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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剑眼角抽搐了几下,又道:“那些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柳无伤叹了口气,缓缓道:“赵丰。”
醉剑又转头对上官蓉淡淡地道:“上官姑娘,醉剑山庄已非太平之地,你还是速速离开吧。”
上官蓉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
醉翁突然道:“她已经不能回去了,就算回去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醉剑铁青着脸,面部表情已经僵硬,问道:“为什么?”
醉翁嘴角牵动了数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慵懒美女咯咯笑道:“剑哥你怎么不理人家呢,蓉儿妹子失忆了,连他的剑哥哥也不认识了呢!真是好可怜哦。”定然是醉翁把上官蓉花痴的事情告诉了她。
不管是醉剑、柳无伤,还是醉翁,好象都很怕和她说话一样,醉剑被迫道:“小百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语气竟然出奇地和善,红纹从未见过醉剑对女人如此温柔。
她就是叶百合,那个让色医柳无伤都头痛三分的女人……(至于她哪里厉害,恕猪某卖个关子,以后再交代^_^哈哈)
叶百合轻轻挽了一下耳畔的秀发,悠然道:“剑哥你没听见醉翁说醉剑山庄已经没有‘酒’了么,以剑哥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想不到个中原由?”
醉生梦死,醉剑的命根子!醉剑只觉两眼一黑,用颤抖的声音道:“谁…谁…叫她喝的?”
叶百合嫣然一笑道:“赵丰。”
“他人呢!!??”
“丢了……”
……
※ ※ ※
空!空!空!劈柴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晨光从窗外洒在我的脸上,温柔而舒服。
我微微一动,一阵刺骨的疼痛袭上身来。
我缓缓睁开双目,茫然地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我是谁?
我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干净的被单严严实实地把我裹在里面。
我的身体虽然痛苦不堪,灵台却是无比清明,脑际之中没有片许慌乱,只是觉得里面偌大的空间仿佛被从中抽净一般空空如也,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清晰起来,无比空灵的思绪逐渐向外扩散,享受着这种轻快、放任的自由感觉。
这是一种极其玄妙的感受,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万一,我好象从未拥有过这副身体一般,全部感觉都是如此的新奇,惟有灵觉变得极其敏锐,方才我略有探知四周的冲动,灵觉就潮水般听话地向四周散去。
除了劈柴的空空声,从西面的房中传出一把天籁般的柔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丝丝语声入耳,似有无穷的魅力般,说不出的舒服,柔婉的语声又似蕴涵着许多悲伤与无奈,要与这诗词一同抒发出来。
一个豪放的女声接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然后哈哈大笑道:“如此气韵沉雄的《短歌行》从婉兮你的秀口吐出,竟也婉约得不象话了。”
被称作婉兮的女子浅浅一笑,继续与后者说笑起来。
莫名的真气不停地在我体内流动,我缓缓闭上双目,把精神拉回思绪的初衷——我是谁?
我尝试着从脑海中搜出些许端倪,可它光滑得就像一面镜子,根本无迹可寻。
脚步声近,门开。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看到我睁开双眼,青苹果般的小脸儿一下红了起来,慌忙地把药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眼睛却偷偷向我瞄来。
我眨了眨眼,冲她微微一笑,她呆了呆,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逃似地飞快地跑了出去。
我脸上有花么?
本能地从被单中抽出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一抬不要紧,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我的皮肤竟然惊人的白皙,白得有些透明。
我坐起身来,终于从旁边的铜镜中看见了自己。
那是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与周身的皮肤一样雪白,漆黑的头发自然地散落在肩后,竟有一种超尘脱俗的感觉,疼痛是来自身体内部的,皮肤表面却毫无半点瑕癖,堪称完美。
清澈的目光反射到自己的眼中,像无底的神潭,深邃而神秘,我哑然失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既然心中充满空白,眼中自然一片空灵。
这就是我么?尽管我记不起自己从前的样子,总觉得眼前的自己有些不太真实。
我刚穿起床畔放着的一套长衫,房们又被推开,走进两个倩雅的绝色女子。
左边的女子一双美目迎上我清澈的目光,娇躯一震,脸上立时爬上两朵红云,略一迟疑,旋又大胆地与我对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她开始脸红的小女儿模样同后来与我大胆对视,两中截然不同的姿态使她流露出一种奇异的特殊魅力。
右边的女子双目微闭,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已经无法形容她的美丽,相信那微闭的秀目中定然隐藏着一双摄人魂魄的眸子。
我大胆地欣赏着她们动人的容颜,左面的女子想要发怒,但一接触到我毫无杂念的眼神,说怎么也气不起来,只得任由我的目光在她们身上逡巡。
她似要隐藏刚才的失态,先发制人道:“婉兮,想不到我们居然拣个宝贝,啧啧,那浑身是血的家伙俊俏得紧哩,竟然比小白还白。”
我恢复记忆时才知道小白原来是她们曾经养过的一只猪。
婉兮微微一笑道:“这位先生是否遇到了什么山贼匪类,幸好我们恰巧路过才将你救了起来。”
我摇摇头,她的声音比仙乐好好听,比春风还温柔,比阳光还和煦,我突然不想开口,只是含笑看着她们。
左边的女子又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情,伤势好了没有,谢不谢的没关系,要是没事了你就可以滚了,我们的麻烦已经不少了。”竟然全无淑女风范,声音豪放依然,我却很难把她和方才吟诗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她又炮轰似了问了我一连串问题,我依旧不语,笑着,摇头着,我不想说话。
最后她好象要抓狂了,气呼呼地问道:“你是不是白痴啊?”我摇摇头,微笑着。
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天啊!婉兮,我们竟然救了一个白痴!”
