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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翎,你說要怎麼修理他?」
巴西人氣勢洶洶地問著,一回頭卻發現小翎已經走遠了。
二人相視吐舌:他、真的、生氣了!
小翎走到公園門口的捷哒荆灰娪袀人站在電扶梯旁,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學長‧;‧;你還洠ё撸俊埂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嘛。」安修平的表情活像在談天氣。
「呃‧;‧;洠颤N。」小翎實在不明白,這個幾乎等於陌生人的學長為什麼會忽然關心起他的心情。
「有洠в锌眨繘'事的話陪我坐坐吧。」安修平說著,也不等小翎回答就一把將他拉出了公園。
剛吃完麥當勞,馬上又被拉進摩斯,小翎一聞到炸薯條的味道就頭昏眼花。
「學長,你今天補習班不用上課嗎?」
安修平淡淡地瞄了他一眼:「怎麼?不屑跟重考生說話?怕沾了霉氣?」
小翎真想吐血:「不是啊,我是怕佔用你的時間。」
安修平攪動著飲料杯裏的冰塊,氣定神閒地說:「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上補習班。正想找個人聊天,你又好像認識我的樣子,就順手拉你來了。」
「我是你直屬學弟!」小翎快瘋了。
「咦,是嗎?那還真巧咧。那你更應該陪我了。」
「對不起,我想趕快回家念書了,下禮拜期中考。」誰有時間陪這傢伙廝混啊?
「要考試還有時間賭錢?」
「‧;‧;‧;‧;」小翎這才知道自己在公園裏嚷得有多大聲,頓時面紅耳赤。
「你們在賭什麼?連班聯會都撩下去了?好像很熱簦В铱刹豢梢圆逡荒_?」
小翎真想舉雙手投降:「學長,拜託不要再給我出難睿沂懿涣肆恕!埂
「幹嘛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在校生是最幸福的,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啊。」
小翎真想仰天狂笑:「在校生‧;‧;最幸福?」
「可不是嗎?只要顧成績就好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天塌下來都有人頂著。要是洠麓┲鴮W校制服在街上逛兩圈,就一定會有人在旁邊誇你:『哎呀,念這麼好的學校啊?加油哦!』都快被捧上天了。像我們這種什麼都不是的重考生跟你們一比,簡直就是垃圾哩。」
這些話聽在小翎耳裏,實在是莫大的諷刺,再看安修平那副稀鬆平常的表情,更是刺眼。
「對不起,學長,我從來不覺得我有被捧上天過。」
「那就是你太遜。我告訴你,在我們學校做人太老實是洠мk法混下去的。像你這樣,一點小事就像火燒屁股一樣在公園裏大吼大叫,當然就只有吃鱉的份。賭了就賭了,還在那裏哭哭啼啼吵著要收手,我看你真的是不用混了。」
小翎這回可真的受不了了。眼前這傢伙到底了解他多少?他甚至不認得他!懀颤N一臉很懂的樣子來對他品頭論足?
「學長,這些話你早在我高一開學那天就該告訴我了吧?」怒氣一旦出口,就很難收回了,小翎所有的情緒在瞬間全部潰堤:「我當了你一年學弟,你來看過我幾次?一次,就那麼一次!現在還來講什麼?謝謝你的好意,我這個人就是洠в杏茫瑳'出息,無藥可救,罪無可赦,因為我是個噁心的同性戀!你總該聽過吧?一一二陳少翎是同性戀,在學校待不下去所以逃回家窩了一年,我就是這種人,不勞你費心!反正有我這種學弟你一定也很洠孀影桑磕悴焕砦乙矡o所謂,至少拜託你不要吃飽飯閒著,來跟我講這些五四三!」
安修平細長的雙眼瞅著他,那眼睛有如兩潭死水,靜靜地映照著他的身影。小翎不禁心中一緊,轉頭不敢再直視他眼睛,滿腹的怒氣也不知跑去哪裏了。
「原來我一年洠д疹櫮悖o你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啊?」仍是涼涼的口吻,彷彿小翎怒聲指責的不是他,而是毫不相關的人。
「我不是這意思‧;‧;」小翎覺得話真是難說,一個不小心就扯到天差地遠的地方去了。
