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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去报警吧?”小累想起在街道被于大妈冤枉的情景,他可不想再来一次那样的麻烦,于是,想都不想,抱着宝贝就匆忙离开了。服务员回来发现没了人,好生奇怪:“这去趟厕所回来怎么人就不见了呢?”
小累在外面游荡了很久,直到深夜,在酒吧下班后把宝贝抱进了酒吧。小结巴已经准备睡了。小结巴没有家,他的父母离婚后,又分别再婚,却谁也不愿意要他,于是他成了有父有母的孤儿,这些年一直跟着小累混日子,小累对他比他父母对他还要好。他住在酒吧里,那本是后面仓库楼梯下面的一个小角落,这里很局促,堆着一些酒瓶子和破烂,小结巴把棉垫铺在地上,权且当床用,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旁边有一个破箱子,口半开着,里面装着小结巴的一些破烂衣服,地方小的连放宝贝的地方都没有,小累只好把椅子并起来搭成床,搂着宝贝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宝贝的蠕动把小累从睡梦中惊醒,宝贝早就醒了,她翻身趴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四周,看着吊在吧台上的杯子,看着墙上光怪陆离的画,看着一张张桌子,最后她看见了钢琴,就是楚楚把她放在钢琴角的那架钢琴,宝贝呆不住了,手指着钢琴冲小累喊叫起来。小累努力睁开眼睛看看宝贝,又看了看钢琴,起身抱起宝贝,走到钢琴边把宝贝放到椅子上坐着,宝贝把手放上去,钢琴发出声音,宝贝笑了,很骄傲地看着小累,又按了下去,接着自己都被自己的壮举激动得咯咯笑起来。
小累蹲在旁边看着宝贝,她竟然知道两只手一起去碰琴键。“宝贝真聪明,长大也要和楚楚姐姐一样弹一手好钢琴。”小累看看表,该叫小结巴起床了,他让宝贝在这弹钢琴玩,自己转到仓库里。
小结巴蜷缩在角落里睡得正香,嘴里呢喃着什么,听出他在叫“妈妈”,小累的心不由地一酸,他轻轻推了推小结巴。小结巴从梦中醒来,揉揉眼睛看了看小累:“累,累哥——我,我梦见,我妈,妈了。”小累摸了摸小结巴的头:“我知道,起来吧,帮我看着宝贝,我要收拾收拾。”小结巴一骨碌爬起匆忙洗漱了一下,跑到钢琴边,宝贝正玩得开心,小结巴也伸出手弹,可宝贝叫喊着不许他碰钢琴,小结巴逗她偏去按琴键,宝贝就又喊又打小结巴,这个小丫头还真厉害,小累在一边收拾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笑。
第二章第二章(20)
酒吧的门突然开了,金老板打着哈欠走进来,猛然抬头看见小累,还有把钢琴按得砰砰乱响的宝贝,立刻把脸一拉:“你们——这是——”
“老板——”
“干什么?把我这当家了是吧?还弄个孩子?谁的野孩子?快点给我收拾好!——”
“对不起,老板,这就好,这就好。”
“我让小结巴住在这里已经是心慈手软了,我可怜他没处去,小累你也跑这来凑热闹,你也没家?从今天开始不许在这里搭床!还有,这个孩子,赶紧抱走,这里又不是托儿所。”
“知道了。”
“收拾好,要上班了——我得回去睡一觉,晚上还得打一场,把昨天晚上输的都捞回来——”金老板打着哈欠走了。
小结巴开始愁苦起来。
“怎么了,小结巴,老板说我呢,没说你。”
“我,我是,愁,愁宝贝。”
“哦,今天晚上是你值班是吧。”小结巴无奈地点点头。
“可我今天晚上有班,帮不了你,去找吴雨商量一下吧,换换班。”
吴雨一听小结巴要请假,眉毛都立起来了:“我还想请假呢!都请假,我怎么办?”小结巴也不出声,低着头,他真的没办法,他住在那还是求金老板开恩,金老板今天明确说不让带宝贝,如果把他惹急了,连小结巴自己睡觉的地方都怕没有了。可小结巴打心眼里还是愿意带宝贝的,一是他喜欢宝贝,二是他觉得他和宝贝同一样的命运,宝贝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不想丢下宝贝不管,他要负起自己的责任来。
“好吧,要请假是不是?那就要付出代价。”
“什,什么代,代价?”
“上车!”
