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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侣,让我分担你的危险,让我减轻你的负担。只有这样,你才会理解真正的我。”公主的话正是剧作主旨的最好说明。
这部戏剧是泰戈尔根据印度古代史诗 《摩诃婆罗多》改编而成的。原著中有一段有趣的插话。在剧中出现时剧作者依照原著风格对它进行了处理,同时又保留了古代印度的特定历史氛围。对大自然风貌的生动逼真的描写,有助于创造环境,使两个主人公走到一起。泰戈尔技巧娴熟地运用了无韵诗,这使得这部戏剧获得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首陀罗女郎》
剧情似乎并不复杂。佛陀的密友和高徒阿难陀,到城市周游一番之后返回寺庙。途中遇上酷暑炎日,这位高僧口渴难耐,看到路边有个姑娘拎着一个大水罐,便走上前去讨口水喝。“哦,长老,我是个首陀罗(印度社会中最低贱的种姓)女子,”姑娘说。“你怎么能喝我的手弄脏了的水呢?”阿难陀告诉她,她是人类的一员,人的价值在于有一颗爱人之心,而不在于种姓。“云彩变成水降临大地,这种授与并不会因为它是一片乌云而有损其神圣。”阿难陀随后喝了姑娘献上的水,缓步离去。姑娘却怔住了。
眼前那位相貌清秀的僧人的简朴话语,对于首陀罗姑娘普拉克丽蒂,却象是自由的信息。社会的不公正,年积月累在她心里造成的自卑感似乎一扫而光。她平生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她有爱的权利,有奉献的权利,有平等做人的权利。受到压抑的自尊得到了解脱,她意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特别是作为一个女人所具有尊严,并且知道这种尊严是上天所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值得奉献的东西,也不清楚有没有配得上接受奉献的人。可是很快她就有了答案:除了自身以外,她没有什么可奉献的,而这一奉献唯一的接受者就是那位唤醒了她沉睡的自我的僧人。
普拉克丽蒂新近发现的自由感使她有了主意。她一心要赢得阿难陀的爱情。然而阿难陀再次看见她时却形同陌路,连招呼也没打。普拉克丽蒂顿时感到羞愧难当。迅即她的爱化作一种狂热而执着的意愿:将阿难陀从他那出家人的与世无争的生活中拉出来,叫他成为自己感情的奴隶。普拉克丽蒂求助于她的懂得巫术的母亲。母亲一听女儿要她用一道符摄住那位和尚,还要把他弄到家里来,不禁大吃一惊。她说道:“不要叫我玩火,用符咒镇住佛陀的同伴,这可是造孽啊。”但她经不住女儿的再三哀求,终于答应了。在开始施魔咒前,她说道:“阿难陀,饶恕我!饶恕我吧,圣僧。请接受我的敬意,我就要干亵渎神明的勾当了。”符咒生效了。阿难陀在一股他既无法抗拒又无法理解的力量推动下,痛苦不堪地来到首陀罗女郎的小屋。“我来收去符咒,”女巫迫不及待地说。“让我来解救这个高尚的灵魂。”但普拉克丽蒂不答应。“让他走近一点……我会抚慰他的。他已经陷入罪恶了,但使他陷入罪恶的乌云将会被我心中燃烧着的烈火驱散。我要用自己汨汨涌出的生命之泉洗净他那受苦受难的灵魂。他曾要过水喝,让他再要一次水吧。”可是当普拉克丽蒂看到阿难陀走近她家时,她害怕了。她想要以身相许的并不是这个不知羞耻、欲火中烧的堕落之人,她的奉献是要给那个真正的阿难陀,那个脸上曾因真理的辉映而光彩照人的阿难陀。“妈妈,破掉咒语吧,”她叫道。“快消除这可耻的魔法。真坏,我真坏,我把他抢下了凡尘。噢,曾给我带来自由的神光在哪里?一个首陀罗女子,这就是我的身份——我玷污了,亵渎了纯洁的东西。”普拉克丽蒂的母亲竭尽全力解除了符咒。阿难陀自由了,但女巫却因精疲力竭而死。弥留之际,她看见阿难陀走进了房门。“愿神保佑你,大师,”她喃喃地说。“我的罪孽,和我的生命一样,在你的脚边完结了。”
首陀罗女郎匍匐在阿难陀脚下,请求宽恕。“我把你拖下凡尘,你是来超度我的。哦,纯洁的人,你的脚一碰,尘土也变干净了。”阿难陀对她一言不发,唱道:“敬礼佛陀,开化之神,大慈大悲。”阿难陀的第二次到来是对普拉克丽蒂的真正的超度。第一次相遇时,他说的话激发她的自我意识,打开了自由之门。但虚荣与色欲挡住了她的视线,使她看不到自由只有凭着一腔诚意才能挣得。但此时,她的骄傲已被贬抑,苦难的磨炼使她获得理智,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够束缚住她,首陀罗女郎真正得到了解放。一种新的哲理在剧中激发出来,表明剧作家对在获得自由和超度的过程中理智和克制的注重。
《摩克多塔拉》
