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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雄霸天下全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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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一出,聂人王的“惊寒一瞥”登时硬生顿止,刀就停在断帅额前不过数寸,可是,“惊寒一瞥”刀势本如狂风暴雨,霸道无匹,如今硬要收招,凌厉余劲亦把断家园内两家的竹篱笆激荡得抖动不休。
聂人王凛然问∶“为何不出手?”
断帅这才缓缓张开眼睛,道∶“因为你适才一刀实令我感到可惜,根本不配逼我下手!”
聂人王道∶“嘿!难道你不怕我这一刀取你性命?”
断帅道∶“你刀招虽猛,却留一分后劲,显见未尽全力,纵然近在眉睫,我亦绝对有把握破这一刀。”
聂人王闻言顿豪情万丈,道∶“好!好眼力!好定力!”接着道∶“适才一刀只为试你定力,想不到你定力非比寻常,不枉我聂人王千里迢迢到此找你!”
断帅道∶“南麟剑首,北饮狂刀,各据一方,互领风骚,你我五年前早应一战,今日纵是身死,亦觉此生无憾!”
聂人王战意已达顶点,高声喝道∶“好!那就出招吧!”
谁知断帅蓦露忧色,道∶“不,我尚有一心事未了…”
聂人王问∶“一战系生死,你我早应在战前把心事交托无漏,莫非与我聂人王有关?”
断帅道∶“不错!断某仅得一子断浪,我父子俩本相依为命。若我战死,望你传他武艺,导之成才。”
原来断帅的心愿如此简单,聂人王不加思索,豪爽地答∶“好!”
断帅听其出言承诺,精神为之一震,续道∶“反之若你败亡,断某亦必全心抚育你儿聂风,直至他出人头地,绝不偏私!”
聂人王张狂无比,道∶“不必!我聂人王今日若死,我儿此后必以败你为荣,引为终身目标!”
说话之间,聂人王忽地腾身而起,横刀一挥,刀中寒气已硬罩向断帅,正是傲寒六诀第二诀“冰封三尺!”
冰封三尺是以用者雄浑内力贯注雪饮,化内劲为刀锋寒气,把对手困于刀寒之内,全身僵硬以致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然而断帅乃南麟剑首,固非弱者,身形潇洒快绝,闪电离座避开,坐椅登时遭聂人王劈至寸碎!
断帅看着聂人王手中的破柴刀,问∶“你的雪饮在哪?”
不错!五年前他往寻聂人王,不单要会北饮狂刀,也要一会雪饮,可是如今竟独欠雪饮!
聂人王并不给断帅喘息,一边继续追击一边道∶“败你何须雪须?徒仗兵刃之利,胜之不光彩!”
“好狂莽!”断帅疾退如风,闪身断家屋顶。
聂人王并没穷追而进,反腾身跃上屋顶,虽然无法瞧见屋瓦下的断帅,但在半空中聚精会神,立时感到断帅身上所散发的剑气。
任何剑手皆有剑气,何况是断帅这等绝世剑手?剑气澎湃得简直无法遮掩!
聂人王甫一辨出断帅位置,即时以刀破,“□”然巨响,身如疾电挥刀杀下,正是其傲寒六诀第三诀之“红杏出墙!”
此式原名“雪中红杏”,后因聂人王恼怒发妻颜盈甘作出墙红杏而去,便把满腔妒恨化为力量,融合此式这中,蜕变而成“红杏出墙”。
故“红杏出墙”一经使出,刀势挟着无究妒恨汹涌散出,霸道无匹,居高临下,霎时满天刀劲如雨,分向断帅身上每一关节侵袭……
断帅本来一直未有出手,但此际处于此招核心,已是避无可避,逼于无奈,终于出手!
然而他仍未出剑,只见他举剑一挥,就这样把火麟剑连着剑鞘一起,迳使断家蚀日剑法第一式“白阳破晓!”
剑未出鞘,剑势已隐透豪光,如破晓白阳绽放民彩,刺眼如针,聂人王骤觉眼前一花,一道剑风已然截至,连忙回刀一挡,“红杏出墙”与“白阳破晓”顿打个平手,两大高手同互相震开。
断帅心想∶“啊,他刀招向以狂野见称,怎地这次更多添一股莫名恨意?”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五年前往找聂人王挑战,虽然最后落寞而归,却无意中酿成聂人王家庭惨变;今日之战,实是断帅一手造成。
虽然旗鼓相当,聂人王并未放弃,扫刀再上,吆喝∶“火麟为何仍不出鞘?”
断帅边挡边答∶“不见雪饮,火麟出鞘还有啥意思?”
聂人王眦目道∶“你雄踞天南,本在于火麟与蚀日剑法配合无间,若再不出剑,此战必败!”
对!适才一式“白阳破晓”,剑未出鞘已能绽放眩目豪光;倘若出鞘,配合火麟剑锋邪异红芒,威力必定倍增。
断帅镇定如常,道∶“未必!”
二字甫出,剑穗竟然回挥拍向聂人王,聂人王不虞有此巧招,右颊顿遭鞭中!
断帅持剑伫立,俨然一代宗师风范,傲然道∶“断某不须神锋,单是真功夫已可胜你!”
聂人王稍微受挫,双目兽性更狂,战意更旺,哈哈笑道∶“好!我聂人王不带雪饮,正是不想倚仗神锋之利,要以真功夫彻底把你击败,想不到你我心意如一,好痛快!好痛快!”
骇人心弦的笑声中,聂人王蓦地脸色一沉!
刀,再动!
这场刀剑死决,双方势均力敌,会否两败俱亡?
