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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
阿狸懵了一阵子,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也许是想表白,但他没有意识到,这话正该是阿兄说给姊妹听的。
但无论如何,阿波说的没错——卫琅真心是个好男人。
只是——这混小子只知道耍帅,就不会说句吉利话!
真是让人回答“记住了”也不行,回答“才不要”也不行。
还好有最会读空气的谢涟在,利落的转移话题,“是要把她带回府上?还是直接送回家?”
阿狸忙接话,“她跟我一起。”
左佳思也到了要成亲的时候,真这么大张旗鼓的送她回去,村子里势必又要蜚短流长。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受得了的。
卫琅等着阿狸回话呢,就被谢涟横插一杠子,怎么会甘心,立刻又把话题扭回去,“你适才说谢谢,是打算怎么谢我?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要不要参考下?”
阿狸迅速回绝,“不要!”
“小气!我都为你拼命了!”
阿狸:你能不能少说点招人误会的话啊摔!
夜里寂静,声音传的远。卫琅和阿狸说的话,司马煜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
他一直知道卫琅喜欢他师父的侄女儿。此刻才想起来,他是见过的,卫琅喜欢的那个王家姑娘,正是阿狸。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这样就好,他想,反正他又不喜欢她,这样就不用被迫娶她了。
身后清脆的声音如清泉敲击玉石,一声递着一声的传过来,司马煜心情烦闷,终于忍不住回头,“我先走了。”
明明是不耐烦的,但是当阿狸探出头来,说:“等等”的时候,他还是勒住了马,望着她。
两个人目光交在一起,四下里便是一片寂静,寂静得仿佛连星光都要沉落下来,只剩秋夜沉黑如水幽凉。
阿狸好一会儿才又说出话来,“谢谢你来。”
司马煜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很失落,连声音也低了下去,“都说了不是为你。”
“嗯,我知道。”阿狸点了点头。
司马煜忽然又负气起来,“那你说我是为谁?”
阿狸抿嘴一笑:“自是为了京城治乱,百姓安危。”
“你——”司马煜几乎能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你真聪明啊!”
阿狸依旧只是笑着,黑眸子里一脉柔光,软得几乎要流淌出来,“更深露重,小心行马。”她无意识的就从身上解了披风递过去,又嘱咐,“外边不比城里,多带些人。”
她就这么伸手握着披风,等他来取。司马煜一时有种错了时空的恍惚。他望着阿狸,而卫琅随意拨马,若无其事的就挡住了他的目光。
“让阿胡护送你回宫。”卫琅说,“这边我一个人就行。”
卫琅脸上一派正经,分明就是只护食的狼崽子。
司马煜骤然回过神来,已经把目光移开,“明日在东宫给你们两个洗尘,记得去。”
卫琅笑道:“好说。”
司马煜头也不回的驱马走了,阿狸手里还攥着披风,卫琅回头笑道:“他跟谢涟都是苦行僧,三九天里冲冷水澡,才不怕冷。倒是我,风餐露宿赶回来,还没落脚先跑来帮你打架,以一敌百,千钧一发……”话锋一转,“风一吹,觉得好冷啊。”
阿狸利索的把披风丢给他,“明日我就叫阿青登门致谢……有什么江湖规矩,只管说给她听。”
“都说了我是为你来的。”
“你骗鬼啊!”
阿狸落了帘子坐回去,真心不想再和爱起哄的不靠谱打交道了。
而卫琅只是弯了眼睛笑,声音低低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回到家已近亥时。
家中大人都等着阿狸回来,连王琰也没有睡。
阿狸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进门时略有些踌躇。卫琅何其聪明?看阿狸跟谢涟、司马煜一道出现时就已经猜得不远。此刻阿狸面上犹豫之色,正坐实了他的猜测。
便去牵阿狸的手腕。阿狸敏锐的躲开来,瞟了卫琅一眼,卫琅笑道:“有我呢,怕什么。”
阿狸:……就是有你才更怕好不好!
私家越过官家去剿匪也是种忌讳。是以阿狸是听她阿婆的话,去官府报了案。然而官府立了案,却全没有去救人的意思,推脱重阳假期无人值勤,得等明日请示了上峰再能动兵。
真要等一晚上,就算到时候把左佳思救出来了,只怕她也无颜苟活。阿狸只能想旁的办法。
偏偏她阿爹随皇帝登高去了。
阿狸束手无策时碰上了谢涟,顺着就找到了东宫。
若这些不够她阿爹阿娘责罚——入夜才归,这一条绝对够动家法了。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阿狸咬了咬牙,还是推门进去了。
进去了却不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她阿爹阿娘不但没有横眉冷对,反而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阿狸和卫琅并肩走在一起,眉心越发的皱起来。
阿狸就有些忐忑了。
卫琅早想好了说辞,然而还没开口,阿狸爹已经发话,“阿丑回来了?时候不早,就不留你了。阿琰,你送阿丑回家。”
卫琅:“……”
王琰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别添乱了。”强拖着他下去。
卫琅对王琰的判断是信任的,再回看阿狸一眼,终于还是跟着王琰走了。
而司马煜回到东宫,也立刻便被皇帝宣入台城。
两个人几乎同时得知了皇帝皇后的意思。
阿狸安静的聆听父母含蓄的教诲,而司马煜立刻就推倒杯盏站了起来,“我不要她!”
