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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染泄气地一叹，他走来，刚要弯身拽死尸，耳边又听到我的话：“丢去哪里都好，弄完了洗个手回来，我……给你沏茶，你喝一杯再走。”
男人抬眼，颤巍巍的眼神仿佛水面泛起了涟漪。
唐染永远都是那种不多话的人，也不答应一声，拽起尸体飞走了，很快又飞了回来，等着我给他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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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无言，唯有桌面上的茶水在冒热气——
曾经，我和他夫妻一场，算上恩爱的日子，不过是几个月。现在的唐染和我最初认识他的那时候比……他的脾气明显少了火气。
“你……”
“你——”
我和他不约而同地开口，发现彼此的想说话撞在了一起，连忙改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不约而同，随后，像两个傻子互相望。
我耸耸肩，那就女士优先，我先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你怎么知道？”他有小小的惊讶，说话一来一往，顺溜多了。
我说：“我总觉得这段日子有人盯着我和孩子们猛瞧……原来是你……”我不敢正眼看他，眼神飘忽，只能盯在那杯茶上，看着一丝一丝的热气。
“燕行云说你不想见本座……”
“所以你就躲着偷偷看？”
【完结篇】孩子他爹太威风（3）
唐染紧绷的脸色微微一松，想笑又不想笑，他说：“你为何招惹那帮人？”
这句话真是冤死我了。
“不是我招惹他们……是他们来招惹我。”
“你这样抛头露面过日子……又带着孩子麻烦——”他垂下头，叹了一声，大掌交错在一起，埋头道，“你……可愿意回唐门？”
我摇头：“在外头逍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还在想那个男人？”他指的，是段锦秀，唐染埋着头，他悄悄盯着绵爱小小的背影，“他死了快两年了……再说，本座答应了你，不会亏待这个孩子。”
“嗯……我知道。”
“知道为何不愿回本座身边。”
我毫不犹豫的答他：“我不想让你难堪，不想让你难做——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现在的你……我也相信你会对锦秀的孩子很好，可是……若是我带着孩子回你身边，会污了你的名声。你有太多的责任，你顶着唐门，我不想……因为我，给你带来更大的困扰。”
他沉沉一叹，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自己说起：“若是……本座不是这样的身份，你我……就能在一起么？”
我也轻声叹气……也许吧，至少唐染不做唐家堡的当家人，他就可以全心全意陪着我，也就不存在我会跟着妖孽的段锦秀走。
因为残缺，就想去追求完美。
“唐宁快成亲了，唐苇也有了他自己的孩子——唐芬和唐芯也都大了，他们总问起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笑着看他，唐染偷偷拿余光觑我，见我正在看他，他不自在地转开了眼神……仿若我和他是初初认得的羞涩小男女。
我道：“他们想我……你偶尔可以放他们离开唐门来这里找我聊聊天叙叙旧。”
“你……真的不想回去？”
“你要的是我……还是茂儿？”
“两个都要！”他想也不想。
【完结篇】喊声爹爹很难（1）
我呵呵一笑：“云哥哥没告诉你，我会把茂儿还给你吗？我再留两年玩玩就把儿子还给你了……”
“本座想要你……”
我耸耸肩，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这样吧，我先把茂儿还给你——等我带大了绵爱，送他回到大理，我再去唐门找你们父子俩？”
唐染轻笑一声，蛔虫就是蛔虫，他问起我：“只怕那时候你跑去什么地方给那个男人殉情。”
我呵呵的笑，笑得像僵尸一样。
茂儿和绵爱停下了玩闹，孩子们回头循着笑得古怪的我——
唐染清了清嗓子，他一点头：“行，到时候你记得告诉本座你去了哪里，本座尚且愿意给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收尸。”他不愿意再说什么伤心的话，大手抓过茂儿，抱上他的腿坐着。
唐染抬手摸上孩子的小脸，快两年没见自己的孩子，孩子长壮了，脸色也红润了，只是……
唐染不禁皱眉，他问起我：“茂儿是不是像你多一点？”
“像是……”
