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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施蒂纳问道。
埃尔莎同绍尔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肯定地答道:“是的,这是真的。您可以祝贺我们。”
绍尔喜气洋洋,紧紧握住施蒂纳伸过来的手。
“好哇,那就恭喜你们啦,我未来的主人,自然,那得你们还希望让我效劳。要是不愿意,那我就只好祝你们一声万事如意!然后自己再把箱子一扛,叫上我的狗去干流浪马戏团啦……没法子喽,只好另找一个女售票员啦……也许洋娃娃肯答应吧?埃玛,您答应吗?您这是怎么啦,姑娘?您哭啦?”
“这是……因为……高兴!”埃玛说道。
“是这样吗?”施蒂纳笑了。他竖起个手指头吓唬她道:“洋娃娃也应该学会掩饰自己的感情。您得承认,多少有点儿可怜路德维希吧?有那么一点爱他,是吧?……”
一个仆人走了进来。
“老戈特利布先生请奥托·绍尔到办公室去。”
绍尔朝埃尔莎点点头,不情愿地走出了房间。
只剩下路德维希·施蒂纳和埃尔莎两人单独相对,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
“真就这么决定啦,格柳克小姐?”
“是的,决定了。”
施蒂纳略一沉吟,接着问道:“那我呢?我从您这儿就得不到一点儿机会啦?”
“现在是比当初少……听我说,施蒂纳,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您是唯一能拨开迷雾的人。请您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吧。”
“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遗嘱之谜?”
“它已经和卡尔·戈特利布一起消失了。”
“这个回答不能使我完全满意。还有一个,一个最难以启齿的问题:卡尔·戈特利布立这份遗嘱和他的突然死亡之间……是否有联系?”
“最密切的联系:戈特利布一死,才有可能将遗嘱交由法律确认,使遗产继承权生效——任何一个律师都会告诉您这一点的。”
“要么是您不想理解我的意思……”
“要么是您出于礼貌表达得过于含混不清。您直截了当问不就行啦:我是不是置老头儿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埃尔莎脸红了。
“这得怨您自己,施蒂纳。您该记得,您曾经把诚实叫做恶习……我可不愿意在我握过的熟人的那些手之间有一只……”
“有一只染上了一个60岁无辜婴儿鲜血的手?那好吧,我现在就斗胆伸出这样一双手向您求婚……”
“喂,施蒂纳,您到底在哪儿呢?这样可不行。我们等您半天了。”奥斯卡尔·戈特利布出现在门口。
施蒂纳悻悻地起身走出房间。
“他跟你说什么说了这么久?”好奇的埃玛跑到埃尔莎跟前问道。
“他用他的心和整个地球作礼品向我求婚。”
“那你怎么办呀?一天之中竟有两个人向你求婚!你真是个幸福的人!”
“埃玛,你听我说,我决定拒绝接受遗产。”埃尔莎说道。
埃玛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唉,你呀,一点儿也不比施蒂纳聪明!……”
第五章 扑朔迷离的事件
奥斯卡尔·戈特利布并没有一命呜呼,可突然之间到手的鸭子又飞了,这使他的那副老身板儿大受摧残,他面黄肌瘦,脸上带着一层黑气,而且肿了起来,他就这么一副模样坐在著名律师路德尔斯的办公室里,神经质地转动手中的铅笔,歪着个脑袋说道:
“这桩遗产案子肯定有鬼,毫无道理。也许我儿子鲁道夫说得对,他断定这里面有一帮人——一帮罪犯或是一帮疯子在捣鬼。您自己也能看出来。
遗嘱揭晓的第二天,我把先兄的法律顾问奥托·绍尔找去,想同他就此交换一下看法。我觉得绍尔是故世的卡尔最信任的人,也许他能对这桩不可思议的遗嘱事件做出点儿解释来。但是,绍尔要么就是真的对遗嘱变更一无所知,要么就是不愿对我说出个中实情,根本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然而他却告诉我一件更出人意料的新闻,说是埃尔莎·格柳克拒绝接受遗产!我把格柳克请去,她肯定这是真的。我心里的这一块石头才算落地。可万没料到几天之后绍尔又受埃尔莎委托,把遗嘱提交法庭确认了。我问他:‘您这是在搞什么名堂?’绍尔把肩膀一耸说道:‘继承人改变了她的主意。’”
“那埃尔莎·格柳克呢?您没找她再谈一次?”律师抽着雪茄问道。
“谈啦。她给我留下的印象十分奇怪。脸上露出一种冷漠的表情,目光黯淡,动作懒洋洋的,就好象没睡醒一样。
‘格柳克小姐,’我对她说,‘您不是拒绝接受遗产吗?’
