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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臭皮囊限制了他的行动,使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大不如前了,而且减弱的趋势仍在继续。
这让他很烦。
妈的,他恨恨地骂了一句,我可不想变成一个象何方那样的窝囊废!想起何方,他的嘴角又露出了笑意,这家伙不知道发疯了没有,但愿还没有,否则就无趣得很了。他开始觉得把何方赶走有点操之过急了,这让他失掉了很多乐趣,猫戏耗子的乐趣。权势,金钱他不需要,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都不感兴趣。无可否认,他当时害怕了,害怕何方找到一种对付他的办法。现在回想起来,他又不禁嘲笑自己的胆怯。
他慢慢踱回房间,往杯子里加入一点红色的液体。不久前,他刚刚找到一种比酒更美味的饮料,这种饮料让他精神振奋。他静静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对于穆来说,他可能是最后一个幸存者了,他不同于世界上的任何人,这种不同在给予他优越感的同时,也带来深入骨髓的孤独。当同时代的人皆长眠于海底,只剩下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这感觉简直和到了世界末日没什么区别。
他拿起杯子,把那杯饮料喝掉的同时,似乎也将孤独一饮而尽。他抹了把嘴角残留的红色液体,眼角瞥见桌上的一本通讯录。何方留下的通讯录。
他随手翻了翻,视线落在其中的某个名字上。哦,他笑起来,有意思,绕了一大圈,居然又回到了原点。
程婴下了班走出电梯时,迎面看见一个男人拿着束郁金香站在大厦门口。她停住了脚步,考虑是否改走后门出去。但那个男人已经看见了她,急步向她走来。
“你好吗?”他笑得很诚恳。
“唔,还行。”她避开了他的视线,心里打鼓。
“送给你的。”他把花递上来,她存心让他下不来台,所以没有伸手。几个同事围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嗨,何总,哪里发财啊?”他笑着与他们调侃,末了说,改天请你们喝茶。同事们识趣地退开,“好,说话算数啊。”他笑道,“跑不了的。”
她心想,该说再见了。这时他转过身面对她,“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你说吧。”她冷淡地道。
“你没吃饭吧?离这不远有家日本餐厅,咱们边吃边谈好吗?”
她想说晚上已经约了人,话到唇边,却成了“好吧。”在他热辣辣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不受控制。
一顿饭就把程婴辛辛苦苦筑起的防线冲得七零八落。他依旧是那么风趣,唯一的改变是比以前更沉稳老练了。他就象一个训练有素的剑手,每句话总能命中她的心坎。好几次,她被逗得开怀大笑,而所有的防备也在笑声中消解于无形。
当她低头看表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很晚了,快乐的时光总是显得短暂。
吃完饭,他开车送她回家。到了楼下,她正想打开车门出去,他按住了她的手,“还记得那些美好的从前吗?”
噢,她怎么可能忘记?程婴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忘不掉,那个狂乱而甜蜜的夜晚。她的眼睛湿润了。
他的手臂伸过来,将她揽入了怀中。程婴没有注意到车顶的后视镜里面,他的笑容。
如果她注意到了,结果可能不同。
“回去并不是没有可能。”先知沉吟良久,终于开口了。他的皮肤随着水晶球的光泽不停变幻着颜色。“你跟我们不一样,你的身体没有死亡,所以理论上,你仍然有重返生之世界的可能。”
我不安地盯着他,等待他说出“但是……”把我的梦想残酷击碎。
“有很多门可以通往生之世界,这些门总在时刻不停地变换。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是一个固定不动的门,这道门是大祭司创造出来的,我们谁也没有能力复制一个。但我可以帮你找到一个门,并把它暂时固定住,你可以通过它到达你想去的地方。”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期待的表情。他的目光变得捉摸不定,“不过,所有的门都在禁地里边。”
大家面面相觑,阿述吹了个口哨,“也就是说,想接近那个门,先得通过那该死的看守。”我看见其他人的眼中或多或少露出了恐惧。
房间内一片静默。
“看守只有一个,我们有八个。”阿述咳嗽一声,打破了沉寂。“我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在这个地方这样活着,就算活到天荒地老又有什么意义?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何方,我和你一道去。”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正想回话,亚拉把手高高举起,“我也去!”然后另一个人大声说,“算我一个。”接着是菲敏,以及所有的人。
我眼圈一热,望着那一张张亲切的面孔,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先知轻轻叹了口气,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递给我。“这是钥匙,它可以帮你打开回去的那道门。”项链上挂着块形状怪异的物件,象一颗石化了的动物牙齿。
