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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下午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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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带上的两个折痕,”保罗回答,“是很重要的。史帕克戴那只表时是扣在第二个洞上的,所以在第二个洞上有折痕。但在第三个洞上有一个更深的折痕。结论是:这只表是惯由一个手腕较细小的人所配戴的。换句话说,这只手表不是史帕克的!”
  “很好,”埃勒里柔和地说道,“很好。”
  “那么,为什么史帕克要戴别人的手表呢?这一定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我相信。医生说史帕克是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死亡的,但手表的指针却停在十点二十分。其间的差异如何解释?凶手发现史帕克没有戴表,于是拿她自己的表,砸碎玻璃,把指针调到十点二十分,然后把它戴到史帕克的手腕上。这么一来可以把死亡时间设计在十点二十分,让凶手有机会提供不在场证明,但谋杀案事实上是在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发生的。这你们觉得如何?”
  艾柯索小姐尖锐地说道:“你说‘她’,但那是一个男表,约翰——你忘了那一点。”
  保罗微笑道:“一个女人可以拥有一只男表,不是吗?但那是谁的表呢?简单。表壳背面有一块圆形毛绒绒的纸,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去了。通常什么样的纸张会被贴在表后面呢?一张照片。为什么被拿走了呢?很明显地,因为凶手的脸孔在那张照片中。在过去的两小时中我追踪这条线索。我假扮记者拜访了嫌犯,并设法看了她的照相簿。在那里面我发现有一张照片上剪掉了一块圆形。从照片的其他部分可以看出剪掉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头部。我的案子到此完满结束。”
  “非常惊人,”埃勒里轻声说,“你的女杀手是——”
  “史帕克的太太!动机——仇恨或愤怒,或破碎的爱情,诸如此类。”
  艾柯索小姐嗤之以鼻,柯恩则摇头。
  “好吧,”埃勒里说道,“这里有不同的意见。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分析。华特·柯恩,你的呢?”
  柯恩耸起宽阔的肩膀:“我也同意那只表不属于史帕克,而且凶手把指针定在十点二十分可以制造不在场证明。但我不同意对罪犯的指认。我也视这只表为主要的线索,但方向却大不相同。”
  “看这里。”他把那只表拿出来,并小心地拍打它破碎的表面,“这里有些东西你们都该知道。表,我们可以说,也会呼吸。接触到温暖的肌肤时会使得它内部的空气膨胀,然后会从表壳和表面的小孔隙中穿出来。如果把表静置一旁,则空气会变冷而收缩,含尘的空气就会跑进内部去。”
  “我总是说我应该去念自然科学的,”埃勒里说道,“那是个新方法,华特,继续。”
  “具体一点来说,在面包师的表里面可以发现面粉尘,砌砖匠的表内会聚积砖末尘。”柯恩的声音胜利地上扬,“你们知道我在这只表里面发现了什么?女人蜜粉的颗粒。”
  艾柯索小姐皱起眉头。
  柯恩以低沉的声音继续说:“而且是一种非常特别的蜜粉,奎因先生。只有某种肤色的女人才会用的种类。哪一种肤色?黑人棕色!这蜜粉来自一个黑白混血女人的皮包。我质问过她,也检查过她的小梳妆盒,虽然她否认,我认为杀害史帕克的是阿嘉莎·罗宾斯,就是‘发现’尸体的混血女侍!”
  埃勒里轻轻吹了声口哨:“很好,华特,非常好。当然,从你的观点来看,她一定会否认拥有那只表。这为我澄清了一些疑虑。但动机呢?”
  柯恩看起来很不安:“呃,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有一种巫毒教的报仇——回归种族形式——史帕克对非洲土著很不人道,报纸上报道的……”
  埃勒里闭起眼睛以掩饰眨眼。然后他转向艾柯索小姐,她神经质地轻敲着杯子,在椅子上辗转不安,一副等不及的样子。
  “现在,”他说道,“轮到大明星表现了。你带给我们什么呢,艾柯索小姐?你整个下午沉浸在理论之中,现在可以走出来了。”
  她抿了抿嘴唇:“你们这些男生觉得自己很聪明。你也是,奎因先生——你尤其是。呃,我承认约翰和华特都有一些肤浅的智慧……”
  “可否请你明说,艾柯索小姐?”
  她甩甩头说:“好吧。那只表和这件案子完全没有关系!”
  男生们目瞪口呆,埃勒里轻轻拍着手。
  “非常好。我同意。但请你解释一下。”
  她的棕色眼睛发光,她的脸颊更为粉红。
  “简单!”她吸着鼻子说,“史帕克从芝加哥到这里来才两个小时就遇害了。他曾在芝加哥停留一周半。一周半来他都生活在芝加哥时间,而因为芝加哥时间比纽约时间晚一小时,又没人把指针后调,所以他倒地死亡时指针停在十点二十分,因为他今早抵达纽约时忘了调表!”
  柯恩在喉咙中咕哝着什么,保罗的脸则转为深红,埃勒里看起来很哀伤:“到目前为止,恐怕桂冠要颁给艾柯索小姐,男士们,那完全正确。还有吗?”
