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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等待着最可怕时候的来临,一边恐惧着那未知会发生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吼——!”突然间黑暗里听见外面有动物一声咆哮,我心跳快了一拍,声音很熟悉,是狐狸!!狐狸他还在外面啊!!!
这个时才想起来狐狸他还在外面躺着,我傻眼了。刚才情急之下只顾着自己逃,居然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外面。这么长一段时间……那个“人”会对他怎样?!他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出什么事了!!!
想着想着脑袋一下子发昏了,手脚冰凉僵坐在原地,我对着那扇微渗进一些光的门瞪直了眼呆看着不知所措。
突然门外嘭的声巨响,乍然间把我心脏惊得猛震了一下。终于回过神迅速从地上跳起,我扒着门缝使劲朝外瞧,可是门缝太小,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好象是什么东西在外面倒下了,啪嗒嗒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远远的地方径自来到了我的房门前,我听见门外响起狐狸再次一声咆哮:“吼!”
赶紧把门打开,门开一刹那我呆了一呆。
门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倒地发出那声巨响的东西,没有在我门边咆哮的狐狸,也没有那个无脸的依附在伊平身体里的无脸女人。整个客堂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的那种干净。只有一支红蜡烛在桌子上明明灭灭地燃烧着,一时间让人错觉……刚才那一切不过是我的幻觉。
“嗒……”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鼻尖上,在我游移着从楼梯间一步跨出去的时候。
温热,带着股微腥,还有……狐狸身上香水的味道……
我心脏咯噔下一凛。
猛抬头就看到狐狸被高高悬挂在屋子的房梁上,那个没有脸的女人俯压着他的身体,头在他身上一伸一缩,随着她的动作,一滴滴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狐狸的肩膀不停地沿着房梁下淌。
我被这景象给彻底骇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狐狸精会被弄成这种样子?!
狐狸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被打回原形变得成了一只真正的野兽还不算,连抵御之前伊平那种普通人的攻击的力量都没有了??他当初是连勾魂使都敢直面冲突的呀!!狐狸……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到底是被卷到一种什么样的处境里来了?!!
脑子里麻线似的乱成一团,我看着房梁上那两道身影张大了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直到砰的声闷响狐狸的身体突然间脱离房梁背朝上直贴到了天花板上,我才触电般一跳回过一口气,然后看到一只套着绣花鞋的脚从房梁上慢慢垂了下来。在我头顶微微晃了晃,啪嗒声轻响,鞋子从脚上脱落,正掉在我脚下的地板上,我忍不住眼皮子一抖。
在另一只脚从房梁上垂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一把黑得发亮的长发在那两条腿中间荡悠悠扫了下来。沿着发丝再次望见那张苍白的脸,脸上眉眼如画,虽然隔得远看上去有点模糊,可依旧可以辨别清楚那是张美得能让同性都觉得窒息的脸……
见我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瞪着她,那个女人朝我嘴角轻轻扬了扬。鲜红色嘴唇艳得像她身上那件大红棉袄子,她的头随着垂荡下来的身体在半空中轻晃着,晃得一头黑发雾气般飞飞扬扬。
“你对他做了什么!”一片死寂中我突然听见自己的话音。
她看着我,没有开口,只是身子滴溜溜打了个转,像条软骨的蟒蛇。
“你对他做了什么!”一抬手用力指向狐狸,我提高了嗓门再问。
可是变响了的嗓门并没有掩盖掉我声音里的颤抖,我看到那女人眼梢里冰冷的笑。
突然间笑容消失,目光穿过我的脸她径自望向我身后,一张嘴微微抿起。
我忍不住回头迅速朝后瞥了一眼。
一眼看到铘在我身后站着,像个不真实的影子般无声立在那道楼梯间的门前,背靠着门框静静看着我,暗紫色眸子在烛光里微微闪烁。
“铘!”看到是他不由自主一阵激动,忙转身朝他伸出手,我尖着嗓子急叫:“快!快救狐……”话音未落,喉咙却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猛然间用力卡住了我的喉咙,拖着我一点一点朝那女人的方向移,我被这突然而来的窒息感给吓坏了,没头没没脑伸出手朝用力脖子上抓,却一抓一个空。只感到脖子上那股冰冷的力道越来越强,可是又分明没有任何东西在我脖子上,急得我一张脸憋得通红,手在空气里一阵乱伸,我直直瞪着不远处那个不动声色盯着我看的男人。
他依旧在门边上站着一动不动,手指拈着发,发丝在指间绕着圈。
这时我的喉咙已经无法让我吸进氧气了。感觉得到一些唾液从我嘴里溢了出来,可是我没办法合上嘴,更没办法用嘴去呼吸。只能拼命挣扎着,竭力用手去拉扯脖子上那个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禁锢。然后听见身后那女人近在我耳畔低低说了一句:“最后一个……最后一个……”
“啪!”这同时手上一阵抽痛。只觉得手上什么东西突然间消失了,勉强低下头匆匆朝手上扫了一眼,我的腿一软。
那是姥姥给我从庙里请来的,从出生之后开始被我戴了足有二十多年的那串珠子。可能是被我刚才疯狂挣扎时的力道给扯断了,一颗颗雪白的珠子零零落落从我手臂上滚下去,掉在地板上,啪嗒嗒弹跳出一阵清脆声响。
这当口脚底下一滑,一只脚正好踩在其中一颗珠子上,我踉跄着一头朝地板栽了下去。
扑倒瞬间只觉得脖子上那股力道死死拖着我的头朝上拔,几乎要把我的头从脖子上撕裂开来般的一种感觉。我只能跪起身把头尽量朝上仰,仰得过高,脖子无法忍耐地发出咯咯咯一阵呻吟,而我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鼻涕因为这无法明状的酷刑而一行一行往外流。
这就是濒临死亡时的那种感觉么?
