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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杰不禁诧然问:“你是谁?……”
那女郎笑笑说:“郑先生,姜文珠不过是沙龙里的助手,而‘夏威夷沙龙’却是由我主持,所以我认为你有什么交道,倒不如直接跟我打的好!”
“你就是那位黄小姐?”郑杰意外地又是一怔。
那女郎点点头说:“我叫黄珍妮,郑先生,任何事情姜小姐都作不了主,所以她要求由我出面,你不至于反对吧?”
郑杰暗觉诧异地说:“姜小姐要求你出面?那么她现在的人在那里?”
黄珍妮站了起来,走近他说:“你放心,我们不会把她吃了的!”
郑杰心知姜文珠已落在了对方手里,只好力持镇定地说:“黄小姐既然亲自出面,当然已知道我跟姜小姐打的是什么交道,现在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过我首先想知道,黄小姐是否能作得了主?”
黄珍妮这才走到床前,伸手抓起搭在床头的一件半透明薄纱睡袍,披在了身上,慢条斯理地说:“那得看是什么事情了,譬如说吧,你想在沙龙里享受免费招待,我只要交代一句就行。假使要我把整个沙龙交给你,即使我答应,那也绝对办不到啊!”
郑杰冷声说:“黄小姐大概已知道我的目的,这个比方打的未免不太恰当吧?”
黄珍妮笑了笑说:“我的意思只是让你明白,不伤大雅的事,我可以全权作主。至于超出范围以外的事,我就无能为力了,所以你的希望不必抱太高!”
郑杰冷静地说:“如果我只是为了找回我的未婚妻,不希望她误入邪途,加入那歪门邪道的什么‘教’,这总不算苛求吧?”
“你的未婚妻?”黄珍妮故意问:“你指的是姜文珠?”
郑杰直了当地说:“我说的不是她,而是被她送到那什么‘灵魂教’去的白小姐!”
黄珍妮“嗯”了一声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姜文珠今晚送了个女的去,听说是姓白,不过她可没说有个未婚夫呢!”
郑杰不屑地说:“那你们怎么不到婚姻注册所去查一查?不过查也枉然,我想订婚并不一定非去登记的吧!”
黄珍妮被他抢白得怔了怔,强自一笑说:“其实也用不着小题大做,我又没打算嫁给你,何必去调查你订过婚没有。那不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郑杰正色说:“黄小姐,现在你已承认,白小姐今晚是由姜小姐送去的,那么我的要求只是把她放回来,这个你能作得了主吗?”
黄珍妮不置可否地笑笑,把手一摆说:“郑先生,我们坐下来谈吧!”
郑杰断然说:“不必客气,站着说也一样!”
黄珍妮耸耸肩,并不勉强他坐下,遂说:“本来这是不成问题的,有很多人想加入还找不到门路,我们怎么会勉强白小姐非加入不可?不过,我们发现她是存心混进去的,似乎有什么企图,这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郑杰不动声色地问:“黄小姐所谓的不简单,那是什么意思?”
黄珍妮回答说:“郑先生,我们不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灵魂教’是你费尽心血,辛辛苦苦一手创立。如今刚刚有了点成就,羽毛尚未完全丰盛,却被人混进来图谋不轨,你会怎么样?”
郑杰毫不犹豫地说:“这得就事论事,只要混进去的人,目的不是把整个‘教’破坏,而是为了别的原因。那我就会衡量轻重与得失,作一个明智果断的抉择了。”
“但我们怎能断定,她不是企图破坏‘灵魂教’呢?”黄珍妮说。
郑杰断然说:“我却能断定!”
“哦?”黄珍妮笑问。
“那么你能不能解释,她混进‘灵魂教’去究竟打什么主意?”
郑杰心知已到了摊牌的阶段,无法再掩饰,索性开诚布公的说:“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我也就不必隐瞒了。老实告诉你吧,我们要找一个姓伍的女人!”
黄珍妮故作诧异地问:“姓伍的女人?你们怎么能确定她在‘灵魂教’里?”
郑杰冷冷地回答:“就因为不能确定,白小姐才不得不冒这个风险,混进去查明呀!”
黄珍妮忽然冷笑一声说:“你们倒真有勇气!但我认为你们太不聪明,也有点不自量力。我虽不敢肯定,你们要找的人是否在‘灵魂教’里,但我不妨告诉你。任何人一旦加入灵魂教,一切就将受到保障和庇护,就算是杀人的逃犯,也不可能交出来给你们的!”
郑杰趁虚而入地说:“假使她并没有加入,仅仅是暂时藏匿,大概应该另当别论吧!”
黄珍妮不置可否地笑笑说:“这就很难说……”
郑杰不禁悻然说:“为什么?”
黄珍妮突地把脸一沉,冷声说:“因为我们已经赔出了两条人命!”
郑杰暗自一怔,心知她所指的就是高鸿逵和他的手下,只好故作茫然地问:“你们赔出两条人命?难道白小姐她……”
黄珍妮冷哼一声说:“你不必装蒜,任何人进了‘灵魂教’,也不敢轻举妄动,凭她根本兴不起风,也作不起浪,那两个人绝对是被你们干掉的!”
