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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深命人取来白药绷带,替她细细包扎完毕,洗尽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
“白兄弟,其实契丹人也未必都是坏人,比如这位耶律姑娘,率性真诚,她的哥哥夜仰止也是个有侠义心肠的,随手就拿名贵的龙涎香救我这个陌生人,我本来就要与耶律姑娘同往契丹,这样罢,你与我们前往契丹,好歹将当年那件公案弄个水落石出。” 玉石拍拍白云深的肩头。
白云深瞥了耶律未央一眼,心想:我与你已有肌肤之亲,当然不能背信弃义,但要我充任契丹的驸马,那也不能,契丹人害死我父亲,我贪恋契丹驸马的权势地位,父亲泉下有知,也会不得安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也只好这样了。”白云深命令大船转向,前往契丹。
耶律未央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白云深坐在床边,她心里有许多委屈愤懑,此时汹涌而出,一连串的话说了出来:“你在这里干什么?是来看看我这个契丹人死了没有么?我也不要你好心好意给我包扎伤口,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受伤。”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扯缠绕在伤口上的绷带。
白云深终于见识到了女人的蛮不讲理与无理取闹,慌忙捉住了她那只乱扯乱动的手,道:“要你讲道理那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这个手是你自己的,你再这么闹着,小心留下难看的疤。”
耶律未央怔了一怔,道:“我不要你管,你放开我的手。”白云深也有点动了气,心想,你性命有忧我才出手救你,事关名节我才以你为妻,那都是道义上的事,你真当自己是什么宝贝,离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了么?
居然撇下她,转身出去了。
耶律未央万般委屈,抽抽噎噎地哭了半晌,没有人理她,也就不哭了。
于是一路之上,耶律未央始终对白云深淡淡的,白云深也对耶律未央冷冷的,虽是同居一室,同盖一被,耶律未央与白云深背对而睡,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搭理你,两个人就像是较上劲的两只鹰隼,各不相让。
一日耶律未央起了个大早,站在船头欣赏海上日出,突然面色苍白,在甲板上晕倒,白云深得知,忙令帮中懂得医术的弟兄诊治。
那位兄弟诊脉完毕,突然向白云深暧昧地笑道:“恭喜帮主,嫂子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喜了。”
耶律未央与石重睿数月夫妻,肚子不见动静;而与白云深一宵恩爱,一矢即中。造化有时候也十分有趣。
白云深忧喜交加,忧的是生米已成熟饭,这回连孩子都有了,我这辈子注定与契丹纠缠不清了,我该怎么面对那个契丹皇帝?喜的是白家有后,父亲与爷爷可以含笑九泉了。
自此对耶律未央嘘寒问暖关爱备至,耶律未央“受宠若惊”,心想,你什么什时候转性了,冷落了我这么多天,突然又对我热情起来。这天耶律未央侧转身子,躺在里床,也不理会白云深。
白云深的脸突然凑过来,涎皮赖脸地道:“好了,娘子,不要和我闹冷战了,别人还以为我们生分了呢,都要当妈的人了,可不能再动气了。”手轻轻搂在耶律未央的腰间。
耶律未央坐起身子,打了他的手背一记,道:“也不知道是那条小狗先不理人的?现在又厚着脸皮来招惹人家了?还有哪个要当妈呀?”
“好好好,我是小狗那也没关系,可惜带累了你,嫁给狗的还能是什么?也可怜了我们的孩子,两只狗怎么可能生出个人呢?”白云深说话的时候脸上不带一丝笑意,正儿八经的。
耶律未央却能听出他正强忍着笑意,转过身来,顾不上绕着弯儿用狗字骂人了,急忙道:“我们的孩子?你说……我……”她的头慢慢地低下去了。
白云深一脸虔诚,道:“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惹狗儿子的妈妈生气了。”
“好啊,你说不欺负我了,还不是气量狭小,又骂我是狗……”耶律未央大发娇嗔,狗字甫一出口,嘴唇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嘻嘻哈哈,重归于好,白云深暂且忘了耶律未央是契丹公主的事实。
这天海船靠岸,到了契丹境内,白云深雇了一辆大车,与耶律未央坐在车里直奔都城,玉石本待与两人作别,耶律未央执意不肯,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玉石不好与一个有孕的女人多作争辩,心想:也罢,那天夜仰止与林若兮并骑而去,多半是回契丹,不如去皇宫碰碰运气,我错了一步,不能再错第二步,可不能让我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堂堂杀手聊充赶车人,玉石驶着马车在契丹招摇过市,赶车人大多粗劣不堪,路人几时瞧见过这般风采绝伦的赶车人,纷纷驻足观看,指指点点,一时之间玉石马车所到之处竟然引起了轰动,重现当年掷果潘安的奇景,惹得无数契丹少女芳心暗许。
不消数日,耶律未央阔别已久的契丹皇宫就出现在眼前,耶律未央心中的欣喜实在难以用语言表达,原以为自己一辈子就在中原当石重睿的王妃了,想不到阴差阳错,还有重回契丹的一天。
守门的卫士看到这一辆大车耀武扬威笔直向大门冲过来,不由双戟相交拦在面前,高声喝道:“什么人,胆敢私闯皇宫?”
