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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略为失望,道:“你叫什么,怎么称呼你?”
那女子道:“我姓曹,叫曹春花,家里人都叫我春花。”
佟氏道:“春花,听我说,你收拾收拾,一会见了我家里人,别提起方才的事,就说偶然遇见。”
曹春花点点头,答应。看来也不愿意死的,人有求生本能。
佟氏道:“这附近有水吗?你洗把脸,别让人看出来,待会我包袱里有身衣裳,你换下来。”
曹春花道:“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个小河。”
说吧就带着佟氏过去,此时,日头落山,天快黑了,佟氏跟她来到河边,洗脸,帮她梳了头,两人急忙赶回徐妈妈几个呆的地方。
徐妈妈领着两个男孩子,坐在一片空地上,周围都是荒草遮掩,外面乍一看,还真看不见,见佟氏回来,徐妈妈垂着胸口道:“姑娘可吓死老奴了,方才看寺庙方向有火光,把老奴担心够呛。”
帧哥和郑坚也围过来,好奇地看佟氏身边的女子。
佟氏对二人道:“这是才遇见的姐姐,跟我们一块走,从此就当成一家人看待,你二人称呼姐姐就是。”
取出包袱,把自己新做的衣裳拿出一套,给春花换上,佟氏做的新衣略肥大,穿在春花身上却正好合适。
佟氏又问了曹姑娘的年龄,芳龄一十八岁,这曹姑娘从此就随着郑坚改唤佟氏做婶子。
天黑,几人也不敢上大路,好在春花熟悉这一带的路,抄小路,走了约两个时辰,月亮高挂林梢,佟氏几人走到一个村子边。
春花道:“这村子绕着河,所以叫上河村,百十户人家。”
佟氏看这村子里家家户户窗子里透出灯光,宁静安详,偶有鸡犬之声,像是很太平,就放心寻了户人家门首,轻轻叩门。
里面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道:“谁呀?”
佟氏道:“大娘,我过路的。”
里面传来几声咳嗽,片刻道:“你要做什么?”
佟氏声放柔和,道:“大娘,天晚,我们想借住一宿,望大娘行个方便。”
里面门上有了响动,门闩卸下的声儿,门吱呀开了条缝,一个老妇人探出半个头,道:“有男人,我可不借宿的。”
佟氏忙把帧哥推向前,道:“就两个孩子。”
那老妇人看都是女人和孩子,就放心开了门。
佟氏进屋看,共三间屋子,中间是灶间,南北各一间,无人,佟氏放心了,看来这家里没男主人,只有这老太太一个人。
老妇人看着慈眉善目,道:“你们从哪里来?”
佟氏道:“京城。”
那老妇人道:“道也不远,你们还没吃饭吧?”
佟氏道:“麻烦大娘有吃的给一口,一天没吃东西了。”
老妇人让她们进南屋,道:“你们先坐着,我打水你们洗把脸,我给你们弄吃的。”
春花勤快地道:“大娘,水我来打,我帮着大娘烧火。”
春花就给各人打水洗脸,然后让佟氏歇着,自己帮老妇人做饭。
乡下也没什么好吃的,功夫不大,老妇人就端上一盆小米稀粥,和几个馍馍,原来吃剩的,又用锅热气串了串,吃着软和点。
又端来一碗酱,几根粗大的葱,一碟子西红柿炒鸡子,道:“乡下没好吃的,天晚,凑合着吃吧!”
几个人围坐炕桌,吃起来,许是饿极了,吃得很香,就连帧哥自小锦衣玉食,却也大口嚼着馍馍,呼噜噜一碗粥眨眼就下去了。
佟氏看这孩子感叹,原来在府里,整日没胃口,自打出来,吃嘛嘛香。
老妇人取出被褥,郑坚和帧哥在北屋,老太太和佟氏,徐妈妈,春花挤在南屋大炕上。
舒舒服服住了一宿。
二日,早起,热了昨晚剩的粥,老妇人摸出几个鸡子,白水煮了,一人吃了一个。
佟氏打听好,这村子西头有赶马车的,自己走去,找到那户人家,那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一瞅就是个实在人,讲了车钱,那汉子套车,说好一会接她们。
佟氏就先回老妇人家里,收拾妥了,留下银钱,正好车子已到,几人拜别老妇人,上车。
言不多叙,这日,车子就进入京昌府临清州,因临清紧靠大运河,来往客商聚集於此,道两旁商铺繁多,春院林立,甚是繁华
117安家
车子到街里;佟氏看道旁不少挂幌子的客栈;这里流动人较多,因此;客栈三五步便是一个;佟氏早就想好先找个客栈住下,然后,慢慢找租处房子暂住,日后等邵云海消息,若一直无消息;看看此处能否落脚,如不行再慢慢考虑别处讨生活。
车子进城起;放慢速度,佟氏找了处干净的门脸,命车子停下,付了车钱,叫车子原路返回了。
佟氏进去,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妇人,佟氏看她面善,问:“有空房间吗?”
