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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脖子旁的沙土刨开了一些,然后抓住我的肩膀,把我从地底下象萝卜一样拔了起来。我低下眼睛,看见自己的双脚离地面有一米多高,我的身子小小的,跟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差不多。
梦境并不连续,也可能中间的部分遗忘掉了。第二个印象深刻的情景是我从一条河里边爬起来,浑身湿淋淋的。我在河水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像:一个身体修长的少年,年纪只有十七八岁,稍微卷曲的头发长及肩头。不过那不是熟悉的我,是另一个人。微风吹过水面,影像象玻璃一样破碎了。
我看见很多人聚拢在距离不远的大街上,兴高采烈地跺着脚,大声叫喊。我从岸边的石头上拾起衣服,边穿边向人群走去。现在我知道吸引我上岸的原因了,几十头大象排成一队,安静地从街道中央慢慢行过,人群中有人喊着“大祭司图卡!大祭司图卡!”当中的一头大象响应号召般仰起长鼻,低吼了一声。那头大象的背上,坐着一位英俊的男子,他身上的金色长袍闪耀出太阳般的光辉,让我睁不开眼。尽管很多年过去了,可我还是毫不费劲地认出了他,时间在他身上好象失去了威力,他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和当初在沙漠中救我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变得更沉稳凝重,更有力量了。
他走过去了,没有注意到我,也许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粒微尘。“女王陛下,女王陛下到了!”更暴烈的欢呼声随着人墙潮水般涌来,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根圆柱粗细的象腿从我头顶迈过,差一点把我碾成肉泥。
我打了个滚爬起来,抬头一看,惊呆了。
那座象背铺满了鲜花和草叶,一个少女晃荡着双腿坐在上面,淡黄色的长发象一匹绸缎披落下来,缠住了她的足腂。也许是我的狼狈样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垂下脑袋,对我笑了一下,那翡翠般的眼珠子在太阳底下熠熠闪光。这就是女王吗?哦,万能的神啊!她实在太美了!我屏住了呼吸,如果不是距离太远,我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去亲吻她那娇嫩如玫瑰花瓣的脚趾。
起床后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不出所料,又跳过了一天,已经是星期四了。我永远失去了昨天,还有明天。
我神思恍惚地把车驶进了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开门出来时,一个人影蹿到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刘明。“师傅……”他瞪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形容憔悴。“别再叫我师傅了,你不配!”我嫌恶地推开他,向停车场出口走去。他突然向前一步,死死扯住我胳膊说,“求……求你了,不要让公司开除我。”我愣了一愣,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昨天跟王中则说了,有他没我,嘿嘿。”我回头看了一眼刘明,他还在用怯生生的眼神觑着我,似乎没听见什么异常声响。这个声音来自我的脑子。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我冷冷地说道,刘明以为我在跟他说话,支吾着说,“什……什么?”我瞪了他一眼,“我不想在销售部看到你了,要是其他部门也不需要你,那就怨不得我了。”说完一甩膀子,把呆若木鸡的他留在原地,大踏步走了。
公司附近的麦当劳生意总是很好,偶尔我会在那里遇见来吃中饭的同事,但今天人不是太多,还有很多空的座位。我买了一个巨无霸汉堡,一杯可乐,刚坐定,就看见程婴推门进来了,我犹豫着是否跟她打招呼,因为我并非独自一人。但她已经看见了我,并向我点头微笑。我只好举起了手。
“这女孩不错。”他在身边说,“她喜欢你。”
我头也不回,“那又怎样?”
“干嘛让她失望?”
“你少管闲事。”我狠狠咬了口汉堡包。
缪塞斯笑起来,“为了爱情,对吗?多么高尚啊,亲爱的何方。你不想跟她上床吗?”
如果能看见他,我一定会把手里的可乐泼到他脸上。
程婴端着盘子走到我对面,我忙把桌子稍稍清理一下,让她把盘子放下来。我在心里说,“你可以走开吗?”缪塞斯笑着说,“你真不客气,不过我还是不打搅你们了。我昨天告诉她,你的失忆症已经好了。”我偏过头,确认他已经离开,才回头对程婴说,“怎么,你也来吃垃圾食物?”
“天太热,吃什么都没胃口。”程婴伸手拈起一只小面包,咬了一口。“昨天我做了个恶梦,梦见自己在公共浴室洗澡,洗完后发现自己的衣服找不到了。我吓坏了,找啊找啊,几乎把整个浴室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找不到。我央求旁边的人把衣服借给我,哪怕遮遮羞也好,可是没有人理会我,大家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后来,我就蹲到地上,哭了。”她说着笑起来,“这个梦是不是很好笑?”
