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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存匿于微妙的瞬间。
钟孝礼有些好奇地侧头看着他,于佑和的脸上似永远挂着微笑,眸子里净是他从前没见过的坦荡。其实,他有些不喜欢这种坦荡。就是这样,于佑和抬头看见他时,慢慢地收起笑容,那表情好像是在记忆中搜索,然后,他踏步走了过去,那步履坚定,掷地有声。
“又见面了……”
“没错!又见面了……”
“昨晚忘了说再见!”
“我说了,你没听见!”钟孝礼说的没错,他说了再见,只是那时隔着雨色的车窗——
不是再见,是后会有期!
第八章
两位让我好等啊!
林伟仁见人未到已然出现在楼梯口,敞开臂膀迎接。于佑和笑了一下,走过去礼貌回应。钟孝礼也迎了上去,林先生!
林伟仁看着钟孝礼,眼睛里充满疑惑,这个老头长了一双会算计的眼,仿佛他是这世界的债主,别人都欠了他的,他还装成滥好人告诉大家欠我的债不用还了!林伟仁不需要急于证明什么;本来他今天请到两位的目的就很纯粹;仅仅是一顿黄金晚餐;外带一张支票;还有一个好消息。这两个人一位是他的义子;棋子;也说不定是拆台子的好手;另一个是亡命徒;逃犯;他这样看着钟孝礼的眼;复杂地看着;用好了他可以为你搏命;用不好就像达华说的;留不得的人最好不要留下去。
钟孝礼被他看得不耐烦;摸了摸下巴侧头抿了抿嘴;抬步向里面走去。仁义社的大堂和香港确实不一样。够气派!
子夜的内部结构很特殊。前厅是时尚虚糜的歌舞厅,一到晚上歌舞升平,有些像古时候的风月场。却比那个高尚许多。因为今日有客人,暂时停了营业,仅仅是清洁人员在舞台上一遍一遍清洗着地板,吧台前有人专心致志地兑着鸡尾酒。楼上一眼望去一排小屋,一喜堂就是最里面靠盆栽的那个。门口有关公的龛台,供的是“财源广进,富贵平安”。
在温哥华;这类的关公龛台随处可见。突然间有一丝香港南方的腔调在里面;以前老爷子也带着自己供过龛台;只不过……钟孝礼嘲笑地勾起嘴角,不是死的死,把债背在别人身上……
“来,来,进来进来!”林伟仁笑得有些虚伪,不过是正宗生意场上该有的微笑。
待钟孝礼和于佑和进了屋子,门被阖上。
“坐,时间仓促,没有什么好菜!”
圆桌上,一圈一圈摆好的餐点。从广式茶点到西式小糕,从南方到北方,糖糕,小果,翅粥,野味,龙虎斗,白灼虾,烤乳猪,香芋扣肉,黄埔炒蛋,炖禾虫,狗肉煲,五彩炒蛇丝,绿茵白兔饺,煎萝卜糕,真可谓样样兼顾,一应俱全……
看着钟孝礼疑惑的眼神,林伟仁笑了笑,“招待不周,这也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好的广式茶点,孝礼啊……”
“林先生!”钟孝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这世界上能喊他“孝礼”的人只有母亲一个,这个老头显然已经调查透了自己的来龙去脉,只是他不能容忍一个陌生人喊他的名字,还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方式。
于佑和笑了笑,“原来我们有位南方客人”,嗯,他笑着点头道,“义父大人说笑了!该是佑和请两位才对!怎么说,佑和还没有为义父接风!”
“哈哈,”林伟仁大笑一声,“坐,菜凉了就不好……”
“林先生!”
钟孝礼好不耐烦地打断这糟透了的寒暄。“在下比较习惯开门见山!”
于佑和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仍然拧了拧袖口,义父,这么多菜,我看会浪费很多,不如让兄弟们进来一起吃吧!
“林先生!”钟孝礼仍旧站着,高高在上有些不可一世,“我习惯开门见山!”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却好听得很。
于佑和笑开,站起来帮他拉开椅子,把人按在椅子上。拍拍他的肩膀道,“先生,我们先吃饭!”
林伟仁放下纸巾。抬手招来侍应生,把这个粥换了,换成翅汤,要汤是汤,翅是翅的那种,我不喜欢一锅粥……
这个一语双关说得巧!钟孝礼和于佑和同时笑了笑……
不得不说林伟仁狡猾得很。包里的文件夹迟迟不肯拿出来,于佑和斜眼瞅了一下林伟仁身后的文件包,笑了笑,端起一杯酒朗声说道,“义父在北美的银行业经营的这么大,佑和敬你一杯,就祝你,财源广进!”他说的缓慢,却字字清晰,不折不扣。
林伟仁见状站了起来,大笑回敬。钟孝礼始终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指,一声不吭。他现在才知道,这场不是鸿门宴,是入伙宴,至此谁也不开口,谁也不折膝,这个林伟仁要利用自己和于佑和却迟迟不肯下马,不知道这老家伙能挺到几时。
突然,他拍了拍腿站起来,“林先生,这里的广东菜终究是没有家乡的地道,啧啧,味道欠了那么一点儿,就差什么啊,”钟孝礼挠挠头,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啊!”他指着面前的一盘鲍鱼蒸饺道,“鸡精啊!对对对,就是鸡精!”他突然收起笑容,抬眼望着林伟仁,“没有了鸡精,菜味儿都不对了,是不是!?”