《摩克多塔拉》是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晚年所写的一个杰出剧作。剧作产生的历史背景是二十年代初,印度民族独立运动高涨,群众示威,工人罢工,农民抗税,以及不顾重大伤亡而对暴力镇压英勇抵抗的运动,此起彼伏席卷着幅员辽阔的印度。同时由甘地所倡导的“用和平与合法手段来获取自主”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也有了蓬勃的发展。另一方面,英国殖民政府惶恐不安,宣布群众组织非法并予以取缔,采取残酷的镇压手段,以图扼杀印度人民渴望独立的愿望。民情激愤。泰戈尔是殖民地人民觉醒的目击者,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六十一岁的泰戈尔写出了《摩克多塔拉》这个剧本。“摩克多塔拉”,原文的意思是“自由的瀑布”,在剧本中用作一个瀑布的名字,象征印度人民渴望自由,争取独立的运动如激流飞瀑,一泻千里。诗人在剧本里发出愤激的宣言:帝国主义统治机器必被摧毁,被奴役的印度——被闸住了的瀑布——必将获得解放的坚定信念。
国王罗吉那特和技师比菩提狼狈为奸,用了二十五年,依靠先进技术,在一处山地修建一座大水闸,闸住了当地人民的生命之水——摩克多塔拉瀑布。结果原来获得这条瀑布福泽的地区,良田干涸,寸草不生。太子阿比吉那同情人民,反对修建水闸,并打开山口通路,以便人民自由出入,运粮运物,救民于灾荒之中。国王下令囚禁太子。广大人民爱戴太子,千方百计营救。而一些奴才、小市侩则要残害太子,并百般为国王和技师歌功颂德。出家人塔南乔耶和领头人加奈希领导人民一边抗税,一边反对修建水闸。剧情发展到高潮时,太子“终于在水闸上找出罅隙,从那裂缝里打击着魔鬼机器,机器也给他以致命的反打击”。于是魔克多塔拉的洪流象慈母似的把他受伤的身体抱在怀里带走了!塔南乔耶对寻找太子的人说:“现在他永远属于你们了。”
在这里,人民摧毁水闸,瀑布获得自由,象征殖民统治的机器被摧毁,预示印度民族独立运动将胜利。剧本充分表达了一种进步的政治立场,也表现了剧作家崇尚自由、支持正义和赞美牺牲精神的思想。也充分表明了他以作品来歌颂造福人民的进步人物的人民性倾向。
这部剧作为我们研究泰戈尔政治思想提供了形象的诠释。它象一段耀眼的彩锦,织进了他的各种思想与见解:对帝国主义统治机器的憎恨,对亵渎了科学的圣师而为暴力与压迫者服务的技术的蔑视,对种族歧视和依靠剥削其他民族而养肥自己的无耻行径的愤怒,对通过剧中小学教师的形象所代表的殖民地教育制度的揶揄嘲笑,对自由的崇高的信念,对一切能使生活变得更美好的事物的歌颂,对自我牺牲高贵品质的赞美。它们是那么丰富而鲜明,在剧情进展中令人振奋。
《摩克多塔拉》在艺术结构方面也独具风格。泰戈尔在这个剧本里严格遵守了希腊古典剧的时间与地点的统一。它没有妨害主题的过多的枝蔓和突发事件,它利用机器恫吓的工业文明背景,但作为恐怖象征殖民主义者穷凶极恶的控制手段,而巍然矗立那些信徒、叛逆者、理想主义者、暴君、帮凶、奴才以及充满了幽默与机智的普通的男男女女不断地来来去去。正是这些路边的议论和争辩里,作者找到了广阔的讽刺与歌颂的领域。剧情的大部分时间被这些旁观者占据了,主要人物的活动并不多,人们只能从旁观者的心理反应上得到启示,而看不到什么戏剧在真正发展。但是崇高而伟岸的戏剧形象——湿婆大神或者说真理对于邪恶的愤怒的监视,以及魔克多塔拉冲破羁绊的狂泻奔腾,又自始至终吸引着人们鼓舞着人们。
可以说,出家人塔南乔耶是剧中主要人物之一。他也是1909年泰戈尔所写的另一剧本《赎罪》里的主要人物。作者似乎对他特别喜爱,又让他走进《摩克多塔拉》,连姓名、对话和所唱的歌词都一字未改,而他恰好是作者心目中倡导“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甘地的形象。戏剧与生活从形象的意义上确实有着微妙的联系。
诗歌创作的鼎盛状态
作为一位杰出的诗人,泰戈尔一生写下了五十余部诗集,其中八部是英文散文诗集,五部是孟加拉语散文诗集。1913年,诗人以散文诗集《吉檀迦利》获得了诺贝尔奖。泰戈尔的散文诗,在世界各国广为流传,至今仍拥有众多的读者。1915年在曾对五四运动和现代革命文化运动起过重要先导和催生作用的《新青年》上最早介绍的泰戈尔作品,也是散文诗《吉檀迦利》。在我国翻译最多、影响最大的也还是他的散文诗。可以说,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泰戈尔的名字是诗歌和诗人的同义语。
印度近代意义的散文诗肇始二十世纪初。而泰戈尔正是印度散文诗的开拓者。东方的散文诗受西方影响,但又有东方的民族传统;而东方散文诗反过来影响到西方散文诗创作的,还要首推泰戈尔的作品。泰戈尔是印度民族诗体的继承者,又是新诗体的开拓者和创造者。他对散文诗的探索,是从1912年把自己的几部孟加拉文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