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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中,有几个是封了婕妤、美人的?”
常禄扫了一眼,“回皇上,几乎都是。”
“落井下石么……”龙靖裳的唇边已是纯粹的冷笑,“常禄,待朕的皇后娘娘将升了品秩的嫔妃住处重新安排好了,记得让人来报一声。”
“是,那奴才让人去……”
“不用去催。”他知道常禄误以为他着急,道:“这事不急,让她们再闹一阵子又何妨。况且重阳节将近,正是事多的时候,待过些日子空闲下来再忙着事吧。”
“奴才明白。”
“还有,无论这事闹多大,绝对不准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去。”龙靖裳厉光一闪,扫过常禄僵直的身体,“明白了吗?”
常禄擦了擦冷汗,心中十分惊愕,只觉得这主子的心思当真事越来越难猜,喜怒无常更甚从前。
正在此时,前方的绿袖漆黑无神的眼突然一亮。
“皇上!”她放声尖叫,从地上起来便跌跌冲冲向龙靖裳跑来,一边语无伦次的哭喊着:“皇上来了!皇上来救我了!绿袖好可怜,绿袖的命好苦!皇上……皇上来救我,来救我了啊皇上!皇上你要救救我,你要救救可怜的绿袖啊!所有的人都在欺负我,我的命好苦,命好苦哇!”
被她这么大声的嚷嚷,龙靖裳索性也不藏了。
他慢慢的走过去,任绿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他的腿,哭喊着:“皇上您救救我……救救我……”
龙靖裳慢慢的扫过一干女子,由不知所措至强作无事,一个个井然有序的上前请安,一反常态的规矩,也不见往日的明争暗斗。
他自然知道她们心中紧张,深怕坏了他心中的印象,又怕他追究绿袖之事。
于是他对她们笑得轻松,仿佛方才什么都没看见一般,道:“朕来看看诸位爱妃,谁知碰上这等事。”不等众女子误会什么,他一脚踢开绿袖,嫌恶的瞥了她一眼,朗声道:“真是疯了,常禄,让人立刻把她送去泽瑟宫。”
***
夜里怡然殿说是让宫内大小嫔妃都去看戏,凤竹心从中午起来用了膳,便被月满拉了梳妆。
大小妃嫔齐聚一堂,争奇斗艳自是不用说了。
凤竹心想了想,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皇后,即便不是后宫之最的美人,也不能彻底被人比下去了,便老老实实的任月满折腾。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经由月满的手,一点点的由一个半大的少女,渐渐成为尊贵非常的皇后,心中啧啧称奇,月满真是有一双巧手。
“是皇上让我早些过去么?”凤竹心问。
她记得龙靖裳昨日早晨说是晚上才去怡然殿,看月满这样,那估计就是龙靖裳交代了什么了。
月满点点头,道:“是,今晚怡然殿也会有不少朝中大臣前去,皇上说,娘娘你要是乐意,等一会儿可以传旨召见凤大人。”
凤竹心心中微动,首先考虑的是龙靖裳的目的。
后宫嫔妃与朝中大臣一同看戏,这事也不是新鲜事,只是当龙靖裳鼓励她见她父亲,那就必定是有所图谋了。
她略略一想,是了,是让她这皇后作为表率,这样其他妃嫔见她们在朝中为臣的亲人便名正言顺了,至于见面后会谈什么说什么……凤竹心想,龙靖裳这人决不会做无用工,必定是知道些什么她所不知道。
那么多的嫔妃,他下一个目的到底是谁,凤竹心现在一点都猜不出来。
总之,她按他说的做就是了。
“娘娘要见凤大人么?”
