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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入蜀主孟昶宫中。一日大热,蜀主与花蕊夫人,夜纳凉摩诃池上,作一词。
朱具能记之。今四十年,朱已死久矣,人无知此词者。但记其首两句。暇日
寻味,岂《洞仙歌令》乎?乃为足之云。”这就是说,苏轼写《洞仙歌》,
取材于民间传说,加以自己的想像,虽有所借鉴,但仍经过自己创造性的劳
动,“乃为足之”,全篇设想蜀主当时情事,全由“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而来。
那么,眉州老尼记得的首句为“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洞仙歌令》
究竟是怎样的一首词呢?这就引起了后世研究者的兴趣,有人还对此作了考
证。南宋赵闻礼所编的《阳春白雪》中有这样一则记载:“宜春潘明叔云:
蜀主与花蕊夫人避暑摩诃池上,赋《洞仙歌》,其词不见于世。东坡得老尼
口诵两句,遂足之。蜀帅谢元明因开摩诃池,得古石刻,遂见全篇。词曰: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贝阙琳宫恨初远,玉阑干,倚遍怯尽朝寒。回首
处,何必留连穆满。芙蓉开过也,楼阁香融。千片红英泛波面。洞房深深锁。
莫放轻舟瑶台去,甘与尘寰路断。更莫遣流红到人间,怕一似当时,误他刘
阮。’”赵闻礼是南宋人,离苏轼的时代不远,《阳春白雪》保存了不少宋
词作家的资料,假如上述这则资料可靠的话,今传的《洞仙歌》确系东坡所
作,而眉州老尼所传的则是另一首。与赵闻礼同时代的王明清在《挥麈余话》
中也说:“‘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孟蜀主诗,东坡先生度以
为词,”今人俞平伯在《唐宋词选释》中也认为《洞仙》一歌,系东坡根据
有关材料改写,“若系原作,则东坡既抄袭了又讳言其所出,这当然是不会
有的。”唐圭章在《唐宋词简释》中也称苏轼补足蜀主《洞仙歌令》,“风
流超逸,亦是公得意之作”。上述材料都证实了苏轼是今传《洞仙歌》的作
者,较有影响的一些宋词选本,都把它归入苏轼的名下,似乎不再存在疑问
了。
实际上,前人对《洞仙歌》是否系苏轼所作早就提出了异议。明人田艺
蘅所撰《留青日札》中有一段论诗的话,引述“冰肌玉骨清无汗”一首诗,
全诗是这样的:“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一点月窥人,欹
枕钗横云鬓乱。起来庭户悄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屈指西风几时来,不道
流年暗中换。”其情景文采与《洞仙歌》一般无异,却道是花蕊夫人之诗,
并无苏轼的位置。清代著名词学家朱彝尊在《词综》一书中说:“蜀主孟昶,
避暑摩诃池上,作《玉楼春》云云。按苏子瞻《洞仙歌》本隐此词,然未免
有点金之憾。”清代陈栩、陈小蝶在《考正白香词谱》中也认为孟蜀主诗“冰
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乃《玉楼春》,“且人相传诵固未佚失”,“东坡此
词(指《洞仙歌》)实全用其本句而成,乃必托之眉山老尼,岂欲避抄袭之
诮也?”这就干脆说苏轼的《洞仙歌》是抄袭孟昶的词,托眉山老尼云云,
遁词而已。
即使在宋朝,也有人认为《洞仙歌》并非苏轼所作,《墨庄漫录》(南
宋张邦基撰)是一部记载士大夫故事和评述诗文的笔记,其中提到“东坡先
生少年遇美人,喜《洞仙歌》,又邂逅处景色暗相似,故(隐木)括稍协律
以赠之。”“(隐木)括稍协律”,即是说苏轼只根据原作内容稍加改动。
这样看来,《洞仙歌》的作者不是苏轼而是五代时蜀主孟昶。这真是众
说纷纭,莫衷一是。千古《洞仙》究谁属?谁能解开这个谜呢?
