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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得’的最近距离?”
“预定观测位置为14352公里。”
我心中一动,我隐隐觉得阿城似乎并不像她的语气那样平静,我留了个心眼,决定不动声色:“请你给出‘科罗得’越过海王星轨道后最好的和最不好的未来运行轨迹,针对地球而言。”
阿城迟疑了一阵子,“你是否仍然需要‘科罗得’的强磁场对我们安全性影响的评估?”
我的猜想得到了部分证实,阿城并不简单,至少比我以前认为的阿城要聪明多了,“暂时不需要。”
“五十二秒后可给出结果。”阿城依然很平淡,像一位飘逸的隐士。
其实用不着阿城给出安全性评估,我心中很明白,我们的观测点离科罗得太近了,我们的危险将不仅仅是科罗得的强磁场。当然科罗得的磁场对我们也构成巨大的威胁,因为根据观测的结果,科罗得十万公里内的空间存在着飘浮不定出没无常的磁暴点,这些磁暴点对飞船的威胁是致命的,最要命的是我们完全无法知道怎么预防和躲避这些突然产生又莫明其妙消失的磁暴点,它们毫无规律可言。
还有其它的危险,科罗得和海卫二擦身而过,将会在科罗得周围形成大量密集的尘埃,而一粒头发丝大小的尘埃就会给我们的飞船带来无法挽救的损失。
“科罗得最理想的运行轨迹,是掠过木星的轨道飞出太阳系;科罗得最不利的运行轨迹,是从距离地球约10万公里处掠过太阳系。科罗得未来的轨迹将主要取决于海王星和海卫二的影响。”
“10万公里!”我喃喃地说,“这仍将彻底破坏地球的生态圈。”
“出现后一种情况的概率为0。02%。”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人类有机会拦截它以保存地球的生态圈吗?”
“有且只有一个机会,科罗得将从木星附近飞过,人类可利用木星的巨大引力在科罗得附近爆炸一颗当量级为500亿吨的核弹迫使科罗得的飞行轨道产生足够的偏转。”
我轻吁了一口气,不无感叹地说:“木星真不愧是地球的守护神。”
阿城沉不住气了:“探路者号和樱花号均提醒我们,科罗得周围存在大量来历不明的宇宙尘埃,最大的直径可达12公里,科罗得越过海卫二后,尘埃的密度还会大大增加,我们的处境十分危险。”
我在心中冷笑一声,这个阿城狡猾狡猾的,居然和我兜圈子,未免太小视我的智慧了。我阖目养神,想听听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城见我没吭气,继续说:“如果我们按原方案继续执行普罗米修斯计划,我们生存的概率为11。2%。”
我暗暗好笑,阿城居然怕“死”!她想逃跑,自己不说却一步一步地诱导我,指望我下指令改变计划。我睁开眼,断然说:“给探路者及樱花号发讯号,长城号将尽全力完成普罗米修斯计划,请注意保持联络,完毕。”
“继续执行普罗米修斯计划?”阿城对这一决定显然大感意外。
“对,我现在神智很清楚,你不能开启自我保护程序。”
阿城小心翼翼地重复说:“地球面临的危险概率为0。02%,我们面临的危险概率为88。8%。”
我淡然一笑:“88。8%,对中国人而言是个很吉利的数字。”
阿城并不死心:“我们有机会提高我们生存的概率,适当保持与‘科罗得’的距离也不违背计划的宗旨,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向上级解释。”
“阿城,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你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虽然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改变观测位置,但如果出现最恶劣的情形,地球上的人们根据我们提供的不合格的数据制定拦截计划,结果会怎样?科罗得是不会给第二次机会的。”
“出现最恶劣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值得冒这样的风险吗?从代价决策理论的角度看,你的决策并非最优决策。”阿城仍然试图说服我。
“我是从5012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成功的概率比这还要低,然而现在却坐在你面前。”
“这是两个性质不同的问题……”
我轻声吟咏道:“生有何欢,死有何忧,怜吾众生,实多苦难。”
阿城沉默了,她已明白我的决心不容动摇,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在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了三年零两个月,而你已经生存了四十五年又七个月。”
我见阿城真的有些伤心,决定安慰安慰她,毕竟我们是休戚与共的伙伴:“老伙计,别难过,我们不一定会完蛋的,我们不是还有11。2%生存的可能吗?再说我们就是躲又能躲到哪儿去呢?太空飞行本来就是危机四伏的历程,为了求得安全,我们溜个几十万、几百万公里的,充其量只增加一、二十个百分点的可靠性,就是探路者号和樱花号也不是高枕无忧的,它们同样很危险,对了,你知道这个计划为什么命名为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位神祗,传说他偷盗天火给人类,受到主神宙斯的严惩,被缚在高加索山上,每天有老鹰啄食他的内脏。”