林伟仁握着酒杯的手使劲握了握,抬起手示意适应生送来新一瓶的冰酒,自顾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会说笑!”他们对饮一杯,桌子上又恢复了平静。方才的对峙缓和了一瞬,却被那句“鸡精”惹得剑拔弩张,钟孝礼只是在提醒他:鸡精已经死了!现在香港的仁义堂里,活着出来的,没被关进去的只有他钟孝礼一个。所以最好不要动歪脑筋,仁义社的总堂,命运说不定也握在他Tommy的手里。
于佑和的确不知道钟孝礼的来历。而这也是他下一件要了解的事情。只是此时身体的状况实在不允许他继续耽搁,轻抖的手指渐渐握不上杯子,因为冰酒的冲劲儿冲散了他刚服下的镇定剂,他因为赴宴没有及时在5点去医院化疗。看看时间,他已经超过准确化疗时间接近3个小时。他紧紧地握着拳,仰头埋下最后一口酒,“义父,今日莫不是仅仅为了这顿大餐?!”
“不要急啊,菜还没上完,来,接着喝!”说着又示意往他的杯中倒酒,钟孝礼笑了笑,于佑和这点酒量还像个生意人吗?!看来要速战速决,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林伟仁没想到钟孝礼竟然有“子夜”贩毒的证据。那瓶子里装着那日正义吐出的软化毒药胶囊,狰狞地闪着金黄色。林伟仁笑了笑,“佑和啊,下月末犬子婚礼,两位一定要来啊!”
于佑和笑了笑,抬手道了声,一定!
“林先生,”Tommy把瓶子收回口袋,故意地拍了拍说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在下还有事,不送!”说着起身往门外走。
“慢!”林伟仁笑了一下,掏出一张支票放在玻璃转板上,手一推,转到了Tommy面前,1字后面6个零,真是诱惑。他拿起抖了抖,于佑和始终在喝那杯茶,看也没看见一般。在于佑和面前行贿还真是太把他当自己人了。
钟孝礼转身走出一喜堂。瞥了一眼身后重新闭上的门。冷笑一声,账——我们一笔一笔算!
“义父,佑和也要告辞了!有一件事忘记告诉您,今日码头发货时,MBI拒绝了一担子货,那货物现在在东港的码头上,我派了人继续查,忘了说,那单子是我扣下的!我怀疑……”他笑了笑,起身慢慢说道,“我们要全部开仓验货!”
看着林伟仁的脸色慢慢转白,于佑和笑了笑说道,“和义父没什么关系,只是出货需要我的签名,而这批货没有我的签名,我不知道是不是下面的人搞错了,哦,还有,义兄要从美国回来,不知道这新娘是谁!下个月我一定准时参加婚礼!告辞!”
啪的一声关上门,于佑和咳了起来,捂着胃部的手心渐渐冒出汗。撑到这里,他已经很佩服自己了……
屋子里林伟仁拿出文件夹里的文件,出关手续。他慢慢扭曲的脸上写满愤怒,那张纸快要被他握烂,今晚的本意是把于佑和拉进来顺便在那份他所说的海关合同上签上字,然后把钟孝礼哄进来。可是没想到……妈的!
“林先生,达先生的电话,您!”
“滚!”他怒吼,“全都滚!”
手下踉踉跄跄地惊吓出门——
“慢着,快去把钟孝礼给我叫回来!”
“林先生,刚才于佑和晕倒了,我看到他送他走了,大概是去医院了,要叫吗?”
林伟仁笑了笑,“不用了,病人要好好养病,让MBI的人盯住他的动静,还有,子空的婚礼要仔细准备,从下个月开始,新娘子也要看住,我看他达华究竟有什么能耐保得住儿子的一切!”
第九章
其实生命就如同这朦朦胧胧将行将止的雨水一样,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却也可以很顽强,像这个小生命,她可以探出小手牢牢地握紧大人的食指,紧紧地握着不放,口中呜咿呜咿发出单音节的生字,一会儿便哭起来,哄也哄不住。
陆依雯在医院的病房中等了将近四个小时。她抬头去看墙上的钟,这已经是她第无数次抬头凝望着钟表。秒针啪嗒啪嗒地转着磨人的声音,孩子的哭闹声渐渐地停下,转成细琐的呼吸,微微张开嘴,竟是睡了……
带着夏天做完身体检查,她就来到于佑和的特殊病房等他过来,可是一等便是四个小时。她向来懂得用呼吸调节心中的不适,从认识这个人开始,她就懂得用上自己全部的微笑去面对他,而她也选择用微笑去伪装自己。其实,笑的时候,她是真心的……
依雯!你怎么了?
不知不觉,眼角竟然带着泪珠,陆依雯诺诺地伸手擦了擦,没事,伯母,佑和还没有来吗?
于美清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陆依雯正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时钟,所以开口询问。这孩子一工作就忘记时间,再等等吧!
伯母,林子空下午到的;我去机场接的他!陆依雯说话的声音很小,在这个空旷的充满泥草味道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