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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右手握枪。一抬臂,如手臂延伸的枪口迸出火舌,子弹瞬间射入一名机枪手的胸口。回应这一枪的是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的子弹。此时所有幸存者都已端起突击步枪。位于后方的几人抛出手雷。
晴雨纵身一跃,与手雷擦肩而过。她落地就地翻滚一周,还未起身手雷爆炸,无数碎片将她的后背刺成刺猬。防护在后身的晶莹物质立即解除凝结,像流动的沙土带走破片。
精神力制造的沉重空气鞭扫车间前方,一大批人被掀得人仰马翻。晴雨的压力瞬间减轻,站起来朝车间大踏步走去。
不断有士兵中弹身亡,剩下的人则将更激烈的怒火揉入弹丸迸射时的硝烟,结果却实在令人气馁。别人打她成千上万发枪换来的只是一堆碎屑,而且会自动解除凝结,纳入循环再次利用。她却只是一发一发地打,却招招致命弹无虚发。开打不过一两分钟,宿舍楼的狙击手,车间前的机枪手悉数毙命。就像那军乐演奏,在一片密如波涛的小鼓点中,晴雨的狙击枪如敲击大鼓,一锤定音。
一枪,又一枪。只要有地方火力太猛,右臂一甩,砰地一枪,立取一命。没有瞄准,没有上膛,甚至没有扣动扳机。如果此时还有人具有刨根问底的闲情逸致,定会发现枪身上附着着一个玻璃质感的机械,把这些工作都代劳了。她的右臂就是死神的镰刀,而她自己则只顾一步步向车间靠近。纵使她一身短打,在其他人眼中也是黑袍飘荡。
她的目标是接近队长。或许追求两人间实打实的近距离会面在一方具有精神力场的情况下并无必要,但是现在没有人还会在得知目的后还关心原因,因为试图阻止而不能的事实已占用他们全部的神经。无计可施的佣兵们只得将火力尽可能倾泻到她身上,怒吼着咆哮着:死吧!你怎么还不死!
胜利天平似乎向晴雨倾斜。但是她并不清楚一件事情:M40满仓状态只有五法子弹。
听到“咔哒”一声,晴雨明显愣了一下,精神力运作随即一滞。
幕墙竟然被击穿了。刚性的结晶应声而碎。
四周无遮无拦。一瞬间,晴雨完全暴露在枪口之下!
佣兵们立即发觉这是唯一的机会。火力强度报复性地猛增。几个人端着枪就冲过来了,其中一个竟然还拔出了军刀。
晴雨立即倒地躲避,很幸运只受了多处擦伤,深深浅浅的倒流了不少血,一时间没站起来。单纯靠凝结制作高强度结晶幕墙需要——就目前而言——大量时间。早在那之前,那几个冲过来的已停在离她七八米的地方,扣着扳机不撒手。那个拿刀的稍微落后,估计在等她断气了再上场分尸。在他的身后,数十名士兵同样没有放弃设计,有的甚至掏出手雷,高声叫前面几个回来。
这几个人起初不愿意。他们都打红了眼,要亲手让这个恶魔血肉飞溅。但是他们很快改变了主意,一边射击一边撤向安全距离。
因为晴雨还趴在地上,好好地喘气。
这么多子弹,就算不从枪里打出来,一枚枚扔过去也能把个大活人砸死!砸不死也能压死!可所有携带着致命能量的小金属块打到她身上,不,是紧贴身体的一层极薄的透明挡板上,立即像小孩子玩的弹珠弹得到处都是!
刚才被击碎的幕墙厚是厚到足以与水族馆的玻璃媲美,但质硬脆,一打碎掉一大块,这样人类们还能有点盼头。这下倒好,看不清楚的还以为她刀枪不入。
他们不是不知道对手并非人类,对于鸢的能力亦有所了解。但即使西装男尚且健在,面对在百分之一秒内读取并运行程式,制造出成品的实际行动也只有瞠目的份。
一等同伴撤入安全区,后面的士兵迫不及待地掷出手雷。对于M40能放几发子弹都没有概念的晴雨,那种东西只在小说里读过。情急之下她使用结晶,拎起最近的一具尸体扔向飞来的手雷。几声巨响后,面目全非的肉盾分成几块落回地面。面对这样的场景,甚至有人在一瞬间忘记射击。
与此同时,晴雨飞快地爬起奔向对面的停车场。程式瞬间解除换回灵活的原始结晶盾。子弹雨点般打过来,士兵们的咆哮隐约透着哭腔。
冒着枪林弹雨,晴雨冲着停车场的机枪就过去了。黑洞洞的枪口在视野中迅速扩张,她几乎能看清楚子弹伴随火焰,从枪管深处直到飞出枪口的全过程。而那两个机枪手一个满面愤怒双眼外凸,一个张大嘴巴迫使其他四官为其让位。管它枪还是人,晴雨毫不减速,右脚率先踏上掩体,左腿狠狠踹向其中一人的下巴。对方的颌骨顿时碎裂,连着身体飞出两三米。左腿回收不及落地,右腿已然击中第二个人的脖子,直接踢成粉末,让对方的脑袋与身子完成U形软绵绵地倒下去。
其他士兵也被三下五除二地解决,动作快得只在旁人眼中留下淡淡的残影。然后她抱起地上的机枪,瞄也不瞄朝着对面的车间一通扫射。
明明一样击中结晶幕墙,从晴雨手中喷射出的子弹畅通无阻,就算速度有所减慢,照样把对面的大批人马打得人仰马翻。所有人能卧倒的卧倒,手脚慢的立即吃中五六发子弹,防弹衣被打出一串白烟。
晴雨射击的角度越来越刁钻,子弹擦着掩体飞过去却极少击中掩体。由队长率领的一班人马别说抬头了,连举起手开枪还击都十分困难。除车间前面,还有几个地方在向她射击,但所有子弹在结晶幕墙前一律禁止通行。他们试着扔出手雷,却被应激生成的结晶拦截,几乎在他们头顶开炸。没人再动手雷的心思。
