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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的芳香来。 从一扇扇敞开的门望进去一排排妇女客厅里的一个个房间里坐着,她们暗暗微笑着,眼睛里闪着光芒,撅着嘴,手里摇动着扇子,扇出的风吹到她们的嘴上。 客人们还在不断到来,一个仆人专门通报新到客人的姓名,在人群里慢慢走着的男人们,竭力为女伴寻找位置;男人们的胳膊被女人们挽着,心里感到惴惴不安,踮起脚尖,向远处望去,看是否有空椅子。 人们挤满了公馆,裙子碰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有些角落里,一大片花边、裙结、裙撑挡住了整个通道。 女人们习惯于令人眼花缭乱的拥挤场合,很有礼貌,能够容忍,仍然不失其风度。这时,一对对男女离开了让人窒息的客厅,跑到花园的深处。那里,威尼斯彩灯发出微弱的粉红色光芒,在草地边上轻轻飘拂着妇
女们裙子的暗影,好像伴随着四对舞舞曲的节奏,树丛后面飘荡的乐曲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的悦耳的乐曲。斯泰内刚刚遇到富卡蒙和拉法卢瓦兹,他俩在酒菜台子前喝着香槟酒。“真是漂亮极啦,”拉法卢瓦兹一边察看着用金色长矛撑着的紫金色帐篷,一边说道,“我们还以为是在香料蜜糖面包集市里……嗯?确实这样,到了香料蜜糖面包集市!”
现在,他总是装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什么都经历过了,当今没有什么值得自己严肃对待的了。“如果旺德夫尔还活着,他会感到惊讶的。”富卡蒙咕哝道,“你还记得吧,他以前在壁炉前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真没想到!别再嘲笑这里的变化了。”
“别再提旺德夫尔了,他是一个失败者!”拉法卢瓦兹轻蔑地说道,“他以为自焚可以令我们震惊,这是大错特错!
现在没有人再提他了。把旺德夫尔勾销了,完蛋了,埋葬了!
还是谈谈别人吧!“
随后,斯泰内走了过来同他握手,他又说道:“你们知道,娜娜刚才来过了……啊!
伙伴们,看她进来时的样子,简直惊人!她首先拥抱伯爵夫人,然后,新郎新娘走过来,她向他们祝福,并对达盖内说道:‘你听着,保尔,今后,你如果去追求别的女人,我可饶不了你……’怎么?
当时你们没有看见这幕情景!啊!漂亮极了!她装得真像!“
两个男人目瞪口呆地叫着。 最后,他们一起大笑了。 拉法卢瓦兹很开心,觉得自己很有一套。“怎么?
你们相信真有其事……老天爷!
是娜娜促成了这
桩婚事。 何况她还是这个家中的一个成员呢。“
于贡兄弟走进来,菲利普叫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这时几个男人谈论起这件婚事。拉法卢瓦兹信口开河,胡说一通,乔治很生气。 娜娜确实把自己过去的一个情人介绍给缪法做女婿,不过,说她昨天晚上还同达盖内睡觉,这是没有的事儿。富卡蒙竟然耸耸肩膀,意思是谁能知道娜娜何时同何人睡觉呢。 乔治盛怒之下回答道:“我,先生,我知道!”他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最后,大家还是都认为像斯泰内所说的,这是一件永远都搞不清楚的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酒菜台前,他们让出一些地方,但几个人还呆在一块。 拉法卢瓦兹放肆地盯着女人们看,还以为自己是在马比耶舞厅里。 他们发现韦诺先生同达盖内坐在一条小路的尽头,正在那儿谈话,感到非常惊讶。 他们信口说了一些笑话,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韦诺先生叫他们忏悔呢,韦诺先生教他们如何度过新婚之夜呢。 然后,他们回到客厅的一扇门口。 客厅里一对对男女在波尔卡舞曲声中翩翩起舞,他们摇摆着,在站着的男人中间,留下一阵风。 从外面吹进来的微风,蜡烛的火焰被风吹得直蹿。 每当一条长裙随着舞曲的轻快旋律飘忽而过时,就卷起一阵风,把水晶吊灯上散发出的热气驱散了。“哎!他们在里面一点不冷!”拉法卢瓦兹嘟哝道。他们从花园的神秘阴影中走了出来,眨着眼睛。 他们看见德。 舒阿尔侯爵一个人站在一群妇女当中,他身材高大,俯视着周围裸露的肩膀,他脸色苍白,神态严肃,在稀疏的银发下面,流露出一副高傲而尊严的神态。 他对缪法伯爵的行
为非常气愤,已经公开宣布与他断绝关系,并声称不再到这座公馆来了。 今天晚上他同意来这里的原因,全是因为他外孙女执意要他来。 他对这婚事是不赞成的,并用愤怒的言词攻击统治阶级对现代荒淫生活的可耻迁就,认为这样做一定会导致统治阶级的垮台。“啊!完蛋了,”杜。 荣古瓦夫人对尚特罗夫人耳语道,“可怜的公爵被那个婊子迷住了,从前我们知道他就是那样虔诚,那样高贵!”
“他好象快要倾家荡产了,”尚特罗夫人接着说道,“我丈夫手里有过他一张借据……他现在住在维里埃大街的那座公馆里。 这件事全巴黎的人都在谈论……我的天哪!我不能原谅萨比娜;不过,你也得承认,是他给她留下了许多话柄,哎!
