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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故事不是真的,他们也要吗?”
“佩里,他们当然要真的。”
“好的,那就让他们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
“接着说,怎么做?”
“你是个采矿人,”梅森说,“你的运气不太好。哈维·布拉迪从沙漠里把你带回来,他能为你提供采矿所需的物质援助,他对加利福尼亚的著名失踪矿藏很感兴趣,如果你按他的办法找到其中一个,他就给你提供资助,他对找矿有一套自己的办法。”
“哪一个失踪的矿?”德雷克问道。
“你要故作神秘,不要张扬,但你要通过某种方式把消息泄漏出去,这个矿就是著名的‘失踪的歌勒矿藏’。你嘴要严,让人觉得你高深莫测,哈维·布拉迪会高兴得蹦起来。听着,保罗,你得拿点儿金子,得有几块才行,这样才会让人相信,没问题吧?”
“行,”德雷克咕哝着,“不过现在是早上3点钟,那我可是无能为力,发发慈悲吧,佩里。”
梅森说:“今天中午前这个消息要传出去,你得为自己找几头小驴儿,金色平底锅,镐头和铲子,带汗渍的阔边帽,一件带补钉的工装裤,以及其他必需的东西。”
“好吧!我会想办法的,然后做什么?”
“然后,”梅森说,“你就去寻欢做乐。”
“费用报销吗?”
“费用报销。”
德雷克有点儿兴奋起来,他说:“这还不错,你是个冷酷的工头,佩里,不过你的确还不错。”
“一切顺利的话,”梅森说,“你就放出风声说你找到的矿是特许财产,所以你得保密你的赞助人哈维·布拉迪买下了这个矿。然后哈维·布拉迪会说你说得太多了,得把你抓起来,接着你就消失了。”
“如何消失?”
“我会安排的。”梅森说,“那时我就会接手这事儿了,可现在重要的问题是马上着手办。”
德雷克说:“好吧,看看我能做些什么。哦,佩里,你让我做最让人讨厌的事儿。”
“这事儿怎么了?”梅森故作惊讶地问道。
“哦,没什么,”德雷克说,“如果什么时候你感到对生活有点儿烦了,就一大早3点钟爬起来计划着弄几匹驴子,天亮前再搞些采矿用的装备,而且还要找几百美元的砂金。然后再戴上有汗渍的阔边帽,穿上破旧的工装裤,还不能有破绽……哦,够了,佩里,我想我脾气有点儿不好,你讲这事的时候听起来很糟,可现在把要做的事列出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你肯定没别的事了?”
“随便你怎么挖苦我。”梅森没等德雷克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放下了。
梅森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把思绪理清楚,就在他回想刚才和保罗·德雷克讲话时,他突然眉头一皱,有些不快地拿起了听筒对接线员说:“我刚才跟洛杉矶的保罗·德雷克讲过话,号码是雷克斯蒙特6985。有点儿事我忘记告诉他了,你能马上接通他的电话吗?这事情非常重要。”
梅森拿着电话等待着。不一会儿,他又听见了德雷克的声音:“哦,佩里。我猜你是忘了什么事儿吧?”
“是的。”梅森说。
“是什么?你是让我照相的时候骑一头白象吧,或者别的?”
“你完成任务之后,”梅森说,“对你吃的喝的东西要小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有人会给你放大剂量的砒霜。中毒可不是好玩的,一开始的时候你的喉咙里会有火烧火燎的金属味道,德拉和我刚刚恢复过来。”
还没等大吃一惊的德雷克想出话来回答,梅森就把电话听筒放回了原处。
12
梅森坐在椅子上歇了足有3分钟,才打起精神接着找威尔玛·斯塔勒。
他穿过沉重的门帘,走进会客厅,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过打过蜡的瓷砖地面。宽大的楼梯绕着圈抬级向上,铁扶手做工精细优雅,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落地钟嘀嗒嘀嗒的单调的声音。除此之外,楼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梅森登上宽大的楼梯,对建筑之美做工之精无动于衷。对他来说,费这么大劲修楼梯只是帮助他那两条摇摇晃晃的腿到达二层的工具而已。
在楼上的走廊里,梅森踮着脚走想找一扇开着的门。他认定威尔玛·斯塔勒在打盹,时刻警惕着她的病人的声响。她是个经验丰富的护士,定时去查看病人的情况,只是在查房的间歇时间里打个盹休息片刻。
梅森走过了一扇又一扇门,终于有一扇门是开着的,他向房间里面看了看。
这是一间仔细布置过的豪华卧室。床有人睡过,床罩扔在一旁,一望便知,这是一间女人的卧室。整栋房子布置都很奢华,梅森很难想到这是威尔玛·斯塔勒的卧室。
他站在走廊里,另一扇微微敞开的门引起了他的兴趣,也许这间才是他想找的那间房,梅森悄悄地走到半开的门前,轻轻地推开门。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他往屋里一看,不禁怔住了,这是班宁·克拉克的房间。
