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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最后几本散乱的书整理好,兆鳞与一旁的怀璧交谈。
〃我和他没有交情,他未必肯借我〃。
怀璧回道,在书院里的其他学子看来怀璧虽然文才很高;但姓情孤僻,自然怀璧也就没有什么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柳晋不肯借你,他前些日还拿你作的文章在斋舍里念叨呢〃。
兆鳞与这位柳晋是同居室的,柳晋甚是欣赏怀璧的文才。兆鳞将这事告诉怀璧,无疑是出于善意,他看得出怀璧是那种穷到买不起几本书的人,也因此只能到书阁里看书。
〃哦〃。怀璧迟疑了下才应道,还是这样的回答。
〃你这是赞同还是否决?〃兆鳞极其不满对方含糊的话语。
〃我带你去找他,不就是借几本书〃。
兆鳞不由说,拉着怀璧就要出去。走到门口,撞见了看管书阁的老先生,兆鳞才停了下来。
〃范夫子,书阁钥匙,书都已经整理好了〃。
怀璧摆脱掉兆鳞的拉扯,上前去跟范夫子说道,并将钥匙递给他。
〃兆鳞,你是不是欺凌怀璧?〃
范夫子收过钥匙,大眼瞪着兆鳞。
兆鳞正想喊冤时,怀璧笑着做了解释。
由此,怀璧结识了家藏万卷书的柳晋,也结束了在书阁熬夜看书的不方便。
这是梅花开时的故事,属于那年的兆鳞与怀璧。
梅子成熟时,没人敢攀爬的梅树上总是坐着兆鳞,他悠然的将背靠在树干上,随手摘着梅子,啃了一颗又一颗。
怀璧与柳晋坐于梅树下,柳晋有眼疾,问道:兆鳞呢 不是约我们到此聚会。
树上的兆鳞停止了啃梅子的动作,俏皮的对怀璧眨眼睛。怀璧望着兆鳞哭笑不得,只得回道: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夏日的风吹拂过三位学子的脸庞,素色的朱子衣飘扬着,头上的黑色巾脚飘扬着。于树干高处贴着的四方纸,也被风刮走了,那上面写着不许攀树偷摘果子之类的警语,那字是出自山长之手。
午后的山间,雾气弥漫,于庭院里抬头瞻望远处的景致,朦胧一片,分辨不清这林间事物的形态。
悠扬的琴声环绕在耳边,湿凉的雾气凝结在黑色的发丝上,身下的草席也是一片湿润。
慵懒的伸了下腰,抬手拨弄身边弹琴人那散落的发丝,轻轻的一个动作,琴声却止住了。那人回过头来,难得眼里含着笑,手移开琴身,伸至一侧,将一盘桃子推了推,推至对方面前。
〃你若是无趣,就吃桃子吧〃。
承昀说道,昨日从桃林里带回的两篮桃子,到今日还剩一篮,如果吃不完,放着浪费十分可惜。
〃你当是我山中毛猴?〃
兆鳞拧眉,话虽如此,还是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拣了一颗大的,放嘴里〃喀嚓〃一声。前日他和承昀在桃林,右手让蛇给咬伤了。
〃山中毛猴也未必像你这般嗜好桃子〃。
承昀边说边将琴收起,放置于琴袋里,周边的雾气越来越重了。
〃我可是挑着吃的,好水土才能出好果子,这些桃子是上品。就拿梅子来说吧,我吃过最为可口的,也就是甘泉书院里所种植的,至今还十分怀念〃。
兆鳞舒坦地躺回草席,望着如蒙了层纱的天空。
〃甘泉书院,那是你当年求学的地方吗?〃
承昀在兆鳞身边坐下,伸手拿了颗桃子,啖了一口。
〃是的,那时候的日子倒是十分的怀念。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啊,除了没将书院西坡外农户家的母鸡摸出来烤了吃,几乎什么荒唐事都干过了〃。
兆鳞感喟,别人少年郎的时候做没做过荒唐事不说,但兆鳞这人却是肯定有的。
〃你。。〃。承昀忍俊不禁,但细想下这可是兆鳞少年时光的作为,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了。
〃都做了哪些荒唐事呢?〃承昀想像不出兆鳞十六七岁时的模样,心里十分的好奇。
〃不少,最有意思的一次,是我和两位同窗交好跑西坡■■去偷橘子,那橘林是用土墙围起的,只能翻墙而入。当时是柳晋先攀过去,随后是我,跟着是怀璧〃。
兆鳞啃完桃子,将桃核丢掉。
〃后来呢?〃承昀自然没偷过橘子,兆鳞说的事情对他而言十分的新鲜有趣。〃后来就是三个人橘子也没偷成,狼狈不堪的跑去溪边洗澡了〃。兆鳞笑道。
〃呃?〃
〃承昀,柳晋这人眼力不好,能把头牛看成头羊,但却是个妙趣横生的人〃。兆鳞赞道,从他的口语里可以得知这位柳晋是他颇为欣赏的人。
〃他先攀过去,落下的地方正巧有个水池,那水是死水,散发着恶臭,不过草长得茂盛,不细心留意是看不出来的。这人自己掉里边去也就算了,竟不吭声,捏着鼻子在一旁窃笑。那墙又高,我也没留意,跃过墙后,人已经在水池里边了〃。兆鳞继续讲道。
