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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得说陆炽阴等人立心不良,先犯天风帮在先,加上先前鬼王一事孟千啸也意识到了陈如风与嵩焯远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关系,双方之间的隔阂便减去了不少。
陆炽阴四人均被天风三杰重挫,挣扎不能,大呼不服,孟千啸却置若罔闻,当众宣布将如何处置四人:“将他们押回鬼府好好审问!”
他又将目光落到赤魔圣坛一众人身上,心知赤魔圣坛可不同于碧血轩斗日派这等帮派,便道:“今日皇上确已昭告天下,由于证据不足,疑点丛丛,难以证实陈如风是要谋害丞相之人,不再对其展开通缉。”
蓝玉儿心知这是孟千啸给自己一个下台阶,恭敬不如从命地颔首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需执意为难陈盟主了!”她又转过俏首对着陈如风,媚媚一笑,“陈盟主,先前有所得罪还望你见谅!”
陈如风心中暗笑,方才她连下杀手,咄咄逼人招招夺命,程度绝对不亚于“得罪”,也不点破,只是对着孟千啸道:“鬼首,瑞云已负重伤在堡顶上,我便将他交由鬼府发落了。”
孟千啸一听杀害鬼王的凶手已被陈如风击倒擒获,心中一阵起伏,抑压着内心的澎湃朝陈如风一拱手道:“多谢陈盟主出手,拿住真凶!鬼王在天之灵,也当安慰!”
陈如风仰首闭目,露出适然笑意,“是啊,他也应该感到相当宽慰的了。”
孟千啸自不知道陈如风此语可是将他大败叶之杭一事也包括在内,当下就托手告辞道:“那我便先行处置这一干人等,至于其他人,便交由天下盟了。”
那些随陆炽阴而来的人树倒猢狲散,惶恐地望向陈如风静待发落。
陈如风扫了他们一眼,终究没有为难他们,挥挥手道:“罢了,你们都散去吧。”
这一群乌合之众闻言,纷纷如同获皇恩大赦般谢过陈如风,然后退出大厅,一刻都不敢在天风帮里多逗留。
孟千啸似乎还不放心赤魔圣坛等人,毕竟四使还安然无恙,若他们要突然发难,非是天风帮所能抵挡,他便对蓝玉儿道:“媚尊又有何打算?”
蓝玉儿娇笑一声,完美地遮掩自己内心的不忿,道:“我们这就打道回府!”她另一只未受伤的手一挥,当先踏出厅门。文子成不甘地瞪了陈如风一眼,终还是与其他三人跟在了蓝玉儿身后。
“陈盟主,我们这就去找瑞云。”孟千啸朝陈如风一拱手,领着六人顺着台阶登上堡顶。
大厅之中一下子变得宽敞许多,只剩下霹家庄与天风帮两方的人在。
胡九未开始吩咐各人展开善后工作,整个大厅几乎被夷为平地,所有摆设桌椅尽化为一堆碎瓦,还好除此外其它地方几乎完好无损,不过要恢复也得花一番功夫。
阴霾已散,众人心头上都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陈如风对着众人一笑,道:“多谢大家了!”
凌小玉拖着疲软的声音笑道:“帮主你也太客气了,我们是天风帮的人,保卫天风帮是义不容辞的事!”
大家都对凌小玉所说齐声附和,陈如风见众人如此上下一心,团结一致,不禁也宽怀一笑。
他蓦地想起一事,稍敛笑容,走到霹守阳跟前抱拳拱手,由衷致谢道:“这次还得感激霹前辈率众前来为我们天风帮解围,否则说不定我们早就沦为虎狼之食了。”
霹守阳也一笑道:“客气客气!”
“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事相问。不知你们可有庄主的消息?”陈如风眉间难掩一丝焦灼之意。
霹守阳自然清楚陈如风心系霹心晴,叹出一口气如实相告道:“当日我们从火神墓中重见天日,得知李林甫因无证据在手而停止了对我们霹家庄的搜捕,但我们返回霹家庄之时,只见火神令摆在桌上,还有一封简短书信说要老夫代为执掌霹家庄,晴儿她却不知所踪。”
陈如风失望地一合眼,喉咙一阵苦涩。霹守阳大概还不知道曲蛇转毒之事,继续道:“也不知道晴儿她到哪里去了,不过既然她还能留下书信,应该是没有遭遇到什么不测……”
“如果有她的消息,还望霹前辈相告。”陈如风头晕目眩地说道,霹守阳不知道陈如风心神受震,还当他是刚刚与蓝玉儿大战一场过度劳累,当即颔首道:
“盟主尽可放心,若晴儿回来,老夫必定第一时间告知。”
陈如风心中拂过唏嘘,只觉现在比起方才与瑞云和蓝玉儿的激战之时还要辛苦。
长安,相府。
李林甫一回府,便已引得全府上下噤若寒蝉。
毕竟在相府效力多年,对李林甫也懂得察言观色,一众下人战战兢兢地对李林甫行礼,看得到他眼中强压着的狂怒。
他一进书房,田一山也已尾随而至,将书房门掩上,双手颤抖不已。
“老爷,刚刚传来消息……”
“说!”李林甫憋了一肚子火气,“还有什么坏消息尽管说出来!”
