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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这一大家子里面,除了他本人跟皇后,就要属宁馨的生日最隆重了。倒不是因为咸丰宠她,而是她的生日实在赶的巧,正好是年三十。偏三十这一天又不是年年有,去年的时候宁馨就没过上。所以今年咸丰特意跟皇后、懿妃商量了好长时间,都觉得萧然的鬼点子多,这才命他来操办九公主生日,顺便也给这大过年的增添点喜庆劲儿。
萧然当然是一百个不情愿。手头这一摊子烂事还忙不过来,哪有心情张罗这茬儿?再说大过年的也不让消停,堂堂七尺大老爷们,还要伺候媳妇过生日,想想就觉得憋气。当即道:“替主子张罗,原是奴才分内的事。可是眼下保健品的事情忙的正紧,这么一来,只怕就要耽搁了。”
“这……”咸丰一时也有些犹豫。说实话,这次顶着名是给公主过生日,其实却有另一层含义。往年三十,平常些也就罢了,但今年却是逃难在外过的第一个年,包括咸丰自己在内,心情都压抑的很。这个年过的热闹不热闹、喜庆不喜庆,意义上就不仅仅是过年这么简单了。毕竟那扈跸的一帮子官儿都眼瞧着呢,所以这个时候,过年也就变得非常重要了。
正琢磨着该怎么取舍,忽然一个身影从门口跑进来,一把揪住萧然耳朵怒道:“皇兄让你给我过生日,你还不高兴是怎么着?死小三子,臭小三子,让你来张罗,那是瞧的上你。哼,我不管。今儿你答应便罢,要是敢推脱,我,我扭下你的狗耳朵!”
来的这人,不用说正是宁馨。萧然心里气的不行,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好苦着个脸叫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咸丰连忙道:“馨儿不要胡闹,小三子也是替朕办差呢。要不然这个生日,我看就……”
“不行!”宁馨一下窜到咸丰身边,搂着他胳膊撒娇撒痴,“不,我偏不!去年的生日就没过到,今年干嘛还不让我过?再说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了,君无戏言,难道你想耍赖皮?我就要过我就要过我就要过我就要过……”
咸丰被她摇得几乎快散了架,忙一迭声的道:“好,好!朕准,准还不成么?咳,小三子,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这年要是过的不好,生日公主过的不高兴,朕唯你是问!”
萧然心里这个气,但又不敢不答应。宁馨却笑逐颜开,拉着他道:“怎么样,还跑了你不成?乖乖的跟我回听雨阁,有什么好主意先说给我听。要是不好好办差,哼!”飞快的在萧然颈中劈了一下,又背着咸丰偷偷的冲他吐了吐舌头。萧然看着她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恨不能咬她一口。
无奈之下跟着宁馨垂头丧气的出了冬暖阁。望回走的时候路过一座假山,萧然瞧瞧四下无人,一把搂住宁馨给她扯到后面,不由分说的照着她屁股就是一巴掌。宁馨啊的叫了半声,回过头去咬他肩膀,萧然早已料到,扳着她胳膊一扭,怒道:“臭丫头,让你跟我调皮捣蛋,服不服?”
“不服!不服!”宁馨一边叫着一边伸着脚去踢他,萧然当然不会被她踢到,肩膀望下一压,把宁馨那充满弹性娇躯紧紧压在石头上,腾出一只手去呵她痒。这回宁馨可受不了了,咯咯咯的笑的浑身乱颤,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迭声的道:“服了,不敢了!快,快停手!咯咯,饶了我吧,好老公,亲……老公!”
萧然这才算住了手,道:“你这丫头,要是一天不气我就浑身难受,成天的跟我作对。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那,你想怎么惩罚呢?”宁馨眼波流转,一张俏脸微微扬着,说不出的妩媚。
这阵子一忙,可是有日子没跟这丫头做功课了。萧然不禁看的一阵心痒痒,手脚也开始不安分了,一边上下摸索,一边凑到她耳边道:“小丫头,是不是又想了?”
“才没呢,你个大色狼!”宁馨咬着嘴唇,吃吃的低笑着。那红润的小嘴儿加上一排雪白细碎的贝齿,显得分外诱人。萧然忍不住低下头去,宁馨也轻轻闭上了眼睛,踮着脚迎了上去……
“公主是不是走的累了,要不要先到亭子里歇一歇,喘口气儿?”假山的那头隐隐传过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公主?萧然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难道是……心里一阵激动,连忙支棱着耳朵仔细倾听。
“好吧。你这一说,身子还真是有些乏了呢。香梅,那药还温着呢么?”
真的是宁薇公主!萧然兴奋的两眼冒光。妈的,太不容易了!从那次闻香阁赏雪,整整儿的过去两个月了,才终于又听到了这个冰美人的声音!
原来宁薇身子弱,那天赏雪竟着了凉,卧床将养了个把月才好。也是她清净惯了,趁了这机会,连每日例行的请安也告假不去了,整日的闷在宫里,谁也不见。咸丰跟皇后都知道她身体不好,也不计较。却苦了萧然,眼巴巴盼着能瞧一眼,这一盼就是两个月。这时又听到她的声音,怎么能不激动?