没有人能够预知,也许仅得乐山大佛那双长逾丈五,看破一切的佛眼才能预知…
这场决战的结果,将会使所有人大吃一惊!
惊世少年下(五)火异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这句话对得异常工整,骤眼看来并无不妥,实际上却十分不妥。
聂风定定看着乐山大佛膝上的这个山洞,问断浪道∶“这个就是凌云窟?”
断浪点了点头,答∶“是啊!此带江水经常波涛起伏,水位时降时升,变换不定,传说若有天江水淹过大佛膝时,凌云窟便会着火而焚,且还会有奇事发生。”
聂风眉头轻蹙∶“奇怪,倘若江水能淹过大佛膝,那大佛膝上的凌云窟势必同遭殃及,怎会有反给火烧之理?”
断浪耸了耸肩,道∶“我也很不明白,但我们断家历代便是为此传说而留居乐山,而且每代都要经常量度江水,以推断水位升降…”
“那,这传说是与你们断家有渊源了?”
断浪道∶“我想是吧!不过每当我问爹究竟这传说是关于什么,以及凌云窟若着火后会发生什么奇事,他总是支吾以对,说我年纪尚少,说了也不明白,待我长大后才一一告诉我!”
聂风此时信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投进凌云窟内,静心一听,只听得石子碰撞地面声是朝下堕去,可知此洞地势倾斜,深不见底…
聂风更是好奇,再问断浪∶“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娘?连她也不肯说?”
断浪精灵的眉目略现忧色,垂目道∶“没有,我娘自我生下来后便即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
聂风瞥见断浪趣致的小脸满是凄然,心知自己出言唐突,歉疚道∶“断浪,对不起…”
“不,也没什么!”
“是了,聂风你娘亲又是怎样的?她一定长得很美了?”
聂风一愕∶“你…你怎会这样想?”
断浪笑道∶“不是吗?我看你长得如此秀气,和你爹简直是两样人,可想而知,你一定长得很像你娘亲了。她必是个大美人无疑!”
聂风闻言乍露一抹哀愁,甚至比适才的断浪更愁,幽幽的道∶“她…她确实美得很,不过…”他欲言又止。
断浪大奇,追问∶“不过怎样?”
聂风语意悲凉,低首答∶“有时候,美丽…只会令人伤心,并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居然落下了泪。
断浪感到失笑,他比聂风阅历较浅,在其圆圆的大眼睛看来,美丽仅会令人赏心悦目,根本不会令人伤心。
然而他虽好胜,但见聂风如此伤心,也并没有再出言辨驳,落井下石终非其所为。
倏地,聂风在一片浓浓的哀愁中翘首,讶然道∶“断浪,你听见没有?”
断浪傻傻地问∶“听见什么?”
聂风的眼睛睁大,像是听见一些很可怕的事∶“是…浪声!”
“浪声?”断浪连忙回头一看,还未有瞧清楚是什么回事,赫闻周遭水声隆隆,霍地眼前一花!
一道巨浪遽从江中冲天而起,竟达十多丈高,汹涌澎湃,席卷佛膝!
变生肘腋,断浪完全不知所措,不懂闪避,只懂大叫∶“哇!水淹大佛膝哪!”
事实上也无从闪避,盖巨浪之高之猛,迅即淹没整个佛膝,当然佛膝上的凌云窟亦难幸免。
聂风饶是身手敏捷,亦难避此凛然天威,给巨浪当头打个正着,身形再难稳持,当场与断浪被怒涛一并吞噬!
两个小孩齐被卷进江中,江水仍是一片惊涛骇浪,此起彼伏,聂风身处如此恶劣形势,依然不忘断浪,一手紧抓着他,以防他给冲走。
在这生死关头,断浪只感到聂风握着自己的手如此的紧!他自出娘胎以来,除了断帅因斩不开的父子血缘对他关怀外,世上其他仅会像那群村童般取笑他,蔑视他,可是眼前的聂风虽属萍水相逢,此刻却无私地对他施以援手、关怀,断浪虽才八岁,也明了聂风一番热心,私下暗自感动。
然而适才巨浪势狂未竭,一道刚退,一道又来。浪关一涌,朝天一冲,两人身不由已,复被浪涛抛上半空。
巨浪滔天,这次卷势更猛,一卷便达十丈,高逾佛顶;与此同时,浪头忽又势尽,闪电向下疾退,霎时间两名小孩乍失依靠,身形急速下堕,但这回却非堕到江中如此侥幸,而是直向数十丈下的佛足堕去。
佛足坚硬无比,恐怕二人甫堕下必会变成肉酱。断浪眼见必死无疑,“哇”的一声大叫。反之聂风面对死亡却异常镇定,千钧一发间,聂风陡然放开断浪,跟着手反握雪饮,喝∶“断浪,抱紧我!”
断浪本以为聂风已经放弃,岂料他一喝,怆惶以双手把聂风拦腰一抱,就在同一时间内,二人已急堕至佛膝之旁。
刻不容缓,聂风狠狠咬牙,迳施全身气力,重重把雪饮往佛膝边一插,“铮”的一声,二人下堕之势登时顿止。
岂料劫后余生,还未及攀回佛膝上,两人蓦又听得佛顶上传来兵刃交击之声。
放眼一看,赫见刀影纵横,原来聂人王与断帅已斗至佛顶边缘。
聂人王手上的虽是破柴刀,但断帅的火麟剑并未出鞘,仍以剑鞘苦苦抵拦。由于蚀日剑法必须配以火麟剑才能发挥最高威力,故单论招式,断帅明显吃尽大亏,节节后退。
聂风、断浪瞥见这场惊心动魄的决战,连忙攀回佛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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