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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未央可乐了,破涕为笑,道:“你认识我哥哥?”
玉石点头,道:“夜仰止对我有救命之恩,也罢,我送你回契丹。”
此言一出,耶律未央欣喜如狂,忍不住将脸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之上,喃喃道:“你真好。”这在她看来再也自然不过了,在契丹经常捉弄几位哥哥们,十分亲昵。
“你……”玉石却如同被侵犯了似的浑身一僵,差点在急奔之中将手中的耶律未央丢下。玉石一路疾奔,他内力悠长,并不如何疲倦,东门深更半夜自然未开,但也难不倒他,逾墙而出。
一个□着上半身的男人和一个花容月貌珠翠满头的女人这种组合绝对怪异,好在夜深人静,路上行人稀少,玉石身形又快,即便偶尔有人见了,也以为是神灵鬼怪。
出了洛阳城,玉石投北向黄河渡口疾奔,暗黑杀手大部分是北方人,水性并非所长,玉石下定主意乘舟经黄河入渤海,从海路到契丹,可以稍稍躲避如影尾随的杀手。
黄河渡口千帆林立,随着黄河潮水的一起一伏而涌动,帆船之上零星地亮着烛灯的星星之光,一艘以整木制成、入水六十尺、三层高的昆仑舶翔风鼓浪而来,如履平地,缓缓停靠在黄河岸边,船身及舱门上浓彩重墨,用五彩绘有各种精美图案。
吆喝之声四起,接着轧轧轧数声,便放下跳板来,自有许多仆役之人上上下下从船上搬下行行□的货物。
自唐起海上贸易便十分发达,海舶来往,名珠、香料、象牙、犀角、玳瑁等稀世之珍;溢于中国,积载如山。
玉石看到的便是满载奇珍异货的海上商船。他心念一动,在无人的阴暗处停住了脚步,松开耶律未央的手臂,低声道:“你在此等候,不要出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耶律未央被他带着疾奔了半天,晕晕乎乎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玉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石与耶律未央孤男寡女同行,会有怎么样的故事,请看下回。
☆、翩翩少年
黄河岸边人声喧闹,一个个木箱被人从海舶的跳板上抬了下来,排在河岸的空地上。
耶律未央好奇心大起,顾不得玉石的吩咐,裹紧身上的衣衫,掩到木箱之后仔细查看,透过木箱的缝隙,里面星辉斑斓,璀璨辉煌,不知道是什么物事。
她一寸一寸缓缓地抽出长剑,以剑尖插入缝隙左右搅动,木箱里数不清的明珠挨在一起,晶莹剔透,一颗颗大如鸽蛋,流光溢彩,这一箱价值何止万金。
正在惊诧之际,又见数十个衙役提着写有“刘”字的灯笼,簇拥着一顶青绸制就缀以金色流苏的八抬大轿,朝停靠在岸边的海舶快步走来,一行人身后跟着数十辆大车,早有眼尖的仆役进去传报,海舶上影影绰绰走下几个人。
耶律未央还剑入鞘,丢下木箱明珠的疑虑,借着木箱的掩护,又凑近几步。
只见跳板上当先一个,身着银色冰丝长袍,无一丝图案,简洁优雅,淡墨云纹镶边的腰带便算是唯一的装饰,黑发如墨,没有束成发髻,只在后颈用同色丝带随意束起。
灯笼忽闪忽闪的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只见他修眉斜飞入鬓,目如朦胧淡月,说不尽的含情脉脉,鼻梁笔直,唇色水润粉嫩,竟是个比女人还俊美的男人。
他身侧是位幽静娴雅的女子,粉色对襟襦衫,纤腰盈盈一握,系着淡蓝色曳地百褶长裙,两人站在一起,颇有几分相似。
这样的人品,一个已是罕见,何况是一对?
轿杠轻轻放下,伺候的衙役掀起帘子,里面走出一位穿紫色官服的老大人,身形矮胖,大腹便便。
老大人袍袖拂起躬下身去,欲行大礼,银衣少年伸手搀住了,一开口说话,声音如同天籁,“刘大人,不必多礼,劳你夤夜前来甚是不安,一路之上可惊动了旁人?”