没办法呼吸,没办法发出声音,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体各处的神经……
视线渐渐涣散起来,我看到那个女人倒垂着望着我的那颗美丽头颅。她看着我微微地笑,可是她的眼睛里流动着的只有一股浓得刀子般锐利的恨。
她为什么那么恨我……
她到底是谁……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眼睛朝上一翻,我两只眼里虚空似的黑了黑。随后只觉得耳边有什么吼了一声,尖锐而愤怒,听上去好象是狐狸。
不由自主再次睁开眼,我勉强朝上再看了一眼。片刻好象又能模糊地看到点什么东西了,我看到在我头顶那片天花板上,狐狸四爪分开被牢牢钉在那个地方。
是真正的钉。
用那种和此时卡着我脖子的力量一样的,靠肉眼根本就看不到的东西,他四只爪子上还有血在不停往下滴着,用力扭着头在那里挣扎着咆哮,像一只真正的兽一般……
我突然真希望能够再看到他眯起那双狡猾的眼睛哦呀一声叫我小白……
这么一个可笑又渺小的希望……
它竟然是我临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无怪乎要一直被他叫做小白。
想着突然忍不住想笑,刚咧开嘴,忽然间感觉自己的手在脖子下抖得触电般的厉害。
无法控制的颤抖。连带着手上那串锁麒麟也疯狂地抖动起来,在我手腕上卡啦啦一阵阵脆响,不知道是不是我两眼发花产生的错觉,那些珠子碰撞间彼此流窜出一道暗红色的光泽。
只是那么一闪过而过的短促,手不抖了,脖子上也突然释放般蓦地一松。
骤然而来一大口空气灌得我几乎呛背过气去,来不及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保住了我的命,只顾着又贪婪地连吸了几口气,直到两只眼睛前不再是昏天黑地的一片眩晕,我才抬头朝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惊得我几乎真魂出窍。
那女人正从房梁上朝我直扑下来,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她朝我伸着手,手里那根尖锐的钉子尖正对着我的头顶。
我唯一的反应就是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头,两条腿根本就钉子似的扎在原地动不了了,眼看着那枚钉尖带着道锐利的光呼啸着朝我刺过来,我本能地把头一缩用力闭上了眼。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觉那枚钉子刺到我的一刹那,它的尖锐突然就消失了,一些柔软的毛扫在我脸上,带着狐狸身上混杂着血腥味的淡香。
睁眼,就看到狐狸站在我的面前,嘴用力咬着那女人的手,他一双眼绿得像是要从里头折出光来。地上一圈暗红色的爪印,他四只爪子鲜红鲜红的,被不停涌出来的血濡的透湿。
眼泪一下子从眼里滑了出来,我突然间无法控制地哭出声:“狐狸!!”
他傻么!他傻么!!!那个女人还不一定就能刺中我,他这种样子下去可是要死的啊!!他不知道现在他只是只狐狸吗!!一只恐怕连五百年的道行都已经保不住了的狐狸……
笨狐狸!!笨死了的狐狸!!!
“嘭!”突然耳边一声闷响。回过神就看到狐狸被那女人一把甩开,一头撞在旁边的桌角上,连人带桌咔的下瘫倒在地。桌子四分五裂,狐狸落地瞬间动了动,似乎挣扎着想爬起来,头刚抬起,一口血从嘴里喷出,他头一歪躺倒在地上不动了。
而那女人似乎暂时把我给忘在了一边,握着手里的钉子倏的下身影一闪已站在狐狸身边,眼看着她举起钉子就要往狐狸身上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猛跳起身一跃扑到那女人身上,对准她那只扬起的手腕张嘴就是一大口咬下去。
用力地咬,死命用力地咬。
女人的手冰冷而僵硬,被我突然而来的举动迟疑了片刻,她一扬手提起我就朝地上甩。力气从未见过的巨大,根本无法抗拒她手腕上这股子强劲的力道,我脱手从她身上直飞了出去。嘴里却刚好咔的声生生咬下块肉来,刹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满了整张嘴,一阵剧烈的恶心,刚被撞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