如果萨比娜也任意挥霍钱财……“
“她何止只挥霍钱财!”
她的话被杜。 荣瓦夫人打断了,说道,“总之,两个人一起挥霍,他们就会破产得更快些……他们已经陷进泥潭里了,亲爱的。”
这时,她们的谈话被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 原来是韦诺先生,他就坐在她们的后面,他好像要把自己隐藏起来,这时他向她们探过头来,嘟哝道:“为什么要说泄气话呢?
一切都要毁灭时,上帝就会自动显灵的。“
过去这个家曾让他管理,现在他看着它一点点衰败下去,却无动于衷。 自从他住过丰岱特庄园以后,他就听任邪恶行为发展,他明白自己也无能为力。 他什么都能接受,娜娜使伯爵迷恋,福什利呆在伯爵夫人身边,甚至爱丝泰勒同达盖
内的结合。 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他表现得更加灵活,更加神秘,现在他有一个想法,希望控制这对新婚夫妇能够像控制已经关系破裂的夫妻一样。 他知道大乱会带来对宗教的虔诚,到时天主自会显灵的。“我们的朋友缪法伯爵,”他继续低声说道,“他总是对宗教怀着美好的感情……他已向我提供了最好的证据。”
“那么,”杜。 荣古瓦夫人说道,“他应该首先和他的妻子和好啦。”
“当然罗……正是这样,我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和解。”
于是,两位太太就诘问他。 但他又变得谦虚起来,上天才能安排这件事。 他想让伯爵与伯爵夫人和解,是为了避免一件丑闻被张扬到公众中去,只要人们按照礼仪行事,他们很多过错是会被宗教宽恕的。“总之,”杜。 荣古瓦太太又说,“这位冒险家的婚姻应当被阻止。”
矮老头子脸上立时露出异常惊讶的神色。“你错了,达盖内先生是一位有着很大长处的青年……他的想法我很了解,他希望人家忘掉他青年时代的错误。 你尽可放心,爱丝泰勒以后会引导他走上正路的。”
“嘿!
爱丝泰勒!“尚特罗夫人轻蔑地说道,”我倒觉得这个小姑娘意志薄弱,她是无能为力的!“
韦诺先生听了这样的意见,莞尔一笑。 新娘子的事他不想做太多解释。 他闭上眼睛,似乎对此事毫无兴趣,他又走到他的角落里,消失在许多裙子的后面。 于贡太太虽然有些疲劳,心不在焉,却也听见了几句。 德。 舒阿尔侯爵同她打
招呼,她带着宽容的神态并以下结论的口气对他说道:“这两位太太也太苛求了。大家的生活学会太苦了……对吗,我的朋友?
一个人想被别人宽容,就应该学会宽容别人。“
侯爵尴尬了一阵,生怕于贡太太的话是指桑骂槐。 但是当他看见善良的老太太露出了忧郁的笑容,便稍稍恢复了常态,对她说道:“不,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宽容……社会就因为迁就错误,才在走向深渊。”
舞会进行得正热闹。 又重新开始跳一轮四对舞,客厅的地板在微微颤动,这座古老的住宅在这欢乐的震撼下似乎要塌陷了。 在一片模糊、攒动的人头中,一张女人的面孔不时被看到,她不停地随着舞曲旋转,目光炯炯有神,嘴唇微微张开,她白皙的皮肤被水晶吊灯照亮了。杜。 荣古瓦夫人说,这真是丧失了理智,在一座勉强能容纳两百人的屋子里,却请来五百客人,简直发疯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到卡鲁塞广场上去举行订婚仪式呢?尚特罗夫人说,这是受新风俗的影响,从前这样隆重仪式,只有家里人参加,可是现在呢,一些不相干的人都要来,一条街上的人都可以随便进来,不挤成这样子,似乎晚会就显得冷冷清清。现在的人总是摆阔气,巴黎的社会渣滓都被请到家里来,来的人这样混杂,日后家风败坏,不是很自然的事吗?这些太太埋怨道,她们认识的客人总共不超过五十人。 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多人呢?一些年轻姑娘穿得相当的袒胸露肩。 一个女人在她的发髻上插了一把金匕首,身着一件镶黑珠子的上衣,很像一件锁子甲。大家微笑着瞧着另一个女人,她出奇得大胆,裙子紧紧裹在
身上,样子很古怪。 在这里展现了冬末的豪华服装。 出席者有的还是声色犬马圈子里的人物,凡是女主人有一面之交的人都被邀请来了。 大家聚集一堂,有大名鼎鼎之士,也有声名狼藉之徒,他们的共同兴趣就是尽情享乐。 屋子里面越来越热,客厅中间挤满了人,四对舞的舞步既有节奏又对称。“伯爵夫人真漂亮!”站在花园门口的拉法卢瓦兹说道,“她仿佛比她的女儿还小十岁……对了,富卡蒙,旺德夫尔打过赌,说她没有屁股,你说呢。”
在场的男人们对这种下流话大为反感。富卡蒙只回答道:“还是去问你的表哥吧,亲爱的,他正好进来了。”
“哟!
我有一个好主意,“拉法卢瓦兹叫道,”我用十个金路易来打赌,她有屁股。“
福什利果然来了。他是这里的常客,他怕各道门口人挤,便从饭厅绕个圈子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