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尼克·印格兰姆将当天在场的船只都列出清单了,”另一个警察说;“应该不难追查。”
“其中有一艘顺风航运的船,船上有两个十来岁的女孩,”卡本特说着,将伯恩茅斯警方送来的报告分发给众人,主题是那艘被弃置的小艇;“自普尔起航的‘葛雷哥莱的女孩号’,就由这一艘开始清查。船主是普尔当地的一个企业家,名叫葛雷哥莱·佛里曼特。”
手臂绑着吊带的史蒂文·哈丁于4点45分走出病房门口,印格兰姆于是离开墙边,堵在走道上。“午安,先生,”他礼貌周到;“我希望你觉得好一点了?”
“你干嘛那么关心?”
印格兰姆笑了笑。“我对我救过的人一向如此。”
“我不想跟你讲话。你就是那个让他们盯上我船的始作俑者。”
印格兰姆出示他的证件。“我在星期天侦讯过你,我是多塞特郡警局的警察印格兰姆。”
哈丁眯着眼睛。“他们说有权扣留‘疯狂石光号’,而且有必要扣留多久就扣留多久,不过却不肯解释是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他们拿我没辙,但却可以无缘无故地偷走我的船。”他怒目瞪着印格兰姆。“‘有必要扣留多久就扣留多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扣留证物的原因有很多。”印格兰姆试图解释,但说得语焉不详。有关查扣物品的条文极为笼统,警方常会用繁杂的文书作业来持续扣留证物。“就‘疯狂石光号’而言,那或许表示他们尚未完成搜证,不过一旦完成搜证后,马上就可以交还给你。”
“鬼扯!他们扣留我的船,是怕我潜逃到法国。”
印格兰姆摇头。“你若真想潜逃,必须到比法国更远的地方才行,史蒂文,”他温和地轻声纠正他;“这年头欧洲各国合作无间。”他站到一旁,比向他身后的走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哈丁往后退。“你做梦,我才不会跟你走。”
“恐怕由不得你,”印格兰姆遗憾地说;“珍娜小姐告你伤害,也就是说我必须坚持问你几个问题。你能自动配合最好,不过若有必要我会强制逮捕你。”他的头比向哈丁背后的走道。“那边无路可通——我已经查过了。”他指向走道尽头的一道门,一个妇人正在那边看布告栏。“这是惟一的出口。”
哈丁开始松开手臂上的吊带,显然盘算着如果搏命一冲,躲过这个240磅的乡下警察的胜算有多高,不过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是因为面前这个警察足足比他高出四英寸;或许也因为门边那个妇人看来就像个便衣刑警;或许他看到印格兰姆悠哉的笑容,令他觉得逃跑是不智之举……
他不在乎地耸耸肩。“见鬼了!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不过你应该逮捕的人是你的心肝宝贝玛姬。她偷了我的移动电话。”
暗潮 第四部分
暗潮23(1)
哈丁坐在警车的前座,印格兰姆监视着他,他在回斯沃尼奇的途中一路愁眉苦脸。印格兰姆并不打算和他交谈。印格兰姆查看左边来车时,两人的视线偶尔会相遇,不过他对哈丁并没有像高布莱斯在“疯狂石光号”时那种感同身受的想法。他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幼稚、少不更事,也因而很瞧不起他。他想起这些年来逮捕过的不良少年,他们都因缺乏智慧或经验而没有意识到后果。他们只看到司法的审判,只关心“蹲苦窑”的问题,没有发现到他们在慢性摧毁自己的生命。
他们开车经过充斥着中世纪古堡废墟的科夫堡小镇时,哈丁才打破沉默。“如果你星期天不匆匆下结论,”他心平气和地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哪一切?”
“一切。我被捕,还有这个。”他碰了下他的吊带;“我不应该在这里的,我在伦敦有一个角色等着。那或许是我的转折点。”
“你在这里惟一的原因是你今天早晨攻击珍娜小姐,”印格兰姆指出;“星期天的事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为了凯特的案子,她根本不会认识我。”
“没错。”
“而你又不相信我和此案无关——你们都不信——可是那不公平,”哈丁忽然愤愤不平地抱怨;“纯粹是巧合,就像今天早上撞见玛姬。你想我知道她在那边,我会现身在她面前吗?”
“为什么不会?”他们离开限速30英里的路段后,车子开始加速。
哈丁瞪了印格兰姆的侧脸一眼:“你可知道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监视下是什么感觉?你们扣留了我的车子、我的船。我必须待在你们指定的地址,这简直像软禁。我又没做什么,却被当成犯人看待。只除了有个笨女人把我当成开膛手杰克,而让我情绪失控,这下我又得吃上伤害官司。”
印格兰姆仍看着道路。“你打她。你不觉得她有权利将你当成开膛手杰克?”
“只是因为她叫个不停。”他咬着指甲。“我猜你跟她说我是个强暴犯,这让她信以为真。她星期天和我在一起还好好的,而今天……”他陷入沉默。
“你可知道她会去那边?”
