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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三垂眉头紧锁,垂下头来,呐呐道:“疯哥……”
果子道:“哈哈,疯哥?早被我宇宙无敌天下第一的轻功甩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疯哥要是真在的话,哥哥我就从这爬回驿馆!”
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果子身后响起:“那你爬吧。”
树林除了瑟瑟夜风吹得秋叶簌簌作响,剩下的便是一片静谧空阔,声音虽然不大,土三却如遭雷击,缓缓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两张自己此刻最最最不想见到的笑脸,脸的主人正是我与南宫倩。
果子眯起眼睛,胖乎乎的脸蛋显得愈发天真无邪,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打了个哈哈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疯哥您老人家。大嫂在上,我们兄弟给您请安拉!”
土三也不是省油的灯,低下头来,冲南宫倩腼腆一笑道:“几日不见,大嫂您又年轻漂亮了不少哩!百合姐姐和其他几个姐姐想您想得紧哩,还叫我们给他们带好呢!”
土三和果子真不愧是步常莱的兄弟,随机应变、见风驶舵的本事几乎可以和柳无伤一较高下,尤其那分毫无慌张、极其冷静的卓越头脑令我也不得不对他们赞赏有佳,暗赞他们年少有为。
他们早知我绝非善类,讨好南宫倩的确是他们最明智的选择。
南宫倩哪里经得住他们的油嘴滑舌,俏脸一红,娇羞无限,对二人的印象顿时划上了两个大大的加号。
土三、果子见自己马屁成功,喜上眉梢,对南宫倩又是一阵猛拍,直接当我不存在。
他们的马匹工夫也真是了得,南宫倩素以冷艳著称,不一刻便被二人拍得风情流露、笑颜如花。
搞定大嫂,疯哥再牛也不能把我们怎地!
土三和果子忽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天才,连拍马屁都要比别人更有天赋。
土三越笑越贱,果子越说越得意,南宫倩越来越把他们当亲弟弟……
我干咳一声,打破了他们融洽欢快的和谐气氛,南宫倩不禁俏脸一红,走到我的身旁,感受着土三与果子望向她的恳切、真挚、充满泪花的双目,摇了摇我的手臂,用细弱蚊蝇声音道:“疯哥~~!不要难为他们了……”
天!她这是在向我撒娇?冷若冰霜的南宫倩在向我撒娇……
单凭这点就足以让我对两个年轻人另眼相看,我也是头一次看到南宫倩撒娇呢。
土三与果子亦被南宫倩展现的另一面别样风情迷得晕晕乎乎,同时向她透去感激的目光。
我暗呼厉害,差点就点头答应。可转念一想,不行!绝对不行!哼哼!我狠狠一咬舌尖,立刻摆脱了糖衣炮弹的侵袭,虎目圆睁道:“绝对不行!”
南宫倩深深被我流露出来的霸气震慑着,不由自主地躲到我的身后,对土三和果子投去无奈的目光,我暗呼好险,她只消再软语片刻,我便要投降。我心中叹气,土三、果子,是你们命不好,哼哼……
摸不清我究竟意欲何为,两个心神不宁的年轻人呐呐低头走到我的面前。
我诡异一笑,更显高深莫测,冷然道:“你们罪其一,戏弄丰哥我;罪其二,方才坏我好事;罪其三,不禁不知悔改还企图逃避罪责。是认打还是认罚?”
两个年轻人在南宫倩闪到我身后时就已经有了迎接一切悲惨未来的觉悟,面对强大的我,他们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道理他们自然明白,齐声问道:“打如何讲?罚又如何?”
我先瞥了一眼“没落”,淡然道:“打比较容易,你们每人屁股吃我五刀,此事我就不再计较。”
二人大头一阵猛摇,丝毫未加考虑脱口道:“那罚呢?”
他们之所以拒绝得如此干脆,原因有二,第一,虽然“没落”无锋,我下手却不知轻重,万一用个三四五六成真气,他们恐怕没个十天半月起不来床;最重要的还是第二个原因,丢人!二十来岁的俩大老爷们被人打屁股,若是说出去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尤其若是给步老大和百合姐姐知道了,自己今后也就不用再混了。
我忍着笑意,铁着脸接道:“至于罚么,更容易。以后改叫我叔叔,叫倩儿婶婶……”
更丢人!土三、果子相互对望,目中光华闪烁不断,似乎正用眼神交流着什么。我大感有趣,只见二人脸色变换不定,眼神几经交换,好象最终达成某种共识,终于再度向我望来。
土三嘿嘿一笑道:“疯哥……我们选择……这个!”
