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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分手的时候,林渝把小玲托给了我,“带她好好玩玩吧,别辜负了人家一番情意。”我看向小玲,她把手插在牛仔裤兜里,眼睛望着虚无缥缈的某个地方。我和林渝道了再见,转而问她,去哪里玩?小玲抬起眼,视线从我脸上滑过,说,无所谓。我让她等在原地,然后走向酒店的住房登记处,要了个单人房。
我们经过大厅,向电梯走去,她把散发着洗发液清香的脑袋靠在我肩上,我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把她推开,以免让熟人撞见,实际却做了相反的动作,用手臂搂紧了她的身子。
上周的某天,我很努力地趴在小文身上时,偶然睁开了眼,却意外地发现小文在盯着我,她的眼神如此冷静,让我的身子一下子凉了半截。
我停止了动作,她疲倦地闭上眼说,“继续吧,不要停。”可是我冷却的身体就象淋湿了的木头,再也燃烧不起来。我从她身上下来,伸手去摸床头的烟盒。
“你不是把烟戒了吗,怎么还抽?”
我停下手,把烟盒塞回原处。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问题吗?”小文躺在床上,眼睛直视着天花板。
“什么问题?”我明知故问。
“告诉我,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那些女人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只是些客户。”我不耐烦地说,心里只想早点结束和她的谈话,这种交谈方式我越来越不喜欢。
“客户?一些很亲密的客户对吧?”她挖苦道。
我惊讶地看着她,难道缪塞斯露出了马脚?“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说话了。我想扳住她问个清楚,却又没那个勇气。
那次不欢而散的对话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第二天小文回自己家去了。我打她手机,关机。电话打到她家里也一直没人接,我怀疑她把电话线拔了。
我没去找她,因为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我相信过一阵子,等她消了气,会回到我身边的。我考虑跟缪塞斯好好谈谈,让他收敛一点,或者,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小文,也许那样会好些。可是,当我对缪塞斯提出自己的想法时,他却说出了那么蛮不讲理的话。
我没有资格讨价还价,我只不过是一个出卖自己灵魂的人。
我感觉小玲在亲吻着我的眼睛,她的嘴唇柔软,湿润,我忍不住想哭。
“你那么漂亮,为什么做这种事?”我知道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白痴,但还是忍不住想问,我觉得她这样很可惜。
“因为漂亮,所以才吃香嘛,你以为长得丑有人要吗?”她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房间里满是香烟的味道。
“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对吗?”
“有些生活就象吸毒,染上了就戒不掉。”她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个脸,有股说不出的妩媚。“要是时不时碰上你这样的男人,日子也算没有白过。”
“我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又能给你什么?”我从她手里接过吸了一半的香烟,放在嘴上。
“至少可以给我钱,还有,让我快乐。”
“那你就这样过一辈子?你有没有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一辈子是多久?一百年,还是十年?我的一辈子可能只有这么点。”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那根烟头,“将来,象不象天上飘着的云?风一吹,就什么都没了。”
“你真是个悲观主义者。”
“是啊,就你乐观。可我好象没见你怎么高兴过。”她俯卧在床上,以手支颐,问我,“你的生活是怎样子的?”