“当然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她早晨多半会骑马经过那座峡谷,那是少数可以让她遛马的地方,认识她的人都知道。那也是由滨海步道通往海滩的几个地方之一。”
“我不知道。”
“她很怕你,为什么让你这么讶异?不管是哪个男人,突然凭空在野地冒出来,当然会让她害怕。”
“她就不会怕你。”
“我是个警察,她信任我。”
“她也信任我,”哈丁说;“直到你告诉她我是个强暴犯。”
玛姬也是这么说,印格兰姆承认这种说法公平合理。再怎么说,只凭揣测就随意破坏一个无辜者的名誉就不尽公平,虽然他和高布莱斯都没有明说哈丁是强暴犯,但影射之意却很明显。他们又沉默了半晌。通往斯沃尼奇的道路沿着波倍克的山脊往东南而行,远方的海面在山峦的阻隔下忽隐忽现。和煦的阳光照在印格兰姆的臂膀和脖子上,而哈丁坐在车子左边的阴影中,像很冷似的蜷缩着身体,茫然望着窗外。他看来一脸疲态,印格兰姆暗忖着他是不是又在动什么歪脑筋想要替自己脱罪,或是早上那件事终于使他筋疲力尽了。
“她那只狗真该枪毙。”他忽然说。
这么说还是想脱罪了,印格兰姆想着,纳闷着他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提起此事。“珍娜小姐说它只是想保护她。”他温和地说。
“它毫不留情地攻击我。”
“你不应该打她。”
哈丁重重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的,”他承认,似乎意识到再辩下去也是徒费唇舌;“如果她不骂我变态,我或许不会动粗。上一个这样骂我的人是我父亲,我也将他揍倒在地。”
“他为什么骂你变态?”
“因为他是个老古板,我告诉他,我为了赚钱拍了些色情照片。”哈丁握紧拳头;“我希望别人不要管我的闲事。我受不了别人唠叨我的生活,那会令我发狂。”
印格兰姆生气地摇着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史蒂文。”
“什么意思?”
“现在过这种生活,以后就要付出代价。种什么种子就结什么果。没有人会承诺给你一座玫瑰花园的。”
哈丁转头看着窗外,他显然认为印格兰姆是在示惠,于是漠然地表示不领情。“我不晓得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印格兰姆淡然一笑。“我知道你不懂。”他瞄了哈丁一眼;“你今天早晨在艾米兹山丘做什么?”
“只是走走。”
印格兰姆沉默了一下,接着闷哼一声。“你就只能找出这个理由?”
“那是事实。”哈丁说。
“才怪。你有一整天时间可以编造理由,不过,老天,如果你能想到的就只是这个理由,你也未免太瞧不起警察了。”
哈丁转过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是瞧不起。”
“那我们就得看看能否让你回心转意了,”印格兰姆也露出灿烂的笑容;“对吧?”
葛雷哥莱·佛里曼特在他位于普尔的住处替自己倒一杯酒时,他的女友带着两名刑警进来。气氛凝重,两名刑警发觉到他们显然闯入了一场纷争之中。“这两位是坎贝尔督察长与兰汉巡官,”她语焉不详地说;“他们要找你谈。”
葛雷哥莱·佛里曼特外表就像个上了年纪的花花公子,一头凌乱的金发,眼袋与松垮垮的下巴已经开始露出老态。
“噢,天啊,”他嘟哝着;“你们不会把她那套狗屁油桶的说辞当真吧?她对航海根本一窍不通”——他停了一下思索着——“其实对小孩也一窍不通,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会多嘴。”他举起一只手,用拇指与食指一张一合地来模仿嘴巴说话的模样。
他是那种让其他男人一看就觉得反感的男人,坎贝尔同情地望着他的女友。“那不是油桶,先生,那是一艘翻覆的小艇。而且,没错,我们对海尔小姐的证词相当重视。”
佛里曼特朝他女友的方向举起杯子。“干得好,珍妮佛。”他的眼中已有醉意,不过仍面不改色地将一杯两指幅的威士忌一仰而尽。“你有何指教?”他问坎贝尔。他没有请他们就座,只自顾自地转身又倒了一杯酒。
“我们在清查与凯特·桑纳命案有关的人士,”坎贝尔解释;“我们对星期天出现在查普曼之池的每一个人都很有兴趣。我们知道你当天在一艘游艇上。”
“没错。她早就告诉过你了。”
“同行的还有谁?”
“珍妮佛和我的两个女儿,玛莉和佛莉丝。不妨告诉你,那是一场噩梦。你买了一艘船让大家开心,而她们却彼此看不顺眼。我打算把那艘混蛋船卖了。”他的醉眼中充满了自艾自怜。“自己出海不好玩,带一群猫出去更不好玩。”
“你的女儿在星期天下午12点半至1点之间,是否曾穿着比基尼趴在船首,先生?”
“我不知道。”
“她们之中有人的男友叫做史蒂文·哈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