  “当然。我还知道凶手既不是史帕克的太太也不是那黑白混血的女侍,”她气冲冲地说,“听我说。喔!这那么简单!我们都看到史帕克脸上的粉上得非常平顺。从他的脸颊和浴室中的修脸用品来看,很明显他在被害前才刚修过脸。但一个男人修过脸后是怎么扑粉的?你是怎么扑粉的,奎因先生?”她温柔地把矛头对着他。
  埃勒里看起来很震惊:“当然是用我的手指头。”
  柯恩和保罗埃点点头。
  “就是这样!”艾柯索小姐开怀低笑,“然后会怎么样呢?我知道,因为我是一个观察入微的人,而且老艾克每天早上都修面,他每天吻我道早安时我无法不注意到。在脸颊还潮湿时用手指头扑粉,粉会变成条状,脏脏的,而且某些地方会比较厚。但看看我的脸!”他们看着她,脸上表情却各有不同,“你们看不到我的脸上有条状的粉末,对不对?当然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是女人,而女人会用粉擦,但史帕克的卧室和浴室中却找不到一个粉擦!”
  埃勒里微笑了——几乎是解脱了:“所以你是说,艾柯索小姐,最后跟史帕克在一起的人是个女人,或许就是害他的女杀手,她看着他修脸,然后或许是基于亲密关系,拿出她自己的粉擦帮他扑粉,过几分钟再用石制的榔头猛敲他的头?”
  “呃——是的,虽然我不是那样想到的。但,是的!而且心理学也指向了特定的女人,奎因先生。一个男人的妻子绝不会想到这种多情的方式。但一个男人的情妇就会,史帕克的情人珍·特芮就会。我一个小时前才拜访过她,她当然也否认曾为史帕克扑粉,但我认为是她杀了他。”
  埃勒里叹息。他站起来把他的香烟屁股塞进火炉里。大家都看着他,也看着彼此,满怀期待。
  “我得赞美你,”他启口道,“艾柯索小姐,除了你对情妇的了解这部分之外。”——她发出一个很突兀的喘息声——“在我继续之前,我要先说明这个。你们三人都很正直,很机警,我感受到的欣慰还胜过我言辞所能表达的。我深信我们会有精彩可期的课程。干得好,你们大家!”
  “但奎因先生,”保罗抗议,“我们之间谁是对的呢?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解答。”
  埃勒里挥挥手:“对的?不过是个理论的细枝末节罢了。重点是你们做得很好——敏锐的观察,基本上把因果关系连接起来。但就这个案件本身,我很遗憾地说——你们都错了。”
  艾柯索小姐握紧她的小拳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觉得你很可恶,而且我还是认为我是对的。”
  “这个,男士们,就是女性心理学的特例,”埃勒里笑着说,“现在,大家注意。你们都错了,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只追踪一条线,一个线索,一组推理,而完全忽略了事件的其他因素。你,约翰,说是史帕克的太太,纯粹只因为她的照相簿中少了一张有两个人头的圆形相片。而那却可能是你本身没碰过的巧合情况罢了。
  “你,华特,当你圆满地推断出手表属于混血女侍时,已经比较接近事实。但如果是史帕克第一次来的时候,罗宾斯小姐不小心把表掉在史帕克的房间内,史帕克发现了表,并把它戴到芝加哥去呢?这也有可能会发生啊?不能只因为戴着她的表,就说她是害他的女凶手。
  “你,艾柯索小姐,借由时差因素摒除了手表在这案子中的关系,但你也忽略了一点。你的整个答案奠基于史帕克的房间内是否有粉擦。你选择相信犯罪现场内没有粉擦,因为那才能配合你的理论,你草率地搜索之后就遽下结论,说那里没有粉擦。但那里确实有粉擦!如果你检查过史帕克放修面毛刷的赛璐珞盒,你就会发现盥洗用具制造商为男士旅游包所准备的一块圆形的粉擦。”
  艾柯索小姐什么都没说,她似乎真的很尴尬。
  “现在来说正确的答案,”埃勒里说道,仁慈地看着远处,“很令人惊讶,你们三个人都假设罪犯是女人,但当我检视过现场之后,对我来说,显而易见,凶手一定是个男人。”
  “男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正是。为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考虑到那八个纽扣和两件金属物品的重要性呢?”他微笑道,“也许这也是因为它们并不配合你们的理论。但在一个真正的解答中每一件事物都是合理的。说教够了,下一次你们会做得更好。
  “六个小型的珍珠纽扣,扁平的,还有两个比较大的,被发现在一堆既不是木头、煤炭又不是纸张的灰屑中。只有一种普通的东西会拥有这些特性——一件男性的衬衫。一件男性衬衫,前面有六颗扣子,两颗袖扣比较大,碎屑则是亚麻布或是黑呢。有人在壁炉内烧了一件男性的衬衫,却忘了纽扣是烧不掉的。
  “金属物品,像是个钩子和钩孔?衬衫可以引到男饰店,钩子和钩孔却只代表一个东西!一种廉价的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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