耶律未央从车里探出头来,道:“怎么,你们不认识我了?”
那人慌忙跪下,毕恭毕敬地道:“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公主,请公主恕罪。”城门打开,放耶律未央的车子进去了。
不必细说,耶律未央自去寝宫拜见父皇母后,玉石和白云深却在游廊外等候。
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了,清瘦如荷的脸,简单的裙衫,掩不住的大肚子。
林若兮!
玉石简直就要窒息过去了,她果然在契丹。
作者有话要说:
☆、万罪莫赎
玉石有这么一刹那恍惚觉得时间停止流淌了,他什么都没有想,冲过去拦在林若兮身前,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若兮,真的是你么?”
林若兮的脚步没有停留,就这么绕过玉石,甚至没有抬头看玉石一眼,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你来作甚么?”
玉石赶上几步,一把扯住了林若兮的手臂,低声道:“若兮,我知道这辈子我亏欠你,可至少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不想失去你。”
“你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我,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玉石,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林若兮毫不留情地挣脱了玉石的手,玉石当然不敢使用内力强行挽留,他紧紧跟随在林若兮身后。
林若兮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仰起头,桀骜不驯的目光钉在玉石脸上:他清瘦了,辗转数千里的奔波在他脸上留下了倦怠的印记,新剃过胡子的下巴露出了淡淡的青色,眸光里淡褪了锐利,竟然有几分歉疚和无奈。
这个男人变了,彻彻底底的,从前那个冷酷无情的玉石不见了。林若兮心里有了一丝小小的荡漾,但转瞬那些残酷的屈辱的往事冷静地覆盖了情绪上的触动,她冷冷地说:“你用不着跟我,我如今已是夜仰止的妻了,朋友妻不可戏,请你放尊重些。”
玉石一阵发晕,视线里的林若兮模糊起来,嘶声道:“你胡说,你怎么可能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夜仰止?”
林若兮的微笑里带着残忍,“为什么不可能?夜仰止有情有义,每个女孩子都会心仪,他不介意娶我,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她从脖颈里解下一块用丝线系着的玉佩,用两根手指拈着。
玉佩色泽淡紫,光洁匀润,正面雕琢着一朵并蒂莲花,背面刻了一个“夜”字,在她手指间一荡一荡。
显然这是夜仰止的贴身之物,玉石的心沉了下去,他左右开弓,一记一记的耳光打在自己脸上,他极白的脸顿时红肿起来,“我,我对不住你,我简直就是恶魔,可是……没有你,我怎么活得下去?”
林若兮没有被他的表白打动,冷冷道:“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玉石的眉心皱出一个“川”字,面上的表情痛苦而狰狞,他拔出匕首,狠狠地划在在自己的手上身上,道:“我要把你受的一切都还给我。”
刀尖悄然地划开了肌肤,血花一路绽放,玉石浑然不知疼痛,轻轻地道:“你可以毒打我责骂我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绝不反抗,只请你不要不理我。”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深情的种子,玉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现在一切都晚了,你做什么都不管用了,你可以走了。”林若兮仿佛是铁石心肠的人,对玉石的自残自虐无动于衷。
玉石的绝望突如其来,在这个阳光不来苍穹灰涩的早晨泛滥成灾,他的手上沾满了滑腻腥膻的热血,他毫不在意,低着头,看着林若兮那张决然的脸,痴痴地道:“若兮……我生平不求人,这一回我求你……”
林若兮残酷地冷笑,定格在嘴角的那一抹笑冷冰冰地嘲弄着玉石,玉石如同冰水拂面,心一下子跌入谷底,想着,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双拳握紧,手上青筋突起。
白云深狂奔而来,用力夺下玉石手中的匕首,道:“你疯了,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玉石怆然道:“你不懂的……”他无法遏制心头的郁闷,一掌击在道旁的假山上,假山碎了一大半,尘土飞扬,碎石簌簌落下,林若兮触景生情,不由想起玉石加诸身上的种种暴行,半是嘲笑半是讽刺,“玉石,你除了威胁暴力,还有什么高招?”
假山碎裂的巨响惊动了附近戍守的侍卫,便有五六个跑了过来,玉石鲜血淋漓双眼红得可以滴血的模样令人他们心悸,唯恐有什么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