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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妮,要她帮助他向自己开战。他降下御旗,解散臣僚,撕掉旗号。御林军倒戈向他宣战。他泰然赴死,终于听到了生命之谜的真正信息。他以自己的死赎清自己的深重罪孽。
在泰戈尔剧作里,有许多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其中南狄妮的形象别具一格,她明智美丽而勇敢。她在亚克夏普里如此鹤立鸡群,以致于多少带有传奇色彩而令人难以置信。但南狄妮不是一个抽象的人物。泰戈尔本人将南狄妮视为自己的杰作之一,说她是“知道财富与权势只是幻影而生活的最强音存在于爱情之中的女性,是一位真正的女性。”她对伦扬的爱情被国王的野心摧毁了,这个暴君对爱情除了从占有的角度来理解而外,完全一窍不通。爱情在他看来只是在心理上感到好奇的对象,这在他同南狄妮的感情纠葛或占有的游戏中,充分展现出来。泰戈尔在自己心爱的女主人公角色的创造中倾注了对纯粹的爱的力量的解释和宣扬。他把 《红夹竹桃》看作他力图表达自己对人性的概念而创作的一个剧本,他写道:“人性,无限在有限的血脉中的神圣的真髓,在女性的心中有其最终的宝库。……这种信念给我带来了喜悦,鼓舞着我以黑暗的阴影为背景,把想到的一切倾注在画面上……绘出南狄妮的肖像,她是传达实在的信息的救星,历经死亡劫难的救星。
在一次不公开的谈话中,泰戈尔从一个新的角度对《红夹竹桃》作了解释。
南狄妮是生命的试金石,是生活中的欢乐的天使,她与劳动中的欢乐的天使伦扬交相辉映,他们一起将爱的精神具体体现出来;结合中的爱情,爱情产生结合,这种合谐使得贪欲的不谐在它面前就如同被诅咒镇住一般土崩瓦解了。
《春之轮回》
此剧多少象是一出寓言剧。它说的是在某一个偶然的时刻,国王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开始变白,不禁大为惊异,于是找来御前诗人为自己解闷。但这次诗人没有向他提出富有哲理意味的建议,也没有引用恰当的诗句来使他开心,而是别出心裁提出演一出戏供陛下消遣。这是一出祝祷春季到来的音乐剧。在预定的时间,国王来看表演了,但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没有任何准备。“你还不去安排场子?”他问。“不,陛下,”诗人答道。“真理是无需梳妆打扮的。穿上戏装,真理就显得华而不实了。”“那布景呢……布景?”“什么布景我们也不需要。以音乐为彩笔,我们将在心灵的帆布上作画。”接着国王问起了剧中的几首歌的主题,诗人答道:“哦,主题多着呢。比如说吧,有一首歌唱的是脱去冬天的衣装。”这一回答使国王更困惑了。“脱去冬天的衣装?……我想不起在我们的古典神话里有这样的故事。”诗人承认神话中没有这样的插曲。“可是在大自然撰写的宇宙神话里,”他解释道,“我们看到这一插曲年年重复。在这出表现季节的戏里,年是装扮成冬天老人出场的。等到褪了装,他就成了春天。我们看着旧物展现新貌。”
这段对白出自泰戈尔1916年为尚迪尼克坦的春节所写的《春之轮回》一剧的序幕。一年后,该剧的英译本出版。这部剧作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当成故事来讲的情节。这是一部特意歌颂四季之一的戏剧。《春之轮回》有意突破戏剧创作和演出方面的一套框框。剧中人大多是自然现象,尤其是同春天有联系的自然现象的人格化,有鸟儿,有含苞欲放的花木,簌簌作响的竹林。在舞台上,这些东西由身上披挂着树枝、树叶的少年男女来扮演。这些角色向风和河流唱歌。剧中最重要的人物是云游四方的盲诗人波尔,还有一群小伙子的头儿仑德拉斯。
年轻人是春天的使者,他们正在寻找冬天老人,想为他脱去外衣。波尔答应领他们去找冬天老人藏身的洞穴。他们载歌载舞来到洞口,但就在这时,仑德拉斯突然不见了。白昼变为黄昏,黄昏进入夜晚。波尔用他的琵琶弹起了曲子,歌唱着召唤春天。洞穴里照进了第一束曙光。仑德拉斯从洞内走出,迎接他的是一片欢呼。这时,太阳升起,春天到来,节日开始了。对这一剧作的意义,一位杰出的孟加拉作家曾作如下评论:
冬与春,青年与老年,仅仅是构成宇宙间唯一的、也是永恒不变的力的补充部分。…… 《春之轮回》从逻辑上是无法领会的,因为它使我们的心脱离了一切似是而非的东西,使我们看到、听到和感觉到的比用任何普通官能所能看到、听到和感觉到的东西都多。
