由得君莫笑去为自己挡下甘信的言词攻击。
第十四章:负荆请罪
自甘信纳下瑞云、三圣于麾下之后,其气焰更为跋扈,更是由于媚尊蓝玉儿闭关长久,赤魔圣坛之中便只由他一位尊独揽大事,自当趁此之机,四处打击着蓝玉儿的势力。
甘信的眼色之中摆明就是不让你过去的,我就要治死你文子成的罪过,那又如何?我是尊,你是使,地位差距一级,你不得不听从我的。
君莫笑心念急转,苦思良策,以应付甘信的仗势凌人。毕竟蓝玉儿才是真正的掌坛人,只要他们见到她,才有可辩之机。若是在甘信之下,他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棒子定下重罪,要知道在赤魔圣坛内的罪责追究,刑罚可是甚重的。
万般无奈下,君莫笑只得垂下头来,低声低气地恳求道:“望蛇尊大人能让出道来,让我们去见媚尊大人一面,我们自当解释清楚。”
甘信岂会罢休?他是誓死都不会让出这条道来的了,一脸邪笑地望着二人,似在说:“你们有胆的就硬闯过去好了。”
此时,阴柔至极的气氛瞬间弥漫满了整条廊道,仿佛在墙壁之上开出了极其富有迷醉芳香的花朵,令人欲仙欲死,不能自拔。饶是廊道之中的三人功力高深,神志也受到了极大的撼动,跌跌不稳。
这股芳香诱人的气势霎时如潮水退却一般往甘信身后收敛而去,令压在诸人心头之上那股奇怪的紧迫感随之散去,但怪异的是三人均有一种依依不舍之感,似乎希望那股气势能够继续停留,尽管他们心中清晰这是有害无益的。
“蛇尊,让他们进来吧。”充满着香喷喷的妩媚的口音语声从甘信身后传出,令人错觉这把声音隐隐之中夹杂着美女胭脂的醉人迷香。
甘信心中大惊不止,蓝玉儿的内家修为进展迅猛,对真气的运用已达到了收放自如之境。不仅如此,其感应力也是增强了不少,居然连自己的心神都能为之震慑。
现在以他手下之势力,还是未能够和有掌坛人身份的蓝玉儿正面抗衡,现阶段也只能忍气吞声,甘于人下了。毕竟蓝玉儿在赤魔圣坛之中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岂是一朝一夕所能撼移的。
几番思忖,衡量了利弊之后,甘信冷哼了一声,就连搭在他肩上的巨蟒都不满地发出了一声蛇哮,退开一步,让出一条道来,两只冰冷的眼睛依然放出寒光扫视着君莫笑和文子成两人。
君莫笑连忙颔首道谢一句,虽然没有多少由衷之意,但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他匆匆地领着文子成往前方的洞口奔去,知道甘信的寒目从未有移离过自己身上。
潺潺的流水声传入耳际,清水之上石板浮动,红帘依旧充满着几分魅惑之感。红幕后所遮挡着的人儿,隐约能辨其完美曲妙的轮廓,却不能见其脸庞。
幽幽胭脂香,直接就将所有踏足这里的人迷个神魂颠倒,脚步癫癫,若来的是个凡夫俗子,恐怕就要掉进水里了。
君莫笑与文子成隔水而望,不敢有过多婪色,尽管他们已经是毛根竖直,强劲的刺激之感流遍他们全身皮肤,只让他们心中汗颜媚尊无愧于其“媚”之名,若是那张惊世骇俗的脸蛋也露出来了,恐怕自己是连身体都无法立稳了。
“红白二使,你们来了?”像是小女子看见心仪男子一般的害羞声气,直叫二人心中哆嗦。
文子成稍微平复一下心神,低垂下脑袋,以罪人的口吻道:“白使办事不力,望媚尊原谅!”
“哦?”蓝玉儿的倩影在红帘上撩动着,似是在整理着自己的指甲,对文子成所说之话毫不上心。
文子成脖子上一片赤红,无论如何自己告罪之话还是要说下去的,便道:“我辛苦经营的天羽帮,本来看是稳健壮大,却不料在一次吞并帮派的行动之中生出意外,招致全军覆没之灾……”
“究其原因,除了我的计策不当,动手的时机选择失误以外,对手的阵营之中有一个魔功高强的人出现,令我们防不胜防,就连我重金聘来的‘凶神’、‘病君’都不敌败亡。”文子成埋起脸来,不敢抬头,怕触怒媚尊,同时也是以示自己犯错误后的懊悔之意。
“魔功高强的人?看来也同是我们魔家中人咯……”媚尊依然心不在焉地说道。
文子成连忙将黑元石一事如实禀告,详细道来。只是媚尊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的话语之上,只顾拨弄自己的衣裳或着纤指,在红帘的映衬下显得媚美至极,断人心肠,慾火中烧。
“照你如此说,岂不是那个陈如风是因为你,才偶得机缘,习得如此高强魔功?”媚尊说道。
文子成的头不敢抬起一丝,自责地说道:“确是属下的过失,当初在劫取黑元石一事之上没有考虑周全,不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