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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打发你去见侧妃娘娘,侧妃娘娘可说了什么?”
连林氏这样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对。
吴玉华羞红了脸,低着头,半天才小声羞涩的扭捏着说了句:“姐姐说,已经求了太子爷恩典,赐婚宗室的事情成了。”
谢天谢地!
林氏也由衷的高兴,原来是说这个事,太子妃娘娘大约是怕小姑娘害羞吧,才叫玉姐儿自己一个人去,真是个体贴人儿。
看来,吴家这次表忠心,确实很及时,也叫娘娘满意了。
林氏回了吴家,立时把这喜讯儿给婆母、当家的大伯大伯娘说了,那傅氏老太君正因外甥女儿被送去庄子的事不自在了好几日,在家里打丫头摔东西的,听了这个喜讯儿,总算雨过天晴,不由的双手合十说了句佛祖保佑,搂着吴玉华笑道:“眼见得我们家玉姐儿要有大出息喽!真是菩萨保佑啊!”
吴玉华羞红着脸低着头只挨着傅氏坐着,心里却是冷笑:靠菩萨能做什么,想要的东西还是得自己设法。
大伯娘黄氏也凑趣笑道:“既如此,咱们家也该预备接旨了吧?还是循侧妃娘娘的例,下人们都发红尺头,多发一个月月钱罢?还预备好灯笼红绸,接旨之后就能挂了,还有喜帖往各家报喜的、别人来恭贺的、都要早些预备起来呢!”
傅氏大悦:“好好好,很妥当,你是她伯娘,给她操持了,还愁她今后不孝敬你?”
黄氏笑道:“玉姐儿今后说不准是王妃了呢,只有我们家孝敬王妃的,母亲您这今后大福还有的是呢。”
傅氏笑的合不拢嘴,吴玉华也是春风满面,是的,今后说不准就是王妃了……想一想都是满心的欢喜。
第二日一早,一家子刚吃了早饭,外头伺候的小丫头欢喜的跑进来:“老祖宗,太太,宫里来人了。”
一家子大喜,傅氏便吩咐开中门接旨,大管家娘子进来回道:“老祖宗,来的是东宫太子爷跟前的一位长官,说是奉的太子爷钧令,不是圣上旨意。”
大伯娘黄氏忙笑道:“或许太子爷的意思,咱们家已经有了侧妃娘娘,再请圣旨赐婚就太打眼了些,夫家万一觉得咱们仗势欺人,拿圣旨打压人呢?反而对玉姐儿不好,倒是谦逊些,反是好事。”
其实是想着,这才正常嘛,一个六品官儿的庶女,圣上也要下旨赐婚,那圣上也太闲了!
林氏也说:“儿媳瞧着太子妃娘娘是个体贴人,或许就是这样,再说了,太子爷的钧令,谁也不敢怠慢不是?”
傅氏就笑了:“你们说的都是,只要是那个意思,也就行了!”
既是钧令,也不用宣读了,吴家家主吴大老爷接了东宫的詹事老爷进正厅坐着献了茶,众位女眷都静静的在正厅后头的厢房坐着静听。
吴玉华尤其紧张,这是要配给谁呢?她其实最希望是平宁长公主的世子爷,虽说是填房,可进门就是正室夫人,今后就是国公夫人了,又没有嫡子,今后她的儿子可不就是世子了吗!
诚王爷的世子爷也不错,今后也就是王爷侧妃,尤其是这位诚王的世子爷还没有嫡子呢。
……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位詹事老爷拿出太子爷的钧令,交给吴大老爷,吴玉华紧张的口中发干,连咽口水都不能。
偏正厅里一片诡异的安静,吴大老爷迟迟没有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钧令能有多长,怎么还看不完啊!
傅氏也有点急,小声嘀咕:“老大也说句话啊。”
然后就听到吴大老爷声音发虚,颤抖着问:“秦大人,这……这……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秦大人声音冷峻:“太子爷的钧令写的清楚,大人只管接令就是了,难道还要下官给出解释吗?要解释,还请大人去见太子爷!”
吴大老爷忙道:“下官不敢,只是,这……这也……”吴大老爷没料到是这样一道匪夷所思的钧令,脸上汗都下来了。
秦大人拂袖而起:“太子爷钧令送到,贵府照着日子把二小姐送去伺候二皇子就是了,下官告辞!”
二皇子!
一屋子里的女人面面相觑,傅氏还没反应过来,吴玉华已经咚的一声,仰面晕倒了!