他一举手一投足,不必颐指气使,自是贵气逼人。
刘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司农寺卿兼河南转运使刘方正老大人,官从三品,却对这银衣少年如此恭敬,看来这少年大有来头。
刘方正站起了身子,道:“李少爷请放心,老臣一路行来,连人影都没碰见一个。”
耶律未央看得正目不转睛,冷不防靠得用力过猛了些,木箱重重落在地上,碎了,一颗颗明珠在地上跳动不已,不啻于大珠小珠落玉盘,光华绚烂,温润如玉。
此举惊动了那个神秘的银衣少年,他身后一位赭衣随从越众而出,高高飞起,如同一只巨大的苍鹰扑向耶律未央。
这人面目狰狞,太阳穴高高鼓起,形容枯瘦,如同干尸,耶律未央瞧着有几分害怕,惊叫了一声,拔足便跑,岂料她往东,赭衣人就往东,她往西,赭衣人就往西,她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个恐怖的赭衣人。
耶律未央心里不知喊了多少遍的“妈呀”,也顺便问候了那个抛下她的玉石,不过现实总得面对的,逃不了那就不白费力气了,她干脆就站住了,双手放在腰间,瞪着那个赭衣人,道:“你要干什么,我又没偷东西。”
赭衣人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像老鹰捉小鸡般提起了她的身子,任由她双脚乱蹬乱踢,向银衣少年走去,披在耶律未央身上玉石的那件黑色长袍在风中飘落。
耶律未央对着那位让天下女人汗颜的男子露出了乖巧甜美的笑容,道:“这位公子,我看你温文尔雅,一表人才,怎么也不像心狠手辣的人,我只不过好奇偷看了你们的货物,嘻嘻,不让我看我就不看了,就放我走吧。”
银衣少年审视着眼前裹着半干半湿的红色绡衣的女子,说是裹一点也不过分,半湿的衣衫贴在耶律未央的娇躯上,玲珑的曲线毕露,怎么看也不像是位良家女子,也不搭理她,只是吩咐赭衣人将她带回船上,找个地方暂时扣押起来。
耶律未央这么一闹,银衣少年多了几分警惕,挥手示意手下的仆役,赶紧将堆积在地上的木箱搬到刘方正老大人带来的大车上。
“刘大人,一切大事拜托你了,”银衣少年淡淡地说道,右手垂下,从衣袖中滑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刘方正,“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里有波斯国带来的一对玳瑁镯子,送给老夫人添妆,就说是我的一番心意。”
刘方正躬身谢了,道:“李少爷放心,老臣必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带着数十辆大车载满木箱,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缓缓向西驶去,银衣少年自回海舶,令人收起跳板起锚开航。
耶律未央被关在一个小小的船舱之中,一片漆黑,赭衣人连个灯都没给她留下,双手双脚被缚住,连嘴里都被塞了一块绸布,只觉得大船摇摇晃晃驶动起来,不由叫苦不迭,心想:玉石啊,你死到哪里去了,都是你把我抛下,害得我被人抓住,不死不活地关在这里,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她对玉石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不想想要不是她擅自走动,又如何能被发觉?
只听到舱门之上哔剥作响,舱门推开,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潜进来,耶律未央口被堵住没法问话,心扑通扑通乱跳,玉石的声音传来:“是我,不要作声。”接着她口中的绸布被取出,手脚的绳子被用匕首轻轻割断。
耶律未央大喜,立刻站起身来,不料她先是被池水所冻,再是被绳索所缚,血脉不和,手脚发麻,一个站立不稳向后倒去,玉石虽在黑暗之中也能视物,一把扶住她的右臂,将她拉出了舱门。
走道两边每隔三五米便燃着一盏灯笼,借着微弱的烛火,耶律未央这才看到玉石一身船上仆役的打扮,只是他的气质实在过于犀利,看起来很有几分怪异。
两人沿着过道一直往前走,转了个弯,透过半开的舱门,看到大堂里,银衣少年和那位幽静的女子正在说话,两人立刻缩在门后。
“妹子,这位刘大人是先皇给我安排在暗处的妥当人,有了他的帮助,哥哥定当恢复你公主的身份。”
银衣少年此言一出,耶律未央大吃一惊,什么先皇公主的,莫非这两人是后唐的皇子和公主?玉石却等闲若定,他认识那位女子,正是曾经和夜仰止并骑同来的后唐和亲公主李清幽。
李清幽眸子幽怨凄楚,轻轻一叹,道:“哥哥你对我好我自然欣慰,可是我不稀罕当这个公主,公主又有什么好的,还比不上人家一个……”话说到这里一阵心酸,再也说不下去了。
耶律未央猜的不错,银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后唐灭亡之后逃出皇宫的太子李澄澈。李澄澈低头瞧着妹妹,半是心疼半是怜惜,道:“妹子,你还在想那个契丹的皇子夜仰止?”
“夜仰止”,耶律未央在这异国他乡,从一个陌生的皇子口中突然听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名字,不由一怔,听这皇子的口气,他妹子似乎认识哥哥,便有几分按捺不住,真想冲出去,揪着那公主问问哥哥的详情。玉石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冷静。
李清幽神思恍惚,那个白衣浅笑温润柔和的男子浮现在眼前,沉默着,许久才道:“算了,我早就不指望了,契丹如今与我们是仇敌。”
“不对,妹子,仇敌有时候也是朋友,石敬瑭能利用契丹灭我后唐,我们也能借助契丹势力恢复后唐,所以妹子喜欢夜仰止并不是件坏事,可谓一举两得。”李澄澈侃侃而谈,说出一番谁都想不到的话来。
李清幽回过神来,目光如炬盯着哥哥,道:“你……你这哪里是为我着想,分明是为了帝位卖了我?”言辞十分犀利。
李澄澈没有动怒,静静地道:“说卖也好,说真心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