田一山立刻犯起哆嗦来,听李林甫这样一说他就更加不敢出声了。
他不知道李林甫今天一上朝得知皇上要撤去对陈如风的通缉令,当下力劝皇上收回成命,可皇上却吃硬他的立场,认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陈如风真的是意欲加害李林甫,对李林甫府中府客的几十双眼睛置若罔闻,任凭李林甫如何伶牙俐齿,皇上始终是皇上,纵使他是错的也没有人敢说个不是。李林甫就像活生生地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有苦说不出,一口恶气憋到现在。
“说啊!”李林甫对着田一山吼道。
“是……是……”田一山将头垂得低一低,酝酿了许久才以蚊声道:“瑞云和陆炽阴、元凡、柳飞龙、贺承飘等人都败于天风帮,被鬼府所擒,瑞云更是被陈如风打得重伤……”
书桌已被一下子掀翻,李林甫犹如被拔了一身毛皮的凶虎般扑向田一山,将他的颈狠狠地掐着,暴跳如雷地道:“你再说多一次!!”
可田一山被他掐着脖子,连气都喘不过来又怎么能说出话呢,他看着李林甫失控疯狂的表情,面上已涨红发紫,拼了命地想扳开李林甫的手,但近乎窒息的感觉一漫而上,令他根本无力挣扎。
就在田一山暗叫吾命休矣之时,门外却传来了叩门声。
“老爷……外面有一个尼姑来了找你……”一把颤颤的声音隔着门说道,似乎察觉到了书房内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敢阻止。
李林甫如同被人当头棒喝般,蓦地恢复了一点冷静,双瞳一张,缓缓地放下了田一山。
第七十五章:放与不放(下)
“让她进来。”李林甫有点失神地道,田一山连连地喘着粗气,低首退到一旁,方才从李林甫手中死里逃生,脸上已经重拾恭敬之色。
门外那下人应了声,匆匆地退下。
“你出去。”李林甫简短地指示道。
田一山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急步奔出书房。
李林甫独自像泄了气一样地跌坐在椅子上,胸膛起伏不已,眼神露出一点迷离困惑之色。
房门徐徐打开,一个身着朴素灰袍的尼姑双手合十、眉目紧闭地缓步走进,从她的面容犹可见其俏丽,显然遁入空门前她必然是一个绝色美人。
李林甫一见她,饶是他心中早有准备,也不禁一震,双手紧握,气恼地咬着牙关。
“贫尼念草庵清音,拜见丞相大人。”清音颔首道。
李林甫声线发颤道:“你可知‘孝’字为何?连父母授之的名字都敢舍弃……”
清音微微张目,一丝淡淡的伤愁掠过眼中,脸上依旧静如清水,道:“贫尼早已斩断俗缘。浮生泡影,都只是沉沦之苦而已。”
“你这个不肖女……”李林甫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她已是结舌难言。
清音又再度闭目,有隐约的一点愧疚之意,不再说下去。
“既然你已一心向佛,你又为何要今日重回故居,让我看着不清净?”李林甫自然不知道她是为了帮自己清洗罪过才削发为尼,终日过着千篇一律敲经念佛的日子,还怨恨她堂堂丞相之女跑去做尼姑,大丢自己的颜面。
“贫尼今日到来,是希望施主能够放下。”清音说道。
李林甫冷笑一声,问道:“放下什么?”
“放下仇怨。”清音答道。
“哼,敢情你还是为陈如风那小子来求情的?”李林甫愤懑地说道。
清音一摇首,恳切地道:“唯有放下,才是施主最好的选择。”
“你是怕我斗不过他?”李林甫误解了清音话中之意,双目圆瞪,顿时火气爆发道:“我堂堂丞相,岂会不够一个江湖混混斗?”
清音无奈地暗叹一口气,“施主如此执着放不下,又何尝不是在加重自己的负担?若能听贫尼一声劝说,放下仇怨,才能解开狭窄,得到更为宽广的体味。”
“你休要跟我说什么佛偈!”李林甫勃然道,念起自己先是失去金易来,收来的女婿江晟天倒戈相向,女儿出家为尼,后又折了叶之杭,连收买回来的瑞云都不敌陈如风,碧血轩四帮更是功败垂成,反弄得四分五裂,自己与陈如风的连场比斗下来反倒弄得自己遍体鳞伤,这口气他咽得下的话他还是李林甫吗?
“就算要我倾尽所有,我也要陈如风万劫不复!”李林甫陡然站起来,面目狰狞,怒吼一声将自己坐着的椅子抱起,一把摔倒一旁以此泄自己心头之愤。
清音见李林甫如此执迷不悔,知自己今天不能劝成他,他日将会酿成大祸,不得已扑通地跪在地上,苦言道:“念在贫尼往日俗家的一点情分上,还望施主能幡然醒悟!”
“我现在清醒得很!”李林甫大声吼道,脑袋忽然一阵晕眩,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下,脚步左摇右摆,跌跌不稳,只得发了狂一般地将书架搁倒,书籍散落遍地,借此来缓解头晕之感。
清音长跪不起,似是不忍看着李林甫狂性大发,一直闭着眼睛。
到最后李林甫却像泄了气一般,僵凝地瞪着眼睛,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
直到听到“噗”的一声,清音才睁开眼来,却惊惶地看到李林甫已一头栽下,躺在地上不醒人事。
天宝十一年,李林甫怏怏抱病而终,享年七十。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