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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点不道义,但事实如此。人们都会祈祷死神收走别人的生命,让自己的爱人劫后余生。
“可……他们都传言,说你死了。”
“我的确死了,看上去是。我在帕洛卡的医所昏迷了两天,他们就要把我装棺入殓。好在钉棺材的震动弄醒了我。你真应该看看那些医生的模样,吓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两个人开始傻笑,笑声伴随泪水。
“……可惜。斯蒂文就这么没了。”
斯蒂文是亨利的侍从。塔楼坍塌时他和其他侍从一同呆在会场的后侧,躲过了被砸死的命运。但他并没有看到主人离开座位,而是和其他侍从一同挖掘坍塌的瓦砾堆,并在随后的爆炸中丧生。
一阵难熬的沉默。玛利亚伸出手,轻轻抚摸丈夫花白的头发。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心,再叫孩子们过来。”
玛利亚这就要离开,却被亨利抓住了手腕,留在圆桌前。
亨利的手劲大了不少。或许这次灾难让他差点失去她吧。
似乎发觉玛利亚的困惑,亨利不动声色地撤了手。
“我还不饿,也别着急叫孩子来。咱们夫妻俩好久不见,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亨利温和地笑着,“我被尘土掩埋,不能呼吸。我满脑子想得都是你。因为你,我才能挺过来,坚持到人们把我挖出来。”
“……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玛利亚深情地望着亨利的眼睛。就如同初见之时,热恋的两人长久地对视,生怕一眨眼心爱的人就此消失。
她爱这个男人。真正让她怦然心动的不是兰开斯特族长的名利和荣华,而是亨利这个人。她爱他。金钱让人看不清自己的心。而这一次的劫难让玛利亚明白,哪怕亨利只是个农夫,她也爱他。如果不是两个孩子需要她照顾,在得知亨利遇难的第一晚她也许就会抛弃一切,去寻找神秘的巫师,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亨利。至少她会日夜兼程赶到帕洛卡,在亨利的尸身旁殉死。
母亲的本能让玛利亚留在家里,丧失了得知真相的时机。但她的爱让她目光清明,仍然有机会察觉真相。
亨利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他是一个很绅士也很幽默的人。虽然在对抗政治和商业的敌手时他同样毫不留情,那些毒辣的招数却大多出自他的智囊。亨利清楚无论是身为一名公爵,还是强悍家族的族长,他都必须摒弃优柔寡断,必要时甚至心狠手辣,但那只不过是不得已为之。现在亨利依然很温柔,但是他的笑容中有一种玛利亚从来没见过的感觉。以玛利亚的阅历绝对想不到“草莽”这个词汇,但她仍然感到不安。
她在想什么啊!那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他经历过突如其来的打击,有点变化不是很正常吗?
亨利发现了。他重新握住她的双手,按到自己的胸口,朝她诉说着他内心对她的爱意。
手上没有戒指。
亨利一直戴着婚戒,先是正妻的后是玛利亚的。即使戒指丢了手上也不应该一点痕迹也没有。
“亨利”在说什么玛利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恐惧把玛利亚冻僵了。
“怎么了,亲爱的?”
玛利亚回答不出来。亨利看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然后转而盯着自己的脸。
“亲爱的,我是亨利。我是你的丈夫啊。”温柔的哄骗,被亨利的笑容破坏了。或许他根本不打算掩藏。
“……你是谁?”用尽全身的力量,玛利亚问道。
亨利哈哈大笑。
“我是亨利啊!我是你的丈夫!我借尸还魂来找你啦!!”
玛利亚扭动双手,试图逃出去。然而这个和她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拥有比她丈夫大三倍的力气。他一只手钳住玛丽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伸过去,轻松地捂住她的嘴并将她拉回怀里。
“来吧,亲爱的。你不是想让孩子继任兰开斯特公爵吗?你不是想帮你的丈夫完成遗志吗?!放心吧!跟我在一起,这些你都用不着操心!!
“过来吧!我美丽的玛利亚!!这么多年不见,咱们可得好好了解一下!!”
玛利亚的挣扎不过是螳臂当车。内室的门在身后关闭,同时关闭的还有她全部的理想和最后的希望。她曾跌入绝望,历尽千辛获得支撑下去的信心。而她刚刚在幸福的云端飘荡了片刻,却又再度坠入绝望的深渊。
永远地坠入。
过了一段时间,须发尽白的老管家过来敲门。这并不是原来的那位管家。如果玛利亚足够细心,她应该会发现除了那名善良但愚蠢的老女仆外,家里的重要仆人基本都被调换了。
“先生,文森特先生在会客室等您。”
跟随老管家来到会客厅,在进门之前,这个冒牌的亨利忍不住理了理已然非常整洁的衣服。
“嗨~我的老朋友!”