“男生女相——”他嘀咕了一句，是指茂儿的面相，明明是男孩子，却落得像我一样面相姣好，水灵粉嫩。
我知道唐染不喜欢，他希望他的儿子能像他一样俊朗帅气，唐门宗主的儿子总不能将来长大了被人说成是娘娘腔吧？
我帮茂儿说好话，暂缓唐染的担忧。
我道：“茂儿还小，这小脸嫩一点没关系，等长大一点……或许会像你多一点。”
“本座没说像你不好——至少还能在孩子身上看到你的影子。”又是一番苦涩的话。
我装傻笑着，唐染的眼神定格在绵爱身上，绵爱的小脸和茂儿的小脸一比，唐染很欣慰自己的儿子至少还有一点英气……唐染盯着绵爱，绵爱突然转头看他，嘴一咧，露出美美小少年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唐染竟也跟着他一起笑。
他喃喃自语：“和那个男人真像……”
【完结篇】喊声爹爹很难（2）
“你……是想说绵爱和锦秀一样雌雄难辨？”
唐染眉宇一凛，他小心地问起我：“他叫……绵爱？”
“啊……嗯……是……”
孩子的名字，直接反应了我对段锦秀的心——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妥。
唐染点点头，他倒是没有再多问让我们彼此尴尬的问题。
他揉揉自己儿子的头，难得亲昵地问起：“会说话了吗？”
“会喊人了。”我伸手过去拍拍茂儿的肩头，指了指抱着他的男人，“茂儿，喊爹。”
茂儿肥嘟嘟的小脸一转，有些不情愿地瘪嘴。
“他是不是只会喊你娘？”
我道：“他只喜欢和绵爱用婴儿语交流，我都听不懂他们兄弟俩在说什么。”
茂儿和绵爱相差的年纪不大，茂儿咿咿呀呀的时候，绵爱也是咿咿呀呀——也只有他们这样的小婴儿才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
茂儿怕生，唐染和他说话，他的眼神飘忽，不敢往他爹身上瞟，坐在唐染的大腿上，低头看着绵爱。
臭小子不给唐染面子，也不给我面子，我急了，难得唐染来看小祖宗，听孩子喊他一声爹多少能弥补我这些年欠了他的。
我催道：“喊啊，茂儿，这是爹——快喊爹。”
“他不愿意喊就算了。”唐染拉住了我的手，“别吓到茂儿。”
茂儿能听懂我们的话，他如获大赦一般想快点从唐染腿上下来继续和绵爱凑在一起玩。肉滚滚的小身子横趴在唐染的大腿上，小家伙穿着开裆裤，露着小屁股的一条缝儿。
我倔，挪过身命令唐染把孩子拉起来：“快喊，喊了才放你下来和绵爱玩！”
“呜……”臭小子扭着，发出委屈的呜咽。
唐染最见不得孩子软弱掉眼泪，正要训话——
“爹……”一声奶声奶气的唤，从我的怀里发出声。
我和唐染瞬间被钉在原地！
紧接着，小孩子又继续喊了一声：爹爹……
【完结篇】喊声爹爹很难（3）
是绵爱在喊，我不可思议地垂首，绵爱对上我的脸呵呵笑，孩子的小手指着面前帅气的黑衣男人，看着我，呐呐地喊着：“爹爹——绵绵的……爹爹……”
我哽咽一声，眼眶里顿时冒出眼泪，像一处被挖穿的温泉！泪如泉涌！
绵爱……我的绵爱……
你让娘怎么解释？这不是绵爱的爹爹，是茂儿的爹爹……你的爹……已经丢下我们母子俩去了，你这辈子想喊……都找不到应你声的男人。
“哇——”这一声，我放纵地大哭，紧紧抱上了怀里的绵爱，从凳子上滑下身，蜷缩在那里嚎啕大哭。
泪水都染湿了绵爱的衣服、脸颊。
“红雪！”唐染见状忙放下茂儿来扶我，“别哭了——他爱喊就让他喊，本座不介意！”
我哭得更凶！
我知道唐染是为我和孩子好，可是……我会介意，锦秀会介意……
唐染没想到他的出现害得我们母子三人大哭了一场：我的哭声吓到了孩子们，原本茂儿就在委屈吸鼻子，这会儿他跟着我一起哭，绵爱在我怀里被吓到了，也跟着哭。
委屈了唐染一个大男人，哄了我又去哄孩子，哄了孩子又来给我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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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染没有在这里过夜——
其实他想；而我却在避嫌。
对此，唐染会意地一笑，他看了看我哭红了的眼睛，突然说起：“红雪——你和本座像是从一开始就在谈交易，一物换一物吧？”
“不记得了……好像有这么一出对话。”我抬袖擦着自己的脸颊。
“那么最后一次，本座再和你谈一笔交易。”
“唐染，我说过我们不可能了……”
“本座今天就想带走唐茂。”
“什么？”我诧异，牵紧了身边茂儿的小手，“你答应过我放孩子在我身边两年的——”
“本座改主意了，免得你到时候反悔，又不知把孩子抱去哪里藏着，今夜本座就带茂儿回去。”
【完结篇】孩子被抢走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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