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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丈的儿子从自己的娘亲那边出来,一抬头正看到恒隽扶着张老丈走出屋子。
张老丈儿子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跟着挤出笑来,“爹,我回去了!”
“等一下!”张老丈忽的开口。
张老丈儿子一愣,紧跟着一喜,“爹,那你就是同意了?”
张老丈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看着儿子。
儿子有些头皮发麻,“爹,怎么了?”
张老丈的嘴动了动,最后叹了声,“还记得你给我下过的面吗?”
儿子想了想,“哦,好像有七八年了吧!”
“是啊!”张老丈目光悠远,似若回想起前尘往事,“……那时候是咱家最苦的时候,白天我去山里打猎,你娘给人织布,忙的昏天黑地,而你除了修习就是在学堂里读书。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忘在我每日回来的时候给我下一碗面,那时候邻里都说我老汉有你这个儿子是福气……”
儿子显然不想听下去,“好啦,爹,现在说那时候干嘛,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早晚能恢复咱祖上的荣光!”
“好,好!”张老丈颤颤的点着头,“今儿你给我下碗面吧!”
*
张老丈的儿子留下来了,一个人待在厨房里。
厨房外,张老丈的妇人听着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几次想要进去,张老丈狠狠的瞪过去,老妇也只能待在外面。
几番犹豫,老妇低低的道,“这些年都不做了,他……”
“做了我就吃!”
张老丈硬声打断。
老妇梗了下,就算是有心抱怨几句,可恒隽就守在张老丈身边,也只能抿了嘴。
囡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现在爷爷不生气了,爹爹还要给爷爷下面吃。
囡囡捧着自己最喜欢的拨楞鼓,凑到自己的奶奶跟前,“奶奶不急,囡囡去看爹爹!”
“好!”
奶奶连连的应。
厨房里,已经八九年不曾下厨的爹爹显然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正满头大汗的时候看到囡囡突然进来了,“你进来干嘛?快出去!”爹爹怒斥。
囡囡吓了一跳,差点儿就要哭出来,只是还是没忘把外面爷爷的话说了出来。
“爷爷说了,爹爹做了就吃!”
说完,转身就跑了。
厨房里,张老丈的儿子愣了愣,眼前闪过多年前自己那还尚有几分年轻的爹爹笑呵呵的捧起他煮的面吃的样子……
*
余浩没有和那些人待在一起,自己一个躺在院子里,感受着四周的波动的元气,还有只是他这么静静的待在这里,就让整个村子的各种禽兽都只敢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窝里不敢动弹的王霸之气,正惬意着,就看着囡囡低着头往他这边跑过来。
就算是他不刻意的去探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在这个院子里,方圆百米之内的动静还逃不过他的耳目。余浩默默的叹了声,站起来,正好拦到了囡囡的跟前。
囡囡看到余浩,愣了愣,“哇——”的一声就直接扑到了余浩的身上哭起来。爹爹说了她,她很难过,可又不想让爷爷看到,让爷爷生爹爹的气,就跑了出来。可跑出来之后又觉得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当看到余浩就彻底的忍不住了。
小小的身子捧着余浩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淡淡的馨香不自觉的从余浩的鼻子里钻进来,一股一股的让余浩的脑袋发散。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
《道德经》诚不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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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小孩儿的性子就是变脸的天儿,先前还哭的不行,全靠余浩撑着。后来听着自己的娘亲喊着“吃饭”了,就一抹眼泪笑呵呵的回去了。娘亲问这脸上怎么像是个小花猫一样,囡囡就说是外面的风儿迷了眼睛,大人就不再问了。
一如从前,相当不错的饭菜,当中自然是有余浩的一份。
而就在众人的饭菜前,只有张老丈跟前多摆了一碗面。
白乎乎的,勉强能看出来是面的样子,可余浩连鼻子都不用动就知道这不算是天底下最难吃的也能排名第二。
张老丈却完全没这个感觉,满脸堆笑,脸上的褶皱都皱到了一起,捧起来这碗面就唏哩呼噜的吃了下去。
恒隽看着发愣,张老丈儿子的脸色也随着张老丈吃的起劲儿几变,到最后,张老丈儿子的眼里都险险的冒出了泪光。
“爹……”张老丈的儿子忍不住了。
“嗯?”
张老丈应了声,随手的放下了碗。
“没,没事!”张老丈儿子呵呵的笑了笑,“爹,好吃吗?”
“好吃!”
张老丈点头。
“那就好!回头儿子再给爹做!”
“好!”
张老丈应着,看着碗里还剩下一点儿,想要再端起来吃。
只是手还没碰到碗边上,身子忽的一颤。
“爹——”
张老丈儿子惊呼了声。
恒隽离的近,一把扶住了张老丈。只是随即,恒隽的脸色一变,“快去叫医!”
“是,是是!”