吴雨把车停在路边,小结巴抱着孩子下了车,只见小结巴穿了一条粉色的裙子,戴着假发套,卷卷的黄毛,化了浓妆,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怀里抱着宝贝,整个是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女人。“记住,别说话,说话就成人妖了。”说完吴雨的车“嗖”地窜了出去。
6站路啊,男扮女妆的小结巴要穿着这样的怪样子,特别是高跟鞋,抱着宝贝走回别墅,这就是小结巴要付出的代价。吴雨答应他只要他走6站路回去,晚上就不用他看了。无奈,小结巴只好抱着宝贝走,他没有别的办法。高跟鞋在脚下一拐一拐的,小结巴实在不理解,女人何以喜欢这东西?这么不舒服!吴雨还是花了几百块钱在专卖店给小结巴买的,小结巴想好了,他一定小心穿,不要弄破了,然后他把它卖掉。
天太热了,太阳毒毒地在头顶照射着,小结巴刚走了一小段路,宝贝就开始哭了起来,任凭小结巴怎么哄都不奏效,小结巴知道宝贝是又热又渴,可小结巴没有钱,吴雨不让他带一分钱,怕他坐车。这个时候要是小结巴能有两个冰淇淋或者冰冻的饮料该有多幸福!小结巴添了添干裂的嘴唇,宝贝仍旧哭着,小结巴站在那四处张望了一下,他发现街对面有一家小超市,他只犹豫片刻就抱着宝贝朝超市走去。超市的规模也不算大,人也不多,只有一个保安站在门口。小结巴抱着宝贝,走了两圈,宝贝见到好多吃的玩的,花花绿绿的,就不哭了,认真地盯着看,还不时伸手要东西。
小结巴挑好一个有利的位置,朝棚上和墙上看了看,脱下宝贝的一只鞋扔在货架下面,然后急忙去拉保安,捏着嗓子努力装出女人的声音:“鞋,鞋——”“什么鞋?”保安看了看宝贝的脚,“哦,孩子鞋掉了,那快找找!”保安低头找起来,“什么时候掉的?掉哪了?”
“不,不记得,这,这里没,没有,监,监控吗?”
“又不是什么大超市,哪有什么监控——是不是在这里丢的?不会是掉在外面了吧?”
小结巴心想没监控那就好办了,于是他装作突然发现了的样子,指着货架底下,保安弯身捡起宝贝的鞋子递给小结巴:“以后小心点。”小结巴频频点头表示感谢,保安走了,小结巴来到货架前,看看四处无人,把两个冰淇淋塞进胸前的假胸罩里,然后放好衣服,只见他突然胀大了眼球,好久才缓过来,恢复正常,好冰啊!小结巴又用同样的办法偷了两袋小食品,他的胸比来时显得大多了,他抱着宝贝匆忙向外走。宝贝因为看见小结巴把东西藏在胸前,就叫嚷着伸手要掏小结巴的胸里的东西,她把小手从小结巴的衣领里塞进去,试图拿吃的出来。小结巴打宝贝的小手,不让她再向里面伸,可宝贝哭闹着偏要把东西拿出来才甘心。保安看他们的眼光已经有些疑惑,朝他们走过来,保安刚要说些什么,小结巴突然愤怒地瞪起眼睛看保安,双手捂住胸:“流,流氓!”说完,一扭一拐走了出去。
“说我流氓?谁愿意看你?恶心!”保安气愤不已。
小结巴走到离超市背面一个安全的地方,他看看旁边没有人,路边有一辆小斗车,于是他把宝贝放在车斗里面,拿出一个冰淇淋给宝贝,宝贝高兴地吃了起来,小结巴又在宝贝身边放了一个小面包,他正掀开衣服想接着把其他东西也一并拿出来,不想,小车突然开动了,小结巴吓了一跳,扔下小食品想把宝贝抱下来,可心一急,脚下一用力,鞋跟插进下水道盖板的缝隙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眼看着小车越开越快,小结巴急得汗都下来了,最后,他把脚从鞋里拿出来,又把另一只鞋脱下来,先扔到这吧,如果回来不丢的话再拿走吧。小结巴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昂贵的高跟鞋,光着脚追了上去。
大街上出现了一道风景,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光着脚在奔跑,脸上的浓妆因为汗水早就花了,假发已经掉下去一半了,马上就要全部脱落,现在小结巴的样子不只是像人妖,简直就是个女鬼!
小车却开得越来越快,小结巴就跟在后面拼命地跑,他的体力已经明显有些撑不下去了。那小车好象有意和小结巴过不去似的,它没有那么快,如果一溜烟地没了,小结巴也就放弃去追它,要么慢得可以追得上,宝贝也就安全了。可是,小车却总能在小结巴视线之内,让小结巴欲罢不能。
太阳渐渐落了下去,黄昏来临了,小结巴已经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跑了多远的路。小结巴已经决定放弃再追下去了,他努力记住了小货车的车号,他心很痛,不知道他放弃后宝贝会怎么样,他怕宝贝出什么事,她太小了,还不能保护自己。他心里更怕,不知道吴雨他们知道他把宝贝丢了,会把他怎么样,也许会把他杀了。
第二章第二章(21)
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小货车远远地停下来,小结巴正好跑到一个公车站旁边,他真的没有力气了,他按照现在的速度跑过去,估计到了,也变了绿灯。他停下来,双手拄着膝弯腰喘气,汗水滴落到地上,于是他掀起裙子擦汗,把周围等车的人吓坏了,这是怎样一个丑女人啊,最让人厌恶的是行为如此不检!小结巴哪里顾得上自己还是女人装扮,哪里顾得上别人怎么看他,他一心盯着小车,宝贝仍旧坐在小车里,嘴里似乎还嚼着面包,红灯变绿了,车子纷纷启动了,小结巴真的跑不动了,可本能地他还是坚持着跑了几步,谁想正踩到一个香蕉皮上,摔了一个大跟头,他抬起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