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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聚着狂风的螺旋丸在鸣人手里停留了一刻,然后忽然脱缰的野马似地把施术人掀翻在地。
鸣人第一次忘记了称呼他老师而愤怒地嚷嚷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啊你这混蛋!!!!
他听着那四个惊叹号的大嗓门,愉快微笑。
然后,象要印证悲哀总要和快乐成双成对一样,噩耗传来了。
卡卡西没有看见阿斯玛的遗体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追悼会完毕以后尸体被直接送到尸体处理部队去进行销毁。
猿飞阿斯玛无论其人生成长中有过怎样的矛盾,怎样的纠结,最终有的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忍者人生。
他潜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去探望一下红,可他一找不出自己去探望的理由,二提不起自己去探望的勇气。他只是忽然有了死亡的觉悟。
而他仍然一天不缺地修行改进着瞳术和封印术。
他想起那天早晨鸣人站在绿草茸茸的修行场上说,不知怎么地就有点高兴。
十五岁少年的脸上依然坦率直白地表达着他的喜怒哀乐。
他不知道自己的部下是否内里有所改变就象当年他估不到另一个学生会有怎样的蜕变。他只是坚信着他所注视的鸣人永远如十二岁的阳光坚强敏感善良。
于是他刺激他说,你还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漩涡鸣人。
于是他在夜里不敢放自己睡得安稳因为一早料到某人会偷偷爬起来继续修炼。
于是他笑着说,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啊。
等着鸣人如意料中的呆滞,再抓狂。
他不知道自己是早知道那一切,还是想印证点什么。
而最后卡卡西走出木叶大门的时候忽然想,如果鸣人记忆中关于他的最后回忆是那抓狂的‘你不要过来!’,那也很好。
那一瞬间他错觉老师就在颜山上注视着他的背影,而带土保留着十二岁的模样坐在慰灵碑的上头。
他的瞳术和封印术或许始终都没有用到他希望的地方,不过,那也没什么不好。
他的一生,遭遇那许多,错失那许多。
如果按那新流行在市面上跟自来也抢读者市场的伤春悲秋的正太小散文来说的话,或许可以叫做右眼天堂,左眼忧伤。
没办法的事情,亲热天堂可都是用右眼阅读的。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可以走到哪里,仿佛他所有的人生计划都会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打断。
先被父亲打断,又被带土打断,然后是老师,接下来,宇智波家有名无实的二少爷。
每一次他决心为自己的未来画好蓝图的时候,就会有人用鲜血和伤痛来改变它。
最后卡卡西学会了一个词,叫做逆来顺受。
便再也没什么好惊奇的了。他想,最糟糕无非死掉或者被生活强奸,横竖不会再坏到哪去。
忍者,或许也就是这样了。
但总有一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美好的,比如日出的霞光,比如春天的大风,比如夏日的暴雨,比如有些人阳光的笑容和落在他眼中的一瞬羞涩。
那多么美好。
模糊中他听见小樱忍着哭意的声音说,只要我春野樱活着,你们别想有一个死掉。
女孩子的声线有着忧伤的脆弱,仿佛担当不起任何再一点的失去。
他又在天堂的门槛上溜达了一回,没走进去。或许是地狱的门槛也说不定。
清醒来的时候他看见鸣人趴在自己病床边睡着,手紧紧纂着他的手,唇上有着被牙齿咬破的血迹。
他盯着那张少年青涩的脸庞,想很多年前他就扛着身体的违和感一日不断地修炼瞳术和封印术。
他坚信自己能做些什么,他必须那么相信。
五代目推门走了进来,目光严厉得他以为接下来将是一场足够雷厉风行的训斥。结果那位美丽的木叶领袖只是说,你知道吗,鸣人看见你倒下的时候,暴发出来的九尾查克拉差点毁了那附近的所有城镇。
他知道那份沉重是什么意思,他从十五年前就开始学习跟自己完全不合拍的封印术。
没有任何人要求,他只是任性地觉得过去的所有伤口都变成了他身上永不消失的荣耀和责任。因为他背负了带土的角膜,还有四代目老师仿佛永远不曾消失的注视。
卡卡西欠宇智波家一样东西,也从老师那里继承了一样东西。
他有生之日必须有所交代。所以他一日不能间断地进化着自己的瞳术和封印术。
鸣人醒来以后盯着他看了一阵子,并没有长久到可以令人狐疑或者紧张。鸣人支撑着自己疲倦的身体站了起来,他问他除了分身外挂还有没有什么更有效果的修行办法。
卡卡西险险就要开口批评贪心也要有个边。鸣人却只是看着他说,“我还要变强才行。”
可是他已经不能再给他任何帮助了。
后来战争里连续不断地有人死去,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不再都那么好看。
鸣人更多的时候跟在大和的身边出任务,卡卡西看着自己的右手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他每天练习几次封印术的习惯还是没改。
