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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一边走了,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挺好的一家人家,天有不测风云啊——”李妈听了,想起一天的疲惫,看着怀里的宝贝,忍不住,老泪纵横……
第一章第一章(7)
美津对着镜子上妆,她那张脸很美,虽然已年过四十了,但用“风韵犹存”来形容她一点也不过分。美津一直保养的很好,她认真地看着镜子里化完妆的脸,不满意地叹了口气,最近老多了,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明显了,皮肤也粗糙起来,那套欧洲的化妆品虽然尽量地在节省,可还是用完了,现在换了这便宜的,真的就是不行,一分钱一分货啊,没有钱怎么能年轻?美津拿出护手霜认真地擦了擦她颇讲究的手,这双手曾经不会劳作的,佣人走了后,一切家务要自己打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虽然一再地注意保护,可再好的护手霜也抵不过洗衣粉清洁济的化学作用。擦完了护手霜,她打开一个抽屉,抽屉里摆着十几个名牌香水瓶,那些都是纯正法国货,只是现在只剩下了瓶,她从前从来不用别的国家的香水,她的老公陈风每次去巴黎都要给她买香水,如果用完了,她宁可亲自飞去巴黎,只为了买瓶香水。如今香水已尽,因为她喜欢这些瓶子的漂亮,所以一直不肯扔掉,现在却有了另外的用处。她用吸针管从一个国产香水瓶里吸出香水注进那些漂亮的、名贵的香水瓶里,然后把它放进化妆包,一切收拾停当,美津走进客厅。
陈默一正在电脑前熟练地敲打着键盘,她这个儿子没有别的爱好,就爱电脑,自己还能设计一些游戏软件,电脑并没有耽误他的学习成绩,他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美津也就懒得管他玩电脑,前一阵迷上聊天,现在高考结束了,他爱怎么玩美津就更不管他,唯一让美津心痛的是上网费,可她心痛归心痛,总得让儿子有的玩吧,总比出去惹事强得多!虽然她心里这么想的,可看见陈默一聊得起劲,还是忍不住唠叨一句:“你这一个月要多少上网费啊?”
陈默一没听见一般自顾着和一个叫“魔女”的聊着,美津也懒得再说什么,她拿起一个名牌手提包走了出去。刚出房门,一个物业管理员迎面走了过来。
“陈太太,您好,有事我想问问您,您家的车好久没停到停车场了,现在有人要买停车位,请问太太,您卖不卖?”
美津愣了一下,美津在这个豪华小区有两个停车位,一个是丈夫陈风的,一个是儿子陈默一的,他们曾经每个人一台车,而今两台车都卖了,停车位也就没了用处,如果卖掉,自然能换回些钱来,可是——
“太太——”管理员看美津在发愣,又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们不卖。”
“哦,那谢谢你了。”
美津看着管理员走开,又有些后悔,干吗那么虚荣呢?没有车要停车位又有何用?可是美津真的不想把它们卖掉,或许陈风还会东山再起的,那时。他们还会有车,还会需要停车位,现在车位很紧张的。如果说美津虚荣,还不如说她心里一直还对陈风抱着希望。想起陈风,美津不敢再耽搁,匆匆向小区外走去。
陈默一是最近才和这个叫“魔女”的女孩聊上的,她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女孩言语中透着个性,两个人挺谈得来的,陈默一很喜欢和她聊天,不知道她是不是个漂亮女孩,他一直很想约她见面,可又怕她觉得自己不够深沉,太轻浮,所以每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没想到今天“魔女”竟然主动约了他,约他今晚上六点,卡地酒吧四号桌,不见不散。陈默一感到意外的惊喜,惊喜过后他又有些担忧,他会过几个网友,一般主动约男生的女生都长得不怎么样,漂亮女孩才不愿意主动和人见面,看来这个“魔女”可能长得像魔鬼,希望她是魔鬼身材,而不是魔鬼面孔。
陈默一还是答应了见面,不管是魔鬼身材还是魔鬼面孔,只有看了才知道。不过,网友会面很有学问的,两个不认识的人见面,双方都满意还好说,如果有一个不满意而另一个不满意就很难摆脱,不过,陈默一有他的办法。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朋友的号码,这个朋友在会网友方面和他总是互相帮助。
“哥们儿,我!再帮个忙!——对,还是网友,老办法啦——你大概在六点半钟左右——对,打电话给我,如果我说‘啊,我家着火啦?’那就是丑女;如果我说‘我有事,你先忙吧,那就一定是靓女’!哎,拜托!——哪次没请你吃饭?就这样!”这是陈默一的一贯伎俩,当然他家的火也着了多次了。
美津下了出租车,像特务一样四下观察了一下,然后走进一个小胡同,在一家偏僻的小饭馆门前停下来,又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才走了进去。陈风已经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等她,美津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她看着多日不见的丈夫感到一阵心酸,他瘦了。
“你还好吧?”