吴大老爷拿着太子爷钧令,手簌簌发抖,这钧令上面大意是:自圣上令二皇子闭门读书,不许走动以来,除了端纯郡主,另有四名妾侍,只是旧年冬,有一位才人病逝了。太子爷想着,二皇子虽惹了父皇恼怒,王爵被除,但到底也还是父皇的儿子,他的嫡亲弟弟,金枝玉叶。旁的没有,但供奉上还是尽量不委屈他,是以也想着送素有德行的女子进去伺候二弟,也能常规劝着,慢慢感化,知太子爷忧虑,东宫吴侧妃言其妹贞静贤淑,举止端庄,就是公主殿下也曾赞赏,可使其侍奉二皇子,太子悦,准其所奏。
吴玉华清醒过来的时候,傅氏正搂着她大哭,她在儿子儿媳妇的解说之下,已经知道了二皇子夺嫡失败,被除了王爵,送到外头一处皇家园林圈禁,美其名曰读书,外人不能进,内人不能出,有正妻端纯郡主和以前的几名妾室服侍。
傅氏一边哭,一边大骂吴月华:“这个丧了良心的啊,这样作践自己的亲妹妹,自个儿好了,就这样见不得妹妹好,还要把妹妹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毁了一辈子了啊……不行,我要进宫去!我要去问她!把妹妹害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黑了心肝的啊……”
吴大老爷急的了不得,劝道:“母亲!母亲低声,说不得啊!”
“我的孙女,我还骂不得了?”傅氏气的颤巍巍的,恨的牙痒,若是吴月华在这里,她能咬下她一块肉来:“从小儿就是个霸道性子,见不得妹妹好,见天的欺负妹妹,如今还这样害人!”
指着林氏骂道:“都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林氏挨了骂,并不反驳,只是道:“母亲教训儿媳,是应该的。只是侧妃娘娘位尊,如今尊卑有别,母亲还是应谨慎才是。”
傅氏被她一噎,吴大老爷连忙道:“母亲,母亲您消消气,先前那话再说不得了,不管如何,那也是侧妃娘娘,别说惹恼了侧妃娘娘,就是不恭敬,那藐视皇室的罪名咱们家也是当不起的,母亲您可千万要仔细啊。”
大伯娘黄氏也低声劝道:“侧妃娘娘能狠心这样对自己妹子,要是您老惹怒了侧妃娘娘,万一娘娘心一横……咱们家可没人当得起啊……”
傅氏一滞,复又嚎啕大哭起来,可这一次,只是哭我苦命的儿啊……再没有一句话骂吴侧妃的了。
一群人都围上来劝,口口声声都是侧妃娘娘,侧妃娘娘……
吴玉华直挺挺的躺着,听到耳里的都是这些,第一次明白真正的绝望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
明明她已经做的够好了,明明已经把一切都做的极致完美了,明明她给太子妃立了大功,让她有足够正当的理由收拾吴月华了,为什么吴月华依然好好的,还能报复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明白!
宗室……呵,宗室,一个被圈禁的皇子……从此再不能见天日,她这一辈子就落到这样的结局?
她有美貌,她有聪明,她有雄心壮志,她还有心狠手辣,还可以不择手段……她明明比所有人都强,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绝境里去?
吴玉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听到大伯父低声劝着祖母:“您不能再哭了,要赶紧着收拾了,让您儿媳妇伺候着您进宫谢恩去,迟了,只怕还要落个怨望的罪名。”
呵呵,谢恩,怨望……
吴玉华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大伯又吩咐黄氏:“你进宫后好生劝着母亲,这当口,再不能出岔子了,太子爷钧令已下,肯定没有转圜的余地,玉姐儿非得送去不可。如今要紧的是,你仔细打听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这就出去找人打听去,我如今只指望这只是太子妃不满意咱们家对那事的处置,只要不是我们吴家办错了什么事,惹恼了太子爷,就好了。”
很快,傅氏老太君就被架走梳洗换三品诰命服饰去了,吴玉华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众人又劝慰了两句,就呼啦啦的走光了,就连伺候她的丫鬟,也一个都不见了。
原以为主子有了好前程,几个大丫头都欢喜坏了,今后能进高门伺候,前程自然是好的,如今,难道要随着小姐被关起来?
家中在府里有根基的丫鬟已经迫不及待的出去给家里带信想办法了。
大难临头,谁还顾得了谁?
而在东宫里,吴月华语调淡然的说:“妹妹性子好,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看得上,这是她的福气,也是咱们家的体面,祖母与母亲只有欢喜的才是。”
在这幽深空阔的殿里,吴月华在上首高高的坐着,祖母、大伯娘、母亲隔着四五尺坐在凳子上,这油然而生的陌生和威严叫在家里撒泼的傅氏也不敢出一声儿,先前那点儿激愤早给吓没了,好半晌才说了句:“娘娘说的是。”
大伯娘黄氏就试探着问:“这恩典家里也明白,只是到底还是给玉姐儿的吧?”
吴月华点头道:“这自然是给妹妹的恩典,咱们吴家的忠心,太子爷和娘娘都是看得到的,伯娘只管放心。”
大伯娘黄氏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她心里隐约知道,这玉姐儿不是个安分的,说不准进宫的时候,私下里头做了什么事,林氏本来又是个不会转弯的,防不了玉姐儿的心眼。今儿太子爷的令一来,黄氏就觉得不好,一直提着心呢。
现在看来,果然是玉姐儿干了什么不能说的事,只要不伤及吴家,只要太子爷还肯要吴家的忠心,就不怕了!
吴月华淡淡一笑:“今儿太子爷赏了些人参肉桂给我,有两株五十年的老参,品相极好的,正好祖母来了,就给祖母带回去,补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