有时候他看着鸣人和大和一起疲倦地回到村子里,就想起自己二十九岁那年,自来也带着比他记忆中长大许多的鸣人回到木叶,说,按照约定,我就把鸣人交给你了。
当时他有种错觉好象一并交还的还有那不长不短的三年时光。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人生的某个阶段。他决定结婚,为旗木家留下血脉。这是他回避了很久而本不应装做不知道的责任。
他能感到自己的敌人越来越不简单,死亡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有时候晃着手里的苦无卡卡西就会想起自来也小说里某些语句。诸如‘他看见自己的手即将推开那道冰冷光洁的天堂之门’之类等等。
那个时候他就想,旗木卡卡西的人生,还欠个完整的家庭。
其实,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做个好丈夫,也可以做个好父亲。
老天毕竟很照顾他,那年初夏,他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子。温柔娴静,是那种就算失去了丈夫也能撑起一个家,上养父母下育儿女的水一般柔韧坚强的女人。
他想他可以爱她一辈子,象那漫长度日的细水长流,到死为止。
婚礼定在桂子飘香的秋中,对预备结婚的人士,火影大人并没有给什么特殊照顾,他还是一样地出任务。
最后一个任务凑巧和鸣人小樱一起出了,平淡无奇的保镖任务。如果半路没有遇到佐助,如果没有同时凑巧又遇到晓的新党,确实平淡无奇。
卡卡西不得不又一次感叹鸣人那出色无比的意外体质。
佐助睁开眼就是一双开发到极至的写轮,卡卡西一边拉开自己的护额一边心头空荡荡地觉得失落了什么。
他欠宇智波家一样东西,然而那样东西是永远不需要他去偿还了。
当鸣人的身上开始裹满查克拉的时候,他终于有幸看见了佐助身上咒印开始弥漫。卡卡西看不见那些蠕虫一样的黑色印记是怎么爬过他用自己血所铸下的薄弱封印,他想或许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他的学生果然变得很强,千鸟在那年轻的手上绽放出的是比他更耀眼的光芒。卡卡西一边看着那自己无法插手的战斗,一边划开手掌沾着鲜血开始书写封印术的咒文。
他很清楚佐助打不过鸣人,一早清楚。
可是强行封印九尾无法控制的查克拉的瞬间,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手正在被那力量灼烧。到疼昏过去之前,他确信自己是看见指骨了。
清醒回来之前的朦胧中,他能感到小樱正在为自己治疗。有谁的眼泪掉在了他的伤口上,温度和盐份使得它沾到的地方都象火烧一样的灼热。
小樱在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了。
而后他住院修养了一些日子,婚礼因为时间匆忙而顺延了。小樱是医疗忍者,经常会在工作顺路到他的病房看他,鸣人却一次也没有出现。
卡卡西觉得有点失落。
临出院的那天,小樱一边给他收拾着东西,一边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问了他一句:“老师你还记得那时候昏迷着你说过什么吗?”
他疑惑地看向小樱,而她是无论如何不愿再说什么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接下来的好几天,直到变冷的空气提醒他秋天已经将要结束的时候,他才想起,当时似乎迷糊着说过那句话。
“封印术本来就是为了你学的。”
到底他当时是不是说了这句话,卡卡西也无法再找到鸣人来个求证了。
五代目说,鸣人外出修行了。
至于鸣人去了哪里,她没有必要也没打算告诉他。
他就那么平淡无奇地度过了那个冬天,等待着春暖花开的时候,结婚成家。偶尔他会有点遗憾,鸣人大约是没可能赶得回来参加他的婚礼了。
然而第二年的春天,卡卡西在自己结婚前一天惊讶地发现鸣人站在自己单身宿舍的门口。早春乍寒的风里,他正朝自己的手上呵气。
卡卡西听见自己喊了对方的名字,许是风寒的缘故,声音略略的哑。
鸣人抬起头来笑,说我总算在老师你结婚前一天赶回来了。然后他分身瞬间造出几份螺旋丸说老师你看我已经可以自己把九尾的力量运用到这个程度没问题了。
卡卡西伸出那只曾经被灼烧得见到骨头的右手,轻轻在鸣人头顶上一揉说真不愧是我的部下啊。
鸣人的脸色却慢慢沉重起来。他眼睛紧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似乎在犹豫着些什么。
然后他抬起头,用卡卡西从不曾在他脸上看过的严肃表情说,卡卡西老师,请你以后更珍惜自己一点好吗。不然师母会伤心的。
卡卡西听着,隐隐想起当时滴落在伤口上眼泪的灼热温度,忽然红了眼眶。
急于掩饰一般地,他习惯地拉出笑脸说这种事情还需要你这小鬼来叮嘱我么。
他忽然没有道理地想起很多年前,四代目老师对还是少年的他说,卡卡西,在能为别人做些什么之前,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你死了的话,那些需要你的人会非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