“能好吗?”
“你总该想想办法吧,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扔下我们娘俩怎么办?”
“我也想回家,也不想躲啊,我欠了人家那么多钱,让他们逮着还不把我吃了?所以,你要把钱拿出来,让我再博一次。”
“我告诉你,你别打那钱的主意,那是给陈默一上大学的钱,谁也不能动。”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你把它给我,我赚了更多的钱还愁儿子上不起大学吗?”
“我怎么知道你一定能赚呢?要是赔了呢?”
陈风看着美津,有些生气,可又没别的办法,他已经要过很多次了,不管他怎样的软磨硬泡,美津都这样坚决!没有本钱就无法翻身,难道要他躲一辈子?陈风不再说话,低头喝酒。美津心软下来,她也不是心疼那些钱,所有的钱都是陈风赚的,他给她和儿子什么时候心疼过?可是她不敢把最后一点积蓄交给他,陈默一高考结束了,考得不错,上大学是一定的,她一定要把钱给儿子上学用,陈默一从小娇生惯养,身体又瘦弱,什么事情都不会做,不能让他打工供自己上学吧?这钱给了陈风,他赚了固然是好,可赔了呢?她没有本事再赌!
小饭馆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日前,中国著名企业家吴英明先生成立了中国青年科学成果基金会——”陈风立刻朝电视看去,吴英明正风光地站在主席台上,露着职业的笑容,美津紧张地看着陈风,陈风的眼里喷着怒火!
“看见了吗?你看他多风光啊!我一定要东山再起,报了这仇!”
第一章第一章(8)
吃过晚饭,爱玲收拾好了碗筷,见楚楚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书包,她梳了两条小辫子,穿了一条格裙子,朴素大方,爱玲喜欢看楚楚淑女的样子,她也是一直把女儿塑造成一个淑女,现在的女孩子哪里还像女孩子?穿得不是短就是露,抹得花里花哨,打扮得怪里怪气,楚楚在她们中间简直是出水芙蓉!
爱玲回到自己的卧室,悄悄关上门。她弯腰从床下拉出一个箱子,轻轻打开来,里面有几个相册,爱玲一个个拿出来,坐在床边打开,都是些旧照片,韩唯和爱玲的合影居多,那时他们都很年轻,有韩唯弹钢琴的,还有楚楚小时候的,爱玲翻着翻着,眼睛就湿润了。她抱着相册发呆。一切都像风一般,烟一样散了,那么活生生的一个男人从此就在人间消失了,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妈——”楚楚突然推门进来,爱玲匆忙用手擦擦眼泪,把相册放进箱子,推进床底下,然后转过身,努力用自然的表情看着楚楚:“啊?楚楚啊,你要去补课啊?刚考完试就休息一下吧,别去补课了。”
楚楚看了一眼爱玲,她的眼睛还红着,楚楚心里明白,妈妈又在收拾爸爸的遗物了,她知道爱玲不想让她看见,她是个好强的女人,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包括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于是楚楚也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很轻松的样子回答爱玲:“那可不行,妈你不是说过吗?学习啊永远不能松懈,活到老,学到老吗。”
爱玲笑了:“妈真的没白教你——过来——”爱玲拉过楚楚,“你知道恩格斯在多大年纪开始学第十五门外语的吗?——”
“妈,我先去补课,回来再听你的课,拜拜——”楚楚背起书包逃逸一样跑出门去。
“喂——我还没说完呢——你早点回来——”
楚楚跑出家门,幸亏跑得快,不然又得听一堂政治课。她转过一条街,快步走到街道旁的一个公厕门口,左右看了看,便闪身进去,一会工夫,一个打扮前卫的女孩走了出来,牛仔裤破着洞,露着白白的腿,衣服短得只到肚脐上面,整个腰都在外面露着,头发高高束起,眼睛打了蓝色的眼影,涂了唇膏,她微微一笑,原来是楚楚!刚才那个纯情的淑女楚楚已经不见了,现代版楚楚飞快朝公车站跑去,再晚就要迟到了!
吴雨开着车,后面坐着皮蛋和猴子,他们刚刚跳过舞,决定去哪里喝上一杯。
“吴雨,你这两天跑哪去了?电话关机,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我能跑哪去?你们都考试,我就在家睡觉呗!这不给你们打电话了吗。”
“你这两天真的一科都没考啊?”
“还考什么啊?卷子都撕了,我这回可糗大发了。我老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恶训。”
“吴雨,那丫头真这么大的胆子?连你都敢戏弄?”
“她确实够拽啊,我小有领教!吴雨,她不会也被你甩过才这么恨你吧?”
“怎么会呢,要是吴雨的马子我们能不认识吗?”
“谁要她做我马子?臭丫头,我饶不了她!”
“吴雨,你想怎么整她?哥们帮你撮撮