“我有一个女朋友,我很爱她……”小玲打断了我的话,“那你跟我一起,有没有负罪感?”我笑起来,“这问题值得我认真思考一下。也许,过几年再告诉你。”
“不嘛,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她撒娇地拉着我胳膊,晃来晃去。
“没有。”我说,“我跟你的关系,只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不会影响到主旋律。”我以为我的话可能会刺激她,但小玲只是笑了笑,“你们男人,都这个德性。”她的话让我想起了小文,心里莫名的一酸,小文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有一次我们去爬山,最后的一百多米我是背着她上去的,到了山顶,我们脱掉鞋子,把脚伸进凉爽的溪水里泡。小文说,何方,你对我真好,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我说,那当然了,我会一直对你好的。她说,那我要是变丑了,变老了,你还会对我好吗?我说,你要是变老变丑了,我也好看不到哪去。小文笑了一下,突然止住了,轻声说,你要是哪天不想对我好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让我猜疑,也不要骗我,好吗?我不明白她为何变得忧郁,便把她搂在怀里说,傻瓜,根本没那种事,你怎么会那样想呢?她说,不知道,反正什么事时间一长,我就没把握。她靠在我怀里,扬着头望天边的一抹云霞,你看,那片云真漂亮。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那云的形状酷似一匹通体火红的独角兽,美极了。
送走了小玲,我躺回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缪塞斯是怎么进来的我不知道,当我醒来时,他已经躺在我身旁了。我看着自己的身体,觉得一阵难以抑制的悲伤。他睡得很香,一点也不介意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影子。
我出了酒店,不由自主向小文家走去。已将近一周没见到她了,这又创造了我们交往的新纪录,我们冷战的持续时间从未超过三天。我记得两次比较大的磕碰,一次是我生了病不去看医生,她怎么劝也没用,很生气,我知道她为我好,但我一向不喜欢去医院,这可能跟我的父母有关,他们对医院非常反感,原因是一个亲戚因医生的误症送了命,那个官司打了很长时间。但我第二天就妥协了,我打电话给小文,表示愿意去医院检查。通完话半小时不到,她就出现在我面前,说已经跟单位请了假,要马上陪我去医院。这让我很惊讶,我说自己去就可以了,用不着劳师动众。她说不行,不陪着我,她不放心。直到我在医院做过检查,开了药,她才笑嘻嘻地说,这样才乖嘛。
还有一次情况要严重些,一个跟我有过几夜情的女孩打电话来纠缠我,那是我和小文认识前保有肉体关系的最后一个女孩,网上结识的,她说自己有二十一岁,但我怀疑她不到二十。那个女孩有好多男朋友,大多是些和她一般大的男孩子,我可能是其中最老的一个。她说自己怀孕了,言下之意是我应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我不相信她的话,因为我每次都做安全措施的。我让她把医院的检查报告拿出来,结果她慌了神,只剩下哭了。我的道行还不够深,这表现在我面对女孩子的眼泪就会手足无措,硬不起心肠。
后来我帮她把孩子弄掉了。为此,小文三天没跟我说话,但最后还是原谅了我,理由是在她之前发生的事,她管不了。
那件事促使我下定决心同过去一刀两断,开始一心一意和小文交往。
我走进小文家里,看到客厅那熟悉的布置,如果我还有心脏的话,它一定跳得很快。我穿过那道形同虚设的门,进了她的卧室。粉红色的墙壁,放满了玩具的书架,这一切都透出温馨的气氛,让我回忆起初次来到她房间的感觉。我在床前停住,低下头,痴痴地望着熟睡中的小文。她的眉毛微微蹙起,嘴巴的线条也不如往日柔和,让我感觉她入睡前一定满腹心事。窗帘间漏进的星光在她脸上漂浮,使她的容颜更加朦胧,美得令人心碎。
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我的手指一遍遍在她皮肤上游走,即使这样虚无的触摸,似乎也能让我得到一点点心灵上的满足。
突然间,小文额前的头发无风自动,而且动得相当夸张,这正是我手掌放着的地方。我看了一眼窗户,窗子紧闭,我注意到墙上的空调指示灯亮着,但出风口的叶子朝上,也就是说,房间里不可能平空生起这么大的风。我疑窦顿生,再次伸手摸了摸小文的头发,她的头发顺着我手的动作平伏下去,象风中的麦浪。接着,小文的身子动了动,从鼻腔内发出一声叹息。
我紧张地瞧着她,等待局势的下一步发展。
她张开了眼睛,目光掠过我的脸,我满怀期待,以为她会看到我,但这样的情形显然没有发生。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窗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水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我看见她的喉咙一动一动,以及咽水时发出的咕咕声。我们间的距离不到一尺,可是却象隔着亿万光年。我定了定神,颤抖着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手臂,小文恍若未觉。刚才我所看到的,是神迹,抑或仅仅是错觉?现在不管我怎么触碰她,小文都没有反应。
我心底仅有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她终于把空的杯子放下,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了身体。
我没有离开房间,就算她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但只要待在她身边,哪怕只是看着她,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在她旁边躺下,充满爱意地注视着她睡觉的模样,直到自己也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话声是从客厅传来的,断断续续,象空中飘忽不定的尘埃。我摇晃着身子爬起来,发现已是日上三竿,窗口悬挂的一串风铃缓慢地转动,从不同角度反射出白亮的光。我走进客厅,看见小文和她的母亲面对面坐在餐桌旁,正在边喝咖啡边聊天。小文的母亲比几个月前胖了,脸色红润,人也显得精神了。
“画展的情况怎么样?”小文问。
“很好啊,有人愿意出千元以上的价钱买我的两幅画,这个价格对于新人来说,可是相当高啰!我的那幅代表作更抢手,不过我没有卖,因为还要参加省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