我把项链紧紧攥在手心。先知摆了摆手,“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他弯着腰慢慢走出了图书室。这一刻他给我的印象,只是一个孤独、衰弱的老者。
原本漫长的黑夜在感觉中变得异常短暂,我们围着一堆篝火,用心灵彼此交谈。这可能是我在妖灵岛渡过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满天的流星终于消逝了,阿述站起来,踢了踢脚边即将熄灭的火堆,“朋友们,出发吧。”大家的目光都指向我,他们无声的鼓励让我原本有些动摇的信念重新变得如金刚石一样坚定。
没什么能够阻挡我了。
程婴挪动了一下身子,立刻痛得吱牙咧嘴,胳膊上的绳子箍得很紧,已经深深陷入了肌肉里。地下室很黑,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努力回忆,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八小时?还是十小时?她觉得口很渴,急切地需要喝点水。
那个恶魔,变态狂……她一想起那顿可怕的晚餐,胃部就一阵收缩,不过她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地下室里充斥着一股呕吐物的酸臭味。她慢慢打了个滚,想离开墙边放着的冰柜远一点。她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她希望自己永远不曾知道。
那里边的东西,相信任何人看了都会记忆深刻。
那天晚上,她留何方在家过夜,他们重温旧梦,一直胡闹到凌晨四点才鸣金收兵。她累坏了,第二天上班心神恍惚,把一份报告打错了好几次。好容易捱到下午,他过来接她,他们去了他的别墅。然后,她再也没有踏出别墅一步。
她觉得肉的味道有问题,不象鸡肉,也不象牛肉,还有那瓶酒也不对,她只喝了一口,觉得有股子腥味,还涩涩的。“这是什么肉?”她皱着眉头问他。
“人肉。”他用刀叉叉起一块,塞进嘴里大嚼。
她以为他在开玩笑,“恶心!说真的,到底是什么肉?味道怪怪的。”
“说真的,我不喜欢开玩笑。”他的嘴巴不停地一动一动,眼睛盯着她。她突然有点害怕,觉得他嘴唇上红红的液体象是血。
“呃,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她推开前面的餐具,站了起来。不知怎的,她突然想逃离这个窗帘紧闭的房间,太压抑了。
“坐下。”他冷冷地说。
他的态度让她很惊讶,胸口有股无名火在一蹿一蹿,“我要走了……”
“我叫你坐下!”他猛地瞪起眼睛,把手中的刀插进桌子里。她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被吓坏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绕到她身边,搂住瑟瑟发抖的她,温言劝慰。“你哪也不用去,这是你的宫殿,你就是这里的女王。”
“可……是,已经很晚了,我不能不回家……”她缩了缩身子,怯怯地说。她觉得他的神态、语调和以前大不一样,好象变了个人。
“你要我重复多少次?你这个贱货,你的眼里只有他吗?”他的眼中闪着狂乱的光,象只欲噬人的野兽。她害怕极了。
“他算个屁!”他甩了她一记耳光,她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做这些菜,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还有,新鲜的人血和葡萄酒混合,是不是别有滋味?”他老鹰抓小鸡似的拎起她,把桌上的肉大块大块往她嘴里塞。她想,他一定是疯了。
然后,他带她去了地下室,让她看了冰柜里的东西。
她晕了过去。
门外漏进的光亮将地下室的黑颜色冲淡了一些,程婴艰难地转过脖子,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门口。
她赶紧闭上眼,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里。他回来了。
她感觉到他慢慢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住。她装作昏迷未醒,然而身体却抖得象风中的树叶。
“亲爱的,这样子一定不舒服吧?”他的手指在她干裂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开始给她松绑。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那扇门就在他背后不远处,也许只有三四米,如果用脚或者拳头出其不意地袭击他的下身……她学过的女子防暴术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别犯傻。”他的手停了下来,“我对你的态度……”他向墙角的冰柜瞟了一眼,“取决于你想不想做一个乖女孩。”
她刚刚积聚起来的勇气完全崩溃了,象一付多米诺骨牌。
我们通过大殿时没有遇到任何阻挡,这并未使大家放松戒备,因为我们知道,真正的危险还在前方。
“怎么打开门呢?”亚拉的话音刚落,我脖子上的项链突然射出光来,那颗牙齿开始发热。迷宫大门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一旁。
我们不安地对视了一眼,向那条明亮的甬道行去。甬道里很静,静得我们的心跳和呼吸声听起来跟擂鼓似的。“别怕。”阿述拍了拍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