那女人忙热情地笑着道:“有,我领着夫人去看看,相中那间。”
佟氏选了两个朝阳的房间,还是祯哥和郑坚住一套,佟氏要了一间大的,和春花,徐妈妈三人住。
稍事歇息,佟氏就招呼郑坚哥俩出去吃东西,也借机熟悉临青州城,春花一路有点沉默,佟氏知道她的心理负担,春花前两日走路有点别扭,这几日看样子恢复了,走路自如多了。
佟氏想乡下女子常年劳作惯了,若是大家闺秀定是不能很快恢复,即使身子很快恢复,心里承受不如乡下女子,春花没有寻死念头,佟氏就放心了。
到了个新的地方,对春花来说,心情好多了,脸上忧戚慢慢淡了,两个男孩子在前走,佟氏扯了她的手在后,徐妈妈跟在二人身后,佟氏遇见热闹指给她看,说过两日量两套衣裳给她,春花心情逐渐好起来。
几人找了个小饭馆,趁着吃饭功夫,佟氏和店伙计问起,这临青州一带租房哪里便宜一些,伙计道:“新城都是富贵人,书生清高之人住,旧城房租相对便宜一些,但旧城不太平,鱼目混珠,地痞市井闲汉集聚之地,治安混乱。
佟氏三个女人和两个半大孩子,还是找个安全所在,宁可多付些租金。
吃了饭,回客栈歇息一晚,二日,佟氏就找春花陪她出去找房子租,雇了小轿,直接拉到新城,佟氏拉她出来时想让她散散心,走了大半天,没有太合适的房子,只好等二日在出来寻。
回到客栈,正好徐妈妈和二个小子都没吃饭,徐妈妈中午买了点吃食回来,三人将就吃了。
佟氏一天走累了,就近找了个小店吃了晚膳,那家小店老板娘人热络,看这家里都是孩子和女人,惊奇问起,佟氏说从京城过来,投奔亲戚,亲戚搬家了,扑了空,先找个客栈住下,透漏出想租个房住。
这女人热心肠,道:“前一阵子我有个亲戚说有个房子要租,在新城一带,你要是不嫌房租稍贵一点,二两银子就租,他不缺钱用,放着也闲放着,我问问他家房子租出去没有,若没租出去,我和他说说,算你便宜点,你这没个男人,女人孩子也不容易。”
佟氏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忙道谢道:“谢谢大嫂,遇上好心人了。”
这话说过,佟氏等了两天也没信,佟氏和春花就又出去找房子,直到天色很晚才回来,一进门,徐妈妈道:“旁边小饭馆的老板娘来找你,说她亲戚租房子的事。”
佟氏转身朝外走,徐妈妈跟前后面道:“主子,喝口水,吃了饭在去吧!”
佟氏边往外走,边道:“等一会回来在吃。”
佟氏去时,那小饭馆老板娘赶上饭口正忙活,见她进来,边抹桌子边道:“等一下,我忙完在跟你说。”
说着,就扔下手里的抹布,招呼门口才进来的两位客官,佟氏走过去,拾起她丢下的抹布,抹干净桌子,又极有眼色地帮着收拾,扫地,招呼客人茶水。
那大嫂一个人忙活,还要去后面厨房炒菜,佟氏就在前面招呼人。
直忙到饭时过去,才歇手。
那大嫂看人都走了,就剩下墙角一张桌子,酒菜已备齐,就腾出空来跟她说话。
拉了她找个空桌子坐下,大嫂道:“妹子,我看你动作挺麻利的,不如上我店里帮忙,原来雇了个人来着,这些日子家里丈夫病了,回老家在没回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佟氏道:“家里没有什么人帮忙?”
那大嫂咳了声,道:“孩子上学堂去了,孩子的爹原来是个秀才,那年进京赶考,在也没回来,那时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上有老下有小,日子那个难,这几年好了,公婆相继去了,孩子也大了,幸亏我做得一手好菜,不然不知怎么过活。”
佟氏道:“人生下来,享福和遭罪都是有定数的,大嫂以后的日子顺畅。”
那大嫂笑着道:“还是这妹子会说话,你来帮我几日如何?等我找到人你在走,工钱按天算,你租的房子我给你说点好话,让她算你便宜点,那是我亲嫂子娘家的房子。”
佟氏看她这么说,一想咋来人生地不熟,能帮衬的就帮衬,也能念个好,将来有事情总比一个人没认识强,就道:“好,我就来帮两天,等你这小饭馆来人,我在走。”
那大嫂欢喜地道:“妹子可真帮了我大忙,你看我这一天忙的,脚不沾地,明个我腾出空就带你过去看房子。”
就这么说定了,佟氏回客栈。
进屋里,看帧哥和郑坚都在,帧哥道:“娘怎么才回来,饭菜都冷了。”
徐妈妈端起碗往出走,道:“我拿去锅灶上热热。”就借了店家的锅灶,重新热了。
春花就去给她打水,佟氏洗把脸,春花把水倒了,徐妈妈热了饭菜回来。
佟氏就吃起来,走了一大天,又在饭馆里帮了半日忙,着实饿了,徐妈妈心疼地道:“主子去问租房子的事,怎么去了这么久?”
佟氏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