〃这人确实有趣〃。承昀这下听明白了。
〃那水恶臭不说,又深,都到腰了,我掉进去后,正想痛骂柳晋,就听到外头怀璧问里边有没有狗。我和柳晋就说,没有狗,放心吧,快进来〃。
兆鳞回想起这事,裂嘴笑着。
〃原来是如此〃。承昀笑道,这样的事情,也只会发生在年少轻狂时。
〃那你们三人后来都考取了功名吗?〃
承昀想到兆鳞和怀壁都入朝为官了,虽然他未曾见过柳晋。
〃也不是,就是柳晋的运气有些不济〃。
兆鳞惋惜,他与柳晋也有一年未曾见过面了。
〃乡试时,他正好病重,没能参与。反倒是我和怀璧都中了,现在都入朝为官了〃。
兆鳞与柳晋颇为臭气相投,结识得也早,两家本就有些交情,自幼便认识的。
〃是挺可惜的,乡试三年一科,这一耽误就是三年〃。
承昀虽没有也不可能去求取功名,但还是能理解渴望进入仕途的文人们的心态。从小便为此读书万卷,一生的追求,却因为偶发的时间而错失了良机,让人感喟。
这个山中雾气萦绕的午后,两人就闲坐着聊天,谈得都上些身边的琐事,承昀与兆鳞是第一次这样轻松的坐在一起闲聊,度过午后。
〃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元宵那晚又是如何找到我住处的?〃
承昀对此事的疑问一直得不到解答,因此便只能询问兆鳞。元宵那夜,突然出现的兆鳞,曾让承昀惊愕非常。
〃啊,那日啊,我为寻求佳人,独自骑马出门,在皇陵外寻寻觅觅,终不得见。心中怅然,正寻思离去,便见那前方灯火阑珊,心中骇然,唯恐此乃狐仙之幻化,这月色迷人的荒山野岭之地,前方若是住了一位貌美如花的狐仙可叫小生我如何是好〃。
兆鳞得知承昀对他那夜能找到他一事,至今耿耿于怀,不免得意了起来,便胡乱编起了瞎话。这是一时兴起,但也可能他平日也有如此不正经的时候。
承昀锁紧眉头,手缓缓伸向了放在身侧的琴上。他有意料到兆鳞会故意不告诉他,却哪想他这人竟敢如此戏弄他。
〃于是策马前往,来到门外。举手扣门,门徐徐而开,花香扑鼻。我尚且记得那夜,你白皙的手提着灯笼,长发披肩,香艳美丽,声音如仙女般地说道:这位倜傥迷人的公子,莫不是迷了路?想那城门已闭,不如在此过夜。〃
兆鳞正说得高兴,却没想到承昀气到不行,元宵那夜,承昀还真说了:城门已闭,在此过夜的话语。再被兆鳞如此戏言,承昀又气又恼,抓起适才弹奏过的那张琴,〃啪〃一声砸向兆鳞。
兆鳞吃疼,摸着头,承昀突然砸他,害他险些把舌头给咬了,吓了一跳。回头,见承昀愤然进了屋,兆鳞无奈的拣起琴,也跟着进去。
适才,两人交谈间,并没留意天色已经暗了,雾气又浓重,进了屋后,才发现屋内漆黑一片。
〃承昀〃。
兆鳞对屋内的摆设没承昀熟悉,在黑暗中一再绊到东西。正苦恼的时候,正好见庆祈端了油灯出来,将大厅的灯火点亮。
〃袁公子,我家公子在书房〃。
庆祈刚在书房点灯,正好看到承昀进去。
兆鳞带着承昀的琴朝书房走去,书房里承昀坐在书桌前,看那模样甚是懊恼。〃这张琴看来是硬过我脑门,竟一点事也没有〃。
兆鳞将琴放桌上,抬手摸着头,肿了个包了。
〃活该〃。承昀愤然。
兆鳞搬了张椅子,隔著书桌在承昀对面坐下,手搭在书桌上,看着承昀。〃你不是问我那晚怎么知道你的住处吗?〃
兆鳞一脸真诚,没有了适才的油嘴滑舌。
〃我只听说在皇陵附近,所以就在那里兜圈子,也算是缘分,后来竟真被我找到了〃。
兆鳞那夜的行为超出常理,倒真的挺像被狐仙给迷失了心姓。
承昀不说话,只是抬手放在兆鳞头上,摸了摸兆鳞被他砸伤的头,确实肿了个小包。
〃你可能不信,承昀,我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
兆鳞也是后来才意识到的,在最初结交承昀时,他也是没有觉察到。
〃兆鳞。。。你觉得这种情感合乎常理吗?〃
承昀收回手,放在桌上握紧,他并不看兆鳞,而是看自己的手。
〃那你说怎样才合乎常理?〃
兆鳞反问,他是个随心所郁的人,平日做的事情,就没几件合乎常理的。
承昀回答不出,在于他知道兆鳞会认为他所想做的事都合乎常理,兆鳞就是这样的人啊。
〃你觉得我长得像女人吗?〃
承昀说出了另一个迷惑,说时拧了下眉头。他知道这个世上很多喜好娈童、小唱的人,这些人将少年当女子般玩弄,这是承昀所接受不了的。
〃我见过比你秀美、阴柔上十倍,二十倍的男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反而是看着就觉得闹心?〃
兆鳞给予回答,有多少有钱有势人家养娈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