当即踮了脚儿顺着石头缝隙向外面的亭子瞧去。这一看,顿时呼吸也为之一窒,只见那亭子上端坐着一位白衣少女,微风轻抚,衣袂翩然,不正是朝思暮想的冰美人么!
萧然拼命的抑制住心跳,眼睛眨也不眨的落在宁薇那张清丽脱俗的脸上。奇怪的是这位平日冷冰冰的人儿这时脸上竟微微的带着一丝笑意,顺着她目光一瞧,萧然顿时一股怒火从丹田腾起,烧透十二重楼!
宁薇公主的面前,正坐着那英俊儒雅、风度翩翩的准额附——瑞林!
宁馨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总不见那色狼的嘴巴亲下来,睁开眼一瞧,这厮正跟发了情的公狗似的,扒着石头缝望外瞅,浑身发抖,口水拖的老长。顺着目光看去,正瞧见亭子里的姐姐宁薇公主,火气噌就上来了,也不声张,把手悄悄的向他大腿里边伸去,一边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好看么?”
“好……好看……”
“喜欢么?”
“喜欢……”
“想要么?”
“想……唔!!!”
宁馨咬着牙的狠狠一扭,萧然痛的猛一蹿,脑门咕咚一声撞在石头上,眼冒金星,又不敢叫,狼狈之极。
“死太监,有我们三个还不够,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盆里的……”宁馨看了他那不争气的色狼模样,气得又要动手,萧然慌忙把她手攥住了:“别做声,你听他们在说什么!”
小亭上,侍女香梅捧过一只精致的手炉,打开来取出一只青花瓷的药盏。宁薇接在手中,皱着眉头浅浅的喝了两口便不肯再喝了,剩下的又交给香梅继续温着。
“这药很苦吧?”瑞林关切的道,“公主现在还是每天都用药的么?身子可觉得比前好些么?”
“好多了,现在每天喝半盏就够了。多谢你记挂着。”宁薇语气明显温柔了许多。在萧然的印象里,似乎还没有听过她跟谁这么温柔的说话。尤其是看瑞林那眼神,居然也是含情脉脉的,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萧然就听到自己的上下两排牙齿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
“公主的事,微臣怎敢稍忘。”瑞林微微一笑,又道:“只是九公主那件事,微臣实在是没有办好,还请公主恕罪。”
恩?萧然跟宁馨都是一楞。只见宁薇摇了摇头道:“这不关你的事,都是皇兄、皇嫂他们的主意。不过也没关系,过了年三十,咱们在初一给她补过一个生日也是一样的。”
哦,感情这瑞林也是在张罗着给宁馨过生日,萧然不禁冷笑了一声。
原来这瑞林是出了名的才子,身份又特别,以往春节都是由他来操持张罗的,每每倒也真能别出心裁,咸丰对他也十分赏识。这虽然不是什么肥差,但却是一项很露脸的事情,无缘无故的就被萧然给抢了去,瑞林自己也是郁闷的够呛。只听宁薇又道:“本来这一回,是想让我那妹子有个惊喜来着,她这天性就喜欢热闹的。也真是难为你了,戏班子、灯谜样样儿的都筹备妥当了,真受累了。”
“不敢,其实这些都没什么的。微臣知道你对九公主一向好的很,现在只是很有些担心呢。”
“哦,担心什么?”
“这一次替九公主操办的,偏偏却是那个狗奴才。那厮单只一肚子坏水,不学无术,难不成还能弄出什么好点子来?况且公主的生日是赶在大年三十的,今年的光景又不同往常,若是给那奴才弄的一团糟,到时只怕是……只怕是连皇上都让人落了笑柄呢!”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宁薇皱了皱眉,淡淡的道,“谁让皇兄他们都信了这狗奴才的呢?算了,提起他倒让人心烦。”
这两人一口一个狗奴才,听得萧然火冒三丈,忍不住在肚子里大骂:奸夫淫妇!奸夫淫妇!!宁馨掩着嘴憋不住的笑,凑在他耳边悄声道:“怎么样啊?你瞧的上人家,人家可瞧不上你呐!嘻嘻,好酸一颗大葡萄!”
“公主说的是。这样也好,春节这么大的场面,谅那狗奴才也无论如何是办不来的。他一贯的嚣张,这一回,十有八九倒是要挨板子的!那厮敢对公主不敬,这次也算是替公主出一口恶气吧。”
宁薇虽然没有再说什么,脸上却已经露出了一丝笑意。妈了个叉,原来是在等着看老子的笑话!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好,咱们就走着瞧!
萧然拉起宁馨,扭头就走。宁馨却真的有些担心了,不安的道:“如果这春节的办不热闹,皇兄真的会责罚你的么?我,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生日只要是你来替我过,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特别开心的。老公,都是我不好……”
萧然冷笑道:“如果他们不这么说,兴许我还真的就简简单单的得过且过了。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不是想看我笑话、让我挨板子么?妈的,如果这一次我不弄他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真就对不住他们这份心思了!”
送宁馨回了听雨阁,萧然一头钻到自己的小屋里,整整两天没有再出来,连皇后跟雨婷也不去腻着了。
咸丰真正的意思他是知道的。逃难在行宫,春节办的好坏直接关系着大臣们的心态。所以这一回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