“我们?……”郑杰又是一怔。
黄珍妮断然指出:“就是你跟白振飞!”
郑杰矢口否认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把事情弄清……”
“哼!”黄珍妮冷笑说:“我们清楚得很,白振飞今晚几乎吃了大亏,他一定心有未甘。所以一方面派那姓白的女人,故意到‘夏威夷沙龙’去买醉,在那里装疯作傻,以便引起人对她注意。偏偏姜文珠求功心切,看中了那女人的姿色,竟连她的身份都没弄明白就糊里糊涂的把她送去了。而你们却趁她混迸‘灵魂教’的时候,找上了高老大的门,把他和他的手下干掉了!”
“你确定是我们干的?”郑杰怒问。
黄珍妮肯定地说:“当然!在你们下手之后,正好我们派人去找高老大,亲眼发现你和白振飞就在那里!假使你不健忘,大概总记得你们还追出去的吧?”
郑杰心知那惊逃出去,开了车就走的女郎,必然是“灵魂教”的人了。
但是他不相信,那女郎当时仓惶逃走,居然她还能认出他和白振飞。因此神色自若地说:“你们的人能指认出,发现在那里的就是我们吗?”
黄珍妮嘿然冷笑说:“何必指认,你的‘未婚妻’已经告诉我们,白振飞和你是去找高老大啦!”
郑杰这时已有口难辩,只好怒声说:“现在你究竟打算怎样?”
黄珍妮冷声说:“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是要我们偿命?”郑杰怒问。
黄珍妮咄咄逼人地说:“命倒不一定要你们赔,反正已有两条命在我们手里。一个是你的‘未婚妻’,一个是姜文珠,正好是一命抵一命,算起来彼此都不吃亏!”
郑杰顿感惊怒交加,突然把上衣一翻,拔枪在手说:“黄小姐,我向来是不做赔本生意的,把你算上我就有得赚啦!”
黄珍妮似乎有恃无恐,毫不在乎地把眼皮一翻,不屑地说:“这玩意我见得多了,你不必拿它来吓唬我,哈哈……”说着,她竟放荡地狂笑起来。
郑杰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不由地怔住了。
七、欲擒故纵
黄珍妮的狂笑,不禁使郑杰怒从心起,突然大声喝问:“你笑什么?”
这女人的表情变化特别快,马上止住了狂笑,冷声说:“我笑你太会打如意算盘,老实说,赔本生意谁也不愿做,你想赚一点,我们又何尝不想?那就永远也扯不平啦!”
“依你的意思呢?”郑杰怒问。
黄珍妮有恃无恐地说:“高老大和小陆已经死了,而我们手里却是两个活的,如果一命抵一命,当然是互不吃亏。但活的总比死的值钱,所以我们还准备待价而沽!”
郑杰已听出她的话中有话,遂问:“你的意思是还有价钱可谈?”
他们完全是生意的口吻,好像真的在做什么买卖似的,实际上则关系着两条人命!
黄珍妮冷冷地一笑说:“假使没有价钱可谈,我们早就要了那两个女人的命,也用不着我出面,等在这里跟你谈判了!但我得先声明一点,人是在我们手上,她们的命却在你手里。所以我开了价钱,就绝不容讨价还价,你同意吗?”
郑杰悻然说:“换句话说,就是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非接受不可!”
“那倒不一定,”黄珍妮说:“我绝不勉强,接不接受完全由你自己决定。并且我提出的是两个办法,对你来说,至少还有个选择的余地!”
“我先洗耳恭听,请说吧!”郑杰说。
黄珍妮这才郑重其地说:“我先说第一个办法,就是你跟白振飞立刻离开香港,以后永远不准再来。无论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到了之后就打电话给我,我负责在三天之内让那两个女人离境。由我们代办一切手续和买飞机票,使她们去跟你们相会!”
“这个办法听来很不错!”郑杰说:“另一个办法呢?”
黄珍妮斩钉截铁地说:“那就是你跟白振飞,还有那女人一起加入‘灵魂教’!”
郑杰断然说:“这是绝不可能的,倒是第一个办法,我们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没等他说完,黄珍妮已冷声说:“我已声明在先,是绝不讨价还价的!”
“我并不打算讨价还价,”郑杰说:“做生意的人讲究秤够尺足,就是大公司里买东西,目前也流行附送赠品,所以我只想占点小便宜!”
黄珍妮忿声说:“你是想……”
郑杰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想要你们交出那姓伍的女人!”
黄珍妮一口拒绝说:“谈都不要谈!”
“黄小姐,”郑杰说:“你们总不会为了她,而以整个‘灵魂教’孤注一掷吧?”
黄珍妮态度强硬地说:“笑话!我不相信凭‘灵魂教’那么多人,还怕了你和白振飞?你得放明白些,现在王牌是在我们手里,不过是给你们一个机会罢了。你可别在那里得寸进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