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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你在说什么啊?”她笑得狼狈,双手颤抖地拉住风扬的手臂,“我喜欢的,只有学长你一个啊!”
他厌恶地皱眉。
“你并不喜欢屈嘉夜的,是因为我告诉你会长曾要求和她交往,所以你才去找她的,对不对?就像以前一样,你不过是想要和会长较劲而已!”
他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游雅。
“反正只要是杜谦永想要的东西你都要抢走,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屈嘉夜,对不对?!”
“就算是这样吧,游雅。不过你今天做的事,说的话,真的让我倒尽胃口。”他冷冷地昂着头,“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去找你的杜谦永吧。”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杜谦远!!”游雅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大喊,“我不许你走——”
他完全无视她的愤怒,月光下渐行渐远的背影带着不可思议的残酷和鄙夷。
“杜谦远——”
嘉夜呆呆地站在墙角路灯照不到的地方。
她突然好后悔自己倒回来找他。
风扬和游雅的对话,她只听见最后,但已经足够伤害她。
反正只要是杜谦永想要的东西你都要抢走,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屈嘉夜。
游雅的这句话,就像一个晴天霹雳。麻木的她,只能寄予一线渺茫的希望。
反驳啊!风扬!反驳她啊!说你并不是这么想的呀!
她抓紧身前的衣服,也抓紧了一颗心。
可是,他居然想也没想就承认了,语气是那么轻描淡写,无关痛痒。
难过,愤怒!因为她已经一只脚陷进去,却发觉是被人愚弄。
一切美好都像幻觉一样烟消云散,一切浪漫都显得如此可笑。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输掉了自己的尊严。
疲惫地靠着冰凉的墙壁,自嘲地牵起嘴角。原来,对一个人付出好感是一件这么危险的事。
再也不要,当这么个傻瓜!
可是……这样的心痛,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12
东林学院。
“嘉夜,社团活动啊,你不去吗?”
“不了,我有点不舒服。”她勉强地笑着。
很快,教室里除了她走得一个都不剩。转眼的工夫,社团活动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
小小的教室显得无比空旷,嘉夜安静地坐在窗边,从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闪着波光的东林湖。
偶尔有两三个学生从门外路过,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教室,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这个样子,是不是像个标准的失恋者?还是不要坐在这里碍眼了。
洗手间里,她一遍遍捧着水往脸上浇。冰凉的水冲刷到脸上,却怎么都冲不走积淀在心头的麻木和苦涩。
可就在她伸手去拧水龙头的时候,忽然有只手从背后按住她的后脑,把她的头整个压进池子里!
水流被拧至最大,刷刷地自她头顶冲泻下来。“干什么?!”她挣扎着大喊,声音裹在飞溅的水里。无奈这附近根本没有其他人,她那不起眼的叫喊也被社团活动的喧闹压过。
直觉,袭击她的人是男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当其中一人把她的头死命按在水池里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抓紧时间按下排水口,并钳制住她的手脚。池子里的水眼见越涨越高,只几秒的时间她的头就整个浸泡在水里,她被呛得无法呼吸。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我们老大要你那是看得起你!”
《爱神的黑白羽翼》 永不交叉的平行线落寞的背影(1)
“妈的!给你点面子你还拽起来了?!”
她就听见这样两句咒骂,接下来,什么都听不真切了,耳畔只有汩汩的水声,水流不断汹涌地注入她脑袋,占据了她的呼吸道,甚至快把她的耳膜都冲破。
无法呼吸,脆弱的器官里激荡过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
救命!!
谁来救救她?!
“喂!你们在干什么?!”
在嗡嗡作响的水中,她隐约听到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声。
施加在她头上的力道慌忙撤去,她本能地从水中挣扎起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贪婪地汲取氧气。
袭击她的两个人飞快地夺门欲逃,其中一人被芮荟就近一脚横扫在地,另一个踉跄了一下,奔了出去!
“会长!别让那家伙跑掉——”芮荟一面忙着制伏眼前的暴徒,一面朝门外喊道。
侥幸逃脱的袭击者,刚一出门就遭遇杜谦永一个凶狠的下勾拳,直接命中脆弱的小腹!他抱着肚子跌靠到墙上,还没站稳就被杜谦永一把抓过来,胳膊被猛地反扭到身后!