土三的刀,果子的剑。带着凛冽尖锐的破空之声一左一右已然同时攻至。毫无征兆,两人像是配合了千百次般,异常默契。刀法是我的刀法,剑法是醉剑的剑法,赫然便是我与醉剑分别传授步常莱的三招刀剑。而在这一刀一剑中又似乎存在某种契合,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两招变成了一招。
这当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面对如此完美的合击之术,我不禁也有些兴奋起来。由于二人出手毫无征兆,南宫前“啊”了一声便是一脸惊容,显然被他们的骤然偷袭搞了个措手不及,对我担心之余又显得有些慌乱,一时呆立在原地,竟不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高人一等的灵觉使我在第一时间嗅到了危险的存在,由于感受不到来自他们身上的杀意,我决定兵行险招,不动用真气,直接以招数制敌。我的“修行”,只有在不断的危机中探索“武”的真意,才能达到理想的境界。
“没落”以奇异的角度轻轻扶过土三的刀背,然后堪堪擦过果子的剑锋。由于我动作委实太快,“嘭”、“嘭”(没落不是金属,所以没有金铁交击的声音)两声似乎重合起来,宛然我一刀同时与“它们”相触一般,每一击都是从刀剑之锋的侧面轻扶而过。
以最简单的招式,达到最理想的效果。
土三、果子早知我厉害,哪敢有丝毫保留,可这屡试不爽的一招偏偏被我轻易化去。
就像蛇打七寸一样,我触碰到了他们招式与兵器中最为脆弱的一环。他们的招式都是蓄势一击,本就讲求速度、力度的结合,往往一点点外力就可以改变他们刀剑的轨迹。
我这一刀正是达到了这样的效果,但这份眼力、冷静与手头的准绳,却绝非一日之功。
我有心等待他们还有何精妙后招,并不急于进攻,稳住心神等待他们蓄势再发。我此时看似清闲,其实再危险不过,需知我以“巧”制“强”,他们二人身手、功力又本就不弱,必须保持百分之二百的冷静头脑,否则一个闪失便要阴沟里翻船,还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在旁人眼中,我这简直是玩火自焚。而我亦是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杀气才会如此完全放开。
土三、果子本想第一招先声夺人、抢得先机,然后出其不意地转身逃跑。
谁知第一招就为我所破……再要逃跑也恐难成功,两人现在攻也不是,跑也不是,尴尬一笑,又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把刀剑仍到一边同时傻笑起来道:“疯哥我们刚才和你开了小玩笑,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汗……他们不愧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这套心有灵犀的本事与无比默契的作风令我感受到了我与叶百合、醉剑、柳无伤同祁九孤之间的一点一滴,心中不禁浮起一丝暖意。
但是,若是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他们,我又有点舍不得……
还有,究竟是谁将我与醉剑的刀剑之术重新组合起来的呢?如果换作失忆之前、未得齐远点拨以及奇大师暗示的我,恐怕亦要吃上不少苦头。还真期待另外两招的威力呢!
想到做到!他们不出手,我可以逼他们出手。
刀起。“没落”骤然幻化出无数刀影,将他们笼罩起来。
刀上虽然没有劲气,刀影却无处不在。
我并没有进行攻击,而是一方面封锁住了他们全部的退路,另一方面给他们施加压力,造成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好激发出他们全部的潜能。
土三、果子二人面色亦转为凝重,豆大的汗珠顺额淌下,俱是握紧刀剑,如临大敌,等待我出招。如今全部的主动权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我大喝一声,无数刀影又化为一刀。
两个年轻人均感刀势是冲自己而来,土三轻叱一声(估计是两人早已商量好的暗号),全力抵抗我山洪爆发般的一刀,刀上明明没有任何劲气,他们偏偏感受到一重压迫,一种临近死亡的压迫,渴望宣泄出某种力量般,毫无保留地回应我的“问候”。
他们所使用的仍是我与醉剑各自传授的一招。
好刀、好剑。我的皮肤被他们的刀风剑气刮得生痛,“没落”却毫无阻拦地冲破他们的防御圈,土三闷哼一声,臀部中了我一记刀背。
由于我本就对这三招了如指掌,果子的臀部亦难于幸免,在我的“没落”之下惨遭毒手。
我大乐,刚要收刀。他们却又有了变化。
第四招!竟然还有第四招!与前三招不同,滔天的杀气冲我席卷而而来。
我甚至找不到这招中存在任何破绽,就好像它们本就是同一人同时施展出来一样,互补互助、浑然天成,森森的死气降低了周围的温度,简单的剑,简单的刀,却紧紧锁住我全身的要害。
我不能退,后面是南宫倩。
我无法抵挡,因为我找不出破绽。
从然我能击败其中一人,亦必然命丧另外一人的手中。
刀风割裂了我的衣服,剑气斩断了我的发带,刺骨的寒意甚至已经触碰到了皮肤。
我败了。
“喝!”我大吼一声,一层淡蓝色的罡气,猛然从我身上爆发出来。
我全部力量倾巢而出,毫无保留,臻入先天的自然真气果然深厚了得,二人的攻势明显受阻,动作亦缓慢下来,这短暂的停顿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再度挥起“没落”,两声闷响过后,土三、果子兵器脱手,后退数步坐倒在地……
娘的!这么变态的招数,究竟是谁教他们的?
此地再非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