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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易来听后觉得此言确实有理,道:“确实如此。人面临生死关头才能发挥出潜能,当年我师父传授我暗玄指的时候,让我独自面对林中猛虎,才悟出暗玄劲的精粹,功力更上一层楼。但你现在真的敢拿自己性命一搏了吗?”
陈如风哈哈一笑道:“倒不是说我一定会丢命的,毕竟我还有一身缥缈轻功保命嘛。”
金易来再无反驳之言,只好同意兵行险著一把。
“那就注意了,我说‘攻’我们就立刻从窗户攻进去。”金易来低声道,陈如风点了点头。
童万贯与黄化两人的对话似乎稍有阻滞,童万贯把脸别往一边,似在思索什么。
“攻!”金易来一声道,陈如风猛提真气,迅作绿影穿窗进屋,金易来双手泛起黑色烟气尾随而至。
书房中书柜间隔有致,在窗透入的阳光中散飞着灰尘,正对着房门的是檀木书桌和墙上一个“念”字的墨宝,不知出自哪位名家的手笔。
童万贯黄化两人均是内家高手,反应力很是了得,在陈如风冲进来后立刻作出备战之态。陈如风一进房立刻以黄化为目标,双拳聚劲,往黄化上半身各处猛捶而去,速度之快让人只能看得其拳影乱冲,而不知其落点的实处。
金易来被黑色气场所笼罩,身体直往童万贯逼去,双指威劲尽发,让人实在不敢触其锋芒。
黄化面对着陈如风的无限拳击,连忙催尽体内真气覆体,让陈如风的拳力打在真气之上,而伤不了其肉体,如同重锤击在棉花之上一般,刻下陈如风的真气消耗得比黄化要多,如此下去他必然吃亏,只好收拳掠影后退。
童万贯的眼力却是比霍渡虚要差,不知金易来的气场之玄妙,暴喝一声,举拳便往逼身的金易来打去。金易来巧施身法,腰往右边一扭,与童万贯的猛拳擦身而过,成功把他罩入气场之中,暗玄指出,指劲连发,在金易来的气场中他便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不到片刻童万贯已经满脸伤痕,跌出气场,狼狈至极。
与此同时,黄化并没有给陈如风喘息之机,手中拂尘平举,拂尘如同绽放莲花般狂张,生出一个若无底深渊般的气洞,直把陈如风牵引着。陈如风不甘下风,只是抬起单拳,全身真气凝聚于拳上,绿光大盛,猎猎作响。他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似是被气洞强扯着过去,更像是他本身主动发起的进攻。
当拳头与气洞相触之时,陈如风的拳头有如击在了平静的湖面上一般,气洞泛起一圈圈黄色波澜,陈如风的拳头上劲道竟全失,整只手臂开始被无底气洞吸附进去。
黄化这一招,乃是道家真传“气吞长江”,先制出气洞吸纳对方真气,再以对方劲气加上自己的劲气施以还击,狠辣至极点。
陈如风的手臂像是被巨兽咬着一般,缩手不得,面状万分痛苦。
黄化见时机已到,一甩拂尘,一道虚若掌形的气劲生出撞向陈如风,陈如风痛叫一声,整个人往后抛飞,撞在了身后的书柜上,书柜随人一同倒下,一堆书籍掉落满地。
金易来见状,连忙提起双指往黄化戳去。岂知身后的童万贯却作起猛兽般的反扑,金易来也不得不掉过头来应付。
黄化轻松地持着拂尘,往躺在地上满脸忿恨地瞪着他的陈如风一脸得胜地走去,准备对他发动最后致命一击。
陈如风嘴角渗血,艰难地想站起来,却动弹不得。
金易来瞥了一眼,却因应付童万贯的拳脚猛攻而无力援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化对陈如风下杀手。
拂尘起,阴风聚。
生死之际,陈如风忽感灵台一片清明,全身已被吸尽的真气又再如泉水般涌起,直贯经脉,感觉奇异至极点。
如同醍醐灌顶,从醉梦中惊醒一般,体内真气脱胎换骨。
黄化的拂尘化作锋利刀刃,往陈如风当头劈去。
蓦然,陈如风迅如雷影般往上空一缩,令黄化的拂尘劈空,同时双拳绿光大作,并起来往黄化推去。
此一拳再非彼一拳,真劲从双拳指缝间狂吐而出,速度之快只在电光火石间,凌厉无比,如同无数绿蛇狂舞般笼罩着黄化。
陈如风的真气终有质的提升。
黄化的攻势已出,要转成守势已是十分困难,当下被陈如风疾如狂风般的气劲卷起来,在空中旋转数圈后坠地,“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金易来快指连出,点在童万贯身体各要害处,童万贯一声惨哼,伤重不支倒地,再无出手之力。
黄化见败局已定,狠咬牙关,凭借着仅剩的一丝真气,挥动拂尘,拍地借力飞起,撞窗逃窜而去。陈如风的真气已是耗至极点,也无法再追,他犹如断线玩偶般坐在凌乱不堪的书堆上,面色煞白,再加上他身上的绷带拆了不久,刚刚剧烈的动作也令他苦不堪言,身体内外均到极致状态,若得像花瓣般一阵轻风便吹散。
第二十五章:幕后黑手
金易来拽着五花大绑的童万贯,粗鲁地把他扔到墙角上,他口中塞着一团纸,眼中透出痛苦万状而不能言语表达之色。陈如风盘膝坐在床上吸纳运气,逐渐从巨大的消耗中回复过来,脸色稍恢复红润。
江晟天和金婆婆都厌恶地看着这个丧尽天良的人贩子,尽管他已身受重伤,脸上颓败不堪,他们却没有一丝怜悯之色。
