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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单凭一纸货单,还不足以给胜保定罪,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找出更直接有力的罪证,把这件案子办成铁案,令胜保再无翻身的可能。同时还要查出,他的军火交易在朝廷中是不是还有关联。
本来想直接去找奕比较稳妥。看看已经是日暮,便备了车马,径奔工部侍郎爱仁府上赶来。
爱仁原是左都御史,辛酉政变之后,调任工部侍郎。想大力发展工业,工部就显得尤为重要,眉也正是觉得爱仁为人正直,才让他接了这个差事。萧然来的时候不巧,爱仁正跟几位大臣应酬未归,下人通报,爱仁地两个儿子听说萧公公大驾光临,吓了一跳,慌忙出来迎接,一面使人飞报爱仁。
爱仁得知萧然来府,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子,满朝文武中,但凡重臣,自然都知道萧然地分量。这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亲自到府上来,一准儿没什么好事。当即急三火四的赶回去,瞧见萧然正悠哉游哉地坐在厅上喝茶,又没有着补服,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连忙近前见礼。
寒暄已毕,爱仁忐忑不安的道:“萧老弟可是个大忙人,平日里那是请都请不到的。敢问今夜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萧然嘻嘻一笑,歪着头盯着爱仁,眼珠子在他脸上瞟来瞟去
他心里直发慌,手心儿里都见了汗。又不知该说点如坐针毡。半晌,萧然才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道:“工部侍郎这个位子,赚的银子可不少吧?”
爱仁正全神贯注的听他说话,不提防说出这一句来,差点咕咚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手中的茶盏撞翻了,淋淋漓漓的撒了一身,也顾不得擦拭,慌忙起身,结结巴巴的道:“萧、萧公公,您这话什、什么意思?”
萧然慢悠悠的道:“工部,主掌全国工程事务。什么土木修筑,工程水利,机器制造,矿冶纺织,都属工部治下。我说爱大人,这么些个营生,假如都能拿来做买卖,那得赚多少银子?”
爱仁面无人色,情急近前一步抓住萧然的衣袖,道:“冤枉,冤枉!萧公公,您这话可不敢乱讲,下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恪守清廉,为主尽忠,此心可昭日月啊……”
啪!话没说完,萧然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来,重重拍在桌案上,冷笑道:“爱大人,那这又怎么说呐?”
爱仁身为工部侍郎,接触洋务,倒也识得几个洋文。取过那张纸来一瞧,顿时啊的一声,呆若木鸡。这货单上标注的正是新式步枪、榴弹炮、炸胶等货品,还分别用阿拉伯数字标注了数量,爱仁如何看不懂?
怔了半天,忽然扑通跪倒,抓住萧然衣袖道:“公公救我!”说着老泪便下来了。萧然对他也还没有什么坏印象,看他须发斑白的跪在哪里,颇为不忍,两手扶起,好言道:“大人不必如此惊慌,如果不是想拉你一把,咱家今儿也就不会到你这儿来了。”
爱仁一听这话有活路,脑子才算清醒了一些,道:“萧老弟,这张货单,到底是从何而来?下官的确是不知情,还望老弟相告,老朽感激不尽!”
萧然心道:是了,这老头第一句话问的不是这货单都有谁见过,而是问从哪里来的,看来他的确是不知情。当下正色道:“爱大人,您也算是我朝的老重臣了,三朝为官,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来。不妨实话跟你说,这纸货单,乃是山东驻防八旗军副都统胜保哪里查来的,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交易是通过宁波的一家路氏洋行,出售到英国去的。”
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爱仁震惊不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跟他这个工部侍郎没什么直接的牵连,少不得也要办他个失察渎职之罪。轻则革职查办,重则发配充军,这一场劫数估计是免不了的。想到这里,忍不住老泪纵横,泣声叹道:“完了,完了!想不到我一世清名,老了老了竟落了个晚节不保!萧公公,还望你念在我爱仁三朝元老,好歹在太后面前保我一保!”
一头说着,挣扎着又要下跪。萧然拉起他,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查出事情的真相,看看胜保跟工部兵工厂那边有没有什么勾结,到底有多少武器流入到洋鬼子手里,有什么办法能够补救,有道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呐!”
爱仁登时醒悟,道:“是是,老弟这话说的对极。说起来山东八旗军,近来确实是在增补装备,并向兵部、内务府报了专呈,这个折子是太后亲笔批的。工部这边军械出库,也一向是按照规矩来办,见单发货,不敢有什么拖延。”
萧然道:“那么原呈可有存底?”