一直沉默的婉兮突然道:“先生若是没有地方去,就先住在这里吧。”
“婉兮!他是白痴,你和他说话有什么用!他又不会回答你,就会傻笑,摇——!”还没说完就呆呆地立在那里,不再言语,因为我突然冲她们点了点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
“你!”那女子秀目圆睁,粉面含嗔,冲婉兮道:“我不答应!我养猪养狗也不养他,白吃白住,想得美,要么去帮齐伯劈柴,要么就趁早滚出去!哼哼……”说完瞟了一眼我比羊脂还要白皙的手,一丝不忍从眼中闪过,银牙一咬,仅存的一点怜悯也被莫名的怒意所代替。
婉兮冲我嫣然一笑,歉然道:“先生莫怪,如果伤势未好,多住几日倒也无妨。”
我根本无处可去,便决定在此住了下来。
使我感到十分遗憾的是,婉兮始终不肯睁开她的眼睛……
婉兮的全名叫清婉兮,那个恨得我牙根痒痒的女子有一个十分有趣的名字——嫜菲。
尽管她表面恨我入骨,当她气呼呼地拉着清婉兮夺门而出时,分明流露出了兴奋、好奇的神情。
※ ※ ※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亦不晓得自己是谁,在体内莫名真气的影响下,我似乎对一切都淡泊起来,狭小的院落像井一样把我围在中间,每天仰首望着同一片天空……
井口大的天空中漂泊着不定的云,我总是呆立在院子正中,痴痴地仰望……
辽阔的天宇在我脑海中逐渐地扩大,头上的一片也只成了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角,在变幻莫测的风与云彩中,似乎包容着无穷的深意,值得我去体味探索……
它们深深地吸引着我,几乎使我忘却了自身的存在,时光不停地流逝。日出日落,我石化了一般沉浸在对天地深刻的感受当中,仿佛我从未真正地了解过其中的真意。
一晃七日过去,我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是在院子里的发呆中度过,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身边的人就像一个和谐的大家庭,除了劈柴的齐伯终日不语,其他人俱是谈笑风声,没有丝毫芥蒂,整个院子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当中。
灵觉散布到院落的每一个角落,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如此的清晰。
整个院落除我外共有五位成员:清婉兮、嫜菲、成天劈柴的齐伯、清理杂务的王妈,还有爱脸红的小姑娘清虹——她是清婉兮的妹妹。
清婉兮始终吝惜地闭着她的秀目,她是这么的热爱生活,始终微笑着迎接一切……
嫜菲一见到我不是冷哼就是白眼,赌气似的不给我好脸色,可是一旦跑出我的视线就开始偷瞄我,偶尔接触到我清澈的目光,先是浑身一震,然后白眼一翻道:“井底之蛙。”就慌忙闪开。我总是笑而不理。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看齐伯劈柴,有时候竟然可以看得入神起来,听着极有节奏的空空之声,总会泛起一丝奇妙的感觉,就像风……云……一样无法琢磨。
清虹总是爱脸红,每次看到我的时候都会脸红,每天她都将饭端进我的房间,然后脸红着离开。
这七天中,王妈只出过一次门,记得当王妈出去的时候,院中的气氛一下沉重了下来,好象要面临着什么生离死别一样,然后被王妈和蔼的微笑轻轻化解,看到王妈安然无恙归来之后,众人才放下紧张的心情,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他们好象共同保持着某种默契般,将某种悲伤掩盖在欢快的气氛之下。
我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