(姚仁海)
《生查子·元夕》是朱淑真作的吗?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
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这首《生查子·元夕》词,写的是夏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景象,抒发
的却是对自由结合的爱情的追求。它在写法上和唐人崔护的“去年今日此门
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诗一样,运用自
然而有力的今昔对比,传达出词人幽怨抑郁的感情。它的语言平实,风味隽
永,体现了真实、朴素与美的统一,是两宋词中难得的佳作。
《生查子·元夕》的作者是谁?文学史上有两种互相争论的意见。一说
是欧阳修作,一说是朱淑真作。
说《生查子·元夕》为朱淑真所作的,首推明代杨慎。杨慎《词品》中
的《朱淑真〈元夕〉词》条,详细论说了这首词为朱淑真作的见解:“朱淑
真《元夕·生查子》云云,词则佳矣,岂良人家妇女所宜邪?又其《元夕》
诗云:‘火树银花触目红,极天歌吹暖春风,新欢入手愁忙里,旧事惊心忆
梦中。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长任月朦胧。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
同。’与其词相合,则其行可知矣”。杨慎站在封建卫道士的立场上,以朱
淑真的诗证《生查子·元夕》词为朱淑真所作,且攻击朱淑真“其行可知”,
“岂良家妇女所宜”。杨慎在明代声誉很大,他这一说法对当时和后世很有
影响。
明代出版的朱淑真《断肠集》收有《生查子·元夕》词。此外,认为《生
查子·元夕》词为朱淑真作的还有明末藏书家毛晋。毛晋在汲古阁《宋名家
词》跋语中,即有关于朱淑真《生查子》词的记载。《情史》、《游览志余》
和许多清人笔记,也都认为此词为朱淑真作,并仿效杨慎对朱淑真进行污蔑
攻击。
认为《生查子·元夕》词为欧阳修所作的则有清代的王士禛、陆以湉、
况周颐等人。王士禛《池北偶谈》卷十四说:“今世所传女郎朱淑真‘去年
元夜时,花市灯如昼’《生查子》词,见《欧阳文忠集》一百三十一卷,不
知何以讹为朱氏所作。”陆以湉《冷庐杂识》卷六说:“‘去年元夜’一词
本欧阳公所作,后人误编入《断肠集》,遂疑淑真为泆女,皆不可不辩。‘去
年元夜时’非朱淑真作,信矣。”况周颐在《蕙风词话》中对此词为欧阳修
作论证更详:“《生查子》词今载《庐陵集》,宋曾慥《乐府雅词》、明陈
耀文《花草粹编》并作永叔。慥录欧词特慎,《雅词·序》云:‘当时或作
艳曲,谬为公词,今悉删除。’此阕适其选中,其为欧词明甚。”
清代撰修的《四库全书》,从《生查子·元夕》词为欧阳修作立论,并
驳斥了这首词为朱淑真所作的说法。《四库全书总目》卷百九十九:“此词
今载欧阳修《庐陵集》第一百三十一卷中,不知何以窜入朱淑真集内,诬以
桑濮之行。慎收入《词品》既而不考,而晋刻《宋名家词》六十一种,《六
一词》即在其内,乃于《六一词》漏注互见《断肠词》,已自乱其例,于此
集更不置一辨,且证实其为白壁微瑕,盖鲁莽之甚。”
总之,《生查子·元夕》词,欧阳修的《庐陵集》和朱淑真的《断肠集》
都有收录。关于此词究竟属欧阳修还是朱淑真作,自明朝以来就有争论。直
至现代,争论尚未平息。季工著文说《生查子·元夕》词为朱淑真作,而胡
云翼、俞平伯、姚奠中等人则认为是欧阳修所作。这场“官司”不知打到何
时方能结束!
(许山河)
《题临安邸》作者是谁?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
《千家诗》里这首脍炙人口的七绝《题临安邸》,不同的版本,或说作
者淳熙间士人林升,或说莆田林洪字梦屏,或说晋江林外字岂尘,大多云据
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其实,《西湖游览志》并无此诗,而是在其续
作《西湖游览志馀》里才有如下记述:
绍兴、淳熙之间,颇称康裕,君相纵逸,无复新亭之泪。士人林升者,
题一绝于旅邸云: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薰得游人醉,便
把杭州作汴州。
即兴题壁,很难是工整楷书,大都“龙蛇飞动”。“升”、“洪”。“外”
三字草书形体相近,加之抄传讹错,以致此诗不仅作者多说,而且短短28
字中便有数字异文。
《题临安邸》作者究竟是谁,千百年来一直是个疑案。
士人林升己不可考。南宋莆田林洪,字用宏,据《兴化府志·艺文》和
《莆田县志·选举》记载,林洪为绍定二年明经进士。绍定距淳熙50 年左右,
他是南宋后期人,不可能是绍兴、淳熙年间作此诗;况且,他的字不是“梦
屏”(也查不到另有字梦屏者),亦无诗词记载。可考者唯林外。林外于绍
兴三十年(1160 年)前为临安太学生,时间和地点都符合《西湖游览志馀》
的记述。据张思岩《词林记事》和唐圭璋《全宋词》记载,林外这位在南宋
初期名噪京师、声达宫廷的诗人,曾在吴江垂虹亭桥下,仰题了一阙《洞仙
歌》:
飞梁欹水,虹影澄清哓,桔里渔村半烟草。叹来今往古,物换人非,天
地里,唯有江山不老。雨中风帽,四海谁知我,一剑横空几番过?按玉龙嘶
未断,月冷波寒。归去也,林屋洞门无锁,认云屏烟障是吾庐,任满地苍苔,
年年不扫。
同代人叶绍翁《四朝闻见录》说这首词是林外“以巨舟,仰而书于桥梁”,
天水渺然,旁无外路,令世人益神之。
关于这位“闽士林外”,稍晚的周密在《齐东野语》说他:“字岂尘,
泉南人。词翰潇爽,诙谲不羁,饮酒无算。在上库,暇日独游西湖,幽静处
得小旗亭饮焉。外美风姿,角巾羽氅,飘飘然神仙中人也。”又说他在西湖
旗亭题壁间曰:“药炉丹灶旧生涯,白云深处是吾家;江城恋酒不归去,老
却碧桃无限花。”南剑黯淡滩湍险常复舟,行人多畏避之。林外戏题滩傍驿
壁曰:“千古传名黯淡滩,十船过此九船翻;唯有泉南林上舍,我自岸上走,
你怎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