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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王转身,轻轻挽住钰锦,浓眉如刀。眼神深邃:
“本王要去处理一些事,你在府中多多休息,有什么事叫手下人去办也就是了。”
钰锦应了,眼波中有着喜悦。
注视着烈王离开的背影,平康郡主尖锐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钰锦姑娘,你是烈王兄准备为我娶的王嫂吗?”
钰锦淡淡扫了平康一眼:
“你想说什么?”
平康笑着,眼睛里却冰冷:
“湘西第一女侠……这名号……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同意烈王兄娶你呢?”
钰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口气也变得冷然:
“平康郡主,不知此事与你何干?!”
平康眼中闪过恶意的光芒,但速度之快,让人怀疑这种眼神从未出现过:
“也对……既是烈王兄自己的事,平康原没权利说些什么……不过。既是钰锦姑娘您将来要做平康的王嫂,京城中那些权贵高官之类的也是要先走动起来的……”
钰锦截住她的话头:
“这也奇了,难道你还有胆子带我去见那些高官权贵吗?你上燕王府闹的那一出,怕是早传遍了京城,成了所有高官权贵们的谈资笑柄吧?!”
平康瞳孔缩了缩:她原想钰锦不过是个山里头出来的。说好听了,是侠女,说不好听,是个女土匪,想来不会有什么见识。想不到她倒是防备自己防备得很紧,一双眼睛明亮乌黑,还带着三分讥嘲……但是,这统统没关系,现下的平康,已经不是那个鲁莽混账的女子了。
平康暖洋洋地笑了,那真叫一个纯真自然:
“不是呢,就像钰锦姐姐说的,平康现在自己不过是个戴罪之身,烈王兄若没有出头之日,平康是不敢出门见人了。但是呢,平康对京城各处可供贵族女宾们玩耍的地方十分熟悉,钰锦姐姐既是第一次来京城,难道不想看看这些贵族女宾们如何过日子?”
钰锦眼中的戒备不期然松动了一瞬,她是女人,又在深山里呆久了,平日身边净是些粗豪汉子,对贵族小姐们的生活早心存向往。平康这一问,可说搔到痒处。但她对平康的警惕之心未除,只冷冷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此等事,等王爷回来再论吧!”
“姐姐果然一心想着烈王兄,小妹好生羡慕你们俩伉俪情深呢!”
平康一扫阴霾,笑得如沐春风。
钰锦瞪了她一眼,但“伉俪”二字,岂不是承认她是烈王正夫人?一抹微笑终于缓缓浮上她的唇角。
平康看着,心中暗暗冷笑:得意吧,只管得意……我总要想个法子,让你们再没法得意下去!
她继续甜蜜地笑着,甜蜜地建议:
“这也使得,对了,京城东头,是商铺云集的地方,有一处地方叫宝阁的,是所有贵族女子都要光临的地界儿,钰锦姐姐想不想去买些最新式的头面首饰、胭脂水粉、熏香、布料什么的呢?”
第一百零四节 杀机
燕王府门口一片喧哗:燕王的马队终于抵达。合府上下的佣人们纷纷喜笑颜开,卸马车的卸马车,搬器物的搬器物。早有一众丫鬟婆子上前,扶了李云兰下车。
燕王神采焕发的样子,笑着将马缰绳丢给马夫,嘴上和郭老对答着,眼睛却转去了李云兰那头。只一瞥,就见流云俏生生地立在李云兰车边,眼睛滴溜溜乱转着,不住朝四周搜寻。
他心里头猛然一阵不舒服,强笑着应付了郭老几句,便匆匆示意大家进府再谈。
李振宇落在后面,深深地看了流云一眼,快步跟上燕王。袖管中,他的双手不期然握成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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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寝宫内,原本清淡雅致的熏香中混杂进了一丝苦涩之味。
福子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汁走到太后卧榻前,语音温柔:
“老祖宗,该吃药了!”
榻上的太后缓缓转过身来,她原本还非常饱满的面颊,这几日明显地凹陷了下去,显得疲态毕露。
她瞅着福子手里的药碗,愁眉苦脸:
“福子,老奴的病,不是灌这些药汁子就能去根儿的!”
福子仍是笑微微地:
“太后说的是,不过呢,您心头是一团郁火没散,拿着药汤子,能把那些在四肢百骸里乱窜的郁结之气给冲洗冲洗,至不济,您就当赏那些个太医一个面子,莫砸了人的饭碗,俗话说。人该日行一善、三省吾身不是么?”
太后快被他气笑了:
“你这老奴才,真是越发的能说会道了!在宫中这许多年,就练了这一张嘴?!”
福子弯着腰,眉眼极是和顺:
“禀老祖宗。这都是老祖宗多年贴身教导得好!”
