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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别凶啊,我先问问你,早一步,有没有位道爷进了你们谷内?”
小姑娘气得两个小粉颗红似五月的榴火,大声叱道:“闭住你的臭嘴,你再饶舌,小心姑娘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好刁!她皱了下鼻子,又向他扮个鬼脸道:“我们谷内,连臭男人都不准进,还说那些臭和尚脏道士!”
段灵被她叱得哑口无言,碰上这么个刁顽的小姑娘,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一时之间,他不知自己究应如何日这女孩的话,怔着出神。
小女孩这下气可大了,娇喝一声道:“你这臭男人还站着干吗,还不给我挟着尾巴快滚?”
段灵蓦的被她喝醒,心中不由暗怪这小女孩太过泼辣了点,心说:“你小小年纪,就这般刁钻;想来你那姐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心有所触,面色一肃,沉声说道:“你年纪这么小,骂人就这样狠辣?”
“哼!”小姑娘冷声一哼!一扬细条柳眉,小手一举,虚空点了一下道:“你还没有看到狠的呢,今天算你走狗屎运,没有碰上我姐姐,否则,将你关在松风亭内,狠狠饿上七天七夜,看你还敢不敢撒野。”
段灵气得扬声喝道:“什么鬼松风亭?小爷不信邪,你带我去看看,可拦得住小爷!”语气之中,微带了三分傲气。
小姑娘“啐”的吐了一口,哈哈一声银铃娇笑道:“也好!煞煞你的野性,往后你们这些野男人,才不敢乱闯乱冲的。”
段灵气得一声轻哼,将照夜玉狮子往松树上一挂,大声喝道:“走!”
小姑娘冷声轻哼!朝他扮了个鄙夷的鬼脸,小唇角浮起一丝冷漠的轻笑,领头向前走去。
走了约摸十来步,不见身后有声音,她倏的住足,回身向后招了下小手。一招不打紧,惊啊了两声:“怪!”
惊诧未定,头顶蓦然起了声朗笑,她猛仰头,不由吐了口唾沫道:“你别以为你会上树,你们这种臭男人,到处逞能,看我的……”
声落,小足一跺,猛拔一丈,小手一伸,挽着根松枝,二次腾身,也就俏立树梢。
段灵心思够活,本是上树看前面有没有什么蹊跷,看了一阵,松风啸耳,别无什么可疑事物,正自想跃下树,猛听下面步声停歇,不由大奇,疾的低头一看,小姑娘正自回身招手,不由觉的十分可笑。
小姑娘跃上树梢,在松枝上随风晃荡,宛如只扑花粉喋,段灵心中暗赞了声,微微一笑,点头道:“小妹妹,别使气,快走啊!”
小姑娘一指前边如海的松林,道:“前面就到了!”声落转身,一个急纵,跃坠松下石道,段灵自不便炫技,也跟着飘下松梢。
人家这份利落的身手,才十岁出头点,就有这好身手,那她姐姐一身惊人绝学不言而喻了!
小姑娘两只小腿如飞,笔直的向石道跃去,转眼十来丈远,她扭身左旋,向松林中走去。
段灵不敢怠慢,双肩一晃,身如云涌,蹑踪跟去,前头五丈,翠竹渐稀,透过零星的幽篁,只见原是一座小岗,岗顶一座八角亭,雕梁画栋,金瓦朱栏,建的十分考究,四周流落的散植着合抱虬松。
小姑娘一股劲的向亭内飘去,距亭三丈之地,小蛮腰一飘一晃,门进两棵老树之内,向亭中纵去。
渐近八角亭,松风如涛,入耳汹涌澎湃不绝。
段灵紧跟小姑娘身后,翻落亭中,小姑娘回身一翻跟道:“到啦!你就在此待上七天吧!”
话落,又朝段灵扮了个鬼脸,倏的纵步,踏着八个石墩走了一圈,一步跃出朱栏。
段灵觉得这小姑娘太也天真,带自己来亭中坐听松涛,偏生嘴上刁钻,说什么待上七天。
他本是极为孤傲之人,有点不大信的样子,摇摇头道:“小鬼头,你这是孔夫子面前卖文章,这座小小的亭子,能困得住小爷!”