张老丈儿子赶紧的跑着去喊了。
因为太过慌乱,桌上的饭菜“哗啦——”摔了一下子。
屋子里也顿时乱成一团。
囡囡也意识到了不对,“哇——”哭声震天。
第四十六章 连累被连累
生命是脆弱的,
早在余浩当人的时候就再清楚不过,更不要说这回当禽兽,他直接或间接弄死的禽兽更是不在少数。
只是当亲眼看到有人就这么死在眼前的时候,余浩还是忍不住轻叹了声。
医来的很快,可也没能救回张老丈一命。
死因据说是猝死。没有丁点儿的意外。
张老丈的儿子僵立在当场,老妇哭的悲恸。
才不过三四岁的囡囡看着爷爷躺在床上,家里人围在床头哭,也哭了起来,哭着喊“爷爷,起来。”“爷爷,起来!”,可以往只要她唤一声就应她的爷爷再也不应了,更不会抱她,也不会摸她的头说“囡囡乖……”了。小丫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哇——”的一声扑到自己娘亲的怀里痛哭起来。
悲痛笼罩整个院落。
四周的邻里也知道了消息,长吁短叹。
只是悲痛过后,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布灵堂,立奠,讣告,吊丧赠禭,沐浴,饭含……等等,一样都不能少。
……虽然这个恒篁大陆总体来说很诡异,可至少在这方面余浩倒是看出来了一些熟悉感。和他上辈子见过的据说是比较讲究的殡葬仪式差不多。只是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棺木的四周围上了五行之物:水盆,稻草,山石,火盆,泥土。
五行物相合,再有棺木上的黑白图纹。
微不可微的在四周形成了一股安宁的气场。
余浩用识海探过,气场宁谧安详。
……至少不管外面怎么乱,死者总归是安宁的。
余浩收回了目光,走到了穿着一身麻衣正跪在灵前的小囡囡的身后,随意的趴坐下。
就这么会儿的工夫,小丫头的眼睛已经红肿的像是核桃。
余浩看着,身后的尾巴动了动。
淡淡的元气波动,像是水波拂过小囡囡的眼睛,眼睛四周的红肿渐渐的散下去了一些……
那边张老丈的儿子同样一身麻衣,在恒隽行礼之后,哀痛道,“现下我爹也不在了,恐怕也没法子留您……”
恒隽点头,“我知道,只是老丈待我极好,我想亲自送送老丈!”
张老丈儿子眼中一红,“多谢!”
恒隽和张老丈儿子正说着,听着外面迎送的村民忽的喊了声,“县城方家前来吊唁——”
随着例行拖长的尾音,院中内外的村民们都或多或少的愣了愣。
相对村子,县城就已经很强大的存在了。方家又是县城里最大的大户,据说连县老爷对方家都恭敬有加,不为旁的,只为方家近百年出了数位五宗门的门内弟子,就足以在州府横着走。只是张老丈什么时候和方家有关系了?
恒隽听闻也是一怔。张老丈的儿子脸色变了变,赶紧的擦了泪,迎过去。
来人穿着蓝色锦湖绸缎的袍子,鼻子上留着两撇胡子,和张老丈儿子站在一起,只显得精瘦干练。寒暄了几句,莫约的听着张老丈儿子称呼那人“方管事”,那人就执着香给张老丈上香。
囡囡照着之前的样子,跪在一旁行礼。
趴在囡囡身后的余浩只在那人进来的时候瞥了眼,就闭上了眼睛,默念《道德经》了。
……太辣眼了。
那人他见过,昨儿晚上他在方家上空晃荡的时候,那人正就和女人鬼混。
男人嘛,看到这种事情总免不了想要瞧瞧那女的有什么出奇,漂亮,脸蛋儿,还是胸之类。
尤其这还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看。
结果他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儿没魂飞天外。
那女的长的堪比某个经常出现在电影里的“如花”:浓浓的眉毛粗粗的眼。晃荡着张着鼻毛的鼻子,张着红艳艳犹如香肠的嘴。
而那人还能啃得下去!不止如此,嘴里还喊着,“美人儿……”
“噗——”
余浩差点儿隔夜的饭都吐出来。
……这里的人审美就是这么变态的?
最后他抚着胸在半空中喘了半天才算是想起来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干嘛来的。
本以为这么恶心的人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到,没想到转天就又跑到他跟前来了!
从张老丈出事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时辰,方家就赶过来了,还真是快——
*
上香,行礼。
方管事和张老丈的家人一一说着“默哀”,目光渐渐的就落到了跪着的小囡囡的身上。
张老丈的儿子有意无意的站到了囡囡的跟前,挡住了方管事的视线,“请方管事这边走!”
“好!”
方管事点了点头,眼角余光又扫向了囡囡,只是余光散落,看到囡囡身后的大狗,嘴角的胡子不由挑了下。
“这狗不错!”方管事道。
张老丈儿子笑了笑,“是恒修士的!”
张老丈的儿子指了指那边正和村民站在一处的恒隽。
恒隽察觉到视线,抬头看过来,笑了笑。
方管事扫了眼恒隽,嘴角上的小胡子翘了翘,直接走过去。
张老丈儿子一愣,也忙跟过去。
“恒修士!”方管事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