太后苦笑着支起身来,皱着眉头接过了药碗。她一头保养得极其妥帖的长发散在身后,早有乖觉的宫女上前,将头发拢住,取了一把梳子,将挂到胸前影响饮药的发丝都整理过肩。
那头长发,迄今仍闪着丝绸般的光芒。福子看着,眼神竟是有一瞬痴了。
太后缓缓将药汁饮了,小宫女们递上茶来供她漱口,又扶她在榻上歪下了。一名小宫女挨着脚凳。轻轻地替太后捶着腿,另一名小宫女则轻柔地替她捏着肩。福子上前,替她将遮身的薄被掖好,默默地注视着她。
太后乜斜着眼睛,端详着自己的手指:
“福子。你说,我们这些人,是不是都老了,该给孩子们腾道让位了?”
福子脱口而出:
“胡说!你哪里老?!”
这话一出口,太后和福子两人彼此都是一怔。太后迅速地抬起头来,瞥了一眼福子,后者银发苍苍之下。竟有一抹红色掠过脸颊。太后哑然一笑,打趣儿道:
“福子,你可真是,老了老了,越发为老不尊起来!跟老奴说话,也用起‘你’啊‘我’的了?”
福子调整得极快:
“那是太后对福子格外恩典。在福子心里,太后竟是福子嫡嫡亲亲的一家人呢!”
太后笑了一声,忽然又变作长叹:
“福子啊,列王孙儿的事儿,老奴着实有些放心不下了……”
福子的表情也沉稳下来。自己寻了一个圆凳坐了,思忖了片刻,徐徐道:
“烈王自幼得太后娘娘教导,聪明非常,十分精明强干,这是错不了的。但上次老郭杀入宫来,所说的事情,手段却委实……以奴才看来,烈王竟是有些不择手段了……”
“不择手段……嗯,正是如此……”
太后眼中掠过沉思。
福子笑了笑:
“太后心心念念,无非要为天都国选一位最合适的储君,以保天都国运不失。但既为将来的国君,一国统帅之人,最需要的是雄才伟略,而非宵小阴谋啊!”
太后脸色不愉,盯了他一眼:
“福子,若不念在你跟我这许多年,方才这番话,老奴实想狠狠地打杀了你!”
福子眯着眼,银白的发丝下,眼眸仍然清亮:
“正是有太后这样的主子,才有福子这样的奴才……到底是该怪谁呢?”
太后被他噎了一下,不由地啐了他一口,大笑:
“哈哈哈!也对,也对!偏是我这等主子,教出了你这等不懂规矩的奴才,的确该各打五十大板!”
两人相视而笑,忽然门口小太监尖声道:
“启禀太后娘娘,烈王爷入宫看望您来了!”
太后精神一振,立刻从榻上坐起,道:
“快快!让我烈王儿快些进来,老奴有话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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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中的热闹已经缓缓沉寂下来。燕王和郭老进了书房,关起门来商议事情。
流云将李云兰身边的一应事务都安排妥帖,便独自去寻自己的衣物,准备搬去和绣月、香奴一众一等丫鬟同住。
李云兰独坐房中,已换上了宽松的衣袍,用一柄象牙梳子整理着云鬓。这几日马车颠簸,她实是累了。
忽然帘子一掀,一个长身青衣男子侧身而入。李云兰吃了一惊,本能地斥责起来:
“哪里来不懂规矩的小子,不通报一声就进我屋子?!”
那男子转过脸来,李云兰一怔,转为惊喜:
“二哥?你怎么在王府里?”
李振宇的面容虽然经过改扮,但瞒不过自家熟悉的亲人。李云兰一见之下立刻认了出来。他此时脸上全无半点笑容,唇线抿得紧紧的,盯了李云兰一刹,方劈头问了她一句:
“云兰,你觉得燕王对那个流云是不是动了真心?”
李云兰吃了一惊,愣愣地坐了半晌。低了头,思忖了片刻方道:
“这……我不晓得……”
李振宇瞳孔一缩,几乎要扳着她的肩膀吼一句:大小姐!是你的丈夫,你的王府。你怎么能什么都不晓得,不清楚呢?!他瞪了李云兰片刻,忽然重重一顿足:
“抬起头来说话!你好歹是个王妃,怎么老是这般上不了台面?!”
李云兰吃这一吓,本能地抬起头来,怯怯地瞅着李振宇,手里把发丝卷成了卷:
“我……二哥怎么忽然这么凶?我是王妃没错,可,可王爷的心思,哪是我能猜的?我。我也努力过的……不信,你问问流云妹妹便知道了……对了,她曾劝我,实在不行,便自请下堂。也未尝不可啊!”
“胡闹!”
李振宇两个眼睛瞪起来,神气吓人:
“一个堂堂的王妃不要做,你要做什么?!”
片刻之间,一阵强烈的杀机涌上了李振宇的心头。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担心自己妹妹地位不稳固,会影响到李家在北地及未来天都国的地位。那么此刻,当他听到流云竟然劝自己妹妹自请下堂的时候,他已经立刻将流云列入了危险分子,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