他豪笑一声,根本上就不理会小姑娘,率性一屁股坐向就近的一个石墩,抬眼向栏外飞扑面去的小姑娘作了个微笑。
但见小姑娘纤腰扭得两下,银铃般的娇声一笑,已闪入另外两棵松树之内,恍眼失去影踪。
松风震耳,啸声渐大,段灵觉得十分奇怪,抬眼往四围外一瞄,糟!眼到处,景物大变,本是疏落有致的古松,此刻变成密麻丛林,难看得清到底多少。
段灵十分惊讶,轻咦了一声,疾的振衣跃起,猛腾步,就待跨出朱栏外面,蓦的眼前一花,一下竟撞向八角亭的红漆合抱大柱,心中一急,连忙力坠千斤,将拔跃起来的身形向下一沉,巧不巧的落在另一个石墩上。
段灵觉得十分怪异,心中着实不信二次腾身,再度飞扑朱栏。谁知身形一起,眼前又是一花,巨柱挡路。
他冷哼一声,一掌朝柱上推去,只听“砰”的一声,有若地震,积尘飞扬,头顶天花板“轧轧”作响,瓦块更是哗啦乱坠,靠西北角飞檐当场震堕,段灵再被巨柱弹落石墩上。
他伸了下舌头,一脸惊容,心中作了慌,这当口,多少有点信小女孩的话,但想及要冷坐七天,不由凉了半截,心想:别说七天,便是七个时辰,也憋得要命。但眼前被困是事实,他不敢再莽撞,生怕出掌狠劈,将巨柱劈倒不要紧,万一顶层倒塌,岂不要将自己活埋其中。
想到寒心处,只好规规矩矩的坐在石墩上,筹划出亭之法。
想了一刻,深知自已被困在一种奇门八卦术数布置的阵内,在家时祖父也曾授过,自己只稍懂一点浅近的乾坤坎离之学。至于其中的深奥变化,则自己并示往深处穷究过。
他现下十分后悔以前未彻底研究这门学问,但堂堂七尺男子被小女孩困入亭内,如不设法出困,传人江湖,往后自己有何脸面去扬名闯万。
想及此种关连因素,心急十分,一急之下,猛想起脱困之方,往时曾听祖父说及,奇门八卦术数,不外太极两仪,两仪动,四象生,八卦现。如今这是座八角亭,亭内石墩也暗合内八卦之数,他低头细心一看,猛的发现奇事一桩,原来只要他身形一动,石墩就“轧轧”流转,暗合拍节。松涛之声呼啸震耳,盖尽了周围其他音声,未曾发现。
不过这种声音极为轻微,如果不静心验听,真还不易听的出来,而八个石墩的流走,有一定的方位,他腾身一次,就流走一个方位,正好里外双卦一变,自自然然的扑起的身形,正好落在外八卦之死门或是绝门之中,永远对正不了生门与休门。
段灵是何等聪慧之人,他虽是不熟悉此中道理,但窥知一点窍门,往下一推究,心中略为有了点底,他知道奇门术数之变化,每移四位,便有一次机会,但问题来了,要里外两层方位能吻合,这机会是多么渺茫。
他不管眼前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仍照着自己的方法去试。
段灵不忙着扑离朱栏,起先,他连踏三个石墩,然后轻轻的一步侧跃,仍不对劲,巨柱又挡住去路,只有复落在石墩之上,他剑眉剔动了两下,然后连跃四五个石墩,一直跃了八个,百试百灵,只要横跃,必定被巨柱阻住。
如此走了好几圈,似是脱不了困,他不敢再乱跃,猛的将身形停将下来,静坐石墩之上,细思一下适才小女孩跃出朱栏的身影,陡然轩眉失笑,暗骂了自己一声笨蛋!依稀记得人家身形是一点三腾四跃。
他喜孜孜的相度了一下,猛拧身,依样葫芦的学步腾跃,分三次连踏了八个石墩,再一步横跃,身形一飘,跨落朱栏外面。
童心未泯,贸然脱困,他失声欢呼,仰首一声清啸,啸韵冲霄,震的林木萧萧。
霎时之间,松啸清韵,凉风徐徐,穿林绕树,凉亭四周,无涯无垠的万顷松林,又已恢复原装,依旧疏落有致,爽人心魄。
头顶夕阳西斜,他仰望了一下浮空飘逝的蓝云,茫然一声低叹,暗念道:“江湖之大,武林之奇,真是无所不有!”
念声一落,“嗖”的一声,头顶飞落一条人影,段灵疾闪身。横挪三步,立掌当胸,朗目细看,不由愕然的惊异一声。上面落下之人,是位体态婀娜,高华如仙的女子,一头如云青丝,在松风轻拂下撩人遐想。
上苍的杰作,创造了这副美到极点的体形,偏生给了她一张面容枯萎,黄蜡削瘦的水泡脸,像是病了十七八年一样,他目光搜遍那张丑脸蛋,竟然找不出一点常人血色来。段灵为她难过,升起丝同情心,扼腕慨叹了一声。
谁知一叹不打紧,现身的丑女鼻孔一声冷嗤,倏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冷笑,笑韵居然干云腾霄。
笑声一歇,水泡脸闪动了两下,一指段灵道:“擅闯我白燕谷禁地,死罪一条,你这种狂夫,别污了姑娘的手,有本事给我滚出去,姑娘就饶你不死!”
好心不得好报,段灵本是十分同情她,谁知换来这多冷叱,心中不由有气,也怒哼一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人,走天下路,你们这白燕谷,又不是丰都鬼域,来了一定得死,真是笑话!”
丑女子嘿嘿两声冷笑,面上一无表情,龇着牙,慢吞吞的道:“信与不信,全在于你,你别看凭你那点鬼聪明,出得了我这松风亭,可却不一定能闯得出我这万顷松波!”
段灵那受得了丑女一再撩拨,轻哼一声道:“小爷连当世第一号大魔头牟昆都敢斗,怎把你这几棵枯松放在眼内?”
提到牟昆,丑女轻哼一声道:“他算什么东西?当年要不是柳大侠因伤及后脑经脉离位,早将他宰啦!还轮到他恶邪称霸?”
段灵似觉丑女口气好大,但又尽捧柳剑雄,对自己,矢口不提,心中颇不是味。
丑女似看透他的心思,故意冷冷的道:“也许你被牟昆打败啦,才要到我们白燕谷来撒野!”
段灵自尊心受损,剑眉一挑,一掌斜向文外一枝横撑的虬松劈去,“咔嚓”一声,枝叶纷坠,腕口粗细的一段板枝坠地,扬起不少沙尘。
这番威势,没有上乘功力,真不易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