“是啊,参加这项计划的宇航员都明白自己的使命,都很清楚这是一项九死一生的任务。”
“可无论怎么说目前我们的处境最危险啊。”阿城再也无法保持刚开始的冷静,她真有人的感情,我现在有些佩服那位设计师,给机器赋予生命情感一直是件难以逾越的关卡,他居然做到了。
“你不恐惧死吗?”阿城问我。
我把目光投向观察窗外浩瀚的太空,缓缓地说:“面对死,我比你更恐惧,你不会有濒死前的痛苦挣扎的过程,因此当危险来临时,正如你观察的,我很紧张。但万物皆有生有灭,我们人人难逃一死,将军最好的归宿是战场,海员最好的墓地是大海,我们宇航员最好的终点是太空,能有这样的机会是我们的幸运。”
阿城不言语了。
“好吧,现在你应该让我看一眼那个科罗得了。”
阿城很快就由远及近将科罗得显示出来,科罗得不规则的巨大躯体黑黝黝地,它的两极在太阳光芒的照耀下,不停地变幻飘浮着五颜六色极艳丽的光幅,周围还不断像放焰火似的出现随现随消、色彩斑澜的爆发点,带着一种无以言传的美丽而诡异的气氛。
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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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体育课上,老师把学生分成五个小组分别活动,有打排球的,有踢足球的,有的则进行田径练习,我和几位男生被安排练习三级跳远,开始几跳大家还有兴致比个高下,跳到后面就没劲头了,觉得很无趣。有两位男生觑见老师不在,就悄悄溜走,混到足球组里玩去了,我们剩下的三个人就更提不起精神来。我四周瞧瞧,发现排球组的几个姑娘没有练排球,而是在踢踺子,我对另外的两位同学说:“我去把女同胞的排球借来玩,好不好?”
“好哇!”他们一致赞成。
我过去的时候,雅雯正在和一个高个子的女生玩摔跤,雅雯看上去身形单薄纤弱,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能很轻巧地将高大健硕的对手摔倒,令我咋舌不已:“好厉害!”
跟雅雯同寝室的阿莉——本名田莉,我们班的女同学中有两位广东佬,净给人换名字,田莉变成了阿莉,宋佳蕙简化为阿蕙,陈岚也成了阿岚。不过被她们阿来阿去的,最后全班都跟着阿起来,她们的本名反到没多少人叫了。这位阿莉是山东人,最泼辣不过了。
阿莉见我走过来了,像见了个宝贝似地把我扯住:“喂,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我诧异地问:“什么问题呀?难不难?”
“不难不难,很简单的,你知道瑶人最擅长什么?”
“爬山?”
“不对。”
“射箭?”
“扯远了,告诉你吧,是摔跤!说起来,你肯定摔不过阿雯的。”
我一笑:“那怎么可能呢?我说什么也是条响当当的男子汉,怎么会输呢,笑话!”
“那你去和阿雯摔摔看,吹牛谁不会呀。”
我撸起袖子打算上前比试比试,想想又有些不太对劲,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去与一弱女子摔跤争胜负,那是真正的胜之不武,不胜为笑,还是不比为妙!
“不合适吧,阿莉。”我放下袖子,打算抓起排球赶紧走。
“什么不合适,你是不敢吧?”
“男女授受不亲,不妥当,不好。”我把头摇得跟拨郎鼓似的。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一脑子封建思想……不,你是胆小,害怕了!”
“我怕?!笑话,我怕什么?”
这时又有两位女生过来起哄:“你不怕?有胆子就上去和阿雯比试,别光嘴皮子狠,你肯定输,不敢比。”
“我不怕,我怎么会害怕?我怎么可能输?我怎么会不敢比呢?”话虽如此说,我心中可是直发虚,天知道这帮无法无天的女孩子会打什么坏主意,嘴里应酬着,脚底下却准备抹油——溜之大吉。
我刚退了一步,被阿莉一把揪住,“哎哎,你不是说不怕吗,怎么,吓晕了?走错方向了!阿蕙,阿岚,快去把阿雯喊过来。”
阿蕙、阿岚应了一声,跑过去不由分说地把雅雯拽到我面前。
雅雯一脸困惑地看着我们:“有什么事?”
阿莉指着我说:“这小子说他一只手就能把你摔倒,我说他吹牛,他不信,说要和你比试比试,你快去教训教训他。”
我赶紧喊:“雅雯,别听她……”
阿莉一瞪我:“嘿,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怎么能转眼就食言?”
几个女孩子也在一旁瞎起哄,我脸上挂不住了:“比就比,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世界上谁怕谁呀。”
阿莉转脸对雅雯说:“你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不准让的,你要是让,以后我们都不理你了。”
看来一场较量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