与此同时,芮荟也已摆平里面的那个,一脚把人踢出来。
被芮荟扶着,嘉夜还是惊脯未定的样子,仍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脸上淌着晶莹的水珠,漆黑的头发湿淋淋地覆贴在额头和脸颊。
看着这样狼狈的嘉夜,杜谦永皱紧了眉头,施加在那只反扭的手臂上的力量不由加重。
“呃!老大!!”被踹出来的那个家伙抬头看见杜谦永的脸,一下子叫出声来。
本来还想问他们是被谁指示的,看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杜谦永的脸色越发难看,嘉夜也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两个袭击者,他们的表情惊愕,不像是在说谎。这么说,他们口中的老大果真是指风扬?
芮荟谨慎地蹙眉,“屈嘉夜,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袭击你?”
“……我不知道。”她双手捣着脸,一个劲摇头。怎么可能是风扬?不可能是风扬的!
杜谦永的手按在她肩上,嗓音低沉,“要我怎么处置这些人,嘉夜?”抬眼看那两个惊愕的偷袭者时,他犀利的鹰眼危险地低敛。
那两人虽然还是丈二和尚,现在最起码明白自己认错了人。
“……放了他们吧。”嘉夜虚弱地出声。就算把他们打个半死又有什么用?同憋闷在心中那种无边的酸涩比起来,这一点点愤怒是多么微不足道。
杜谦永无奈地松手,芮荟也心领神会地放了人。两个人仓皇逃跑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打量杜谦永。
“谢谢,学长,学姐。我已经没事了。”嘉夜尽量平静地道谢,却在不经意看见杜谦永的那一刻,再次无可救药地将他和那个人重叠起来。心跳猛地一蹿。这张面孔,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一道施加在她身上的解不开的咒语。
“芮荟,你先去学生会,”杜谦永蓦地开口,声音依旧冰冷,“我还有些话要跟嘉夜单独说。”
嘉夜心头不由一惊。
芮荟看了两人一眼,轻轻点了个头,“不要迟到。”
不久,冗长的过道里只剩他们两人面对面地站立。倾斜的光线在墙壁和地板上投下拉长的45度浅色光影。杜谦永高挑的身形,即使在夕阳的暖光中依然是桀骜的冷色调,嘉夜的身体则裹在淡淡的金色雾霭之中。过道两头是社团活动喧哗的声音,过道中央则是燥热的沉寂。嘉夜感到全身一阵发烫,她不知道那是由于水分在皮肤表面蒸发,还是由于杜谦永灼热的凝视。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杜谦永困惑又愠怒的发问总算结束这难堪的沉默。
不听他的话?嘉夜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杜谦永。
“屈嘉夜,我应该很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接近那个人。”他刻意压低嗓音,但喉咙里还是像有一团火在滚动。
“学长是这么跟我说过。”她失笑,“……可我还是没听话。所以,遭报应了。”所以,即使是被风扬欺骗,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那个人,”他顿住,一下不知该如何启齿,最后只得模棱两可地说,“……总之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语气里没有应有的愤怒,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显得无奈而哀伤。
“学长相信是他叫人来袭击我的?”嘉夜忽然问到。
他蹙眉,“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反应吗?”
“但我觉得一定是误会,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干。”这算是对那个人最后的一丝信任吧。
杜谦永无奈地别过脸去,“你真的很固执。”
“你也很固执呢,会长。”她勉强牵了牵嘴角。
“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沉吟半晌,他再度开口。
“除非我亲眼看见,或他亲口承认,否则我不会相信。”
“坏人会承认自己做过的坏事吗?”
“不会,但他不是坏人。”嘉夜抬起眼,目光毫无畏惧。虽然那个人玩弄了她的感情,虽然他对她做了天底下最坏最坏的一件事,虽然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但是,杜谦永眼中的“坏人”,他并不是。
这种感觉好奇特,她明明恨死他了,此刻却又恪守原则地为他辩解。
杜谦永决然地沉了口气,“好,今天下午放学后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她大惊失色地望着他,“你说……去找他?”杜谦永要去面对那个他最不想面对的人?“可是,会长,你不是很讨厌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忽视他的存在……”
“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忽视?!”他打断她,捏紧了拳头,焦躁地低吼。
嘉夜怔怔地看着反常的杜谦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该去学生会了,”他侧过身,有意避开嘉夜探究的目光,“放学后记得在三号门等我。”无力地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最后落在嘉夜眼里的,是那样桀骜却落寞的背影。
《爱神的黑白羽翼》 永不交叉的平行线落寞的背影(2)
“喂,蝮蛇那小子在干什么呢?”吧台前穿吊带的女子挤了挤旁边的女伴,“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