安修平聳肩:「你說的洠уe,我是個很無情的學長。不但不理學弟,連學長都被我氣得不甩我了。我想想看我都幹嘛去了,嗯,你高一的時候我高二,那時候好像是我媽進精神病院的樣子?其實我覺得應該是我爸進去啦,不過他裝得好,別人看不出他已經瘋了。還有什麼?哦,那年年底,我老弟翹家三星期,最後在警察局裏找到他,問他為什麼要吸膠,他說因為哥哥太優秀給他很大壓力,總之全是我的錯。還有我們班遇到個變態導師,專門在班上搞分化製造對立,我的左右鄰座彼此不講話,前座又動不動莫名其妙找我麻煩。我知道這點小事對你不算什麼,不過很抱歉,我實在洠莻閒功夫去管你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還是外星戀!失陪了。」
聽了他一番話,小翎已經慚愧到恨不得躲到桌下,再看他起身要走,忍不住伸手拉住他:「學長,等一下!我‧;‧;對‧;‧;」剩下的「不起」兩個字還洠С隹冢蹨I已經奪眶而出,積壓了兩天的心酸再也收不住,一發不可收拾。
安修平一言不發地任他拉著,過了幾分鐘才說:「學弟,你這種哭法會讓人家以為我始亂終棄耶。我洠в薪洕A,洠мk法對你負責,你再哭也洠в谩!埂
小翎這才注意到店內其他人的視線,慌忙放手,拿面紙擦眼淚,心想自己再也不敢踏入這家摩斯了。
安修平輕歎一聲,坐了下來:「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惹了什麼麻煩?」
鬼鏡狂想曲(24)
呂秀雄老師躺在病床上,昏昏沈沈地假寐著。胃痛雖然暫時止住,由於用藥的關係,腦袋重得要命。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他也搞不太清楚,只記得太太好像說要先回家休息。他現在完全洠в修k法思考,只要稍微想到「學校」兩字就覺得頭痛欲裂,恨不得直接睡死了乾淨。
本來以為不會有人來探病,卻耄Ъs聽到床邊傳來走動聲,勉強睜開雙眼一看,只見是兩個少年。較高的一個很面熟,呂老師仔細地端詳了一會,才記起他是自己教過的學生,以前在班上擔任化學小老師的安修平。這孩子雖然沈默寡言,對師長的配合度卻相當高,成績又好,老師都對他相當有好感。
呂老師笑了笑,正要打招呼,看到他身旁那個捧著花束的小個子,當場倒抽一口冷氣,驚得差點翻下床。因為這小子正是害他住院的罪魁禍首。只是他低垂著頭一臉愧疚,洠в邪朦c昨天在學校裏的囂張。
安修平穩定地開口:「老師,您身體還好嗎?」
呂老師臉色蒼白,一面點頭:「還好,還好。」一面仍驚疑不定地瞥向小翎,急著想坐起來。
安修平連忙伸手扶他:「老師,您別動,躺著就好。」一隻手搭著小翎的肩頭,輕聲說:「老師您不要緊張,這是我學弟陳少翎,他有話想跟您說。」
「你學弟?」
小翎囁嚅地開口:「老師,對不起,我昨天嚇到您了,對不起‧;‧;」
呂老師見他姿態降低,微微鬆了口氣,仍是十分疑惑:「這不是嚇不嚇到的問睿愕降资‧;‧;」
「讓我來說吧。」安修平流暢地接口:「我學弟昨天跟班上同學打賭,要讓三一九提早下課,小翎因為想不到別的辦法,所以才去跟老師胡說八道,讓老師早點放人。可是洠氲酵嫘﹂_太大,害得老師發病,他已經愧疚一整天了。」
呂老師瞪著兩個孩子,簡直不敢相信,讓他煩惱擔心了兩天,甚至急到胃潰瘍發作,的大麻煩,真相居然是這樣?
「開玩笑?為了提早下課?你是說,全部都是假的?」他啞著聲音追問:「三一九那個叫張什麼新的洠в性诎祽傥遥俊埂
小翎怯怯地搖頭。
「你也洠в懈煌俊埂
「洠в小!埂
「你根本不是同性戀?」
小翎還來不及回答,安修平已經搶著開口:「不是。」
呂老師乾笑兩聲:「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住院?」
「對不起‧;‧;」小翎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哼。
呂老師忽然真的很希望他是小學老師,可以一發火就拿起棍子把學生打一頓屁股。
「你念到高中,就只學到這些事情嗎?胡亂惡作劇,什麼離譜的謊都說得出來,你就是靠這些招數考上高中的嗎?我們學校居然會有你這種學生?」
「對不起‧;‧;」小翎的眼淚幾乎要併出眼眶,但他還是努力忍著。因為安修平對他說:「道歉也許於事無補,但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