剧作的哲学意义并不是通过巧妙的或精彩的对话来传达的,也不是从伦理道德的水准来进行宣传的。这一剧作以一连串的歌舞,将青春活力有节奏地注入自然界和人类,从而点明了主题。《春之轮回》就是这样表现了泰戈尔戏剧艺术最显著的特色之一,赋予一部剧作以深远涵意,同时又不损伤其魅力及纯正的趣味。人们会接受“法尔龚”——欢乐、爱情、活动之日——的欢声和芳香,《春之轮回》的涵意同样将会为人们所理解。就在剧前“开场白”里,那位宫廷诗人是这样向国王禀报他安排的戏剧的内容。国王问起剧中是否含有某种哲理,诗人说道:“什么哲理也没有。”国王追问:“那你的剧要说些什么呢?”诗人的回答的确道出了一种哲理,尽管他口头上说剧中不带哲理。“这个剧只想说:‘瞧,我在这儿!’陛下,请告诉我,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有没有什么涵意?孩子听到了天、地、水的声音,它们都在呼唤他,他的心里回答说: ‘我在这儿!’臣的诗剧正如这一声哭叫,它是灵魂对宇宙呼唤的应答……在我的诗歌里,灵魂在高声呼喊:在欢乐和忧伤中,在生死之间,在劳作与消遣之时,我欢呼,我在这儿,我赞美,永恒的 ‘我的存在’。”抽象的哲理与优美的诗意以及整场的台词在这里获得高度的和谐。
《齐特蓝迦达》
曼尼普尔国王齐特拉瓦哈那只有一个女儿名叫齐特蓝迦达。国王一直想要个儿子,也就把齐特蓝迦达当作儿子来培养。她学会了男子的全套武艺,国内没有一位猎人、武士或是射手比得过她。女孩子们往往用娇羞来征服男子的心,而齐特蓝迦达却不是这样。一天,她正在森林里追赶一只鹿,忽地撞见一个男子横躺在小路上。“走开。”她傲慢地下令,那男子拒绝服从,她便用自己的弓戳了他一下。男子站起身来,似乎准备报复,可是当看到这位猎手是个年轻姑娘时,他笑了,什么也没说。她问对方是谁,在她的树林里干什么。“我叫阿裘那。”那人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公主齐特蓝迦达既惶惑,又狼狈。眼前的人物就是阿裘那,名扬四方的般度英雄成千上万种传说中的人物,美男子的勇气与魁力使整个婆罗多王国的千百万女子都把他当作崇拜的偶像,而她当面错过美好的机会,连一句客气话也没向他说。姑娘的心被春风吹拂,她那被掩盖起来的女性特质终于唤醒,她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在一个男子的近旁。第二天,她换下男装,穿上漂亮衣服去找阿裘那。阿裘那十分冷淡,说自己发过誓终身不娶,对女人没有兴趣。幻想顿时破灭。
骄傲的公主由于当面遭到拒绝,内心受到痛苦的折磨。她只好虔诚地苦修以求爱神玛塔娜的调解。玛塔娜为她的诚心所动,便在同伴春之神瓦山达的陪伴下出现在她的面前。齐特蓝迦达在依照爱神的吩咐选择一种恩赐的时候,说:“尊神呵,请给我超凡的美貌,只要一天,以后怎么样我不在乎。”这一请求获得了恩准。爱神的伴随不是一天,而是整整一年。刚勇的公主乔装打扮成个妩媚的少女。阿裘那对她一见钟情,拜倒在石榴裙下。这位豪杰为了姑娘的美貌,抛开节欲的誓言,向她求爱,并赢得了她的欢心。这一对恋人沉浸在幸福的结合的无比欢乐之中。可是,想到自己是凭着“借来的美貌”才赢得了阿裘那,齐特蓝迦达感到自己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幸福。“我的身子成了我自己的对头。我每天都得为另外一个齐特蓝迦达梳妆打扮。把她送进我们恋人的怀里。”她继续追求着。
爱情在蜜月中消减。转眼几个月过去了,阿裘那过够了这种整天嬉戏调情的生活。这位勇士开始怀念广阔天地里的冒险生活。一天,他在林中遇见几位旅客,他们向他谈起了“女中豪杰曼尼普尔公主”。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渴望见到这位传说般的姑娘。他请求齐特蓝迦达向公主引荐。齐特蓝迦达喜在心头,口中却说他会失望的:“她好比是荒山上的一个萧瑟的早晨。她神色冷峻,声音一点也不甜美。”但阿裘那执意要见,齐特蓝迦达便答应安排他和曼尼普尔公主见上一面。随后齐特蓝迦达请求爱神玛塔娜再施法术收回她的美貌。她恢复了原来容貌,走到阿裘那身边,说:“这就是齐特蓝迦达,好好看看吧。她不是女神,也不是哪个男人掌上的玩物。”阿裘那大吃一惊,齐特蓝迦达真形对于他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可亲可爱的齐特蓝迦达,我现在心满意足了。”他情不自禁地喊道。
作为印度文学中最出色的剧作之一, 《齐特蓝迦达》充满在当时文学中很少表现的青春气息。此剧的主旨在于,仅靠肉体的吸引力不可能成为一种持久关系的基础。齐特蓝迦达尽情接受阿裘那的抚爱,对她的钟情郎君说:“这朵野花,你是在哪儿找到的,就丢在哪儿吧。别把它带回家……象我们这样的爱情不会比它命中应有的逍遥时光更长久。趁着花朵还在,尽情享用吧!”但在全剧结尾,齐特蓝迦达恢复了原形,她的心情就大不相同了。“如果你真正需要我,就把我当作伴侣,让我分担你的危险,让我减轻你的负担。只有这样,你才会理解真正的我。”公主的话正是剧作主旨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