爱仁道:“有,存底在工部,明日一早我便派人给老弟送去过目。我记得那折子上倒没说什么,只说是河道补防,装备增需,工部这边下拨的军械,一共有两笔,数量也还不算大。”
萧然顿时皱起了眉头,冷然道:“数量不大?那么敢问大人,什么样的数量叫大?这些新式火器,是我大清国的生命,便是一枪一弹,也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
爱仁冷汗顿时又冒了出来,唯唯诺诺的道:“是是是,下官失察,下官失察!老朽的意思,是说这两笔军械都是照章出库,咱们只需校准货单跟实际出库的数量是否相符,就能查处工厂那边是不是与胜保有私下勾结了。”
然同意了爱仁的建议,同时告诉他,事情一旦办的要让任何人知晓。倘或走漏了风声,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爱仁知道这事关系重大,不敢怠慢,第二天就开始秘密核查。经过仔细的校对跟盘点,结果出来了,往山东胜保部的两批出库军械,跟上报朝廷的数量是一致的。这样一来可以大致估算出胜保走私的次数、数量,而来也说明这次补充的装备是按照正常途径办的,间接的排除了朝廷内部有人勾结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基本排除了奕议政王,位高权重,不会为了银子而去冒这样的风险。可以断定,这件事完全是胜保自己搞的鬼,利用职务之便走私军火捞外快,诛九族都不为过。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直接有力、可以一下子把他钉死的证据,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想法子刺激他再次出货,然后抓他个现行。不过上一回马超等人炸沉了货船,只怕会引起胜保的警觉。胜保这家伙能从一介书生爬到副都统的位子,可想而知人也是鬼精鬼精的。要是他起了疑心,那这事可就难办了!
想了半天,萧然派人叫来马超,又让马超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天的细节。据马超所说,当天他跟几名弟兄上下货船的时候,都十分的小心,可以确定没有被人发现,估计就算货船被炸沉。也很难让人判断出是事故还是人为。
这样看来,引胜保上钩应该还有机会,萧然立刻就放心了不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能布一个局,让胜保心甘情愿地钻进来。
正琢磨着该怎么设这个套,刚巧雨来派人来找,原来现在电报局开张,由于朝廷的保护跟鼓励。不单线路没有像从前一样遭到百姓的迫害。相反生意还真不错。尤其是那些商人,往来传递消息,以往要十天半个月的现在一眨眼就传了过去,想想孙猴子的筋斗云也不过如此吧?
商人的特点,自然是唯利是图,相对来说也就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发现了电报这东西的好处,不免奔走相告。带动的电报局地生意蒸蒸日上。这样地商机,凭雨来地精明自然不肯错过,便来找萧然商议,打算请福来洋行的艾顿再去铺设沪上至广州的线路,同时奏请朝廷,拟发上谕,由各地方衙门招募人手,架设电报线路。争取尽快的把中国的电报网络完善起来。
这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萧然自然赞同。当听雨来提到艾顿的名字事,忽然眼前一亮,猛拍大腿道:“有了。有了!我怎么倒把这个人给忘了。嘿嘿,想让胜保这只老狐狸上套,就要着落在艾顿地身上!”
看雨来听的满头雾水,萧然嘿嘿一笑,凑上嘴巴耳语了一番……
却说这一日,同然堂总号门前,一辆豪华马车停下,趾高气昂的走下一个人来。一身狐裘袍子,头戴抓耳水貂帽,架着一副夹鼻眼睛,留着八撇胡子,派头十足。堂上伙计见来了主顾,忙上前去打招呼道:“这位爷,快里边请!您了还是头一次光临咱们同然堂吧?先请里边喝口热茶。”
那人打量了一下同然堂的招牌店面,从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哼道:“这便是鼎鼎大名的同然堂总号?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小家子气!”
原来同然堂的总号是设在红门子胡同的,这里都是多年地老建筑,自然不会是特别阔气、金碧辉煌地那种。但同然堂的伙计素质都很高,也不跟他计较,笑着请进屋去。
店面掌柜亲自上前见了礼,上了壶极品碧螺春,这才请教姓名商号。那人仍是一副眼皮朝天、不屑一顾的架势,也不说姓甚名谁,只道:“你们大掌柜呢?我要跟他说话。”
掌柜地可不像伙计那么好脾气,也是一牛逼的主儿,冷笑一声,道:“哟,那您可得候着了。咱们大掌柜刚刚去了宫里,太后召见,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您了就搁这等吧!”
其实这个时候,雨来就在后头办公室里。但是掌柜的这么一说,那人可就懵了。太后召见,那是何等的殊荣?也亏他脑筋转的快,忙起身道:“原来如此!海涵海涵,这位掌柜,那能不能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宁波路氏商行的东家路亭山前来拜会,待会大掌柜的回来了,还
给引见引见!”
掌柜的一撇嘴,心说你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东西,就是欠损!当即道:“这样啊,看看吧。只是不知咱大掌柜什么时候回来,您就多等等吧!”
也不跟他啰嗦,回身去了后堂。恰好这一日萧然也在,听说路钦之来了,与雨来对视一眼,笑道:“买卖上门了!”
两人都不着急,先是慢悠悠的喝了半天茶,然后命人从后门去福来洋行请来艾顿,萧然回避了,只叫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