可惜到了这一步,要不要已经不是他说了算了。
59花好月圆(五)
秋意渐浓,天光澄明,空中半片云彩也寻不见。
殿前枫叶当风飘落,卷落在洁净的青石板上。有肥雀子落上枝头,枯瘦的枝桠便是一跳。
殿门紧闭着,宫女们揽着流云般的长裙来到院子里,看到冷透了的饭菜原样摆放在门前,目光便一交汇。
其中一个将手轻轻扣在门上,推了一推,见门依旧内锁着,便道:“殿下,殿下?”
里面传来中气不那么足的答话:“一边去,别打扰我读书。”
两个人都叹了口气。
“您都读了两天书了,吃点东西吧。”
“滚开。”
两个人都不是第一天伺候他,十分清楚这位主子的倔脾气。也不再苦劝,只互相商议着,道:“还是上禀吧。”
司马煜在里面竖着耳朵听着。
他如今大了,知道很多事跟小时候不同,他一旦做了就不只是一句“不靠谱”的评价这么简单,是以抗婚抗得也相当无力。
——至少还没乱七八糟到让王坦想赤膊上阵抽他的地步。
圣旨虽还没下,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司马煜实在无计可施了,只好绝食抗议。
偏偏东宫下人们被他整治得都定向免疫了。只知道他闹起来会让别人鸡飞狗跳,没料到他会动用这么被动自损的杀招。他饿了一天一夜,他们才回味过来——太子居然是在绝食!然后就轮番上阵苦劝,害的他又饿了一晚上,到现在他们才想到该“上禀”——早干什么去了!他绝食是给他们看的吗!显然早该上禀了,蠢货!
“别在这里烦我,离远点!”确定目标基本达成了,他又开始赶人。
小一点的宫女还想再劝他,大的那个忙使了个眼色,硬将人拖走了,一面小声嘀咕着,“只管听着……”可别惹这祖宗。
宫女们离开了,不一刻院旁井口里又爬出个宫装丽人来。到镂窗下敲了两下,里面司马煜立刻推开窗子,拉了她一把。
宫女狼狈的爬窗进去,鞋上的青苔和湿泥沾到窗棂上,她翻了翻没找到纸,便拉起司马煜的衣襟擦去。
司马煜拽了一把,“干嘛啊?”
“让外面看到窗上有脚印,不就露馅儿了吗!”
“用你自己的衣服啊!”
“我现在是个女人,女人!你见过这么狼狈的女人吗?一般都是奸夫钻床底吧!”卫琅对司马煜亮了亮满手湿泥,赶紧去找水盆洗手,“我是在帮你办事啊,你大方点好不好!”
“什么跟什么啊!”司马煜胡乱把窗子关好了。回头就去掏卫琅的衣服,“赶紧的,饿死我了。”
“我自己来,别乱摸!”
卫琅甩了甩手,从怀里掏出点心来给司马煜。司马煜就这冷水胡乱吃下去,才略略恢复了些力气。
“你怎么才来?我都饿三顿了。”
卫琅:……你家是这么容易混进来的吗?!
他自己也在湿滑的井壁上撑了半天,腿都有些发抖,往榻上一瘫,先抻了抻关节。看司马煜不再乱喷点心渣了,才开口答道:“我怎么觉着你闹了这么多天,根本连点效果都没有啊。”
司马煜翻着点心渣,含糊的说:“我出什么招我阿爹阿娘早都料到了。感觉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我活这么大就没这么被动过。连绝食都做出来了,我容易吗?喂,你怎么就带了这么点儿,都不够塞牙缝的!”
“吃个半饱就行了。你是在绝食啊,容光焕发的像什么样子。”
“我虽然在绝食,可没打算真挨饿好不好!”
卫琅:……理解,他家阿姊也经常想要孩子但不想怀孕。
卫琅休息够了,就到银镜前去补妆。随口问:“你确定这一招管用?”
“喂!是你说管用我才做的!”
“我本来觉得,你用的话说不定有效果。”自虐能不能威胁到人,那得看你威胁的人爱不爱你。卫琅就从没想过拿绝食威胁他阿爹,否则他早不知道被饿死多少回了。当然他还是明白父母会怎么关切子女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卫琅确信皇帝皇后溺爱司马煜。但是他忽然想到,司马煜他好像是个惯犯了……狼来了喊多了,皇帝皇后真的会当一回事?
何况这一回确实也是在做戏……
“要不然你干脆真饿两天吧。”卫琅半认真的说,“陛下真见到你奄奄一息的模样了,肯定就不会再逼你了。”
司马煜:……敢情挨饿的不是你对吧!
“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