一个穿着宽大便服的女人坐在房间里面的卷盖式书桌的旁边。梅森起初认不出来她是谁,可是从她头的后半部,脖子上的皱纹,有点儿倾斜的肩膀来看,这个人不大像是威尔玛·斯塔勒。她的动作也有点儿笨重,有点儿……
她好像听见了什么,侧过了头。
这下梅森看清楚了,是莉莲·布雷迪森,光线透过绿色灯罩映照在她的脸上。脸上是一种狡猾、贪婪的表情,这种长期压抑住的贪婪把她脸上平日里故作深沉的假笑一扫而光。在这时候,布雷迪森太太已不再掩饰,梅森好像看到了她赤裸裸的内心世界。
她扬起头一动不动地听了听,显然什么也没听到。她又转了回去,这样梅森看不到她面部了,她的肩膀轻轻地动着,梅森看不见她的手,他想了一下,意识到她是在熟练地而且仔仔细细地搜查着书桌里的书信格子。
梅森静静地站在走廊里。
书桌边的布雷迪森太太,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她没有听到周围任何可疑的声响。她从书信格子里拿出一些纸片,看过后再放进去,然后再从另一个格子里取出所有的东西来。
梅森看见她显然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一份长方形的折好的文件。她展开它读了起来,还斜了斜身子为了在台灯的光线底下看清楚点儿,这下梅森又能看清她的脸了。本来脸上还是一种好奇的表情,但看了信马上变得怒气冲冲。
布雷迪森太太从她便服开口里拿出一份折好的文件,远处看来两份文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她把拿出来的这份文件放进了书桌的书信格子里。她向后一推破烂不堪的转椅,准备站起来,折好的文件放到了左手,右手伸向台灯。
梅森悄没声息地在走廊里向前走,走到左手边的一扇门前,扭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他就进去了。
梅森尽量往屋里边走,以防布雷迪森太太万一回头到这儿查看。
有人还在这房间里睡觉,梅森可以听见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直接吹过了床,吹得窗帘动了起来,梅森怕风可能吹醒睡觉的人,把门尽量关上,眯着眼从门缝里观察走廊里的动静,等着布雷迪森太太的出现。
但是布雷迪森太太却没有露面。大约两分钟后,梅森听见了奇怪的有节奏的“嘭、嘭、嘭”的声音,是从布雷森太太刚才呆过的房间传来的。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敲击声。
梅森有点儿恼火地发觉他使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如果再到那个房间看看布雷迪森太太做什么,他就可能在她出来时跟她见面。如果原地不动的话,就完全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睡觉的人翻了下身。
梅森决定抓住机会。但他刚走进走廊里,就看见布雷迪森太太就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梅森这下腹背受敌,索性退回了卧室。
弹簧床突然嘎吱吱地响了,床上有个人坐了起来。
“是谁?”
梅森的手还在门把手上,镇定地站在门口。一听见是德拉·斯特里特的声音,他笑了,关上门说:“你怎么样了,德拉?”
“哦,是你!我醒了看见有人站在那儿,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头儿,一切都好吧?”
“如果你没事儿一切就正常了。”
“我好多了,”她说,“我的天啊,真是场恶梦,几点了?”
“快4点了。”梅森一边说着,一边开了灯。
“我睡了好长时间了。我记得护士在这儿,她给我打了一针,你感觉好吗?”
“我晕晕乎乎的,”梅森说,“你知道班宁·克拉克已经死了吗?”
“我知道了。斯塔勒小姐告诉我他们发现了他,但他不是中毒死的。听说,他是被人用枪打死的。”
“一个有趣的法律问题,”梅森说着,坐在了她的床边,“吸烟吗?”
“不,谢谢。我嘴里还有股怪味道,我不太好受,是什么法律问题?”
“假设,”梅森说,“我给你吃下了一剂毒药而你死了,这是谋杀,是不是?”
她开玩笑说:“如果是我犯了错误的话,我想那可能是正当杀人。接着说,你怎么想的?”
“不过,”梅森继续说,“假如毒药还没有致人于死地之前,另一个人开了致命的一枪,然后逃跑了。那么谁犯了谋杀罪呢?”
德拉·斯特里特皱了皱眉头,“他们两个都有罪。”她怯怯地说。
梅森摇摇头说:“不对,除非他们联合行动或者有阴谋,没有联合行动或任何阴谋,只有一个人会被控犯有谋杀罪。”
“哪一个?”
“想一想。”
“我想不出来。你是说受害人吃下了足以致死的毒药吗?”
“是的。”
“而且中毒而死?”
“是的。那只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儿,也可能是几秒钟。”
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