“可能是因为你缺乏安全感。”我替她分析,其实我的那些梦才叫稀奇古怪。她点点头,认同我的观点,“是啊,有时候真的是这样,知道我为什么没男朋友吗?”我哦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其实追我的男人挺多,也有条件不错的,但我就是没办法投入,跟他们在一起,我没有安全感。”
“呵呵,我不是心理医生,爱莫能助。” 我低下头,啜着可乐说,“其实这几天,我也做了不少奇怪的梦。”
“说来听听。”她显得饶有兴趣。于是我将自己的梦告诉了她,不可避免的,我们谈到了陈沫。她的事,连小文也不知道,那是太久远的记忆,我觉得没有提起的必要。
“真是可惜,多好的女孩子啊!”程婴欷嘘不已,“如果她没有发生意外,你们现在不知道会怎样?”
“谁知道呢?也许我们会结婚,也许还是免不了分手,世事难料。”我又喝了口可乐,发现杯子空了。“其实再可怕的梦,醒来也就没事了,对自己的生活失去控制,才让我真正感到恐惧,因为那是现实,你无法逃避。”
“你对自己的生活失去控制了吗?”
“有一点。”何止是一点,我几乎已处于全盘失控的状态,只是没法对她讲。
“不会吧,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啊。”她不解地说。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我低头看了看表。这个动作马上被她敏感地注意到了。“该走了吧?”
我问她,吃完了吗?她回答说,好了。我说,那咱们走吧。
到了麦当劳门口,她说想去时代广场买点东西,问我可不可以陪她。我答应了,心想总比枯坐在办公室里强。
在太阳底下晒了半个多钟头,车厢内已经有些发烫,虽然路途并不远,我还是把空调打开了。程婴拿出一块丝质手帕,轻轻吸着额头的汗,说,真热。我的目光掠过她隆起的胸脯,说,一会儿就凉快了。
十分钟后,我们到达那座全市最大的商场。
我以前也常陪小文逛二楼的女装商场,所以并没有觉得不自然。程婴身材高挑,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当她在试衣镜前面搔首弄姿时,我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随着她的身体转动,心想她平时若不是热衷于健身,恐怕很难保持这样完美的体型。
不过当她在一个内衣专柜前停下脚步时,我开始有些局促不安了。她把刚买的几件衣服往我手里一塞,便钻进五彩缤纷的内衣丛中了。我赶紧抬脚踱到不远处的耐克专卖店,脑袋里响起了警报。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在买内衣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关系并不亲密的男人,她的这个举动中包涵的暗示,连傻瓜也看得出来。我想,如果再不采取一点冷却措施,就有引火烧身的危险了。
“今天真是满载而归。”程婴从内衣店出来,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你觉得无聊吗?”
“不会,反正也没事可干。”
我提着四五个包装袋,站在商场电梯上徐徐下降,一想到袋子里装着程婴的内衣,我感觉怪怪的。
“出去散散步吗?外面很凉快。”小文斜靠在厨房门口问我。月光透过百叶窗,射到她身上,形成一道道明暗相间的图纹。
“不想去。”我躺在沙发上,没精打采地说。
她走到身旁,“你有心事?”
“没有。”我避开她的视线,心里一团糟。
“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小文柔声道,“告诉我好吗?”
告诉她我害怕黑夜,害怕睡眠?告诉她,晚上睡在她身旁的是另一个男人?不,我不能。
“我真的没事。”我在她脸上看到了生气的表情。“骗人!我不是小孩子,何方,你也不是个撒谎的高手。”她转过头去,望着窗外的某个地方。我挺起身子,把手放在她的背上,“小文,你听我说……”
她猛地站起身,任由我的手掌从她背部滑落,“你说过爱我,对吗?可是你爱我什么,因为我每天陪你吃饭,和你上床?这就是你表达爱情的方式?难道我连分享一点你真实内心的权利都没有吗?”
我被她一连串的诘问弄得哑口无言,也许,我以前的做法是错误的?我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我知道我没用,帮不上你什么忙。”她眼中露出失落的神色,“我的爸爸妈妈以前也这样,他们各自为政,有时候,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就象两颗在不同轨道上运行的星球。他们的夫妻生活是这样空洞乏味,换了是我,可能连一个月也忍受不了。”她低下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好怕我们的将来也象他们一样,我真的好害怕。”
我一阵心痛,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不会的,我们怎么会那样呢?”我几乎忍不住要将镜子的秘密告诉她了,但脑子里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你说了也没用,她不会相信你的!”是啊,任何一个神智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相信这种事情的,没有任何看得见的证据,来证明我的话是令人信服的。我退缩了,骗她说自己在工作上遇到了麻烦。小文轻信了我的话,满意地依偎在我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