‘我不知道,不记得了……大概……’她没精打采地对我说道。
“那您又为什么把遗嘱提交法庭呢?’她惊讶地望着我,一声不响,就像个死人一样不开口了。
我同她足足折腾了这么1个钟头, 之后她就突然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扬长而去。”
“没准儿她是受了未婚夫的影响,改变了主意?”律师问道,“绍尔不正是她的未婚夫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奇怪的是,这位未婚夫看起来也有点神经失常。他整天黑着个脸,像是堆满了乌云,好象他的未婚妻得到大笔遗产是场奇灾大祸似的。绍尔脸色阴沉,肝火又旺,动不动就大光其火。要么他很会做戏,要么他们俩全都发了疯……可不管怎么说,”奥斯卡尔·戈特利布把铅笔插进口袋,随即又拿出来,接着说道:“遗嘱已经提交法庭,我们必须斗争。您看呢,律师先生?”
路德尔斯把根毛不剩的红通通秃头朝椅背上一仰,盯着一个正在慢慢散开的烟圈开了口,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通过诉讼程序推翻遗嘱,这在形式上就行不通:遗嘱自始至终由公证人经手,完全符合法律要求。而且法院和警方的调查记录已经证明,卡尔·戈特利布之死属于意外的不幸事件,并非死于蓄意谋害。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证明遗嘱人在立遗嘱时精神错乱?这是唯一的出路,然而希望还是十分渺茫……”
路德尔斯又吐出一个烟圈,对奥斯卡尔·戈特利布说道:“您跟我凭良心说,您同过世的兄长关系到底如何?你们之间是否有过……这个……这个……争执,不和?”
“绝对没有!”奥斯卡尔·戈特利布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第二份遗嘱里的那个暗示怎么解释?”
奥斯卡尔·戈特利布涨红了脸,在椅子上坐不住了。
“那个暗示!您要明白,就是这个暗示才是我要起诉的主要原因,我必须追究第二份遗嘱是否有效!它玷辱了我的名誉。与其说我难以容忍被剥夺遗产继承权,倒不如说我更难容忍死者对我的诋毁……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但这里显然有种什么误会。也可能是有人存心不良,在我兄长面前对我进行了诽谤。”
“是啊,真是个扑朔迷离的事件……我会尽力而为的,但要保证成功,恐怕很难。”
这位名律师吐出了第三个烟圈,开始和委托人商谈起对他说来更为轻松愉快的酬金问题来。
第六章 诉讼
奥斯卡尔·戈特利布同埃尔莎·格柳克两造的诉讼闹得满城风雨。
一旦奥斯卡尔·戈特利布打赢官司,有名的路德尔斯律师将从卡尔·戈特利布留下了亿万遗产中分到一笔令人目眩的巨额酬金;突然冒出来的女继承人,长得花容月貌; 卡尔·戈特利布立下遗嘱之后才1个月就命赴黄泉——所有的这一切,都成了报纸取之不尽的绝妙题材,更是饭后茶余的上好话题。
出现了种种最荒诞不经的揣测,人们各执己见,争论不休,有的还要打赌定输赢。
最使人感兴趣的是戈特利布兄弟间的关系,还有埃尔莎·格柳克同卡尔·戈特利布的关系,她和绍尔的关系。究竟是一条什么线把这些人串在了一起?奥斯卡尔·戈特利布和卡尔·戈特利布两兄弟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死者要剥夺亲弟弟的继承权?这个问题连法庭都十分关注。
奥斯卡尔·戈待利布的起诉书出自路德尔斯律师的大手笔,其主要依据是死者在立遗嘱时并非“神志健全、记忆可靠”。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们做了种种努力。甚至不惜开棺验尸,请来最有名的教授解剖卡尔·戈特利布的大脑。在呈交法庭的检验记录上,详细列出他大脑的重量、颜色、脑回数目、轻度硬化等等;但没有拿出任何过得硬的关键证据来。
鉴定专家们不敢直接做出卡尔·戈特利布精神失常的结论,只找到了“某些不合常规之处”——就这也没少叫路德尔斯下本钱。
但路德尔斯手头还有不少事先串通好的证人,跟这些人打交道要比对付那些鉴定专家们容易些。
卡尔·戈特利布生前掌管大业,围着他转的人多如牛毛。其中不难找到这样一些证人,只要有人给钱,想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会说什么。在老奸巨猾的后台操纵下,证人们提供了死者生前的许多生活细节,证实卡尔·戈特利布很有可能不正常。
总会计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死者的一个怪癖,引得听众捧腹大笑:卡尔·戈特利布异乎寻常地热衷于合理化,改革改得发了狂。比如,卡尔·戈特利布安了一部特制的电梯,电梯的平台上摆了一把圈椅,正对着写字台。电梯连通上下三层楼,戈特利布只需一按电钮,就从二层的住宅降到一层的银行。在签署文件或会晤他必须见的主顾之后,他就坐在圈椅上腾空而起,像戏台上的神仙升天一样,升到二楼,直接停在写字台后面,继续干他刚才已经开始的工作。
戈特利布工作时不喜欢仆人或职员前来打扰。“这会扰乱我的思路。”他说。因此房子里安装了无数长长的特制带子——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