一直热闹非凡的战场冷清了许多。只有晴雨的机枪射击的声音,以及零星的还击声和混合了恐惧的叫骂与呻吟。至于晴雨自己,从爬出瓦砾堆开始就没有震动过声带。
坚守沉默,施与敌人寂静。
子弹很快见底,晴雨犹豫了。论火力,手里的M60自然没话说。但她不会装填子弹,另一把M249也需要加子弹了。相比之下她更中意那把夺来的狙击枪,完全手动用着很顺手。可惜被留在刚才倒地的地方了。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状况令她无比厌倦。
快点结束吧。
在别人看来她只是微微一顿。然后她把机枪随手一丢,脚尖对准最近的一把步枪轻巧的一挑,让几公斤重的步枪上抛到她的手边。
但是她没有开枪,而是像刚刚现身那样拎着枪,迈步走向车间。没了火力压制,车间前的士兵陆续起身。大概意识到手中的武器不可能发挥杀敌的作用了吧,虽然都重新架起了枪,却心照不宣地无人开火。
十数双眼睛紧紧盯着迈步走近的少女。那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人的眼睛,眼神里饱含沸腾的战意,深沉者如地府阴风,狂暴者如炽烈熔岩。那是真正可以杀人的眼神,随便挑出一个,漫不经心地扫上一眼,都会让他们的对手冷汗涔涔,四肢麻木,浑身冰冷,被恐惧紧紧束缚,甘心引颈受戮。然而回应它们的,则是晴雨那双黑到不见瞳孔的眼睛。沉静却又充满野性,宛如广袤草原上智技双全的顶尖杀手,平静地接受一切恐吓与挑衅,同时身体力行地告知对手:胆敢冒犯者,即使是光线也别想逃脱。
双方摒弃枪弹,以另一种形式进行激烈的厮杀。结晶幕墙仍在运作,横亘在双方之间,随晴雨的前进而前进。晴雨缓慢地靠近车间,谨慎地控制幕墙的移动,故意让幕墙的底部碾压地面,制造微响与震动,阴云般压迫在对面士兵的心头。正因为有它的存在,本不可能存活在战斗过程中的寂静如履薄冰地延续着才刚过了十几秒的生命。
晴雨最后在距离士兵们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住。结晶幕墙自然离士兵们更近,几乎顶上他们的枪口。虽然透明却因为光线的折射,每个人都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即使他们有开枪的打算,在击穿幕墙前崩得到处都是的子弹也会先打烂他们的脑袋。
但是被精神力惠泽的不止晴雨一个。
瓦砾堆的火焰已经熄灭,这回换成精神力浇铸在上面做隔热垫。Party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刚露出头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外面凉爽的空气。
几个士兵调转枪口指向Party。晴雨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将紧贴手臂的枪举起指向那几人。浓烈的杀意立即刺穿他们的胸膛。而举起枪只是在警告其他人。
谁敢动他,先踏过我的尸体。
这么俗套的话,就不需要用嘴来说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月亮都感到心惊胆战,躲到厚厚的乌云后面不肯露面。
十数名士兵突然三七开,分别面朝两边跳出掩体,一头撞上结晶幕墙。动作整齐得跟说好了似的。
——那就是说好了的。
困惑让逃命的动作慢了百分之一秒。这足够让晴雨后悔一辈子。
反正,也剩不下多长时间了。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3…11…9 22:30:25 字数:3619
大概五年前,我退伍了。虽然从十八岁成人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呆在部队里,却连场像样的仗都没打过。
太和平也不是好事。尤其对于那些原始冲动过于强烈的人。
于是在二十五岁那年,我跳槽到佣兵界,开始扛着枪满世界跑的生活。哪里混乱我和我的队友就出现在哪里。打击叛乱、攻击政府、解救人质、绑架暗杀,释放和平的烟雾,制造冲突的口实。我们是战场的野狗,嗅着硝烟,追逐战火,用敌人和同伴的血换取大把的钞票,享受血腥与杀戮。作为刀子,我不认为自己是某些地区动乱的根源。但说句实话,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佣兵搅合,那些打得一个个都快比英法大战还久的地方早和平了。就算当权者不愿意握手言和,当地的人也早死光了。
“人类之所以找不到外星生物,是因为在我们的科技发展到足够的程度前,人类已经被自己发明的武器灭亡了。”高中课本上的一句话,隐隐约约记到现在。当我从雨林茂密的枝叶间仰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