童万贯发出哀求似的“唔唔”声,可怜巴巴地望着金易来。金易来一脚把他的侧脸踩在地上,疼得他发出一声猪叫般的嘶喊,却又只能无可奈何。
众人皆知金易来对人贩子的憎恨程度有多深,自小就深受其害的金易来肯定恨不得对其煎皮拆骨,碎尸万段。但此时此刻却不能一下子把这个人贩子头目结果,还需要靠他来掀翻所有狮子镇的拐卖窝点。
金易来一脚踢开塞在童万贯嘴上的纸团,童万贯终于得以喘息,重重地咳了几声,金易来依然挂着一副不透露出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冷冷地看着他,但陈如风仍可感觉到他眼睛后深藏的怒火。
经过金易来的一番生死相胁,童万贯将所有窝藏着拐回来的小孩的地址一一道出。
“你们拐回来的小孩,都卖到哪里去的?”陈如风睁开了眼,略带怒火地问,童万贯怯怯地答道:“我们拐回来的小孩,都是送到咸宁去的。”
陈如风和江晟天心中不禁一震,想不到此事竟和他们的目的地有关。照这样看,除了狮子镇的“聚富会”外,在咸宁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幕后黑手。
“送去咸宁?”金易来追问道,童万贯如猫爪下的老鼠一般点了点头,道:“我们其实只是负责运输的工作,把抓来的孩童分批秘密运往咸宁,然后负责交接的人再按孩童的性别、年龄交付酬金,再由我分发给聚富会的会众。”
陈如风压抑着怒火,道:“负责交接的人是何许人也?”
童万贯摇了摇头,低声下气道:“交接的人身份神秘,一般都是蒙面而来,连我也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
江晟天一手抚着下颌,略思片刻道:“那人处事神秘,又不肯见光,肯定是有头有面的人。”
陈如风往江晟天的脑袋抛了一拳,道:“废话!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若是你你会光明正大地公开来干吗?”
江晟天正想反击,却被金易来打断道:“反正我们也要往咸宁一趟,到时再把此事彻查清楚。”
看金易来有此举,陈如风赞许地点了点头,知道金易来对打击这种贩卖人口的事情肯定会不遗余力。
“那么,诸位大爷,可以放了我了吧?”童万贯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们道,陈如风冷笑一声,一把拽起他,道:“你还有领路的事情没干呢!”
大门一下被撞开,童万贯被重重地扔了进来,趴在地上疼得喊爹,屋内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金易来已经快指迅出,屋内所有人穴道被击中倒下,再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
屋内一个个木制的牢笼,里面满是嚎啕大哭的小孩,最大不过三岁,陈如风看着一阵心痛,从晕过去的看护腰间取出钥匙,打开牢笼,把里面的小孩逐个抱出。
营救行动一直持续到太阳西下,到最后才知会狮子镇的镇长前来收拾残局,让各被拐孩童寻回亲人。
“夫人,我求求你吧,我真的要打烊了。”茶寮老板哀求道,妇人满脸憔悴,趴在桌子上不发一言,似乎魂魄已被夺走,只剩下一副皮囊般。
“你已经在这里三天三夜了,留你一个人在这我又不放心,你何必让我难做呢?”茶寮老板几乎要跪下来了,但妇人却是没听到一般,双目泛空。
远处,人影渐大。
是那个期待已久的人影吗?这不会是夕阳映照下的错觉?
妇人慢慢抬起头来,憧憬地看着远方而来的人影。
陈如风抱着孩童,笑着走来,那孩童在陈如风怀中酣睡着。
妇人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往陈如风狂命奔去,陈如风递过孩童,妇人一把抢过,紧紧拥在怀中,笑中带泪。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不是陈如风这局外人能感同身受。
陈如风欣慰地看着面前这对母子,心中着实感到自己的形象高大许多,一丝淡淡的骄傲浮上心头。
星光满天,陈如风和江晟天并排靠着屋子外墙坐在那个单调的小花园中,仰天静望,两人都各自有心事。
自宁州劫宝风波至此,足有两个月了。但两人感觉就像跨了很长很长的一段光景,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到此时此刻都还没醒来。
“你说,如果我们真的沉冤得雪,我们之后会做些什么?”陈如风突发奇想地问道,江晟天扭过头来,苦笑道:“这个假设恐怕离我们太遥远了。先不说前往咸宁一路上波折重重,就算我们真的完成了李林甫所交待的事,他也不一定会帮我们,说不定只是利用我们。”
陈如风乐观道:“不管如何,我们总是要赌一把的。除此以外我们还有其它办法吗?难道我们就逃亡一辈子?”
江晟天一时语塞,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们真的得以洗雪沉冤,我会寻便天下,找到能解决你身体无法修习内家真气的方法。”陈如风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