凤竹心想了一想,说:“等下午晚些时候才差人去礼部说一声吧。我想在御花园与父亲说会儿话,然后同父亲一同前去怡然殿。”
“是,奴婢到时嘱人去礼部传话。”月满在凤竹心的漆黑发丝中插入一支金簪,是一只小小的凤凰,垂着一丝丝的金色,轻轻晃动,霎是好看。
她一头发丝垂至腰间,流水般的柔软,月满只是挑了一簇在脑勺做了盘了一下,再用这一支金色凤凰簪作为头上唯一的装饰,落落大方又不失端庄华贵。
凤竹心起来走了两步,果然这一身衣衫比往日要重上一些。
她回头望了望月满,却见月满来到她身边半步远,双手搀上了她的手臂,竟是要扶着她走。
顿时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想她凤竹心这辈子不过年方十四,便已经到了需要人搀扶着走路的地步了么……
“娘娘,现在打算去哪儿?”月满问。
凤竹心考虑了一下,说:“时辰还早,就去御花园走走吧。”
月满点头说是,立即令人安排了轿子。
御花园内待了没一会儿,凤竹心就有些后悔了。
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娉婷而来,一身耀眼的火红,显得肌肤更好似赛雪。
正是许久不见的戚红绫。
凤竹心偏头抬起步子,一想觉得不合适,又只好放下,站在原处有些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
戚红绫见到凤竹心时也是一怔,片刻便扬眉向她走来。
“戚红绫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论礼节,戚红绫当年在合和宫便是出类拔萃的好,与凤竹心这有些像是被父母宠坏了的官家女儿不同,戚红绫的一举手一投足就仿佛是一副画,优雅完美得找不出一丝差错。
然而凤竹心对于戚红绫有一种类似于对待老师的畏惧,如今在她眼中看来,这一个大礼令她更是手足无措。
好在,她也并非过去的凤嫣然。
她面上神色分毫不变,将心中的东西掩饰得一丝不苟,抬手道:“免礼。”
凤竹心并没有忽略戚红绫起身时那探索的一瞥。
“戚婕妤怎么有空来这御花园?不往怡然殿去么?”她浅笑着问。
“回娘娘,见时辰还早,便来御花园走走。”戚红绫答得不卑不亢,语调起落有质,听起来诚恳而不见卑微,即使如今面对得是皇后,她依然能保持着她那一份傲然。
凤竹心在心中佩服之极,想到自己在太后面前的唯唯诺诺,对她的观察更是仔细。
太后不会希望她过于精明,但也不会乐见她始终如一个方才出嫁的闺秀般战战兢兢,她需要的正是戚红绫这般的不卑不亢。
戚红绫自然不会知道凤竹心此时的心思,她见她毫不避讳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也就迎了上去。
兴许是见她们两人的气氛有些怪异,月满适时的在凤竹心耳旁低声唤道:“娘娘。”
“什么事?”
“时辰也不早了,是否让月满去礼部将凤大人带来?”
不早了么?
凤竹心记得她们才来御花园不久,哪里来的‘不早了’一说?
忽然又转念一想,戚红绫身旁无人伺候,月满再离开,她与戚红绫想必也就不需再拘束于礼节了。
她的确有话想与她说。
便道:“那么你去吧。记得,若到时父亲他还事务缠身,便等他忙完了再请他来,那也是不打紧的。”
“是,奴婢遵命。”
待月满走远了,戚红绫的眸子便直勾勾的对着她。
“你确实变了,懂得支走人了。”
凤竹心笑了笑,说:“我不过顺势为之,并未刻意想让月满离开。”
“若是这样,那么我嫉妒你。”戚红绫坦然的望着她,道:“从一开始,你就占尽了便宜。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不缺,为何你能如此幸运,轻易便成就了旁人力所不能及的事?”
“我知道月满走后你的态度会变,没想到你……”凤竹心摸摸头发,苦笑起来:“我怎么说也是皇后,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直面红心,就算我知道你说得是事实,心里总是没那么快接受的。”
戚红绫黝黑的眼盯着她,红唇一启,道:“我的话并没说完。你可知道,嫉妒的背后便是羡慕,你有我所没有的,所以我羡慕你,也嫉妒你。”
“戚姑娘,我还是叫你一声戚姑娘。”凤竹心走近她,心中浮现方才戚红绫那不卑不亢的神态,她昂首直视,说道:“戚姑娘,我想,我必须对你道歉,曾经我没能理解你对我的善意。我也必须向你道谢,碧玉的事,谢谢你告诉我。还有……”
戚红绫任她无声许久,静静的等着她的‘还有’之后。
“还有,我想,如果当时我在场,无论落水的是谁,我都一定会去救的。”她见戚红绫的脸色一变,并不退缩,继续道:“我明白你所说的道理,我所说的,仅仅是我自己出于良心所作的伪善罢了。若是那人与我的利益有冲突,我想,我也是不会救的。”
“是吗……”戚红绫看着她,复杂而深邃的。
月满与凤父二人从礼部出来时已经有些时辰了。
正如凤竹心所想的,凤父手上正在记录重阳节相关事宜,她也就在礼部门外候着,直到凤父忙完了,她才上前拜见。
凤父一路上不发一语,默默的走在月满身侧。
他们到御花园时,正巧见戚红绫与凤竹心在凉亭中对面而坐,正在说些什么,两人的神情都很是认真。
月满心头掠过不解,她一直以为戚红绫与凤竹心并无交情,而戚红绫这般女子应当是极其恃才傲物的,怎能与凤竹心说到起一去?
“娘娘。”
见他们两人前来了,凤竹心示意他们可以过来,而戚红绫也极为适时的选择告退,刚好与月满错身而过。
凤父走上石阶,与月满一同来到凉亭里凤竹心的前方。
“娘娘,凤大人请到了。”
“微臣礼部侍郎凤志承,参见皇后娘娘。”凤父纳头便拜。
凤竹心将视线放在别处,轻道:“凤大人平身吧。”
“谢娘娘。”凤父起身站好,头略略的低下,态度极是恭敬。
凤竹心捏着手心,没见到时,想父母想得苦,待如今见到了,凤父这般态度,却叫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想问家里可好,大哥是否有消息传回来,二哥如今学业如何,外祖母的病好了没有,母亲和蕙姨娘身体是否安康,父亲你近日可好……
可这般的凤父,却叫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