一跨进去,他便张开双臂,夸张地吊着嗓子,欢迎他的贵客。
当然他抱不到对方。被称作文森特的男人站在沙发后的落地窗边,离门口有段距离。
“您蛮快的。”
文森特同样报以热络的微笑。然而,即使刻意表现得亲密,他的笑容仍然过于霸气。无耻如冒牌的亨利,仍然浑身地不自在。这个叫文森特的不明男子,似乎拥有让人从潜意识就开始屈服的力量。
老仆识相地关上房门。
“比尔·兰开斯特。”
从文森特嘴角溜出的名号,再度另冒牌的亨利,也正是亨利的孪生哥哥比尔心中一凛。
当年兄弟两人争夺兰开斯特公爵的斗争以比尔逃走,弟弟亨利成功逆袭为终结。时间过去二十年,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和善幽默的兰开斯特公爵曾经有一个被他追得跳了山的哥哥。风水轮流转,时隔多年比尔终于夺回了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然而,比尔很清楚他付出的代价。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招惹上眼前的这个人。
文森特已经履行诺言,帮助自己摆脱了绑架犯兼人贩子的肮脏工作,坐上二十年前被弟弟偷走的位置。所以当文森特提到“安东尼奥·斯盖尔伯·荣卡多”,比尔立即表示,这个好办。
“放心。以兰开斯特家族的势力,找到他不成问题。你我一明一暗,定能保证他顺利到达巨象族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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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即公历十月六日。美沙缇尔中月份的名称分别为:雨月、风月、芽月、花月、牧月、获月(或收月)、热月、果月、葡月、雾月、霜月、雪月。来自于现实中法国共和历。已经读完初中的朋友们应该记得“雾月政变”这个词汇吧。不过真正的法国共和历以葡月为第一个月份,时间为9月22到10月22。为了方便,本书中以雨月为每年第一个月份,与阿纳维公历对应为1月1日到1月31日。雨月后面一个月为芽月,长度与公历二月相同。其他月份以此类推。另外,有时也会使用数字表明月份。
注2:参照西班牙皇室衣着风格。参见《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宫廷女装比较研究》(我下的电子书)
注3:米勒家族啊。还记得不?那个挂了的伊丽莎白。另外兰开斯特在英国历史上很有名呐。还有英国国王叫亨利的至少顶到八世。
第三十八章 把钱花光的到底是谁
更新时间2013…12…15 21:09:25 字数:3726
今天一看,竟然增加了一个收藏,真是受宠若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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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文森特的密谋进行得很顺利。从玛利亚离开家前往米勒家族官邸,到比尔和文森特在会客室确定之前的约定可以顺利执行,兰开斯特本家在沉默之中被血染红。比尔虽然和亨利是同胞兄弟,骨子里也都流着阴险狡诈的血,但毕竟两人的人生从二十年前就已分化。任何人,只要他们有可能产生怀疑的,都会有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向他的脖子,让他的生命浓缩在最后的这一刀上。而在其他人发现异样之前,他的尸体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很有可能,发现他不见了的家伙很快就会和他团聚。
接着,比尔披上兰开斯特公爵的正装,跳上华丽的仪式用马车,带上标准的五十人亲卫队,朝五十里外的议会厅进发。
代替父兄的年轻继承人,继承丈夫遗志的强悍遗孀,发誓要为主人报仇的臣属,痛失亲密盟友的政要,以及其他的不管怀有怎样的目的,嘴上都宣称一定要为帕洛卡的丧生者报仇的人,全部集中在此处。比尔顶替亨利之名在会上宣布,他个人虽然幸存,但绝对不会放过制造这场空前灾难的始作俑者。这份慷慨激昂的宣言被后世学者视作兰开斯特家族正式涉足接下来的政治风暴的标志。
死去的人造成了权力真空,而活着的人以为死者复仇的名义缔结同盟,同时抢占任何可能得到的私利。兰开斯特的玛利亚绝非个例,她那残酷的失败也不过是众多案例中司空见惯的一个。而作为她和她丈夫的取代者,比尔究竟能走多远,兰开斯特家族最终的命运又如何,此时此刻还尚不见端倪。
世人所能感知到的,更多的是联盟这个整体做出的各种动作。以约翰·彭德(亚瑟·彭德之子)为首的激进派的强烈坚持下,联盟在确立了内部成员的盟友关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审讯事发当天当值的帕洛卡守城军。戍守塔楼的士兵遭受了严厉的拷打,其中一些供述说有人事先收买了他们。这种渎职的行为引起了联盟的强烈愤怒。招供的士兵被当场打死,而他的同僚在第二天集体被吊死在城楼之上。没办法,权力和智力往往不是统一的。
在没有获得更多的切实情报的情况下,联盟断定此次行动为异族所为。塔楼不是积木搭的,怎么可能说倒就倒。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的——在这些人类贵族的印象中——只有异族。以帕洛卡为圆心,联盟向四面八方搜寻异族的踪迹。
不过联盟虽然权势熏天,然而论对真相的了解程度,不管公爵还是领主都比不上那三个靠做任务过活的小人物知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